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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元神附体

    “前辈!”夏阳见莫醉全身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躺在地上气若游丝,不由得痛哭失声,跑回去从背篓里找出了一株祝馀,顾不得用水将之冲洗干净,快速擂成了浆糊,用牛角小勺舀了满满一勺放到了莫醉的嘴边。

    “好……好……孩子,不……不……不要哭。”莫醉艰难地咽下了一勺祝馀,喘息着道,“有……有件事情……要请你……请你帮忙……不知……不知你是否……是否愿意?”

    “夏阳愿为前辈做牛做马,哪怕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夏阳听说莫醉要自己替他办事,将眼泪一擦,挺了挺胸膛应到。

    “好孩子,难为……难为你了!”莫醉喘息了片刻,将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枚黑色戒指摘下,放到夏阳的手掌上,道,“这枚指环,是本派逍遥派掌门人的标志,请你帮我送回宗门,同时传我口喻:能将齐天宗铲除,为我报仇者,可以继承掌门之位。我今天受他们围攻,已是元婴出窍,现在伤成这样,再无回天之力,我的元神和修为以及储物袋和里面的钱财,就送给你,作为你替我传讯的报酬罢。”

    说罢,握住夏阳的双手,缓缓将全身的真气注入他的奇经八脉,跟着双眼死死地盯住夏阳,前额双眉之间渐渐红亮起来,突然,一道红光一闪,没入了夏阳的双眉之间,夏阳只觉得脑袋如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痛得哼了一声,全身立时变得发烫,如被投入了火海之中。

    夏阳浑身发胀发烫,如被投入火海之中,禁不住“哼”了一声,闭起了双眼,幸好这灼热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过得片刻,就觉全身轻飘飘的,如腾云驾雾,上天遨游,忽然间又全身冰凉,似乎潜入了寒潭深处,慢慢地,冷热交融,全身暖洋洋地,如泡身在温泉之中一般,周身毛孔之中似乎都有热气冒出,说不出来的舒畅。

    过得片刻,莫醉放开夏阳的双手,微弱地笑道:“好啦,我数千年修行的功力和元神,现已全部注入你的体内,为你所有,供你所用。只是……只是你的全身经脉我却实在无法替你打通了,有一股无形的阻力,使得你的经脉被封堵,无法打通。”

    夏阳睁开双眼,不由得猛吃一惊,见莫醉已然变了一人,本来俊美洁白的脸上,竟然布满了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深深皱纹,灰白转黑的满头浓密头发已尽数脱落。

    “前辈,您……您这是怎么啦?”夏阳见莫醉转眼之间又从神情潇洒长相儒雅的青衫书生变成了一位气若游丝头发尽落满脸深深皱纹的老者,想起自己和他相识才不过两个时辰,但对自己却关怀备至,不由得悲从中来,再次痛哭起来,“前辈,您好好的,干嘛要把功力和元神注给我啊!没有了功力和元神,你今后怎么办啊……”

    “傻孩子,你有所不知,我现在是元婴之躯,又受重创,已是回天无力,天可怜见,让我遇到了你,替我传讯。这齐天宗算准我闭关的时间,设计将我的肉身毁坏,我元婴出窍和他们一路搏杀至此,又将最后一个罪魁祸首引出斩杀,虽泄了胸中之气,可我自己也落得身死道消,数千年的潜心修行化作流水,若不铲平齐天宗,实属不甘。”莫醉说到激愤之处,不由得气喘吁吁咳声连连,吐了数口鲜血,将一只巴掌大小的袋子递给了夏阳,“好孩子,这个……这个储物袋给你,那枚……那枚黑色指环……”一口气喘不过来,头一歪,就此不动。

    夏阳大吃一惊,忙伸手将他扶起,一探鼻息,已然气绝。他和莫醉相处不过两个时辰,两人原本谈不上任何情谊,但现在既已得他传授功法,体内又注入了他数千年的功力和元神,也可以说,他的一部分已变作了自己,隐隐之间,似乎觉得他对自己比什么人都更为亲近,而现在阴阳相隔,再见无期,不由得悲从中来,泪水涟涟,放声大哭。

    夜空中的乌云已经散去,如水的月光洒落下来,照得整个世界一片洁白。夏阳俯身将莫醉抱起,来到了悬崖边,将他放在下,返身取来药铲,在悬崖边挖了一个深坑,又折了一些松枝在坑底厚厚地铺了一层,小心翼翼地抱起莫醉放了下去,又将他掉落在地的宝剑取来放在身旁,凝视良久,这才依依不舍地将余下来的松枝盖在他的身上和脸上,再把挖出来的泥土轻轻地洒落下去,好象生怕把他弄醒一般。

    泥土越积越多,最后终于堆成了一个小小的坟堆。

    夏阳将泥土拍实,又找到装着未吃完的祝馀的小擂钵放在坟前,磕了九个响头,道:“前辈,您的大恩大德,夏阳永世难忘!您的嘱咐,夏阳也一定会办到,您就安息吧!”说罢,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擦净了脸上的眼泪,收拾好东西,依依不舍地向山下走去。今晚动静太大,再不走,呆会来人了就麻烦。

    环顾四周,夏阳觉得恍若隔世。几个时辰之内,自己已从凡夫俗子变成了一个身怀异宝,并具有数千年修行功力和元神的人物。

    夏阳从无为峰顶拾级而下,还没走出十步,就听一声惊呼“是这里了!”跟着数道人影飞掠而至,转瞬就到了夏阳面前,凌空而至的神识压得夏阳透不过气来。

    “好小子,这些人都是你杀的?”来者一共三人,高矮胖瘦不一,全都身穿道袍,头戴混元巾,手中握着未出鞘的长剑。或许是见夏阳身背药篓衣衫破烂,无任何门派标识,全然不像修道中人,是以竟不问他门派。

    “嘿嘿,这是在刑讯逼供哪!”夏阳正要回答,浮光掠影,又有数人飞身而至,落在夏阳面前,距前者数丈之遥。

    “今天是刮什么风,你们都往这里凑?”身影未定,又有数人凌空落下。

    短短数十息内,前前后后来了三拔人马,有意无意将夏阳围在了中间。

    一个刚刚经历过生死穷困潦倒的采药少年,几时见过这个架势?

    “你们……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夏阳见众人慢慢朝自己逼近,不禁有些惊慌,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药铲,只是自己的能力和这些人相去甚远,这才隐忍不发,但如果别人要对自己动武,却也不甘引首就戮。

    “小朋友,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绝不会为难你。”一个身材高大头发灰白身穿黑袍的老者朝夏阳颌首示意,“你过来,说与我听。”

    “凡事都有先来后到,这位小朋友是我们先见到的,理应先回答我们的提问。”先来的三人中那个又矮又胖的道士发话道,“小朋友,你过来吧,我们绝无恶意。”

    “小朋友,你不要被他迷惑。到我这边来吧,我们保证你的安全。”最后到的四人中有一位俊俏的妙龄少女,向夏阳发出了邀请。

    “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夏阳一边结结巴巴地说着,一边急速地开动脑筋想对策。这帮人来者不善,自己倘若应答不当,只怕立马就会招来杀身之祸,“我好好地睡着,突然打了一阵雷,把我震晕过去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成了现在这样子。”

    “你撒谎!你背篓里装的是什么?”一声怒喝打断了夏阳的话,只见夏阳身子一晃,背带齐肩断裂,背篓凌空朝一位身材枯瘦的老者飞去。

    “你干什么……”

    “卑鄙……”

    “无耻……”

    怒喝声中,数条人影朝背篓扑去,都想把背篓抢到手。身形甫起,接着是数声闷哼,那些朝背篓扑去的身影尽数摔落在地,背篓稳稳地到了枯瘦老者的手中。

    “看起来,神霄派和混元派是一定要搅这趟浑水,和上清派过不去了?”枯瘦老者脸色阴沉,言语之中透着隐隐杀机,闻言,那些拔剑的手刹时都停止了动作。

    “我看搅这趟浑水的只怕是上清派,并且已经脱不了干系了。”那妙龄少女道,“你也不看看,背篓中那把剑是谁的佩剑?哈哈,哈哈!”

    枯瘦老者闻言,心里一凛,探手一抓,将背篓里的两把长剑抓在手中,仔细一看,不由一愣,脱口而出:“辟邪剑?”手一抖,两把长剑同时掉落在地,其中一把是莫醉送给夏阳的,另一把,正是夏阳捡来的辟邪剑。

    “齐天宗的大乘期修士身死道消,佩剑辟邪剑在上清派的无极子手中,真是有趣得紧啊。哈哈,哈哈!”妙龄少女见状,哈哈大笑,显然是有意要将杀人夺剑的事实坐实在枯瘦老者身上。

    “你休得混淆是非,血口喷人!”枯瘦老者口中强硬,却是不敢再把那辟邪剑捡起,脚起处,将那辟邪剑踢向了妙龄少女,“你若想要,这辟邪剑就给你好了。”

    “那敢情好,恭敬不如从命。”妙龄少女笑声未歇,手一探,一把将剑抓在手中,“这可是你送我的,这个人情我领了。”寥寥数语,把自己和齐天宗大乘期修士身死道消的牵扯撇得一干二净。

    “依我看,今天咱们大家来到了齐天宗和逍遥派争斗现场,不管结果如何,都已经结下了梁子。这个梁子结都结下了,那么便要结得值得。所以,我建议大家分散开来寻找,不论找到什么,到时大家一起分享。”一位中年书生模样的人建议道,“大家既然聚到了一起,也是一种缘份,自今往后,大家结成同盟,同气连枝,互相依靠,不见得就会怕了哪一宗哪一派。大家说好不好?”

    中年书生此语一出,立时博得了大家的响应,十几个人呼啦一下散了开去,在各处寻找起来,很快,就听到悬崖边传来了高呼声:“大家快来,这里有一个刚堆好的坟墓!”

    “好啊,挖开来看看。”有人应道。

    夏阳闻言,吃了一惊,眼见众人都往莫醉的葬身处奔去,内心着急,手中药铲一横,冷冷喝道:“站住!谁敢挖这个坟墓,我就和谁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