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海台下 血光现东

    华阳，封禅之地。

    白泽以长袖掩地，清风拂尘。虽土壤之地，却无半点灰尘。

    “先生，白泽有事相商。”

    白泽以膝跪地，头微微叩地。

    过了半晌，才传出一个声音。那声音古奥森严，却有这一丝无奈和不耐烦。

    “进来吧。”

    白泽面前本来是空无一物，却忽然间别有天地，一个洞府的大门缓缓打开。

    “谢先生。”

    白泽背着一个乌木匣子，起身便进了这个洞府。在她身后，大门缓缓关闭，然后，便又消失不见。

    “先生，请您过目。”

    洞府内没有三进三出的院子，倒像是一个山体内部的空洞，白泽举着一把灵火，火光内都是层层叠叠的青色鳞片。

    “我闻到了，很古老的气味。”

    鳞片游动着，盘卷着像是一条巨大的蟒蛇盘踞在这里。火红色的毛发在鳞片脊背上，像是鲜血和朝阳的混合体。

    “昆吾，还有.....这是什么，打神鞭？”

    “根据那个人说的，正是这两个物品。”

    “很久了，没想到，居然还是有人记得这个东西....”烛九阴的语气中有着一丝白罔无法理解的感觉，烛九阴看着这柄断剑，那个在地狱的烈火中，依旧发起着决死的冲锋的身影似乎仍然在他的记忆里燃烧。

    “我没有办法在这两个东西里面感受到生机，先生。”

    “你当然感受不到，小家伙。”烛九阴的龙首探了出来，青色的鳞片嶙峋，龙眼虽然已经布满了白色的混浊，但是里面似乎依旧有着震人心魄的古老的火种。

    “没有必要拘泥于人型，白泽，你本就是万灵之主，在我这里你不必化形。”

    “好的，先生。”

    灵火之中，白泽银色的长发似瀑布一般，白色的睫毛下是玫红的双眸，头生鹿角，虽依旧是人身，却如万灵一般，自然而纯净。

    “你本就掌管华阳万灵，你，还是感受不到吗。”

    白罔轻轻触动断剑，忽然，一股强大的能量便冲进了她的脑海！

    那是地狱的火，在熊熊的燃烧，亡者的军团在散播着死亡！堕天的神明不复往日的荣光，如同阶下囚一样在阴暗的地牢中等待着腐朽，虚空划破了天际，如同潮水一般，狰狞的怪物屠杀着人间的生灵！金色的王座上，盘踞着哀嚎着万劫不复的怨鬼！荣耀的殿堂中，是不得轮回的永世囚牢！大地裂开，死亡的锁链将永恒的生命锁在地下，生命，变成了折磨，没有希望的天空，没有光明的道路，破败的龙剑，折断在无人的死寂沙场！帝国的雄兵骁将，战死在封冻时间的虚无！浪潮般隆隆不息的生命源流，干涸在无尽的黄沙狂风！

    “这把剑，很久之前就已经打断了，白泽。”烛九阴喃喃的说，“你，也只不过是这洪流中，短暂的出现。”

    “这，这是....”

    白罔的瞳孔放大着，有些失神，巨大的冲击不仅影响了白罔的大脑，甚至已经震撼了她的灵魂，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洪钟，在她的灵魂深处，轰然作响，久久不得平息。

    “天地战争，我曾经，被锁在这无光炼狱中的开始，白泽。”烛九阴说，“我会目送着你，直到，我即将赴死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