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尘霾烽燹 发硎其芒

    “好久不见，老东西。”

    昏暗的岩洞里，嶙峋的龙鳞中，站着一个猩红的影子。

    “你啊.....”

    烛九阴睁开了眼睛，“确实好久不见了。”

    “你不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

    “喂喂喂，你当年花痴的时候可是特意学的化形，追御姐，娶萝莉我可都没拦着你，这点事你还躲躲闪闪？”

    烛九阴笑了，笑声里夹带着点无奈。

    “你老是揭人短，才没人跟你一起。”

    “我还是有一个跟班的。”代言扭过头去，说。

    “你看，每次一说你，你就开始犯驴。”

    青色的龙鳞抖动着，收缩起来，一个男人坐在岩石上，身上是青色的鳞片，双眸似火，数条铁链贯穿了他的身体，把他锁在了这个无光的监狱里。

    “我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什么时候才会做。”

    “我累了，代言人。”烛九阴说，“我只想沉睡在这里了。”

    “你还是在逃避。”

    代言的眼神如同深不见底的嚎哭深渊，像是把世间万物都吸入了无底的裂隙。

    他手虚握在腰间，在虚空中抽出来一把黑色长刀，刀身的黑色纹路华美却又阴森，刀刃闪着水色的锻钢钢色。

    “新的神明，踩着旧日支配者的鲜血，作为地毯，铺向新的王座，只有将旧日的神明彻底斩杀，新的神明，才会继承下荣誉的权柄。你，还记得吧。”

    “如果回到千年前那个黄昏，你，还会选择投身在这个地狱里吗。”

    “这些没有意义。”

    “如果我选择了，把她带进来了，把她带进这无法逃避的命运，是不是和你一样，不负责任。”

    “我们都是踩着同伴的尸体走过来的，有什么责任可言。”

    “你从来不后悔孤身一人吗。”

    “我已经熬过了所有苦难，又何必期待和什么人在一起。”

    沉默。

    良久烛九阴才开口。

    “只有她，将我终结，才能传承。”

    “是的。”

    “答应我，代言，待我赴死指日，”烛九阴看着那抹猩红的影子，“你要把着她的手，将剑刺进我的心脏。”

    ........

    夜晚。

    从某种意义上讲，代言是第一个由此殊荣的。

    “水月亭轩里第一位男人”，代言似乎并不排斥这个称号。甚至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意思。

    当然，考虑到这个人表现出来的态度就如同泥石流一般，也没什么人说他什么。他就堂而皇之的找了一个客房住下了。

    那个身着铁甲的器伥，就站在代言的床边，本来呢，这个东西是像朝圣一样跪在昆吾剑边上，但是...你把这个东西和一个姑娘放在同一间房里，就不是那回事了....

    现在那个器伥的头盔脱了下来，里面是一个三十出头左右的男人，双眼紧闭，皮肤苍白，按理来讲他已经是死了，但是由于这个盔甲的原因，他算是没死，但是也不算活着。代言也没有什么好方法，因为这种半死不活的家伙，属实不属于他的业务范围。于是你还是站在那里当保安吧，反正代言也不怕这东西。

    “呐，执事？”

    “干什么？”

    那个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衣冠禽兽的家伙站在了床边。

    “我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你说的是主线任务还是支线任务？”

    咔嚓。

    代言没说话，但是从jackal的弹仓里跳出一枚冒着青烟的弹壳。

    “还差一点吧。”执事也是面不改色，丝毫没有关注脸上那个弹孔。

    “你快一点吧，这里，马上也不会很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