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终将陨落的朝阳

    帝国，北境。

    北部要塞或许没有天都的防御那么严密，没有定向炮台，没有法术制导，但是，三米厚的混凝土也让它屹立在这片冻原上百年之久。良将劲弩守要害之处，信臣精卒陈利兵而谁何，据亿丈之城，临不测之渊。第四集团军驻守北境百余年，从未有一只冗兵踏入帝国北境半步。

    北部要塞的中央烽火台上是帝国开国皇帝亲手点上万年不灭的狼烟。它不仅仅是战争的烽火，更是帝国的烽火。

    “看来以赛亚果然放出了不该动的东西。”

    代言站在废墟之中，残垣断壁之不过，是破碎的甲胄和断掉的长枪。

    “他们，都是烧死的。”

    “是的，第四集团军紧急条例，在全军无力反击溃败，或遭遇巨大变故无法正常作战，以上为标准，全军未避免大规模原爆，皆自焚。”

    惠灵顿没什么表情。

    “我不知道我应该说些什么。”代言说。

    “没什么可说的。”惠灵顿说，“火焰净化了他们，他们已经不会再活在地狱里了。”

    “他们是你的士兵。”

    “...但是，我感受不到悲伤。”惠灵顿看着代言。他的眼神中没有悲伤，没有悔恨，但是也没有麻木。

    “你还是很清醒。”

    “我，大概知道你有多痛苦了，代言。”惠灵顿坐在废墟上。“从游击之枪，到鞠义，再到天幕，我...”

    那种明明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只能随波逐流，却又不甘心溺死在这洪流之中。

    那种所谓“神格化”，清醒着痛苦。

    “终于，你也开始了....”代言想要说些什么，却扭头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惠灵顿也感受到了，那里，坐着一个人。

    “切雷斯特。”

    那个人站了起来，惠灵顿才发现，那个人，似乎还只是一个少年。身形中还带着一丝稚气，但是，惠灵顿在他身上，却感受不到任何“活人的气息”。那个人，就像是一个冗兵，或者扫荡者一样，暴虐的能量，却没有人的气息。

    “你，屠杀了第四集团军？”

    那个少年没有做声，只是点了点头。

    这时候，惠灵顿突然愣在了原地，就像是一个石雕，没有气息，没有能量的流动，没有血液的流动，似乎整个人都凝滞了。

    代言没有动，那个少年也没有动。

    大概一分钟之后，惠灵顿才回过神来。他的手里多了一张纸。

    “惠灵顿？你.....”

    “我知道了，代言。”惠灵顿笑了一下笑。

    “你手里的，是启示录吗。”代言皱了皱眉，“你应该....”

    “以我的阅历，还没有资格获得启示录的启示，这个，只是“编年史”。”

    “所以，你知道，你下一步要做什么了。”

    “是的，我已经了然于胸。”

    他笑了，眼神中带着一丝惨然，但是他笑得却是发自内心。笑得宁静，却又悲伤。

    惠灵顿体内的能量以一种代言没有见过的方式快速的运行着，代言忽然有一丝不安。

    “惠灵顿，你....”

    惠灵顿忽然脚下一踏，如同离弦的箭，代言甚至没有来得及抬手拦住他。

    惠灵顿所冲向的目标，正式那个被代言叫做“切雷斯特”的少年。那个少年背后出现了一个爆鸣隧道，但是，这个爆鸣隧道里，却流动着惠灵顿的能量。

    惠灵顿说了什么，就一把抓住了那个少年，冲进了爆鸣隧道。

    “代言，你要活下去，替我，好好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