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武侠仙侠 » 大明风烟 » 第五章:拜师剑王(下)

第五章:拜师剑王(下)

    这一日傍晚,龙啸川劈完了一天的柴,正在把柴一块一块的堆在柴堆之上。白继祖又来到了小院,依然是站在墙头,不过这次龙啸川的柴堆要比院墙还高。只见白继祖仰起头看着龙啸川道:“小爷我已经摸清了你的底细,你就是一个臭叫花子,还敢跟小爷作对。”龙啸川看也不看看他,只是低头摆放着柴火。白继祖看龙啸川竟然不理自己,气的三尸神暴跳,从腰间拔出一把长剑喝道:“臭叫花子,别给脸不要脸。”

    龙啸川看白继祖在那里拿着一把长剑舞来舞去,嘲讽道:“上次你已经被陈大叔打跑了,这次竟然还有脸来。”白继祖一听更是暴跳如雷道:“小爷我也是选拔弟子之一,凭什么不能来,只要我不退出,我就还有资格。”龙啸川道:“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的算,再在这里捣乱,小心待会儿被人打出去。”

    白继祖嘿嘿一笑,从围墙外拖出来一个人,道:“你说的是他吧,上次吃了一个亏,这一次我怎么也不可能犯同样的错误。”龙啸川见柴房值守弟子竟然被白继祖捆成了粽子,连忙放下木柴,悄悄拎起斧头道:“你抓了剑王阁的人,到底想干什么?”白继祖得意道:“不想干什么,就是想报上次的一箭之仇。”说着拿出两个油罐子丢了过来。

    龙啸川这些日子通过劈柴不断的练习劈山剑法,已经小有成就,此时看油罐子飞过来,连忙使了两招剑法,拨落了油罐。白继祖得意的拍了拍手赞道:“小子进步不小,可惜你就算打落了那两个罐子,但是罐子里的菜油也已经淋在了你的柴上。”龙啸川一惊,低头一看,果然从罐子里流出了很多菜油。

    白继祖一手提着另外一个油罐子,淋在了柴房看守弟子身上,说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救这个看守,我烧了你的柴,让你没办法拜师。要么你救了你的柴,我烧死这个看守,让你内疚一辈子。”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火折子。

    龙啸川眼看着一面是陪了自己一个月,每天给自己送饭的看守弟子,一面是自己脚下数万斤的干柴。一咬牙,拎起斧头凌空跳起,以斧做剑使出一招五丁开山。白继祖也不抵挡,往旁边一跳,扬手就把火折子扔到了柴堆被菜油浸透的地方。火折子一接触菜油就熊熊燃烧了起来。龙啸川顾不上自己辛苦一月劈好的干柴,解开捆绑看守弟子的绳索,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好在只是被迷药迷晕了。龙啸川抬起头怒视着白继祖道:“你为什么三番两次的找我麻烦?”

    白继祖看着柴堆烧了起来,神态自得的说道:“小爷就是看不惯你这种叫花子还能跟我平起平坐,还敢不不识抬举。小爷我跟你换考研题目是看得起你,你竟然还敢拒绝,我呸!”白继祖越说越兴奋,双手掐腰的继续说道:“还害的我父亲身受重伤,要不是小爷我聪明,找了几十个叫花子,逼他们给我写了个万民书。小爷还得天天跟着那群叫花子,给他们吃给他们穿,弄得我身上都是臭烘烘的。”

    龙啸川怒道:“就因为这个?明明是你无缘无故找我麻烦!竟然还反咬我一口。”白继祖更加得意道:“小爷找你麻烦是看得起你,你反抗就是给脸不要脸!今天就让你明白得罪小爷的下场。”龙啸川怒不可遏,拎着斧头就攻了过去。白继祖长剑一横,也反手一招苍松迎客,抵挡住了龙啸川的斧头。他心知龙啸川本来就不会什么功夫,所以也没拿他当一回事,一面抵挡还一面嘲笑道:“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能拿小爷我怎么样?用出来还不是丢人现眼。”龙啸川也不管他嘴上的嘲讽,只是全神贯注的和他打斗。

    很快三十六招劈山剑法就用了一遍,朱槿也别的地方赶了过来,刚进小院就问道:“小川哥,我看你这边起了火,你有没有受伤?”龙啸川心头一酸,答道:“就是这个混账王八蛋,他烧了我好不容易劈的柴,今天我就要让他给我的柴赔命!”朱槿关心龙啸川,连忙去旁边打一桶水泼在了柴堆上,但是那么大一个柴堆,无异于杯水车薪。朱槿还要去继续打水灭火,就听白继祖嘲讽道:“没用的,别白费力了。那么大的火,就算你扑过去,最多也是变成烧猪而已。”朱槿心疼龙啸川一个月的努力付之一炬,两个眼睛里眼泪不停地打转,哭道:“肯定有办法的,肯定有办法的。”

    龙啸川也怕朱槿再干出傻事,一斧头逼开白继祖,来到朱槿身边,拉住朱槿道:“别费力了,烧就烧了吧,也许这就是命。”白继祖看着柴堆已经烧的七七八八,仰天大笑,道:“我倒是要看看,这回你还凭什么跟小爷斗。哈哈哈...”

    朱槿看着白继祖渐渐的远去,咬着牙恨恨道:“这个坏蛋!”龙啸川安慰道:“算了,跟这种人计较没有意义,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他付出代价。”给朱槿擦干了眼泪,龙啸川走到厨房端了一瓢水,泼在了那个看守弟子的脸上。

    一刻钟后看守弟子渐渐清醒,呢喃道:“谢谢你,为了我,这几万斤的柴都烧成了灰烬。”龙啸川自嘲一笑道:“有什么好谢的,没你照顾,我也没本事劈这么多柴,就算是还了你的人情吧。”看守弟子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因为迷药的药力还在,他挣扎了几下也没有坐起来,朱槿轻轻地扶起他,让他靠在墙上。龙啸川安慰道:“你现在还不能乱动,还是安心修养吧,有什么话等到药力过了再说。”

    这时院外响起一声爽朗的笑声,只见何岩陪同着周成缓步进来,刚才发出笑声的正是周成。周成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龙啸川道:“果然如三师弟所说,是个仗义豪爽的小英雄,你的考验通过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子。”何岩看着愣住的龙啸川打趣道:“还不赶快给师父行礼!”

    龙啸川立刻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道:“弟子龙啸川,拜见师父!”周成扶起龙啸川道:“既然已经拜入了我门下,就要好好学武,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对得起咱们剑王阁的名声。”龙啸川又磕了一个头道:“弟子谨记!”周成扶起龙啸川道:“你的事,我自会为你做主,你现在还不是那白继祖的对手。”

    何岩说道:“二师兄,如今所有内门弟子人选已定,是不是要把他们叫过来,开始传授武艺?”周成道:“我也正有此意。瑾儿,你去叫大师兄,让他去召集全部弟子到阁前等候。”朱槿应命,行了一个礼就快步去找栾东山了。

    过了半个时辰,剑王阁内门弟子已经全部站在了剑王阁前,周成站在阁前台阶之上,朗声道:“你们都是来我剑王阁拜师学艺的,可能你们之中的很多人都在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被选中。”一众弟子,除了早已拜入师门的栾东山、高继江和林仲平三人,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觑。其中有些人也是跟龙啸川一样,并没有完成选拔考验就被选入门中。周成指着剑王阁的牌匾继续道:“你们可知剑王阁门下,最看重的是什么?剑王阁历代祖师都是心系天下苍生,以行侠仗义为根本,每当天下有难,剑王阁弟子都是一马当先。所以,剑王阁最看重的,是你们的品德。”原地走了两步,周成又道:“你们以为这入门选拔考验的是你们的能力,其实我是要考验你们的品格。就在刚才,这次选拔的最后一人也通过了测试。”

    周成指着栾东山继续道:“这位是你们的大师兄,栾东山。”众人一齐看去,是一个年龄约十五六岁,身材高挑面目俊朗的年轻人。栾东山见众人目光注视自己,微微颔首,行了一个抱拳礼。接着周成又指着高继江道:“这位是你们的二师兄,高继江。”只见高继江是个身材高大,约摸也是十五六岁的黑胖子。高继江也学着栾东山一样,微微颔首,行了一个抱拳礼。周成继续指着最后一位道:“这是你们的三师兄,林仲平。”林仲平是个书生打扮的白脸少年,看样子要比栾东山小上一两岁,他也微微颔首,行了一个抱拳礼。

    介绍完了早已入门的弟子,周成又给剩下的弟子依次排了辈分,总共九人。分别是四弟子许云才,五弟子于凡,六弟子龙啸川,七弟子孟星河,八弟子薛玉秋,九弟子朱槿,十弟子乐川林,十一弟子梁正松,十二弟子戚子生。

    同门之间互相见礼之后,周成抽出佩剑,给弟子演练了一遍劈山剑法,并且把剑法中种种奥妙境界一一解说,只不过龙啸川听来,周成所说的劈山剑法奥妙,远不如陈泰所说深奥。想来剑王阁弟子各自所擅长的剑法不同,对剑法的领悟也有所不同。龙啸川想到此处,也就觉得周成的劈山剑法索然无味了,刚一抬头,就看见朱槿在对自己做着鬼脸,他也跟着做了一个鬼脸,逗得朱槿“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其他弟子正在全神贯注的聆听周成教诲,朱槿这一笑,顿时把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过来。周成严肃道:“槿儿,你为何发笑?”

    朱槿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又不想供出龙啸川,只能自己一声不吭的低着头,等着周成的责罚。周成见朱槿一言不发,就要开口责骂。龙啸川上前一步站了出来,朗声道:“是我刚才对她做了个鬼脸,才惹得她发笑的,要责罚就责罚我吧。”周成哼了一声,说道:“八师弟,你掌刑罚,怎么处罚他们两个,你来定吧。”何岩看周成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于是对着龙啸川和朱槿两个人说道:“柴房的柴刚刚都被烧光了,就罚你们在天明之前,砍够十天的柴。”又对其他弟子道:“今天就练到这里,你们自己去兵器阁领一把兵器,回去自己好好练习。”众弟子应命,各自散去,原地只留下龙啸川、朱槿和于凡三个人。朱槿偷偷的吐了吐舌头,于凡上前安慰道:“我跟你们一起去劈柴吧,多一个人多一分力。”

    龙啸川一笑道:“在这剑王阁,也就你还愿意帮我们了。”于凡也是一笑道:“爷爷让我做一个普通人,我还要好好跟你学学怎么做一个普通人呢,今天就从劈柴开始。”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到了柴房,一人一把斧头的劈了起来。朱槿年龄小,又是个女孩,力气不够,根本劈不动木柴。好几次费劲了力气,还差点砍到自己。

    龙啸川一把夺过了朱槿的斧头,丢在一边,道:“你还是去给我们弄些水喝吧。”朱槿嘿嘿一笑,进柴房里拿了一壶热水,给龙啸川和于凡一人倒了一碗水。于凡端过碗,喝了一口,看一旁龙啸川已经劈了那么大一堆柴,顿时就来了兴趣,问道:“小川,你是怎么做到劈了这么多柴的?照理说我比你年龄大,力气也比你大,我应该劈的比你多才对。”于凡又捡起了一根柴,看了一眼,说道:“你的柴竟然能劈的这么整齐。”龙啸川笑道:“其实我用的法子你们也会。”于凡奇道:“我们也会?”龙啸川拿起斧头,虚劈了几下,说道:“你不觉得这斧头劈柴,大开大合,很像是劈山剑法么?”于凡也拎起斧头,学着龙啸川的模样虚劈了几下,说道:“确实有几分相似。”龙啸川说道:“你只要按着劈山剑法的招式心法,运用这把斧头,就可以把柴劈的像我一样。”

    于凡拿起斧头,心中默运起劈山剑法的心法,用力的一斧头劈了下去。那木柴果然毫无阻碍的从中间一分两半。于凡惊喜道:“小川你果然是练武的天才,这样的法门你都想得出来。”龙啸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也没什么,前些日子我在这里劈了一月的柴,才慢慢领悟出来的。”

    于凡好胜心起,提议道:“小川,要不然咱俩比一比怎么样?我最近在阁内抄书,零零碎碎的学了不少武功,今天咱们就比一下,看看是你的悟性高,还是我的记性好。”龙啸川也被激起了好胜心,立刻答应道:“好,那咱们就比比。”

    两人一人拿起一根树棍,列开架势比了起来。于凡挺剑刺出,接连就是五剑,剑到中途,又横跨一步,反身又是五剑。龙啸川从未见过这等剑招,连退两步,赞道:“好剑法!不知道这几招有什么名堂?”于凡笑道:“这几招是我这几天抄书时候学会的,叫做梅花五瓣。下面我这招叫做满城金甲。”说着于凡刷刷刷连刺三剑,每一剑刺出都跟着舞了一个剑花。龙啸川又退了半步,持棍力劈,招式未老又改劈为刺,紧接着一搅。两根棍子撞在了一起,龙啸川用的是劈山剑法,讲究的是一往无前,力道更大,于凡手里的木棍被这一撞,弹开了半尺。龙啸川喝了一声:“小心了!”紧接着就是一招力崩山摧,手里木棍劈斩削刺,连出四剑。于凡被上一招震得户口发麻,这三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硬接,只能连退三步,棍交左手使了一招怒发冲冠,木棍直指龙啸川门面。龙啸川反手一撩,隔开了这一剑,赞道:“这几招果然精妙!”

    朱槿在一旁无聊的看着两个人打来打去,实在是想不出这样打来打去有什么意思。只见两人越打越快,招式也从最开始带着几分稚嫩变得越来越有样子。龙啸川喝了一声:“小凡,我要跟你分胜负了!”于凡说道:“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赢我的!”龙啸川手里木棍连刺五剑,横跨一步又刺了五剑,正是于凡用过的梅花五瓣。于凡也学龙啸川连退了两步避开剑招,没想到龙啸川上前一步,又是连刺了五剑。这一下大出于凡意料,慌忙之中只能横棍在胸,接连拨开三剑,但是也有两剑刺在了自己身上。

    龙啸川退到一旁,丢了手里的木棍,笑道:“看来今天是我赢了。”于凡也丢掉手里的木棍,摇了摇头,无奈道:“是啊,我还是逊你一筹。”朱槿过来拉着两个人坐下,于凡自嘲一笑道:“其实我并没有说实话,这几招是我抄书时候学来的不假。但是当时正好大师兄看到我练剑,还指点了我一下,要不然今天恐怕我连小川十招都接不住。”

    龙啸川安慰道:“咱们都是初学乍练,一时的强弱也代表不了什么。倒是这些精妙剑法,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学全。”朱槿提议道:“要不明天咱们都去阁里看书去吧,三师叔不是说过那里有很多武学典籍么?”龙啸川脸上一红,轻声说道:“我,我不识字。”

    于凡像是看到了什么稀罕东西一样盯着龙啸川,说道:“你竟然不识字。”龙啸川脸更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朱槿看龙啸川尴尬的模样说道:“不识字,我教你。”龙啸川看着朱槿澄澈的眼睛,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如果不是自己父亲失踪害的自己母子颠沛流离,自己本来也是有机会识字的。当初自己母亲也教自己认了一些字,再后来就生了重病,再后来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想到难过处,眼睛顿时一红。朱槿注意到龙啸川的变化,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龙啸川。

    等了半晌,天色渐黑,于凡和龙啸川又开始不停地劈柴。等到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柴已经劈的差不多了,龙啸川道:“你们先回去吧,剩下的柴也没多少了,我自己就可以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于凡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

    送别了于凡,龙啸川看着朱槿问道:“你呢?你也不会劈柴,还是赶快回去休息吧。”朱槿调皮的眨了眨眼,说道:“我不是被罚了么?我怎么能走?”龙啸川道:“这里有我就够了,你没必要在这里等,不如早点回去休息。”朱槿嘟着嘴道:“你是嫌我笨了?”龙啸川连忙道:“我没有嫌弃你!柴我都快劈完了,我想劈完柴以后再练一会儿剑。”朱槿看着龙啸川紧张的样子,笑道:“那我陪着你就是了。”龙啸川看着朱槿,眼睛又红了。

    朱槿赶忙道:“怎么了?”龙啸川道:“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愿意陪着我的。”朱槿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等到龙啸川把柴都劈完,两个人一起坐在了院墙上静静地发呆。半晌,龙啸川道:“你为什么要来学武?明明你还那么小。”朱槿道:“家里需要一个会武功的人,哥哥是家里的长子,要继承家业,就只能让我来了。你又为什么来学武呢?”龙啸川道:“反正我也无家可归,来这里不是挺好的么?”朱槿歪着头看着龙啸川,一字一句道:“你没有说实话!”龙啸川被戳破了谎言,脸一红,道:“你怎么知道我没说实话呢?”朱槿轻声道:“我无意中撞见过师父和八师叔聊天,他们说之所以没有直接收你入门,就是因为你没有说实话。”龙啸川叹了一口气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你只要知道我没打算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就行了。”朱槿问道:“那不无辜的人呢?”龙啸川眼底突然闪烁起仇恨的光芒,一字一句道:“血债血偿!”朱槿从来没看过龙啸川这样的眼神,感觉有些害怕,问道:“你是来报仇的?”龙啸川不想继续说下去,连忙岔开话题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答应我不能跟别人透露。”朱槿道:“你说吧,我保密。”

    龙啸川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薄薄的册子,只见那册子封皮斑驳,显然是有些年月了,封皮上面几个模糊的字--剑经。朱槿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书?”龙啸川严肃道:“这本书是剑王阁剑法精益,是前人总结下来的精华。”朱槿道:“你就是看了这本书,才打赢小凡哥的?”随即想到龙啸川并不识字,不禁笑出了声道:“我忘记了,你不认字。”龙啸川严肃道:“这本书,咱们一起学,但是不能告诉其他人。”朱槿道:“小凡哥哥也不行么?”龙啸川严肃道:“他也不行,我现在只相信你。”朱槿“哦”了一声。龙啸川看了看天色说道:“太晚了,回去休息吧。”朱槿又是“哦”了一声,两个人就各自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龙啸川还没起床,就听到于凡和朱槿在门外不停地敲门,他连忙起身穿好衣服。于凡一把推开门,道:“小川,快起来,咱们一起去阁上读书。”龙啸川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三个人就一起来到了剑王阁。只见阁楼巍峨高耸,向上共有六层,剑王阁不禁弟子查阅典籍,所以不少外门弟子也在阁内出入。朱槿问于凡道:“咱们哪层看书?”于凡还没说话,就听到背后一个声音传来。“这剑王阁总共六层,师弟师妹如果要去查阅武学典籍,直接去三层就是了。”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面目清秀,正是大师兄栾东山。三个人一齐行了一个礼,叫了一声:“见过大师兄!”栾东山笑道:“咱们剑王阁没那么多规矩,不用那么多礼。你们都是第一次来吧,要不我带你们逛逛。”龙啸川道:“有劳大师兄了。”

    栾东山呵呵一笑,带着三个人就进到了阁内,阁楼一楼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当日掌门弟子选拔就是在这里。栾东山指着宽敞的大厅介绍道:“这剑王阁一楼就是一个大厅,一般都是门内有大事的时候所用的场所。咱们去二楼看看吧。”紧接着四个人来到了剑王阁的二楼,只见二楼更加宽敞,整层只有中间几根柱子支撑,其余再无任何隔间。栾东山介绍道:“这二楼是演武所在,门下弟子如果在三楼查阅典籍有所领悟可以在二楼即兴演练。”说着三人就上了三楼。三楼是一排排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藏书,书架间还有不少门派弟子在其中穿梭,查阅典籍。栾东山指着一堆堆的书架道:“这一层就是你们要找的收藏典籍的地方了,这里不光有本门的一些普通功法,还有其他江湖流传的武学典籍,都是初代祖师毕生的心血。你们查阅典籍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些,不要损坏了书籍。”朱槿问道:“这层楼那么多书籍,要是损坏了怎么办?”栾东山笑道:“其实损坏了也无妨,只要把损坏的书籍重新抄写一遍,放在原位就可以了,而且门内每年也会派弟子抄录书籍,替换已经破损的典籍。前些日子五师弟就被师父派来抄写典籍。”于凡问道:“师父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呢?”栾东山听了于凡的话,哈哈大笑道:“其实师父交给六师弟做这件事的理由很简单,我们都是粗人,能写一手好字还能安心抄书的,恐怕只有书香世家出身的五师弟了。”几人不禁莞尔。

    四个人上了四楼,就看见偌大的一个大厅里供奉着一个个牌位和一把把宝剑。于凡好奇道:“这里怎么供奉着这么多牌位和宝剑?”栾东山神色郑重道:“这里供奉的都是剑王阁历代为民请命,行侠仗义而死的外门弟子。咱们剑王阁虽然根基浅薄,但是每一代都有弟子为了行侠仗义而殒命,这些人死后,门内会把他们的生平造册,并且取回他们生前的佩剑放于阁内供奉。”朱槿问道:“这些宝剑看起来好像都一个样子,怎么区分他们是谁的呢?”栾东山从一个牌位前拿起一把宝剑,仓啷一声拔出了半截宝剑道:“咱们剑王阁拜师起,就都会分发阁内统一制式的佩剑,外门弟子能够独立行走江湖之时,他们的师父都会亲手给他们的佩剑上刻上他们的姓名。”放回了宝剑,栾东山又拿出一卷竹简,说道:“这些竹简就是记录着他们生平的事迹。”恭恭敬敬的把书册放回原位,四个人又上到了五楼。

    五楼跟四楼相差不多,只是更加空旷,一张桌案分上下两级,第一级摆放着三个牌位和三把宝剑,宝剑下面分别摆放着一卷竹简。第二排放的不是牌位,而是就个斜放的名牌,木牌下方同样摆放着竹简,但是剑架上却空空荡荡。栾东山道:“这一层就是供奉内门弟子的地方了,这第一级是师祖和他的两个师弟,祖师爷晚年才收了师祖为徒,师祖的两个师弟在平定朱高煦叛乱时候刺杀朱高煦身死。”朱槿问道:“那些没有摆剑的又是什么人呢?”于凡扫视了一眼斜放的名牌抢答道:“我知道,这些是剑王阁第三代弟子。”说着指着从左往右第二位的名牌道:“这个是咱们师父,右边的是陈泰大叔,也就是三师叔。”栾东山笑道:“不错,这些都是门内三代弟子也就是师父的师兄弟。”朱槿问道:“这里师父,三师叔和八师叔我们都见过了,其他的师叔我们怎么从来没见过呢?”栾东山道:“这个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诸位师叔因为九年前的一件事情,各自下山游历,再也没有回来。只有三师叔回来过几次,上次在山上住了十几天,又下山去了。”朱槿问道:“那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师父的师兄弟一起下山游历,再也不回来了呢?”栾东山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师父和师叔从来都没提过,也不准门内任何一个人提。”

    龙啸川直直的盯着放在周成名牌左边的那个名牌,此时名牌上的名字已经被刮去了字迹,放在名牌下面的书卷也没了踪迹。此时龙啸川心思百转,过往自己和母亲流浪江湖的往事又一一浮现,那个地方本来应该摆放的是自己父亲的名牌,此刻却一无所有。当他听到栾东山的回答时,未及思索就脱口而出道:“我想我知道是为了什么。”其余三个人都是一怔,问道:“为了什么?”龙啸川指着第二级最左边的那个被刮平了名字的名牌,一字一句道:“因为他,师父的大师兄,龙岳!”栾东山又是一怔,心里思忖着:“六师弟究竟什么来历,师伯的名字我也是在山上几年,无意中听到师父和八师叔谈话时才知道。”朱槿看了看那个名牌,疑惑道:“为什么他的名牌被刮平了?小川哥你又是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龙啸川神态有些不自然,搪塞道:“前几年流浪的时候听到的。”

    栾东山见龙啸川不想多说,也就没在追问,只是感觉这个小师弟身上多了几分神秘感。一行人上了六楼,只见六楼并不宽敞,阁楼内正东摆放着祖师牌位,正西墙壁上刻着一篇内功心法,正南刻画着各种剑招,正北则是一些修炼暗器的东西,阁内的布置好像还是像祖师生前一样。栾东山道:“这里曾经是祖师闭关修炼的地方,现在供奉着祖师牌位。”四个人一齐向祖师郭勇的画像牌位磕了三个响头,就一起下到了三楼。

    正巧碰见二师兄高继江带着其他人往上走。高继江道:“大师兄是带着几个师弟妹去了六楼吧?”栾东山道:“我刚带五师弟、六师弟和九师妹从楼上下来。二师弟也是带着他们去拜祭祖师么?”高继江道:“早上的时候师父接到一封书信,就匆匆的带着八师叔出门了。特意叮嘱我带着几个师弟师妹熟悉熟悉庄内的一切。”栾东山道:“既然如此,二师弟就赶快带师弟们上去吧,我就在三楼等着,一会儿咱们一起带着师弟们在庄里转转。”高继江也不客气,带着其余几个师弟妹一起上了四楼。

    龙啸川、于凡几人目送其他人上了四楼,就各自去寻找自己感兴趣的武学典籍去了。栾东山见于凡拿着一本《点星剑解》认真的阅读,就上前问道:“五师弟,上次教你的那几招点星剑法,师弟学的怎么样了?”于凡正看得入神,头也没抬,轻声答道:“我已经把那几招剑法练熟了,可惜还是没打赢小川?”栾东山一听来了兴趣,追问道:“我教你的剑法被小川打败了?他是如何破的那几招剑法?”于凡抬起头,看栾东山目光灼灼,就把龙啸川如何破解的自己剑招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栾东山赞道:“没想到六师弟竟然有如此天赋,虽然你功力还浅,但是能凭自己所悟破了你的剑招,也不是平常人所能及的。”

    这时高继江已经领着其余的师弟妹从楼上下来,栾东山招呼高继江道:“二师弟,不如咱们领着新来的师弟师妹们去演武场转转。”高继江赞同道:“好,正好咱们可以指点一下师弟师妹的功夫。”

    一行人来到了演武场,栾东山叫龙啸川和于凡把昨天过招所用的招式重新演练了一遍。高继江赞道:“六师弟剑术天赋果然惊人。”栾东山道:“六师弟天赋比之咱们,要高了不少,只是那招梅花五瓣,用的不太对。”龙啸川拱手道:“师弟哪里不足,还请师兄指点。”栾东山微微一笑道:“六师弟这剑法本是不差,只是点星剑法讲究虚实相合,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师弟这梅花五瓣,五剑都是实招,就失了虚实结合的剑意了。”龙啸川拱手行礼道:“多谢师兄指点!”栾东山走到演武场正中,对着高继江道:“二师弟,咱们把师弟们用过的剑法给他们演练一遍吧。”高继江道:“正有此意!”高继江纵身一跃,落到场中,挺剑就刺。栾、高二人一个使点星剑法,一个使劈山剑法,两人招式使的并不迅速,旁边的师弟师妹都能看清两人所用招式以及变化。等到两人都已经把剑招使了一遍之后,两人手下速度陡然一变,剑招越来越快,直把几个刚入门的师兄弟看得是眼花缭乱。

    龙啸川在一旁看着栾东山一套点星剑法每一招都是四虚一实,剑法虚实之间果然威力大涨。而高继江的劈山剑法则是大开大合,只是有了陈泰珠玉在前,龙啸川并不觉得高继江的劈山剑法有何精妙。两人又看看过了几十招,高继江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剑法也慢了许多。只听栾东山笑道:“师弟,我要用梅花五瓣刺你左肩,你可要小心了!”高继江喝道:“师兄尽管放马过来,今天师弟也想领略一下师兄的点星剑法到了何等境界。”栾东山长剑一抖,连刺五剑,跟着横跨一步又是五剑,正是那招梅花五瓣。高继江也把长剑一圈,一一拨开了栾东山的剑招。哪知栾东山脚下不停,又是横跨一步,连刺五剑,接着不等高继江反应,又是横跨一步连刺五剑,接连跨了七步,每一步都是五剑刺出,七步跨完,刚好剑指高继江的左肩。

    高继江收了剑招,抱拳而立道:“师兄剑法果然高明,这一招梅花五瓣竟然能连跨七步。”栾东山也同样收了剑招,抱拳道:“师弟承让了,这几招剑法我也是最近才有所领悟。”两人相视一笑,下了演武场。其他师弟师妹见了师兄的剑法高超,一个个心痒难耐,也在场上原地演练了起来。

    一直到天色渐晚,所有的人才慢慢散去。龙啸川用过晚饭,一个人找了一片竹林,坐在地上静静地回味白天栾东山用过的剑法。身后一个声音喊道:“六师兄原来在这里!”龙啸川回头看去,见是七师弟孟星河。孟星河手里抱着一包吃食,坐在了龙啸川的身边,把吃食放在了两个人的中间,道:“听说六师兄跟白继祖交过手?”龙啸川不知孟星河来意,缓缓道:“前些日子跟他过了几招,一开始还吃了一个亏。”孟星河道:“那个黄山派,实在是过分,白广武和白继祖两父子,作恶多端,我家也没少被他们欺负。”龙啸川奇道:“你家怎么被他们欺负了?”孟星河答道:“师兄不知,我爹就是那天坐在堂上的孟家庄庄主孟世臣,我家是黄山地界的大贾,生意遍布两淮。所以平时没少跟黄山派打交道,但是每次都被他们欺负。”龙啸川心中了然,说道:“别急,咱们早晚能打赢他们的。我亲眼看过三师叔三剑打得黄山派掌门口吐鲜血,等咱们武功到了那种地步,看他们还敢不敢欺负咱们。”孟星河突然有些赧然道:“我悟性不高,不知道能不能跟师兄请教?”龙啸川道:“我跟你同日入门,这点微末伎俩,哪配得上请教两个字。以后咱们一起切磋,总有一日,”

    一旁七弟子孟星河兴奋道:“六师兄和我等一同入门,竟然已经有如此造诣,实在是我们学习的榜样!”龙啸川挠了挠头,谦虚道:“也没什么,劈了一个月的柴,悟出了一点点心得而已。”孟星河连忙道:“六师兄别客气了,回头师弟还想多向你讨教呢。”龙啸川道:“讨教不敢当,大家相互切磋!”孟星河喜道:“那就一言为定了!”龙啸川道:“一言为定!不过,七师弟你更应该跟大师兄请教呀,大师兄比咱们入门都早,武功又高。”孟星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不瞒你说,我跟大师兄也说过了,大师兄也答应我了。”

    这时朱槿和于凡也找了过来,看见龙啸川和孟星河两人坐在一起聊天。朱槿笑道:“吃过晚饭我就跟小凡哥到处找你,原来你跟七师兄躲在这里偷吃东西。”于凡也笑道:“小川不讲义气,吃东西都偷偷躲起来。”龙啸川连忙道:“我是在这里悟剑,刚好七师弟来找我。”于凡哈哈一笑,四个人就坐在竹林里吃着东西聊了起来,一直到天黑才各自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