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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回县令威胁

    车辇停在城门下,走出一男子,男子很年轻,大概十七八岁,眼神凌厉,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你是何人,来边城作甚?”

    黄泉看到一眼说话的人,沉默十秒钟后开口说道:“你们这里最高的长官是谁?”

    “我们这里最高统领是许尚中郎将。”为首的人说道。

    “我乃太子门生黄泉,收太子之命来监督长城修建。”

    “先生,可有手谕?”

    “太子皇衣为凭。”黄泉拿出太子的蟒袍,静静放在手中。看门守卫立刻下跪,见衣如见人,他们连查看都不敢,开玩笑那可是太子的蟒袍,除了大将军敢查,他们这些小兵谁敢查看。

    “先生稍等,我等立即通知许中郎将。”

    没等多久一名穿着军甲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城门。

    “末将许尚,见过先生。”

    黄泉走下车马,与许尚一起走进边城中,身后也有人把车辇拉进来。

    “先生,营中一聚。”

    “嗯!”

    黄泉点头,一路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看到一群群衣衫褴褛在监工鞭子中搬运一块块石头,速度非常的慢,太慢了还被监工鞭打。

    黄泉对着许尚说道:“今天先休息一天,我要检查工程。”

    “好,先生!”许尚对身边的人说了几句,那人便去通知,没多久整个工程就停了下来。

    进入营中,黄泉的身边多了一个人,此人是左依依女扮男装,此刻的她非常激动,但没有黄泉的允许她不能离开寻找爹地。

    “许尚,工程为什么这么慢?”

    “先生,这些人懒懒散散,耽误太多时间,给末将三个月,三个月后末将一定完成。”

    “这些人不是军人,他们只是普通人,天天赶着一天六个时辰干活,牛马都累死,想要他们干活”

    “先生的意思是?”

    “让他们休息有足够的时间恢复体力,把人成两组,一组三个时辰轮流来,再设一个点,三天一次奖励,那一组干的多奖励休息一天,干得少罚干一天。”

    “好!听先生的。”许尚是个军人,只管服从,没有自己的思想。又给身边的人说几句,身边的人出去了。

    “左兄弟,你不是要找人吗?出去找找吧!”

    “嗯!”左依依就等这句话,得到允许后,立刻跑出去。

    “许将军别误会,我的这位兄弟的朋友犯了错,被发配过来,让他去看看他的朋友,许将军不会阻拦吧!”

    “不会!不过人不能带走。”

    “这自然,我这么会知法犯法呢?我在来的路上发现不少土豆,带来一些,边疆物产匮乏,许将军可命人大规模种植,他日不必为粮食发愁。”

    “是!先生。”

    “最近有娅布人骚扰吗?”

    “有!这些可恶的娅布人经常带兵骚扰,这短短一年来了十几次,兄弟们战死了十几位,太可恶了。”

    “许将军护城有功,他日回到京师,必上报给太子。”

    “多谢!先生。”这才是他想要的答案,要不是得罪了人被调往这个苦寒之地,谁愿意来,黄泉的到来是给他一次机会,一次回去的机会。

    左依依去了许久到来傍晚才回来,回来的脸色十分难看,不知道是见到了没有。

    蓝彩牵带着孩子留着车辇内,边疆没有女人,有的是军人,还有罪犯,她们就在车内是最安全的。

    左依依回来后,当晚就离开了边城,这地方不能长待着,边疆苦寒又有娅布人虎视眈眈,带着一家子留在这里一分就多一分危险,还是很点走才行。

    离开龙门后……。

    呜呜~

    左依依的情绪突然失控,像个小女孩哭起来。

    “依依,见到爹了吗?”

    左依依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依旧埋头哭着。

    “这件事我也帮不你。”不能把人带回来,黄泉还是有一点内疚,左依依的爹也算自己的老丈人,看着老丈人受苦,自己居然没有能力把人救回来,多少有点称职。

    呜呜~

    左依依还在不停的哭,似乎是情绪已经压了很久很久,这一刻全部释放出来,嫂子和阿妹轮流安慰,情绪才渐渐的稳定下来。

    “谢谢你!夫君。”

    “好了,我们回去吧!”

    此行的任务也圆满的完成了,黄泉也没有游玩的心思,天下不平,哪里都不好玩,还是回家吧。抱起刚几个大的女儿,还是回去看孩子比较好。

    又经历半个月的奔波,车辇回到都安村。

    “还是家里舒服,完了两个月的阿妹,一回到家立刻露出开心的笑容。这一趟她遇见太多难以接受的事情,一对比家里感觉就是天堂一般。

    不过另人奇怪的是,都安村多了几张陌生的面孔,黄泉没有多想,还以为是路过的村民。

    回到家就,东南西北四人都上来报告最近发生的故事。近两月来没有下过一滴雨,用水库里的水浇田。

    黄泉已经意识不对了,从开春带现在已经有六个月没有下过一滴雨,他们有水库,能保持粮食丰收。可别的村庄就不好说了,没有水库,没有水,干燥的天气会让庄稼死绝,原本上一年的收成就不好,今年又不知道死多少人了。上一次遇上冰灾,如今可能又遇上一场百年不遇的旱灾,饥荒。

    夏至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粮食丰收的日子来了。一望无际金黄的水稻仿佛是一片金色的海洋。

    “相公,你在想什么?”蓝彩牵抱着刚满一岁大的女儿走过来。黄泉伸手把女儿接过来。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向金色的田野说道:“你说人胜天算,还是天意难为?”

    “啊!相公你在说什么?”蓝彩牵听懵了,她发现相公的脑子里总是装满奇怪的问题。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天设人定,逆天而行的人又能有几个好下场。

    “开个玩笑。”

    “相公,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黄泉好奇,蓝彩牵能有什么要商量。她的出身太白了,那个地方也不能回去。

    “相公,我想再要一个。”蓝彩牵有点不好意识了。

    “别急,你身体刚养好,等过段时间再说。”黄泉知道蓝彩牵的想法,想要是个男孩稳住自己的地位,毕竟她的年龄比嫂子还大,再过几年就很难再生了。

    “相公,我的身体已经养好了。”

    “乖!再等一段时间好吗?”蓝彩牵年龄最大,也是最懂事的女人。与她相处下来十分舒服。不过要孩子的事情还要等等,曦曦出生一年,太急了把身体搞垮就不好了,曦曦才一岁,乖乖的还爹爹的怀里,又想娘亲抱,十分可爱。

    “老师,根据指数,稻谷可以收割了。”南瓜这时候出现,打破两人之间的对话。

    “嗯,收了吧!”

    已经等待许久的租户就等地主下达命令。一得到允许,立刻铆足劲,下地干活,一年之中最开始的就是收获的那一天。大把大把的稻谷被收割上来,一株株长得近一米高,结的稻子也比普通的长许多很多。

    办照规定,要上交一部分给地主,一部分税收,剩下的才是自己的。即便是上交了六成,每家每户最低也有两百百旦粮食,最多有千旦粮食,完全可以实现天天吃干饭的梦想,有些家庭能吃上两年,就算明年颗粒无收手里的粮食能熬过一年。

    三万亩的粮食收回来,可怜的粮仓根本装不下去,只能用那些离开都安村的地主与富民们旧的粮仓,就算是这样粮食还有一大半还没有地方放。最好的办法就是卖粮食,可这样有一定的风险,全商郡都在减产,你这里却大量出粮,能不引起他人的注意,万一又让皇帝知道,又得进京师一趟。临时搭建是不行的,粮食多环境要求太严苛,一不小心就发芽发霉。想来想去最好放在都安村民家里一段时间,他们有粮仓,还有人手看着,建立好大型粮仓后再放回来。

    等粮仓建好后,想要把放在村民的粮食要回来却成了一个巨大的难题。有的人把粮食全藏了起来,有的人把死活不愿意把粮食交出来,连最权威的老村长发话都没用。

    黄泉趴在阳台上心烦着呢?他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居然把粮食放在村民家里,村民是纯朴善良没错,可不是代表着他们没有贪婪的心,如此多的粮食放在家中,对于一辈子都在与饥饿斗争的人来说,这是个巨大的诱惑,在粮食到手的时候已经没有打算还回来。

    粮食拿不回来这是小事,担心的是明年没有人租地,没有帮他干活,这么大的地,这么大的养殖场那个地方能缺人,村民有那么多的粮食三四年不干活都可以养活一家子。

    第二次苗子种完,今年的猪鸭子鸡牛羊基本靠养殖场孵化和胎生。有大量的水稻杆与米糠,不缺粮食。

    “老师,县令来了。”小北出现说道。

    “县令?”黄泉在陪着老婆和孩子,突然听到县令来了,表示很疑惑,他们这个小小的村庄,县令怎么会来呢?

    蓝彩牵主动把曦曦抱回来,起身往楼上走,这种事情她一个妇道人家就不参合了。

    一个肥胖的矮个子男子带着两人走入大厅来。

    “本官乃是安涯县的县令,今日前来想要询问,如今是收获季节,怎么不见成熟的稻谷,只有青苗?”

    “原来是县令驾到,小民惶恐,成熟的稻谷六月收割完了,小民又命人种上一些,家中牛羊比较多,你知道的。”

    县令眉头一皱,今年粮食产量不好,税收都收不上来,上面的大人物发布命令无论如何都要上交粮食,这个把他愁坏了,只能下乡走走,走了十几个大村庄情况都不好。结果来到都安村完全是另一幅模样,别的村庄都在忙于收割稻谷,忙得热火朝天,都安村一片宁静,一大片绿油油的未开花的稻苗,长势也比普通的水稻还要好,水中养鱼也养鸭,虽然说,种植技术都是地主自己的事,但是这样巨大的变化,也让县令十分不解。明明是大旱季节哪里的水?为什么要稻田里养鱼养鸭?最关键的是为什么这个季节稻谷没有成熟?这个大事。

    不进来还好,一进来县令的脸色挂不住了,一往无前都是青苗,这是干什么?十几栋奇怪的房子,一进去看全是养鸡鸭牛羊的房子,村民丢在里面干活。虽然说没有规定不能养鸡鸭牛羊,如此大规模养殖也太夸张了。

    打听后才知道,这里是一名叫陈二狗的富民养殖场,他还有三万亩水稻田,是整个都安村唯一的富民。

    “粮食是什么时候收割的?”

    “六月初的时候,不信你可问问其他人。”

    “本官来的时候看到你养了很多牛与马,可知道禁忌?”

    “马不能超过五十匹,牛不可宰杀,县令大人你放心,马匹与牛,小民都是拉到市场去卖的。”

    “嗯!今年的收成怎么样?”

    “还算马虎,交完税,还够养殖家畜。”

    “你要拿粮食去养家畜。”县令脸色一冷,人都不够吃,他居然敢拿去喂家畜。

    “不不……我说的是米糠与水稻杆,这些都是留给家畜吃的。”

    “今年收成不好,本官想要借一些粮食。”

    这种借粮也经常发生,一般在收成不好的季节里,官家会向地主家或者富民借粮食,分给百姓。一般这种借粮没有还过来的,如果是富民拒绝不了,但是地主就可以拒绝,这是时候地主与富民的区别就很明显了。

    “县令大人,是这样的,我的地并不是我的,是我大哥的,我大哥是皇帝亲封的百户。”

    县令突然想起来几年前确实有一个农户因为粮食产量好,进京得到皇帝赏赐,好像就是在都安村。

    “皇上亲自下指,万户以下配合商郡官员救灾。”县令不慌不忙拿出一张文件,黄泉拿过文件看了一眼,忘记了他是个文盲。又让西瓜把左依依叫来,只有她认识这个时代的文字。

    很快左依依出现看完文件后,点了点头,居然连千户都避免不了,百户就算了。

    “大人,你要借多少?”

    “本官是奉命借粮,将来是要还粮的,先借走八成。”

    黄泉粮仓里不算村民家里的还剩八万旦左右,借走八成就是六万多的粮食。这下他的那些牛羊鸡鸭就难办了,还好还有两个月,第二次水稻成熟,不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居然是这样,小民借!”不借也不行,官家的资本可不是一个没有反抗力的富民可比的,除了借还能怎么样,不借也会强制执行,到时候可不是县令一人来,还有官兵,那时候可不是说话的时候。

    “大人,我大哥也是个百户,按照规定,必须写下借条。”士层阶级分为两大类,一种是为官者,一种是土绅与地主,两个阶层也是有矛盾,因为粮食的事情,双方多次起争执,最严重的一次连皇帝都下台,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地主阶级已经发展成为一个完整的体制,皇帝之下大部分都是地主,所以皇帝只敢动万户以下地主利益。黄泉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给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件事就是最后不成功也不会这样简单结束,让别人知道自己不是软柿子。

    “大胆!本官是奉命借粮,你一个小小富民敢跟朝廷要借条。”

    “大人,小民说了,这是我大哥的田产,是有封号的。若没有借条,大人还是请回吧!”

    “你要与朝廷为敌?”

    “大人,国有国法,规定就是规定,没有借条,不合理规定,小民也是按照规矩办事,没有与朝廷为敌的意思。”

    “若本官执意要借走呢?”

    “小民拦不住,自然会去找大哥理论。”

    “哼!一个小小百户,能怎么样?”

    两人一言一语中谈蹦了,县令黑着离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相公,你怎么得罪了县令大人,我们后面怎么办?”蓝彩牵着急说道。

    “通知东南西北四人,用最快的速度把养殖场处理掉,能卖的全卖了,不能卖了全埋了。喜儿准备好车辇,我们出去避难,小花,去把大伯二伯五叔叫过来。”

    当天晚上发生一件大事,六大养殖,四个被秘密处理,两个是牛和马不能宰杀,全部放生,剩下的鸡鸭猪羊全部处理,所有的鸡鸭猪羊肉都可以送人,不仅是都安村的人还有其他村的人都拿到。这件事引起极大的震动,无数的村民来到养殖场,疯抢肉类,几百头的牛和五十匹马用极低的价格全部卖出去。

    剩下三万亩的青苗,本来打算全部毁了,却遭受全村民反对,就连蓝彩牵与左依依都反对,只能留给大伯二伯五叔一起管理,还有两个月就可以收成了,毁了太可惜。

    八十万斤(一旦等一百斤)的粮仓一把火全烧了,火焰从白天烧到晚上又从晚上烧到白天。黄泉也不想把粮食全烧了,太浪费了,很多人都没有粮食吃,不过不烧不行,不烧只能白送给别人,有第一次还可能有第二次,这是个很不好的开头。

    第二天,县令带着人来到都安村时候看到天空漂浮一层灰,还有一片狼籍还有粮仓,全村的人都傻了,看着巨大的粮仓在大火中化为乌有,心痛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