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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空中飞人

    冯旭司再次亲眼目睹一个至亲蜜友如何惨烈战死在自己面前,那颗手雷爆炸扬起的雪尘带着一点血液泼水一样的溅射在他的身上。

    大虎这个汉子的坚韧连“矿工”快速反应机动营的战士都为之敬佩,他没有像别人临死前一样鬼哭神嚎

    身中数枪还一声不吭,最后以此轰轰烈烈的方式给自己的人生画下句号。

    可惜因为横飞的子弹,除了高处的米浆独眼二人看到,当时正一步步连滚带爬过去的冯旭司,

    他除了快到时,面前扬起的带血雪尘,没有完全见证到大虎这悲壮一幕。

    看到面前这个残酷的现实后,他强压住怒火和悲伤跟想冲下去跟敌人大干一场直到战死的冲动,立刻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转身向更高处爬去。

    事已至此,哪怕要为大虎感伤或做点什么也只能到安全的地方这么做了。

    至少不用担心大虎的尸体被敌人凌辱了,他已经体面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一边快速地攀爬一边这样想着试图平息自己的情绪。

    任由那些子弹擦肩而过他也面不改色,其实是在强大的风阻下,本来准确朝着他身体这来的子弹都被风吹偏离了轨道。

    很快在他一边攀爬一边内心复盘整件事开始到现在一系列过程中,纠结自己所做过的一系列决定,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下。

    冯旭司已经马上要到大楼已经倾斜的楼层了,这里风变得更大,让他必须停止胡思乱想。

    在这里冯旭司更需要格外小心,他每攀上一层楼窗,风就更加强劲,必须专心致志调用身体力量和大自然狂衡。

    那狂风的声音像无数被核弹爆炸时气化的亡灵在环绕着他尖声咆哮,但冯旭司觉得好像也听到了老狼在用愤怒的声音质疑他

    “我跟你说过,复仇是蠢者的游戏,它除了带来更多仇恨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如果你不选择报仇,根本就不会有现在的结果!”

    随着他艰难的爬到一处挂着空调外机的墙壁,才刚刚踏上去,这个着脚点就咯吱松落掉了下去,

    幸好他赶忙紧紧的把手扣进残缺的墙壁里,把脚全力一蹬够到离空调外机很近的一个小平台上,然后上身发力整个人晃了过去。

    风的力度也从一开始像那种拽着一条想挣脱狗绳束缚的大型犬到像整个人被一个成年人使劲往后扯,他只好蹲下来紧紧抓住平台的边沿,减少身体的受风力面。

    米浆和独眼到达已经倾斜的楼层时,风并没有现在这么大,他们在一抬头就可以看见的地方等着他,但隔着一片裸露的钢筋从林

    因为整个大楼15层以上都同着这一片区域,在其中一颗以此地为目标的空爆核弹下的冲击波倒塌砸向另一栋大楼,深深的嵌在那里,

    曾经为了适应地表重力环境所建的房内空间产生了巨大翻转,大楼正面的窗口位置现在都垂直朝向地面。

    有些窗口被当时掉落的桌椅等家具办公用具给卡住,有些窗口还保留着一整块布满裂纹的玻璃,

    这些残存的玻璃上面还零散分布躺着一两具白骨,但没人敢胆大到直接踩上这些地方,亲身解释如履薄冰这个词语意思

    独眼此时正骑在17层楼的一根比较粗的承重柱上面努力勾着手准备接应他,米浆则是继续提供着掩护,但机会只有一次,

    冯旭司陷入了沉思当中,他看了看头上大楼链接断开处裸露的钢筋从林,要想抓住其中的一根,

    必须放开紧紧扣着墙壁的手跳一下,但这样很可能就会跟空中漂着的塑料袋一样被风卷走。

    幸好风向不是迎面而来,是从背后吹来的,否则他根本无法有任何抓住其中一根钢筋的可能,

    但强大的背推力或许在他起跳的瞬间,就会被风刮向其中一根弯曲朝着自己这边的钢筋给贯穿身体

    此时比他还要紧张的是已经安全到达的两人,米浆更是站都不敢站起来,全程趴在承重柱上,他已经无法在不依靠任何测量工具下算出风阻力了

    敌人和他打出去的子弹都严重的偏离轨道,只有极度倒霉的人才会中弹,

    况且在如此强大的风阻下,子弹动能已经被磨损的跟被一块同重量的石头砸到差不多。

    独眼一边比划动作一边隔着面具大喊道“老大,你要跳的时候就告诉我一声”

    但冯旭司这边除了风哮根本听不到,他咽了咽口水,忍不住瞟了一眼下方,心跳得更加猛烈了,这种相同的感觉让他想起了第一次和初恋亲吻时

    虽然那张记忆中的面容早已经在一种战前能治愈好的疾病折磨下消逝,

    但在她怀抱温柔乡中那种身心舒适感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感觉,这些温馨的画面让他的心一阵悸动并随后刺痛了一下。

    冯旭司赶忙再次抽出一只手抹擦去防毒面具镜片上的冰霜,回到恐怖的现实,

    他才尝试慢慢的站起来,整个人就剧烈晃动起来,被风推朝前了几步,他立马又蹲趴下,隔着厚实的手套发力紧紧的握捏着平台最后的边沿。

    可是平衡被打破后,恢复就不再那么简单了,狂风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看到他露出破绽,风更大了起来,

    冯旭司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从平台边沿摩擦着冰面一点点被风推开,趴着的身体也被往前推,几次尝试用力按住都无济于事。

    他必须立刻做出选择,无论站不站起来,都要在被风吹起的一瞬间,在一秒钟内抓到一根钢筋,

    否则就有可能就是被贯穿身体永远挂在那里,另一种可能就是被风裹携到不知道哪的地方。

    面具上的寒霜也再次蔓延在视线内,他突然心一横,双手放开猛地撑了下地,脚也发力使劲一蹬,瞬时被强大的气流吹朝前方。

    他才刚伸出手想抓住距离自己最近的那根钢筋就遗憾地错过了,第一次扑空后他慌忙把手抬起来准备抓第二根,但却被风压了下来,再一次错过。

    接下来冯旭司只得像米浆和独眼一样惊愕的看着自己马上就要撞到一块有钢筋的墙壁上,

    如果没死,他将被这狂风卷到一个未知的地方,只能祈祷那里不会有严重的辐射,或许整个人还会先同空中的那些同飞鸟一样的塑料袋盘旋一阵子

    极大的感宫刺激带来的是肾上腺素大量分泌,还有眼前这突然变慢的时间,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想自己做的事是否正确

    他认为好像从一开始发现老狼被杀自己的情绪就失控,冲动,疯狂到现在,直到惹出这一连串麻烦,

    他将大虎还有隧道里那两个蜜友的死亡原因全都怪罪在自己身上,后悔万分。

    同时他又觉得自己和一直在追杀的那个叫贺霆的人,两人殊途同归的经历没什么不同,

    只不过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天下,但他不禁好奇自己接下来的旅程是否能和贺霆一样捡回一条命。

    很快,在砰的一声中,他身体狠狠地撞到墙上,要不是厚实的衣物可能等一下就死了,头部也被那根钢筋打倒,

    他被吹过去和钢筋被人主动全力挥过来的力道差不多,同为钢铁的头盔也瞬间瘪了下去

    可惜他并没有因此停了下来,最后他在高空中看到的画面是,模糊的视线再加上防毒面具镜片的寒霜,

    眼前这一整个模糊世界都在天旋地转,只有失重感和强烈的疼痛还有一阵阵耳鸣陪伴着自己到昏迷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