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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敌法师

    都说高处不胜寒,可是玛吉纳此时站在山顶,热风拂面。一辈子没出过星隐寺的玛吉纳一路上像一个好奇宝宝,问这问那,虽然还没有完全走出灭门惨案的阴影,但毕竟他还是一个孩子,在面对外面的世界时,更多的是好奇,比如面前的地狱。

    “这是哪?”玛吉纳问道。

    “闪耀荒原。”拉娜雅冷冷地说道,随后又偷偷地瞥了一眼玛吉纳,在这个少年的脸上并没有浮现出她预想中的惊慌。面罩下的嘴角赞许地一扬,便向沙漠走去。

    玛吉纳捏了捏手中的幻影斧,跟了上去。他也不再是那个青涩少年了,起码他不愿意再是,前方漫天的黄沙和滚滚热浪,都在告诉着他,这里并不安全,特别是他注意到前面的拉娜雅又开启了折光。

    “我们为什么非要走这条路不可呢?”玛吉纳不解,“难道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吗?”

    “原先这里并不是这样的,这里本来也是有一条道路,只是几年来战乱,道路便被破坏了,也就成了这副模样。”呼啸的狂风和面罩并没有使拉娜雅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而是带有一种古老又神秘的穿透力,风沙刮进玛吉纳的嘴里,他开始赞赏起拉娜雅的机智。他停下脚步,在包裹里也找出一个面罩,是师兄去殇月国云游之时给他带回来的礼物,据说在殇月国还是件潮品,风靡一时。

    风沙稍微小了一点,玛吉纳也看到了荒原之中被掩盖的道路,和坍圮的旅店,可以看出来这里以前也是略微繁荣。“你说的这几年,是几年?”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的玛吉纳随口一问。“半年吧”拉娜雅镇定地回答道。这可把玛吉纳吓得不轻,都说时光易逝,在历史的长河里,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都不过是一瞬间。唯有战争,能在极短的时间里,雕刻出漫长时光的深邃皱纹,唯有战争,能使极长的胜景在霎时湮灭。谁能想到,短短半年,就让曾经繁荣的丝路变成荒原。

    推开酒馆的门,原住民们四散而逃,其实从严格意义来说,蝎子和蜥蜴也不过是鸠占鹊巢而已。柜台上摆了一坛水,应该是前面的旅客留下的。玛吉纳知道拉娜雅的意思是今晚留宿此地,便解开行李,摘下殇月国潮品,准备好好休息一下,拉娜雅也取下面罩,大口地喝起水来,玛吉纳第一次见到拉娜雅的脸——虽然前几天也有机会,但是孩童的羞涩使他不敢直视。就连这次,玛吉纳都是偷偷地瞄着,只是看到拉娜雅女神般的面容,才忘了神,直到被拉娜雅发现,于是也拿起水壶尴尬地豪饮起来。

    这下轮到拉娜雅看呆了,“敌法师,你喝水的样子,很像一个故人……”。听闻此言,玛吉纳怔然地放下了水壶拧紧盖子,反问道:“像谁呀?”“bur...没事,你尽管喝,我们有得是水”。匆匆结束这个话题的拉娜雅起身出门,并拿起柜台前的水坛走了出去,玛吉纳也起身跟了出去,看到拉娜雅把水坛里的水倒入后门边上的摇水器,摇了几下之后,便有源源不断的水从中涌出。“摇水器足够我们使用者一整天了,走之前把坛子重新装满就行”拉娜雅不知什么时候又把面罩戴上了,随后走进屋子,玛吉纳不说话,“嗯”了一声,跟进去了。

    夜晚的荒原比白天安静许多,也许是纯粹的风啸的缘故,好在没有那么热了。二人各自躺在酒馆的桌子上,轻松随意,好像是来度假的一样。晚风好像是无休止的乐章,卷携着漫天黄沙,流动在夜幕上,涌向无尽的终章,晃动的仙人掌就是乐谱上一些不羁的音符,突兀又自然,没有了人的踪迹,交响乐又变回最质朴的样子,不断重复,无休无止。直到玛吉纳的噪音小声地打破了和谐:“我们难道不用警戒吗?就这么睡真的没问题?”

    疲惫了一天的拉娜雅倒是耐心十足,多日的接触使她放下了戒心,告诉玛吉纳:“有我。”

    玛吉纳心理感到一阵暖意,眼前这位非亲非故的女人的实力他是见识过的,不仅如此,拉娜雅的身上还有一种神秘感,这种神秘感不是来自面纱的,而是从气质上散发出来的,犹如他的折光一般,包裹着这个瘦小的身体。所以玛吉纳一直都有点害怕她,这个大姐姐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为什么要带上自己,还把这么重要的幻影斧留给了自己。还有,他说的故人,是谁。玛吉纳虽然自己也有很多的秘密,但拉娜雅好像并不关心,不禁让他有些失望。

    漫漫长夜,虽然很累,但是温热的空气还是让人难以入眠,玛吉纳不由自主地怀念起星隐寺的凉爽,平时的训练很苦,但和现在的流浪比起来,真的是不值一提,玛吉纳不想让自己深陷进回忆里,灭门之痛不是谁都能承受的。眼前这位姐姐,有什么惨痛的经历吗?都说悲剧让人变得神秘,玛吉纳还是开口问了问。

    “我们要去哪?”

    拉娜雅没有像以前一样拒绝回答,应该是已经把玛吉纳当作伙伴了,悠悠地出了口气,回答道:“石堂城。”

    “是去找其他的神器吗?”

    “不是,嗯,也算是吧,找几个老朋友。”

    “你家在哪?”

    “我说了你知道吗?”

    玛吉纳尴尬地回答不知道,他其实也只是随口问问,没有真的想知道拉娜雅的家,场面又恢复了宁静。后来还是拉娜雅缓解了尴尬,“我的家也在这片大陆上,只是我时常居无定所,又去到影之圣堂学习,所以我也不知道哪里才算是我的家。”

    果然有故事,玛吉纳心想,“那你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呢?”

    “战争就要开始了,你不知道吗,那天袭击星隐寺的祈求者和这次的战争也脱不了干系。”

    结果玛吉纳还是不得不深陷进回忆里,不过他对战争和祈求者都一无所知,好奇心把他拉了回来,“战争?不是已经开始了吗,这片荒原不就是战争造成的吗?”

    “youknownothing,战争可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现在爆发的只不过是一些小小的武装冲突和暴动而已,真正的战争虽然就在眼前,但是还没有正式的开始,还差一个导火线。”拉娜雅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了下去:“这次去石堂城,或许就是这个导火线。”

    “带你去是想找个帮手,也算是送你,不,借你幻影斧的条件,石堂城的事处理完后,我就不管你了。”

    玛吉纳听闻,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不开心。暗自捏紧了拳头,虽然听上去很凶险,但是拉娜雅那句“有我”,深深地刻在了少年心中。

    燥热的天气把玛吉纳唤醒,却发现拉娜雅早已起床,收拾好行李坐着冥想了。一晚上的交流拉进了彼此的关系,他心想,如果今后真的要并肩作战,那默契是必不可少的,而消除隔阂是培养默契的先决条件,或许拉娜雅就是这么想的吧,所以才会一反常态。但是冥想中的拉娜雅,又被一股神秘气质包裹住了,与昨晚判若两人,又是那个高冷的女神了。

    玛吉纳想着,一骨碌也坐了起来,同时看见拉娜雅也挣开了眼睛。他默默移开视线,转身收拾自己的行李去了。

    各自吃完早饭,把坛子和水袋灌满水,玛吉纳准备出发,他问了问:“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走出去”

    “也许几天。”

    “或许呢?”

    “也许永远出不去。”

    玛吉纳并不怕死,相反刀口舔血的危险生活让他觉得刺激。身上莫名有些燥热,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破皮肤似的。也许是闪烁荒原的热气,也许吧。

    现在应该是清晨,虽然黄沙让这里的天空永远是黄昏,但稍低的温度告诉他们,现在是赶路的最佳时机。玛吉纳脱掉一半上衣,露出半个胸膛,这样会凉快些。拉娜雅看到他光洁无暇的皮肤,不屑地笑了:“还是把衣服穿好吧,免得被风吹破了。”

    玛吉纳一时语塞,索性戴上面罩不说话了,两人又一前一后行走在漫天黄沙之中。

    玛吉纳觉得拉娜雅太过于小心谨慎,一片荒漠中有什么能威胁到他们的存在呢,自己可是星隐寺的天才弟子,面前这位比自己还厉害得多,有什么好怕的呢。

    想起星隐寺,玛吉纳不免心生落寞,想到自己从一出生起就在寺里,在星隐寺长大,练功,师父师兄就像真正的父兄一般,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出身,但也许是因为天资聪颖,从小就深得师父们的喜爱,加上他自己的勤奋好学,武艺也在寺内排得上号。练功、长大、变老、成为寺内长老,虽然男孩玛吉纳偶尔会幻想腥风血雨的江湖生活,但他几乎就断定自己的一生就是这样波澜不惊地过去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渐渐地他也不再去想那些困扰他童年的问题,比如,“我从哪来?我的家是哪?我父母是谁?”,他问过师父,师父不告诉他,只是叫努力练功。带着疑惑,玛吉纳更加努力,甚至学会了闪烁。

    但是通过星隐寺灭门之变,玛吉纳心中有了答案,他从星隐寺来,他的家就是星隐寺,他的父母就是师父们。解决困惑带来坚定和痛苦。解决悲伤与害怕的绝妙方法就是愤怒。他想依靠战斗来麻痹自己。所以他挺想在这片荒漠里活动活动筋骨。

    思绪游离着,玛吉纳丝毫没有感觉到,空气之中徒然升高的气温,身体里有些同样的热流翻滚着呼之欲出,狂风中夹杂着一些怪异的,硌人的黄沙。不过这些都没有让玛吉纳警觉。直到玛吉纳眼前一亮,看到拉娜雅的身体周围泛出紫白色的力场。紧接着,是大地的一阵颤抖。

    一串硕大的地刺瞬间刺出,玛吉纳第一时间闪烁躲避,仍然是慢了一步,身影消失的地面上留下点点血渍,跳出危险区的玛吉纳小腿被刺伤,惊魂未定地警惕着。一边的拉娜雅靠着折光抵挡住了伤害,却也因为巨大的冲击力站立不稳。目光望去,在地刺的尽头,出现了一只巨大无比的蝎子。

    想必这就是拉娜雅口中的危险了。没有丝毫怠慢,玛吉纳从背上掏出幻影斧,将体内破魔之力通过双手附着于神器之上。蝎子挥舞巨大的右钳,向正在眩晕中的拉娜雅袭去,玛吉纳顾不上受伤的小腿,怒吼着冲了过去,蝎子的速度太快,钳子还是在玛吉纳攻击到之前落下,拉娜雅又飞出几步,好在身上折光犹在,看起来并无大碍。幻影斧眼看就要砍下,蝎子看似笨重的右钳迅速摆回,想要重击在玛吉纳的身上。玛吉纳见状想要迅速闪烁躲避,无奈自己的此项技能并未精通,只得双手收回战斧,调转斧面防御,硬生生抗下这一击。但是身体依然被强大的冲击力撞出几米之外,鲜血沿着小腿的伤口往下流,他单腿跪着,想从这一击中缓过神来,蝎子并不给他这个机会,已扭过的身子瞬间发力,朝着玛吉纳奔腾而来。

    夹杂滚滚黄沙而来巨大的压迫力,迫使玛吉纳站立起来,他可以使用闪烁了,但是他在犹豫,这一次的闪烁方向,受伤的小腿也损伤了他的自信,他考虑躲避,并远离拉娜雅,以保护她。

    正当他犹豫之时,地上闪起能量陷阱启动的光柱,蝎子的行动受到了限制,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玛吉纳看了一眼拉娜雅,马上改变了策略,瞬间闪烁至蝎子的腰侧,这里是这畜生双钳攻击范围死角,尾刺也无法精准定位。勇士快速两斧刮下,蝎子坚硬的甲壳瞬间撕开两道十字形的伤口,绿色的血液迸发。蝎子吃痛,嘶吼着扭动起来,半间旅店大小的身躯翻起沙浪,使玛吉纳不得不停止进攻,寻找下一次的机会,又一道灵能陷阱减缓了巨蝎的转身,玛吉纳赶紧趁此空当后跳一步,撤离战场。而拉娜雅也抓住这个机会,一记灵能之刃打在巨蝎尾刺的根部,虽没有幻影斧那样势如破竹,但也是让巨蝎痛苦不已,身体剧烈摆动,摇晃出更多的鲜血和沙浪,一个扭身,钻入滚滚沙海之中,消失了。

    二人丝毫不敢怠慢,死死盯着这块平静的海面,拉娜雅开启折光,示意玛吉纳先拾掇一下小腿上的伤口,自己继续警戒,并未上去帮忙。玛吉纳从包裹里拿出药膏涂上,并扎好绷带,马上进入警戒状态。这畜生虽然深受重伤,但仍可能从任何地方任何时候发起攻击。

    一条冲天的沙柱打破了海面的平静,抖落黄沙之后暴露出的是巨蝎的一条强有力的尾巴,起初是四处胡乱拍击,而后转为搅动,松软的沙海中间一下子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二人赶紧远离这个危险的沙龙卷,旋涡扩散的速度并不快,没有威胁到矫健的两人,但是被空气带起来的沙子,形成的沙尘暴,瞬间包围了两人,甚至包围了这整一片的天地,二人无处可逃,哪怕闪烁,也无法逃离。

    滚烫的沙浪拍打在二人身上,拉娜雅的折光很快就被击破,玛吉纳凭借强壮的身体起初还能抵挡,可是之前脱掉衣服的愚蠢都化作尖锐的沙砾给玛吉纳留下了鲜红的教训。

    拉娜雅抬手触发一道灵能陷阱,仿佛暴风眼中心的空气都化为了胶质似的,减缓了蝎尾的搅动,二人趁此时机向流沙外奔逃,暂时安全之后,拉娜雅还不忘射出两道灵能之刃,只是距离太远,强弩之末也只能溶进沙海之中,

    玛吉纳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打败这只巨无霸,只能默默地等着拉娜雅来发号施令。与此同时,蝎子尾巴停止了搅动,收进地下,想也知道这并不是停战的信号,地面晃动起来,每一颗跳跃的沙子都在传达着一个恐怖的讯号——没有时间思考战术了。

    “跑”拉娜雅指挥到,布下一个陷阱,便转身跑去,“快跳走!”

    看来他也没有什么好的战术,玛吉纳心想着。转身闪烁,收起战斧飞奔而逃。敌法师啊敌法师,可这种时候还真是需要一个法师啊。

    虽然他身手敏捷,但是在沙漠里又怎么会是蝎子的对手,才刚跑出两步,就感觉到可怕的紧迫感从地下传来,玛吉纳慌忙回头想看一下女战神怎么样了,可是转头后却没有看到。没时间呼朋引伴了,地下巨大的尖刺刺出,玛吉纳凭借巨大的冲击力腾空而起,腿上却没能躲过再次受伤的命运,他在空中依然在找拉娜雅,只是找到一条巨尾朝他甩来,此刻的玛吉纳还无法再次使用闪烁,只得架起双斧抗下这一击。

    无凭无据的小个子不出意外地被击飞了出去,身体重重地摔在还算柔软的沙子上,没有别的选择,玛吉纳挣扎地起身。他从未打过如此残酷的对战,之前在星隐寺和师兄弟们的切磋都仿佛是小儿科一般,难道真的要出师未捷身先死。玛吉纳心想,自己难道不是主角吗,学艺有成,跟个导师,出去闯荡,最后成为人人敬仰的大侠,怎么一开场就一副要死的样子。

    玛吉纳没有时间去想更多事情,他知道这样被动防御下去,自己的消耗巨大,只不过是慢性死亡,只有主动出击,才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可能,至于拉娜雅,应该已经安然脱险了吧。

    屏气凝神,在巨钳落在自己身上前闪烁出去,全力攻击带来的巨大惯性使得蝎子无法转动身体防御,玛吉纳欺斧近身,直逼蝎颈,那里是他的视野盲区,同时也是坚硬外壳上除了眼睛以外唯一有可能存在的命门了。

    相比于其他地方的绝对防御,这里的甲壳确实薄弱一些,但仍然抵挡住了大部分的伤害,两斧砍下,仅仅是造成了轻微的损伤,黄色的甲壳仿佛戈壁上的岩石,被划出两道划痕,便更难深入。

    眼看着如此,玛吉纳论起双臂准备第二次攻击,巨蝎没有坐以待毙,扭动着身体想把玛吉纳颠下来,玛吉纳势大力沉将斧尖插入之前砍出的伤口之中,牢牢地把自己固定在巨蝎背上。怪物扭动地越厉害,幻影斧便插得越深,玛吉纳仅凭左手固定,顺势抽出右手的斧子,朝破口处凿去,不一会便鲜血喷涌,但是与此同时,致命的蝎尾又刺将过来,玛吉纳翻身双斧格挡,但是身体也从巨蝎背上滑落下去,摔倒在黄沙之上。蝎子挪动身体,右钳摆动,一个上勾拳的动作伸入沙漠,迅速从地底刺出,直刺玛吉纳。摔倒在地的玛吉纳没有时间做出闪躲和格挡的动作,只得被逼地再一次使用闪烁,闪烁到了蝎子的正前方,面对着一双可怕的眼睛。

    “糟糕!”玛吉纳暗叫一声,此时的他身体悬在半空,根本就是任人宰割,果不其然,巨蝎左钳自上而下,猛攻过来,这一击迅猛之极,甚至伴随着风被撕裂的声音,以至于淹没了一声“玛吉纳”呼喊,威胁同时从背后传来,勉强扭过半个头的玛吉纳看到了一道加强版灵能之刃直射自己的后心,速度更是远超巨钳。玛吉纳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在空中扭动了身体,以避开死穴。巨大的灵能之刃击打在了玛吉纳的右肩,仿佛没有遇到阻碍似的,一道紫光继续前行,在同一时刻,击碎了巨蝎的左眼——全身唯一没有被坚硬铠甲保护的地方。刺出的左钳便失去了准头,带着巨大的惯性挥了个空,之后便嗷嗷地发出令人恐惧的叫声。

    玛吉纳倒在地上,他一瞬间明白了拉娜雅的战术,之前由于风沙阻碍视线,以及拉娜雅难以近身巨蝎,而巨蝎又十分灵活难以被击中,于是她隐匿在一边,以自己为诱饵和传导媒介,趁自己遮挡住巨蝎的视线之后射出隐匿一击,完美地解决了距离问题,只不过时机稍纵即逝,所以这道攻击才对准了自己的后心,因为这可能是唯一能击中的机会了。

    眼前的巨兽在疯狂地拍打着地面,发狂似地咆哮着,失去战斗能力的玛吉纳被拉娜雅抬到一旁,而蝎子并没有要逃跑的意思,被拍打的地面颤栗着,仿佛马上就要地震一般,玛吉纳知道,这地震一来,他们二人都只能葬身沙海,无处遁逃。

    震动越来越剧烈,二人毫无办法,拉娜雅凭空射出几道灵能之刃,也都因为距离太远而化解在空气中,看来只能束手就擒。

    正当此时,地上出现一圈红色的法阵,接着便有火光喷出,打断了施法的蝎子,将他眩晕在地,沙暴骤停,拉娜雅当然不会放过如此良机,开启折光,冲将上去。可是一道火焰飞过,拦住了拉娜雅的去路,巨蝎也清醒过来,快速埋沙缩地溜之大吉,消失的无影无踪,

    眼前这位救命恩人一身火焰色,宛如夕烧,身材火辣比起拉娜雅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手叉腰一手握着火团,如同仙女下凡一般,人道是:眸若晴空两团火,唇似寒天一点梅。此人声音亲切而奔放:“你们跟我来吧”。

    拉娜雅扶起玛吉纳,缓步跟上了前面这位女神。

    玛吉纳看着身边的拉娜雅,欲言又止,犹豫再三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刚才那一击,你是知道我一定能躲开要害的对吧?”

    拉娜雅双眼直视前方,面罩之下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答道。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