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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渐行渐远

    闻宛白顿住脚步,神色煞白。她在等苏晔之先说。

    “他死了,你就这样伤心么?”

    原本早已沉寂的心,因着这一句话,又开始痛了起来。她抬脚便要走,并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孰料,手腕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捏住。

    她轻轻地笑了。“苏晔之,你何苦又来招惹我。”

    苏晔之眸中闪过一丝痛苦。

    “你既然从未想过选择我,又为何要给我这样的希望。”

    闻宛白用力挣脱开他的束缚,眸光沉沉凝望着他,忽的变了脸色,多了三分轻佻。

    “既然来了,可就走不了了。”

    她的手十分熟练地游走在他的身上,隔着衣料,四处点火。

    苏晔之难过地闭了闭眼。

    “在你心里,是不是只有做这样的事,才会想到我。”

    他等了她,至少也有七八日了。却因一句“不见”,而隔了重重的距离。今日相见,还是他如第一次来时一般,混进了水月宫。只是这一次,再也不会有人像闻宛白那样羞辱他了。

    这一次,他的武功,还在。

    而上一次,是武功尽废,狼狈不堪。

    闻宛白葱白的指一顿,她凝着苏晔之如画的眉眼。这可真是一张干净到极致的脸,任是谁瞧了会不喜欢呢?

    可是,她的指尖在即将触到苏晔之脸庞的那一刻,便如遇了穷水猛兽一般缩回了手。

    可她的头也开始痛起来……

    她,回来了。

    “啊!”

    一声近乎刺破耳膜的尖叫自水中迸发而出,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飞身而出,扑倒在宋若离身畔。水渍扑棱在宋若离的衣袍上,令正在调息的他不由睁开双眸,见到如此情景,不由皱起了眉。

    闻宛白丝毫不在意身上的疼痛,潦草地坐起来,只是淡淡扫了宋若离一眼,那目光宋若离再熟悉不过。

    那是水月宫宫主的威严所在,即使如今她已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他朝远处看了一眼。

    有日光透过缝隙照进山洞,他们在此处已经一夜了。

    “一约既定,万山无阻。”

    他的唇畔勾起淡淡的笑容。

    闻宛白听见这句话,微微一愣,隐在暗处的眉眼是那般的精致,眸中不再有单纯无欺的情绪,可弯起眉眼,依旧是那般美好的模样。

    “一约既定,万山无阻。”

    她无声呢喃。

    宋若离突然运功将闻宛白的身子吸的离自己近了一些,抬手将自己的内力灌输于其中。

    闻宛白疯狂摇头。

    没有用的,没有用的。

    任何人的内力,都无法对抗她体内此时无法释放的那一股力量。

    她恨。

    恨这无能为力。

    宋若离花了十成的内力,亦将自己伤的体无完肤。闻宛白体内有一股神奇的力量,他愈前进,这股力量反逼得他连连败退。

    只是原本湿透的衣衫,在这一来二往之际,干得透彻。

    他止住手下的动作,转而捂住胸口,一副痛到极致的模样。

    闻宛白转身,淡淡地抬起手指,拭去他唇畔的鲜血,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无论如何挣扎,都只是个只能咿咿呀呀不成调的哑巴。

    干脆,一言不发。

    她回过神来,将那鲜血捻于指尖反复摩挲,脖颈后已分不清是汗还是残留的水湿了那小一片衣衫,还是二者皆有。

    散落的发黏连在脖颈上,她的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太过复杂。她的手指一点点抚上宋若离的背,唇轻轻压上他的眉心,缱绻一吻,稍纵即逝。

    宋若离轻轻笑了。“你终于回来了。”

    闻宛白突然拉开他的衣衫,靠近心脏的位置,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她的瞳孔骤然缩紧。

    她的人,只有她能伤。

    她望向他,一字一顿。

    谁、干、的?

    宋若离早已习惯了她那冷漠无情的模样,这突如其来的关切,反令他有几分不适。

    一股暖流仍是不由自主地流窜于全身,她的吻,是那般的温柔,与她的人截然不同。

    他回过神来,努力地将衣衫拢好,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派我去的,是南鸣山庄。”

    南鸣山庄,在众门派中实力超群,是不可忽视的存在。他执行的任务,是她亲手安排的,分明死路一条,可他还是回来了,即使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闻宛白笑了,她素手轻轻拨了拨垂落在耳畔的发丝。

    她的手一点点描摹宋若离的眉眼,神情有几分恍惚。若是这个时候,她能开口对他说几句话,哪怕只是一个字也好,至少能抚慰他受伤到极致的心。

    她一手提拔起来的宋护法,竟有一日,会这般狼狈不堪。这狼狈不堪,偏生是由她造成的。

    他是她那些不可言喻的岁月里,为数不多的光亮。

    她亲手毁了这光。

    何其可悲。

    何其可笑。

    她知道,宋若离虽未能复苏她体内的力量,却将那股长期缠绕自己的痛苦,转嫁到了自己身上。

    那万蚁噬心的痛,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感觉生不如死,不如,给一个痛快。

    “闻宛白,杀了我。”

    他颤抖着自怀中取出一柄做工精细的匕首,哆哆嗦嗦毫不犹豫地抛给她。

    “能死在你的匕首之下,是若离此生至高无上的尊荣。”

    闻宛白仔细抚摸那匕首精致的纹理,这匕首她自然认得,正是多年前,她赠予他的那一把。

    “你猜的不错,复活寒水草的办法……”

    “噗。”

    那把冰凉的匕首已刺入他的胸口,他甚至未能将话完整地吐露,只能瞪大双眸,看着闻宛白将那匕首一点点抽离他的身体,刺痛感袭满全身。

    不过多时,连这刺痛感,他都再感受不到。

    一招毙命。

    那匕首被闻宛白甚是随意地丢到了远处,缩着身子坐下来,眉心是淡淡的疲倦。

    他死了。

    他的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她爱的人,自己如今都已茫然。从前是穆夜,如今,她似乎已沦落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闻宛白记得,她初时广招男宠,宋若离意欲做她裙下之臣。她恶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外人眼里寡淡的人,在她这里,却分外黏人。

    后来,在她面前,他的话也不多了。他总是喜欢看着她发呆,以发呆便是一个上午。

    她烦了,便赶他去执行任务。

    她要的是能为她办事的人。

    能留在她身边的人,要么在死局中完美脱身,要么活的潇洒飘逸,实力超群。

    所以,她对他的要求很高。

    他死了。

    他死了……

    从此这个世界上,又少了一个爱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