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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送饭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才敲定对策,已经有人听闻纪昌泰身亡,带人来无双阁吊唁,而且还是熟人。

    楼下大堂,王君杰玉冠束发,穿着身杏黄镶银边的衣裳,手拿折扇,时不时扇一下,端的是风流倜傥,气宇轩昂,此刻他正站在池边欣赏水中莲花,身后则是一溜的护卫,皆带着兵器。

    楚江威带人过来,见到他远远的便皱起了眉,但也不能直接开口赶人,走到近前才说:“王公子怎么来了?”

    王君杰摇着纸扇道:“听闻纪前辈意外去世,我特意前来吊唁,但是看这阁中连白绸都未挂上,可是不想让外人知道?”说完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楚江威,话里却分明另有含义。

    楚江威自然听得出来他不怀好意,压下心里蹿腾的火气,冷硬道:“王公子想要吊唁还请明日再来,师父去世的突然,后事尚没有准备妥当,怕怠慢了客人,王公子请回吧!”

    “哎,既然都来了,哪里有赶客人走的道理,况且明日再来岂不要多跑一趟,楚兄还是带我去看看纪前辈,让我给他磕个头,也好全了一番心意。”王君杰步步紧逼。

    “师父后事尚未安排妥当,不宜见人。”楚江威也不肯退让。

    王君杰猛地合上扇子,微眯起眼睛,就在楚江威以为他要再次逼迫时,却见他粲然一笑,道:“既然如此,楚兄可否带我去见一见纪兄?他身体不好,又骤然丧父,怕是受了不小的打击,我既然来了,不好不去看一看他。”

    这是把注意又打在了纪长泽身上,楚江威已经忍不住要动剑了,忽然一个声音自他背后响起:“王兄怎么来了?”

    李问寒走出来,弯唇一笑。

    “倒忘了李兄也在这里。”王君杰恍然大悟,像是才想起来,拱手道:“我还以为李兄早就走了呢!”

    李问寒不跟他打马虎眼,直言道:“楚兄方才已经说了,事发突然,阁中尚没有准备好一应事宜,今日不宜见客,王兄还是明日再来为好。对了,王兄白来一趟,不如我送王兄出去?”

    说完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兄。”王君杰还想说点什么。

    “王兄,请。”李问寒再次说道,半点不容他拒绝。

    王君杰只得笑笑,转身道:“如此,我明日再来,希望到时候楚兄不要再赶我走。”

    等人走后,楚江威立刻命人将大门关上,并下令今日概不见客。接着他又犹豫了下,对李问寒说了句:“多谢。”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问寒摇头笑笑,刚要上楼去,却有婢女过来,到他面前行了一礼,道:“李公子,我家少爷有请。”

    无双阁里能称少爷的只有一位,李问寒倒没想到纪长泽要请他,他问:“纪兄醒了。”

    “少爷才醒,知道李公子帮了无双阁,想请公子上去说话。”

    “好,带路。”

    有婢女带路,李问寒进去纪长泽房间时倒没有被弟子拦住,屋里莫忧也还没有离开,见他来立刻露出笑脸。

    “纪兄。”李问寒抱拳道。

    “李少侠。”纪长泽坐在床上,虽有病容,身上衣服却穿得整齐,他也不搞弯弯绕绕,直言道:“我有一事想请李少侠帮忙。”

    “何事?”李问寒心中隐有猜测。

    “明日无双阁必有一场恶战,我久病未愈,上官叔叔和苏师兄不在,仅靠大师兄一个人,怕是挡不住,更何况他嘴上易得罪人,我更不放心,所以只能拜托李少侠,明日万望帮衬一二。”纪长泽说完朝他拱手施了一礼。

    “李大哥。”莫忧也出声。

    李问寒没有直接答应,反而说道:“我帮忙可以,但是不知纪兄可否听听我想说的话?”

    纪长泽没有犹豫:“请讲。”

    李问寒问:“纪兄觉得纪前辈武功如何?”

    纪长泽眨了眨眼,压下眼底的酸涩,平静道:“我爹的武功自然深不可测。”

    “但纪前辈是被人从身前一剑杀死,剑伤入骨。”

    这句话如同利刃,在纪长泽的伤口上又捅了一刀,剜得鲜血淋漓,他脸色都白了几分。

    “李大哥。”莫忧想要阻止。

    李问寒知道现在和纪长泽说这些过于残忍,但是他仍继续说:“聂兄的武功与我不相上下,这样的手法我自认做不到,他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纪长泽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合目叹道:“莫大夫已经都和我说了,我知道这事有许多疑点,但是师兄一心认定,阁内也有许多人和师兄一样,我不可能就这样放聂于桑出来,他们不会同意,可我会尽力,三日过后,我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他已经这样说,李问寒也实在不好逼迫,便退了一步说:“我知道了。纪兄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定会做到。”

    纪长泽却摇头道:“已经厚着脸皮请你明日面对恶人,又怎敢再提要求。另外,师兄不许你们见聂于桑,可送饭总不能也阻止,我会和他说一声。”

    “多谢纪兄。”李问寒心下稍定,便打算离开,他看向莫忧,示意他随自己出去。

    莫忧摇头道:“我留下,稍后还要给长泽施针。”

    他有事,李问寒也不强求,便自行离开了。

    等人走后,莫忧皱眉看向纪长泽,问:“你真要吃那药?”

    纪长泽叹了口气,道:“若是十天后,我的病能再好些,也就不用铤而走险了,可如今实在是没有我选择的余地,莫大夫,我知你心善,可有些事实在是身不由己。”

    “那药虽然可以令你暂时摆脱病痛折磨,但过后却会令你元气大伤,说不准还会减寿。长泽,李大哥已经答应相助,你就是不吃药也行的。”莫忧劝道。

    “世事无绝对,我不能将全部希望寄托于李问寒和师兄两个人,莫大夫,这是我的决定,你不用自责,倒是我要谢谢你,多亏了你我的病才有了起色,不然,如今我怕是还在床上躺着。”

    看他这样坚定,莫忧问实在说不出阻止的话,他转身把药箱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瓶药递给纪长泽,道:“三粒药,感觉撑不住了就吃一粒,再多就没了。”

    “多谢莫忧。”纪长泽朝他拱手。

    莫忧连忙避开,说:“你别谢我,我把减寿的药给你吃,你谢我,岂不是在感谢我这个害你减寿的坏人,这样一来,我还做对了不成?”

    纪长泽笑起来:“好,我不谢。”

    莫忧板起脸说:“只此一次,我日后再也不做这药了。”

    聂于桑饿了两顿,也没人想起来给他送饭,当然更有可能是故意遗忘了他,一直到下午,房门才被人打开,进来的却是封萩。

    “饿不饿?”封萩提着食盒过来。

    “你怎么来了?”聂于桑怎么也没料到是她来给自己送饭,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封萩已经打开了食盒,饭菜的香气随着热气飘散,聂于桑感觉肚子更饿了,他探头去看,食盒里面只放了几样简单的菜肴,唯一的特点就是份量足,而且封萩知道聂于桑肯定饿了,所以米饭备得也足,用大汤碗装着,够聂于桑吃到饱。

    “好香。”聂于桑说了一句。

    封萩笑起来,把筷子递给他,说:“快点吃吧!”

    聂于桑捧过碗,用筷子挖了一大坨米饭塞进嘴里,又夹了一口菜,咽下去后才问:“他们怎么让你进来了?”

    “纪长泽让进的。”

    “哦。”聂于桑对他没什么印象,还不如眼前的饭菜吸引人,他继续往嘴里扒饭。

    吃得急了,封萩说:“你慢点吃,小心噎着,我可没有带汤。”

    “有水吗?”聂于桑说着瞟了眼桌上的茶壶,里面仅有的半壶茶水早就被他喝光了,他一下午滴水未进,嘴唇都干的要起皮了。

    “没带。”封萩也意识到自己忽略了这个,站起身说:“我出去给你倒一壶。”

    聂于桑摇头:“你等会儿出去后再弄,现在出去怕是等下他们就不让你进来了。”

    封萩抿嘴笑笑,重新蹲下来,她转脸看看桌子,突然想起来:“放着好好的桌子不用,你坐地上吃。”

    聂于桑被她一说也才反应过来,便一手提着食盒,一手端着碗,到桌边吃饭。

    封萩跟过去,坐下才问:“好吃吗?”

    “好吃。”

    “我做的。”封萩捧着脸笑道。

    聂于桑抬眼看她,也跟着笑了笑,接着又低头扒了一口饭,等吃的差不多了,他才说:“我做的饭没有你做的好吃。”

    “你还会做饭啊?”封萩感到惊奇。

    “在谷里就我和师父,总不能让师父做饭,平时都是我做的,我在谷里还开了菜园子,种了一亩麦,就是磨面太费力。”

    “听起来很好玩。”

    她喜欢听,聂于桑就继续讲:“还有蘑菇,下过雨在山上能发现不少,就是有些是毒蘑菇,不能吃,以前师兄还在的时候,经常带我去山里教我辨认,师兄做得蘑菇汤可好喝了。”

    看他吃完了,封萩把手帕掏给他,“擦擦嘴。”

    聂于桑不仅擦了嘴,把手也擦干净了,正要收起来留到以后洗,封萩却抢过来说:“你关在这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我拿去洗吧!”

    聂于桑朝她笑笑,刚要说话,门却被敲响,外面看守的弟子说:“已经进去一刻钟了,快点出来。”

    “我走了。”封萩站起身道。

    聂于桑将食盒收拾好递给她,没再说什么。

    封萩接过来,把茶壶也顺道拎走了,到外面重新倒了茶水,让负责看守的弟子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