第十章 对峙
一种快感隐隐从孙角心中涌起。
人过中年，身体各方面机能都在下降，可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无欲无求？
教务处是个清水衙门，升迁和赚钱都基本无望，孙老师对这方面其实也并不是太在意，他更喜欢对他人命运的掌控感。
每当那些犯了错的坏学生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最终依旧被自己毫不留情的扫地出门，孙角就会感受到一股难以抑制的开心。
他不认为自己冷酷无情，反而觉得实在替天行道。剔除学校里这些害群之马，可以让校园环境更加纯净美好。而那些坏学生，既然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瞟一眼走在身后的姜羽，孙角充满了期待。
不过，这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学生是怎么以一人之力干翻了包括徐岩、吴刚在内的校篮球队一干主力的？不管怎么样，如此危险又凶狠的学生决不能留在学校，不然会给平和的大学造成巨大隐患。
已经半夜23点，教务处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
姜羽跟着孙老师和负责押送的两名学生干部穿过走廊走向办公室，突然感觉宇宙之间的规律真是充满神奇。
上辈子读书的时候，姜羽是个彻头彻尾的乖学生，话语不多、循规蹈矩，安安静静上学来，平平安安毕业走。
他在与不在都不会被人注意。那时候的他就像徐志摩的那首诗：“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没想到这次快穿居然让他有了一种王者归来的感觉，自己一天内就在学校里制造了轩然大波，还第一次到了教务处报到。
也许这就叫蝴蝶效应？自己的一点改变，似乎正在给自己未来的人生轨迹带来巨大的变数。
跟着孙角老师走进办公室，姜羽楞了一下。
办公室里已经走了几个捷足先登的人：坐在轮椅上有气无力的徐岩，精神萎顿的大猩猩吴刚，以及那两个下午举手投降的校队球员。
姜羽立刻意识到，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对方是有备而来，已经做好了往他身上泼脏水的准备。
但事已至此，他别无选择。
他突然明白刚刚突如其来的不详危机源自何处：如果他这次不能全身而退，会不会他和潘依依之间刚刚开始的爱情也将无疾而终？
姜羽心中无声叹息：果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自己刚刚自鸣得意了不到半天，命运的重击就呼啸而来了。
孙角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看一眼徐岩和大猩猩吴刚。
“你们说说吧，怎么回事。”
“报告孙老师，他打人。在路上我不小心碰了他一下，他就不高兴了，上来就给我鼻子一拳。我跟他讲道理，他就把我打成了这样……”徐岩看一眼姜羽，目光中带着怨毒。
一股怒火从姜羽心中泛起，不是都发誓谁要是告诉老师谁就是小狗了吗？这孙子怎么出尔反尔呢？
不过一转念，姜羽心里顿时了然。
徐岩在追求潘依依，没想到正在关键时刻却被打了一顿，而且还被横刀夺爱。对徐岩这种小心眼男人而言，这无异于奇耻大辱。
这小子关键时刻反悔了，决定反咬了我。就算自己得不到潘依依，也不能让姜羽跟潘依依好。
徐岩啊徐岩，没想到你浓眉大眼的皮囊下竟然藏着这样一副肮脏卑鄙的小人灵魂。
情况有变，不容乐观。
孙角点点头，又将目光看向吴刚：“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吴刚沉默了一会儿：“跟姜羽切磋的时候不小心伤着了，合理冲撞。”
徐岩一愣，看向吴刚。吴刚却不看他，将头转向别处，似乎不屑再与徐岩进行目光的交流。
姜羽心里给吴刚竖起了大拇指：这才是个爷们！男人之间的对话，让老师掺和进来算怎么回事？
可惜，即便如此，自己的处境恐怕也不会太乐观。
吴刚的回答显然也出乎了孙角的意料，他猛地抬头盯着吴刚。
“真是这样？”
“就是这样。”
孙角审视了吴刚半晌，将目光转向另外两个校队球员：“你们俩是目击证人，当时的情况是这样吗？”
两个球员犹豫不决，目光在徐岩和吴刚之间逡巡。
吴刚沉声：“孙老师让你们说，就赶紧说。”
其中一个球员鼓起勇气：“刚哥说的没错。”
姜羽观察着现场的形势，又将目光转向徐岩。
吴刚的反应显然出乎了徐岩的预料，他没想到吴刚会在关键时刻“抛弃”了他。
为什么会这样？你们就不能帮哥们我收拾一下姜羽这个混蛋？
徐岩对吴刚和两个队友的态度很不满意，但吴刚对他同样不满意。把同学之间的过结上升到学校层面解决，这是一种很不讲究的做法。
准确的说，就连在江湖飘的社会混混都不会这么干。徐岩的做法，违背了江湖规矩。
吴刚的回应同样令孙角震怒。他没想到学生竟敢如此不配合他惩恶扬善的工作。
“吴刚，你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不然，一旦让我发现你参与了打架斗殴，后果你应该明白。”
“我明白。我受伤跟别人没任何关系，我可以对自己负责。”吴刚不卑不亢。
无论最终的后果如何，这个朋友交定了。姜羽心里想。自己多年的程序猿生涯，还是让大脑变迟钝了，以为社会就是由简单的0和1组成的，却忽视了人心的丑恶阴险。
连潘依依都在提醒自己小心一点，自己却满不在乎，将宝押在徐岩这种小人的身上，实在是太幼稚了。
此刻的姜羽心中有些后悔，但事已至此于事无补，也许真的要听天由命了。
“刚哥！”徐岩忍耐不住了，“你可从来没被人这么欺负过！我也是看不下去才……”
吴刚厌恶地看一眼徐岩，打断他的话：“用不着，我怎么样跟你没关系，从今往后，你也跟我没关系。”
“吴刚！别忘了我是球队队长！”徐岩怒了，声音声嘶力竭。
“我退出校篮球队。”吴刚回应。
跟着吴刚的两名球员随声附和：“我们也退。”
说完，吴刚站起身：“孙老师，我要说的都说完了，要是没其他事儿，我们先回宿舍了。”
孙角阴沉的目光从吴刚和跟着他起身的两名球员脸上扫过。“你决定了就好。”
吴刚点点头，头前而行向办公室外走去。
经过姜羽的身旁，吴刚停下脚步，犹豫一下拍拍姜羽的肩膀。
“好自为之。”
姜羽点点头：“有机会一起喝酒。”
吴刚咧嘴笑了笑：“你必须自罚三杯，老子差点被你搞得断子绝孙。”
姜羽尴尬：“你以后要是不行，我多生几个，过继给你一个。”
吴刚咬牙切齿：“狗屁！”
说完，吴刚带着两名球员走出办公室。
房间里只剩下姜羽、孙角、徐岩和两名负责防止姜羽发疯发难的学生会干部。
姜羽知道，图穷匕见的时候到了。
人过中年，身体各方面机能都在下降，可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无欲无求？
教务处是个清水衙门，升迁和赚钱都基本无望，孙老师对这方面其实也并不是太在意，他更喜欢对他人命运的掌控感。
每当那些犯了错的坏学生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最终依旧被自己毫不留情的扫地出门，孙角就会感受到一股难以抑制的开心。
他不认为自己冷酷无情，反而觉得实在替天行道。剔除学校里这些害群之马，可以让校园环境更加纯净美好。而那些坏学生，既然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瞟一眼走在身后的姜羽，孙角充满了期待。
不过，这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学生是怎么以一人之力干翻了包括徐岩、吴刚在内的校篮球队一干主力的？不管怎么样，如此危险又凶狠的学生决不能留在学校，不然会给平和的大学造成巨大隐患。
已经半夜23点，教务处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
姜羽跟着孙老师和负责押送的两名学生干部穿过走廊走向办公室，突然感觉宇宙之间的规律真是充满神奇。
上辈子读书的时候，姜羽是个彻头彻尾的乖学生，话语不多、循规蹈矩，安安静静上学来，平平安安毕业走。
他在与不在都不会被人注意。那时候的他就像徐志摩的那首诗：“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没想到这次快穿居然让他有了一种王者归来的感觉，自己一天内就在学校里制造了轩然大波，还第一次到了教务处报到。
也许这就叫蝴蝶效应？自己的一点改变，似乎正在给自己未来的人生轨迹带来巨大的变数。
跟着孙角老师走进办公室，姜羽楞了一下。
办公室里已经走了几个捷足先登的人：坐在轮椅上有气无力的徐岩，精神萎顿的大猩猩吴刚，以及那两个下午举手投降的校队球员。
姜羽立刻意识到，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对方是有备而来，已经做好了往他身上泼脏水的准备。
但事已至此，他别无选择。
他突然明白刚刚突如其来的不详危机源自何处：如果他这次不能全身而退，会不会他和潘依依之间刚刚开始的爱情也将无疾而终？
姜羽心中无声叹息：果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自己刚刚自鸣得意了不到半天，命运的重击就呼啸而来了。
孙角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看一眼徐岩和大猩猩吴刚。
“你们说说吧，怎么回事。”
“报告孙老师，他打人。在路上我不小心碰了他一下，他就不高兴了，上来就给我鼻子一拳。我跟他讲道理，他就把我打成了这样……”徐岩看一眼姜羽，目光中带着怨毒。
一股怒火从姜羽心中泛起，不是都发誓谁要是告诉老师谁就是小狗了吗？这孙子怎么出尔反尔呢？
不过一转念，姜羽心里顿时了然。
徐岩在追求潘依依，没想到正在关键时刻却被打了一顿，而且还被横刀夺爱。对徐岩这种小心眼男人而言，这无异于奇耻大辱。
这小子关键时刻反悔了，决定反咬了我。就算自己得不到潘依依，也不能让姜羽跟潘依依好。
徐岩啊徐岩，没想到你浓眉大眼的皮囊下竟然藏着这样一副肮脏卑鄙的小人灵魂。
情况有变，不容乐观。
孙角点点头，又将目光看向吴刚：“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吴刚沉默了一会儿：“跟姜羽切磋的时候不小心伤着了，合理冲撞。”
徐岩一愣，看向吴刚。吴刚却不看他，将头转向别处，似乎不屑再与徐岩进行目光的交流。
姜羽心里给吴刚竖起了大拇指：这才是个爷们！男人之间的对话，让老师掺和进来算怎么回事？
可惜，即便如此，自己的处境恐怕也不会太乐观。
吴刚的回答显然也出乎了孙角的意料，他猛地抬头盯着吴刚。
“真是这样？”
“就是这样。”
孙角审视了吴刚半晌，将目光转向另外两个校队球员：“你们俩是目击证人，当时的情况是这样吗？”
两个球员犹豫不决，目光在徐岩和吴刚之间逡巡。
吴刚沉声：“孙老师让你们说，就赶紧说。”
其中一个球员鼓起勇气：“刚哥说的没错。”
姜羽观察着现场的形势，又将目光转向徐岩。
吴刚的反应显然出乎了徐岩的预料，他没想到吴刚会在关键时刻“抛弃”了他。
为什么会这样？你们就不能帮哥们我收拾一下姜羽这个混蛋？
徐岩对吴刚和两个队友的态度很不满意，但吴刚对他同样不满意。把同学之间的过结上升到学校层面解决，这是一种很不讲究的做法。
准确的说，就连在江湖飘的社会混混都不会这么干。徐岩的做法，违背了江湖规矩。
吴刚的回应同样令孙角震怒。他没想到学生竟敢如此不配合他惩恶扬善的工作。
“吴刚，你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不然，一旦让我发现你参与了打架斗殴，后果你应该明白。”
“我明白。我受伤跟别人没任何关系，我可以对自己负责。”吴刚不卑不亢。
无论最终的后果如何，这个朋友交定了。姜羽心里想。自己多年的程序猿生涯，还是让大脑变迟钝了，以为社会就是由简单的0和1组成的，却忽视了人心的丑恶阴险。
连潘依依都在提醒自己小心一点，自己却满不在乎，将宝押在徐岩这种小人的身上，实在是太幼稚了。
此刻的姜羽心中有些后悔，但事已至此于事无补，也许真的要听天由命了。
“刚哥！”徐岩忍耐不住了，“你可从来没被人这么欺负过！我也是看不下去才……”
吴刚厌恶地看一眼徐岩，打断他的话：“用不着，我怎么样跟你没关系，从今往后，你也跟我没关系。”
“吴刚！别忘了我是球队队长！”徐岩怒了，声音声嘶力竭。
“我退出校篮球队。”吴刚回应。
跟着吴刚的两名球员随声附和：“我们也退。”
说完，吴刚站起身：“孙老师，我要说的都说完了，要是没其他事儿，我们先回宿舍了。”
孙角阴沉的目光从吴刚和跟着他起身的两名球员脸上扫过。“你决定了就好。”
吴刚点点头，头前而行向办公室外走去。
经过姜羽的身旁，吴刚停下脚步，犹豫一下拍拍姜羽的肩膀。
“好自为之。”
姜羽点点头：“有机会一起喝酒。”
吴刚咧嘴笑了笑：“你必须自罚三杯，老子差点被你搞得断子绝孙。”
姜羽尴尬：“你以后要是不行，我多生几个，过继给你一个。”
吴刚咬牙切齿：“狗屁！”
说完，吴刚带着两名球员走出办公室。
房间里只剩下姜羽、孙角、徐岩和两名负责防止姜羽发疯发难的学生会干部。
姜羽知道，图穷匕见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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