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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红衣女侠

    目视最后一名蛮族士兵远去,方牧挥了挥手中新到手的钢刀,微微摇了摇头,稍微有些轻了。

    此时,红衣女子也骑马追了上来,经过方牧身旁时,愤怒地瞪了一眼方牧,而后一言不发地向着最后一名逃跑的蛮族士卒追了过去。

    方牧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暗自评价道:“武功还行,实力大概相当于柳风残月十二剑中的任意一人。马术方面嘛,只能说一般,应该是追不上逃跑的蛮族骑兵的。”

    用蛮族士兵的衣服擦了擦刀,环视四周,方牧找了一个相对干净的树下,盘膝坐定,开始修炼起来。

    片刻之后,红衣骑马归来,看表情应该是没有追上。她驾马疾驰到方牧身前,也没下马,居高临下地俯视方牧,出声怒喝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心知她指的是被蛮族士兵用马拖行的人,方牧答道:“救不活了,救活他们家也养不活。”

    红衣女子眼睛微红:“万一呢?万一能救活呢,我再给他们家点钱,总能活下去的。”

    听闻此言,方牧略感错愕,凝神望去,但见那红衣女子身姿高挑,着一身如火般的劲装,灼热如炎,英姿飒爽。面容如玉微霞,不见丝毫粉黛。她身后乌黑的长发用一条红绳束成马尾辫,简洁干练,整个人说不出的潇洒。

    可如此英姿,居然是个圣母,使方牧心中忍不住一阵腹诽。

    “这世间的疾苦何其之多,这世上可怜之人何其之多,你救不过来的。”言罢,方牧不再做任何理会,继续自己的修炼。这种价值观的东西,单纯争论下去没有意义。

    红衣女子眼中含雾又驳斥了几句,但见方牧专心修炼未加理会,用袖子轻拭双眼,深吸一口气,没有再纠缠。只是默默地下了马,寻了一把蛮族士兵的刀,然后用刀非常费力地挖了一个坑,将那被拖行的农民尸体掩埋,立了一块无字木碑。没有纸钱可供祭奠,她居然用石头压了一张银票在坟包上。

    紧接着,又劈了些木材,将蛮族士兵尸体一一拖放到一起,再一把火烧了。

    期间尽管辛苦,但未尝埋怨一句,也丝毫没有叫方牧帮忙的意思。

    “你跑吧,是我先动的手,后续的一切后果我自行承担。”待忙完这一切,红衣女子走到方牧身边说道。

    方牧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他正欲开口说话,却被红衣女子打断。

    “你不必开口劝我了,我是不会选择逃避的。我们若都离去,附近的乡亲们必会遭逢祸患。当然,我料想此后你也必然会面临追杀,是我对不住你了。我不确定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来相助我的,不过我大概也能猜到一点,但无论如何终究是连累你也受到牵连了。我愿为你留下拖延,以你的武功,现在走,逃离应是易如反掌。”红衣女子目光坚毅,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方牧脸上浮现几道黑线,对这妹子的脑补能力很是无语。

    见方牧未有回应,卜红珠眼眶微湿,双眸中又泛起淡淡的红雾。她轻咬下唇,哽咽道:“我名讳卜红珠,家父飞燕盟卜长老。若你有幸生还,烦请你替我赶赴一趟飞燕盟,告知家父,不孝女不能在他老人家膝下尽孝了。你告诉他,也别再责怪雷师兄了,是我自己无法坐视世间苍生遭难,私自偷跑下山的,雷师兄对我有意,他拦不住我的。还有娘亲身体羸弱,务必要多加宽慰,万万不可让她哀思过度。还有家父……”

    卜红珠洋洋洒洒,情深意切地讲了两刻钟都未见丝毫停歇的迹象。方牧本不愿多加理会,但随着卜红珠绵绵不绝的话语,他的表情逐渐变了,从无语,到无奈,再到惊愕,而后木然。最后实在忍不了了,闪电般出手,一记掌刀击打在卜红珠脖颈之上。

    随后,方牧提着昏迷的卜红珠跳到树上,将她挂在了一枝粗大的树枝之上。又解下外套,作为绳索,将她和树枝束缚在了一起,更重要的是用袍角封堵住了她的嘴。

    完事后,方牧心中暗自腹诽:“白瞎了你这一副英姿飒爽的好皮囊,作战时还一副高冷不苟言笑的模样,完了居然又圣母又话痨还喜欢哭。”

    回到树下,方牧再次盘膝而坐,沉浸于修行之中。时光荏苒,一个多时辰悄然过去,夜幕降临,忽然有马蹄之声如雷响起,约有五十余骑如风驰骋而来。领头之人见到方牧在此地静坐修炼,居然未走,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后立即发射了一枚信号弹,同时表情颇为怪异地看了一眼挂在树上的卜红珠。

    这五十余骑以前方三人为主,且这三人气势最盛。最前方一人身披甲胄,从发型和衣着装扮上看,应是金国蛮人,而其余两人则是沐国服饰。

    这些人到来此地之后,并没有立即发动攻击,而是散开来围成一个圈,隐隐将方牧包围在其中。而方牧在原地凝神闭目,似是没有丝毫察觉。

    又过了片刻,马蹄轰鸣之音再次响起,蛮族的骑兵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想必是之前散开来以搜索方牧二人,见到方牧二人就在此处未曾逃离,急召集所有人马,聚集于此。

    马蹄声尚未停歇,从已赶到此地之人的气息上看,约已有九人具备不俗武功。而他们后方大约四百余骑,且还有源源不断的蛮族骑兵正在向这边靠拢。

    第一波到来的那位身披甲胄之人,眼见来的人已差不多,手中马鞭冲着方牧微微一扬。顿时,两名衣着沐国服饰的武功高手率先出阵,一齐朝着方牧疾驰杀来。

    仅已经到场的,就有九位武林高手,再加四百余精锐骑兵,有一种令四周空气都变得沉重的压迫感。而方牧更是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好像立了起来,随后他嘴角裂开一个狰狞的弧度,内心的兴奋再也难以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