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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莫忧

    “洪九。”李问寒同样道出他的名字。

    “哥。”封萩开心地叫了一声,跑过去抱住李问寒,上下蹦了两下,晃着他胳膊说:“你怎么才来呀!再晚点可就见不到我了。”

    “下次看你还偷跑。”李问寒在她脑门敲了一下,将人拉到身后,抬起拿剑的手,对洪九说:“上辈人的恩怨,何必牵扯到她的身上,你想杀我妹妹,怎么也要问过我手里的剑。”

    洪九左右两边各站着聂于桑和李问寒,分别将他的路堵住,他心知今夜复仇无望,若只有一个聂于桑,他兴许还有把握打赢,可若再加上一个李问寒,他就不必冒这个风险了。

    想明白后,洪九利落地收起刀,话也未留,纵身跃上院墙,朝着山林深处,几个起伏便已不见了踪影。

    他走后,封萩立刻过去把聂于桑拉到李问寒面前,向他介绍:“哥,他是聂于桑,这一路上都是他保护我,要不是他我恐怕没这么快走到这里。”

    李问寒打量了聂于桑几眼,笑道:“却云剑主,最近江湖上可是传得沸沸扬扬。”

    封萩推了他一下,说:“哎呀!哥,说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抢他的剑?”

    “怎么?这一路上已经遇到有人抢剑?”

    “对啊!”封萩点点头,捂着肚子问:“有没有吃的?”

    “我赶着来救你,除了剑什么东西都没带。”李问寒又扭头看看聂于桑,问:“你俩都没吃?”

    聂于桑摇了摇头,他捡柴火去了,要不是突然出现个洪九,他现在已经吃上了。

    封萩想起那只烤兔子就来气,挥了下胳膊,却忘了手臂上有伤,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嘴里还直叫唤:“哎!疼疼疼……”

    “伤着了。”李问寒抓住她手腕,见胳膊上有伤口,还在不断渗血,忙问聂于桑:“有伤药没有?快点拿来。”

    “我去拿。”伤药他带了,不过放包裹里了,包裹现在在在土地庙正殿搁着,聂于桑转身还没踏出一步,只听一声巨响,本就摇摇欲坠的正殿瞬间塌了半截。

    封萩霎时间惊呆了,惨叫一声:“我买得藕粉糕。”烤兔子已经毁了,就剩藕粉糕那点吃的了,要是再给埋了,她哭都没地儿哭去。

    李问寒一口气没提上来,气得在她脑门戳了一下:“瞧你这点出息。”

    封萩哼唧了一声。

    聂于桑倒是淡定,提气轰出一掌,清出一条路,在废墟里翻了半响才找到他俩的包裹,治伤的药还在,瓷瓶没被屋顶砸碎了,但是封萩包裹里的藕粉糕就完全烂了,油纸包破开,糕点都成了泥饼,沾满了灰尘。

    他过去把伤药交给李问寒,便站到了一边。

    也不知道聂于桑这是什么药,撒到伤口上只觉火烧似的疼,封萩疼得额头直冒冷汗,看聂于桑在一旁看着,就想找点话和他说,要说什么她还没想好,但是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我想吃烤兔子。”

    方才聂于桑在废墟里翻找时,倒是发现了烤得一团焦黑的兔子,听到封萩这话,他就说:“我去找。”说完转身便出去了。

    他走得快,封萩又正好胳膊疼了一下,就没来得及叫住他,眼见着他出去了,只好扭过头对李问寒说:“哥,你轻点,疼。”

    李问寒立马放轻了动作,让她缓了一会儿,才捏着布条两端在她伤处缠了几圈,等包扎好后,才问:“说吧!为什么偷跑出来?”

    封萩嘿嘿笑了两声,试图蒙混过关:“我就是不想待在家里,想出来玩玩。”

    “这话你信吗?”李问寒板着脸问。

    “信,当然信。”封萩急忙点头,试图让他信服。

    “可我不信。”李问寒拔起插在地上的剑,想对封萩发火却又硬忍了下来,他起身来回走了两三步,指着她说:“一声不吭地跑出来,我接到你来信时都快吓死了,你说说,你要是再遇上一个洪九这样的高手,命还在吗?”

    封萩坐在地上双手抱膝,嘴里却咕哝道:“我就是不想呆在家里面,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也想到外面看看,而且哥你这么厉害,难道还保护不了我呀?”

    李问寒眉头一拧,问:“是不是又有人说闲话了?”

    封萩抿抿嘴巴,没吭声。

    “说话。”李问寒沉声道。

    “他们说我爹是小人。”封萩大声说出来,说完又垂下脑袋,闷闷道:“我爹才不是小人,他是大侠。”

    “一群无知蠢货的言论,也值得你当真,封大侠何等豪杰,岂是他们可以评价的,下回再有人这么说,直接打回去就是了。”李问寒冷声道,说完看封萩还耷拉着脑袋,心里顿时有了猜测,问:“是封霆远说的?”

    封萩点了点头,封霆远是她堂弟,她大伯的儿子,素来跟她不对头。

    李问寒拉她起来,说:“下回我找他算账,保证打得他满地找牙。”

    封萩这才重新笑起来,她扭头门外看去,边说:“聂少侠出去这么久了,也该回来了。”

    话才说完没一会儿,聂于桑便拎着两只野兔子回来了。

    封萩看他把兔子已经处理好了,立马高高兴兴地捡了些木头生火,她包裹里的香料没有被砸毁了,烤兔子的时候往上面撒点盐和胡椒,香味立马倍增。

    李问寒分了条兔子腿吃,他不饿,就是尝尝味儿,吃完就找了棵树翻身上去,前半夜由他守夜,到后半夜再换聂于桑。

    第二日天亮后,三人骑马往临阳赶去,晌午便到了。

    临阳李家与塞北风雪堡程家、平陵王家并称武林三大世家,聂于桑初出江湖时便听人说起过,而在临阳,哪怕只是随便在大街上拉住一个人询问,他可以不知道县衙大门在哪儿,但绝对知道李家的大门朝向。

    到了临阳,聂于桑便想和封萩辞别,当初说得把她送到临阳,如今已经到了,他也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况且他还要继续去寻人。

    因此在城门口聂于桑就主动提出来,说:“我该告辞了。”

    “你现在就走?”封萩问。

    “已经把你送到了,我也该走了。”聂于桑说。

    “可我还没有给你酬金。”说到酬金封萩想起来了,扭头就对李问寒说:“哥,你借我点钱。”

    “不用了。”聂于桑摇头:“因为却云剑,你被常子恭挟持,这是我惹出来的麻烦,才让你受了无妄之灾,酬金就不用了。”

    封萩看他执意要走,急了,说:“我们都说好了,你送我来我给你酬金的,一定要给,你不收也要收。”

    聂于桑还是摇头:“不用了。”

    “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倔啊?”封萩见说不动,过去拽住他胳膊,耍起了无赖:“不行,你不能走,说好的要给你就要给你,要不是你,遇到洪九我早死了,你要是不收我就不放手,看咱俩谁耗得起。”

    “封姑娘。”聂于桑还是拿她没办法。

    一旁看够了的李问寒终于开口了:“既然到了临阳,我怎么也要一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聂少侠,否则岂不是我的失礼,况且现在都晌午了,你就是要走,也等吃了饭再说。”

    封萩跟着附和:“对呀!饭还没吃呢!我都饿了。”

    聂于桑抽不动胳膊,只好对封萩说:“你先放开我,我不走了。”

    “真不走?”封萩放开他,但是不放心多问了一句。

    “不走。”聂于桑向来说话算话,这一路上倒还真没有骗过她。

    封萩立马咧嘴笑起来,又问李问寒:“哥,我们是先回去,还是先去吃饭?”

    “先回去,你伤口要重新包扎。”昨天是在野外,手头的东西有限,因此李问寒只是将她伤口草草包扎了一下,等回家,还要请大夫看看。

    李问寒带路,因为街上人多,三人也没有骑马,牵着马往李府去。

    他们是从东城门进,在城门口与三人擦肩而过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背着一个药箱,双手裹得严严实实,穿着天青色衣裳,模样俊秀,眉眼间还有些许稚气。

    他穿过偏僻小巷,来到一户人家门前,敲了敲破旧的木门,没多大会儿,里面传来一个女声:“谁啊?”

    “是我,莫忧。”

    里面响起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即门就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妇人,她看到莫忧,急忙把人往屋里引,边说道:“莫大夫,你快进去看看,我们当家的被石头砸伤了腿,不知道是不是骨头断了,疼得都昏过去了。”

    “你别急。”莫忧说话不紧不慢,却有种安抚的意味。

    那年轻妇人擦了擦眼泪,掀开帘子请莫忧进屋。

    里面床上躺着一个年轻汉子,莫忧走到近前,看他左腿有瘀血肿胀,试着用手摸了摸,估计是太疼,汉子昏迷中发出几声含糊的叫声,莫忧皱眉道:“骨头折了。”

    “啊?那怎么办?”妇人急道。

    莫忧把药箱放下,边说:“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给他接好就是了。”

    看莫忧一脸平常,妇人也渐渐放下了心,谁知才刚松口气,外面忽然又传来嚷嚷声,妇人吓得脸色都白了,不敢打扰莫忧,结结巴巴道:“我……我去……看看。”

    才刚出堂屋,家里的破木门就被人从外面踢开了,一伙人拿着棍棒等东西闯进来,看到妇人立刻围拢上来,领头的那人扛着根木棒子,凶神恶煞地说:“你家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不是……不是已经还了吗?”妇人吓得腿都软了,强撑着才没有跪下去。

    “你借了老子五两银子,才还了五两,那剩下的五两利钱呢?你还想赖账不成?”领头的说完眼睛一瞪,周围跟着的无赖泼皮立刻吵嚷起来,声势很是吓人。

    妇人急得哭了起来,说:“我们当家的才被石头砸伤了腿,还要花钱看病,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您行行好,宽限我们几天,等当家的病好了,我们一定还。”

    领头的却一脸不耐,使了个眼色让身后两个跟班把妇人架起来,他带着人往堂屋闯,边喊道:“抄家伙,把屋里值钱的东西都搜出来。”

    无赖泼皮们齐声应和。

    领头走在最前面,手刚碰上堂屋门,却突然一股大力袭来,十来个人齐齐被撞飞出去。

    “我治病,不要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