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与物真皆可，有酒逢人劝莫为（五）

    公主闻言不发一词，眼神却越来越锋利了起来，她冷冷地说：“哦，你也配？”

    我看惯了直性子，像她这么嚣张的却也少见，我说：“公主给，我就配”

    她饶有兴致地看向我，我接着说：“我是庄妃娘娘的陪嫁大丫头，来此之前陪屠四先生喝过几次酒，先生说，娘娘能给我一张美丽的脸”

    “这老匹夫，果然是个话多的，但你知不知道，这个宫里会吃人！再者，他说了，你就信？”

    公主抬起了我的脸，不停地审视，轻轻一笑后，说道：“确实貌丑”

    我趁公主低头看我的时候，直直地看向了她的眼睛，我说：“我自小身份卑微，容貌也生得寡淡，但我想出头！我不愿意孤老宫中，也不想外放给老男人当妾！公主娘娘是貌美无双的良善人！婢子恳求娘娘赐脸！”

    公主美丽的皮囊绷不住她的厌恶之情，她绷着嘴唇很久，牙齿不自觉的在嘴巴上摩擦，她轻蔑地说道：“你就是一个废物，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你们中原人都这么自以为是吗？”

    我不知触怒她哪根神经，只能继续谦卑地垂着头

    她见我这般模样也来了兴致，她揪起我的头发，靠近我问：“你觉得就你卑贱的身份，配得上一张美丽的皮吗？”

    我试探着开口道：“奴要的不多，不求似娘娘般完满，只要像外头那个女人一样漂亮就好”

    而我没有等到她的首肯，公主哈哈大笑，不得不承认，这个疯女人大笑的样子也十分貌美，有一种近乎癫狂的破碎感，她不假辞色地看轻我，仿佛我是一摊卑微的烂泥巴

    我面上悲愤，心里却觉得她可悲，事到如今我几近确定了，她不是月氏公主!

    “您听说过前庄妃吗？”

    公主停了下来，有些疑惑地看向我

    “庄雪死了，但她活在奴心里，奴容色寡淡，但我想当人上人，我再也不想给人作配，再也不想伏低做小，您若喜欢，婢子的命就献给娘娘，只是您让我死的体面些”

    “你不怕死？”

    “我怕生不如死”

    公主抬了抬手，示意侍卫把她带进来，看到那个投井的婢女后，公主对我彻底失去了兴致，她说：“明天来我殿里，杀了她，你以后就是这般模样”

    我磕头谢恩后就离开了见月宫，顺便带走了那个投井的女人

    一路上我低着头，匆匆地往前走，她也不说话，默默地跟着我，回到住处后，我仔细紧着关了门窗，给她倒了水

    “来，坐吧，不用拘束”我淡淡地说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地板，略显局促地坐了下来

    我接着说：“你叫什么名字？”她回答到：“永安”

    “是个好名字，大气”，她笑了笑接话道：“可我不是个大人物”

    我瞧了瞧她，是个温婉细心的人，随后，我默默解开了手上的纱布，放到她的面前，我说：“我救了你，你知不知道？”

    她点了点头，我接着说：“我想求你一件事儿，但可能就此你都不得安生，你愿意吗？”

    她想了想问：“会伤了皇后娘娘吗？”

    我说：“不会”

    她点了点头回答说：“我愿报姑娘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