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大门打开，走进来的是拿咖啡的鬣狗小助理。明克斯见状嘴角立马泄露出一连串的骂人话：
“你以为这门是报时钟啊？”
“没有，只是我手里拿着咖啡不方便。这是各位的咖啡，真烫啊。”
小助理胸前还挂着和孔雀鱼一样的蓝花徽章：“刚刚我在听演讲，忘记了时间，拿到咖啡就一路跑过来的。”
没人理他。明克斯无声指向门口。
德西让小助理把马克杯里的咖啡粉冲兑上。
“我觉得……”
他的目光依次看向明克斯和马库斯，最后落在瑞文身上，让她疑惑地偏了偏头。
“瑞文是对的。剧组肯定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但是选择不告诉我们，然后把新剧本强塞进来让我们接受。”
“这还用说，我觉得昨晚的那些保安肯定出了问题，被北城区那些混血动物黑帮掌控了，诸如此类的。”
小助理从饮水机后面插话：“老孔雀鱼演讲里说的。我觉得有道理。取消他们的救济食物，好好查一查北城区那些破旧工厂，准查的出东西来。”
瑞文在自己的椅子上动了动。
“谁让你说话了？！出去！”
明克斯找到了发泄出口一样对小助理大声呵斥道。
小助理端着热气腾腾的马克杯放在德西手边，笑眯眯地说了声要是谁还想要咖啡告诉他就行，鞠了一躬走出办公室。
德西双手捧着马克杯，凝视小助理出门的那个方向。他只要注视着谁，眉眼里自带的冷峻气质会自动营造出一种锐利感，让人觉得他好像是有血有肉的雕塑。
“够了德西。”
马库斯冷冰冰把剧本扔下：“我们都不介意你和人类混在一起，但是你不至于像他们那样蠢——瑞文，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瑞文一笑：
“所以有人告诉我为什么我要和两个聪明绝顶的大明星坐在一起读剧本吗？”
“因为，”
明克斯及时挡在德西和马库斯之间，阻止了德西接下来的话：“在当前的……舆论下，导演认为再塑造一个攻击性强的人类女性角色很危险。有影射，诱导的嫌疑。你的角色被改成了更积极，无助，等待被动物贵族拯救的形象。比如接下来要拍摄的啦啦队戏份……”
“哦，我看见了。”
瑞文读过之后并无异议——硬要说的话这份新剧本里她扮演的角色更像反派了：
自从竞选啦啦队队员失败后，恶毒的人类女配只能穿上玩偶服进行表演，而且因为失误导致了蜜雪儿摔伤膝盖。但是蜜雪儿选择在病床上谅解女配角，并且呼吁学校里的其他人类不要因此记恨女配角。此时，女配角却在其他人类的排挤之下越来越阴暗……
瑞文看剧本的时候德西一直在看她。他的手指敲打马克杯的把手，目光从她的黑框眼镜慢慢滑到她戴着黑手套的手指上。他想象中的瑞文应该是那种蹲在北城区的废弃厂房后面，穿皮夹克和工装裤，皮夹克上涂满了厌世标语的叛逆之人。可惜她的穿衣风格向来诡异，无踪迹可循，和她本人一样。
瑞文忽然抬头，扶起眼镜。他为了掩饰自己猛喝一口咖啡，被香精味呛的干呕一声，明克斯连忙问他是不是感觉不舒服。
“没，没有。”
他一边放下杯子一边捂住嘴咳嗽，桌边堆得满满当当的文件被他碰掉一堆：“只是这个……咖啡，味道太新奇了。”
瑞文替他捡起那些文件。有一本画册在她脚边摊开来，她多看了几眼册子上那些剃秃了眉毛，衣着大胆的模特。
“对不起，那是我的。”
他试探着要她手里拿回来，结果她先松手了：“一些……宣传册。还没公开的。”
“哦。”
她甚至一点也不好奇，坐回去和明克斯继续讨论剧本：
“所以你们想让我当一块哪里要遮丑往哪里贴的创可贴。”
“也不能那么说。”
明克斯倒没有继续往下辩解的意思：“不过你懂的。这个角色有大把人类演员想出演，更何况你不算专业人员。”
马库斯身体往前倾，目光灼灼等待瑞文的回复。他一开始强力推荐瑞文进入剧组，现在又主动要求观察瑞文对自己角色改动的反应，德西感到很不适。
马库斯对其他物种有一种天然的恶意。这种情绪和动物们在一起的时候还不显山露水，面对人类，尤其是瑞文的时候就忽然明显到难以忽视。
今天早些时候，马库斯满不在乎地拿着瑞文的剧本说“她被塑造的越蠢，看这档节目的动物贵族越开心”，让德西搬着椅子离他远了点，并且把自己的个人服装灵感店的宣传册藏在了文件下面。原本他是想给马库斯看过之后拉一笔赞助的。
从私心上来讲，德西期待的是瑞文对这份工作不屑一顾，她看过新剧本后当场扬了文件，说自己决不在这种舆论当口扮演丑角，让马库斯傻眼。
但是瑞文干脆利落地说出“没问题。我会继续演，只是每次有人想打我的时候你们都得加钱”之后，他还是笑了。
即使瑞文做出的每件事都不在他的预想范围内，他也觉得很合理。昨晚看见她的短信时的那点不愉快被轻轻抛开。
马库斯没多说，给明克斯一个眼神，离开了办公室。明克斯去办公桌后面找签字笔，骂小助理把东西乱放的语气都轻松不少。
他和瑞文互相看着彼此。
“我以为……”
他拿起马克杯，看了看里面开始沉淀的“咖啡”，无从下口：“你至少会想改一下剧本。公开播出后，可能会有蜜雪儿的过激粉丝把你作为假想敌……”
他朝正在直播的老孔雀鱼撇嘴。
“毕竟你说过需要人和安妮站在一起。”
瑞文伸手调低直播音量，但是隔壁房间的隆隆回音还是不断渗透进来：“而且对我来说演这个角色和当血包没什么差别，甚至更轻松点。”
“什么是血包？献血的人？”
他看她按错了按键，自己伸手去帮她调试，无意间碰到了她的手背。
“在北城区，如果有两派黑帮准备交战，通常都会先派两个人见面。这两个人叫血包。因为他们会在大家面前比赛自残，直到其中一个血包倒下去再也起不来。赢了的血包能同时拿到两派的酬金。”
她动了动手指提醒他：“你不准备抬手了？”
他完全忘记了他们俩的手还叠在一起，被她提醒后立马收回。
狐狸的耳朵绒毛在书桌后摇动。
看他们俩不说话了，明克斯举起自己找了老半天的签字笔：
“没有其他事的话……德西少爷？你还有日程安排。安妮和摄影师在宿舍等了有一会了。”
“对哦，我几乎忘了。”
德西起身整理衣物，拿起自己的宣传册和零散册子。走出去几步又回来，拿起几乎还是满的马克杯对瑞文举起来：
“忘记了这个。”
瑞文露出鼓励的神情。这表情只持续到他离开房间。
听到德西的脚步声走远了，明克斯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瑞文，好像她是最近刚刚涨价了的商品：
“哦哟哦哟。想不到。你们北城区的女孩都厉害得很，这么快就和别人做朋友了？哪天发生的事情？”
瑞文看也不看她：
“我知道你有事瞒着导演和驼鹿。和那个德牧保安有关系是吧？放心，我不会细究。只要你别惹我。”
德牧保安在门口站着的那一两秒钟时间足够让瑞文捕捉到明克斯和他的眼神交流了。更别提那个德牧保安的红手套和明克斯最近打毛线用的毛线颜色一模一样。
果然，明克斯眨巴眼睛半句话也没说。
安妮教的这个办法真好用。
透过办公室的窗户可以看见德西出门后又尝试喝了一口咖啡，最后选择把它迅速倒在了树篱里。
签完大堆文件从办公室出来，瑞文领了驼鹿装，穿上，尽职尽责地跑到球场边扮演一只沉默臃肿的驼鹿。
球场的中央位置，蜜雪儿在接受记者采访。她在自己的啦啦队服外面套了一件彩色羽毛外套，拿一块印着海产品标志的丝手帕擦了擦泛红的眼角：
“虽然那件事很可怕，但是我相信回到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说着，她对记者展示出一个勇敢的笑容：
“毕竟，我想让那些暗中伤害我的暴徒看看，我决对不会被他们吓到，也不会躲在父亲背后哭。我能在人类的大学里同样受到欢迎，而且我有我的好姐妹做后援——”
蜜雪儿顺势介绍了那些等待在一侧的舞蹈演员们，并且展示了她们一致佩戴的蓝花徽章：
“我们是孔雀鱼姐妹会！我们要为我们受伤的姐妹筹集善款！只需要九十九块，就可订购同款蓝花徽章，向仇恨行为说不！”
这些在接近零度的气温里依然穿着超短裙和无袖运动衫的孔雀鱼让瑞文着实感到自己很幸运。玩偶服不仅能把她捂得大汗淋漓，还能让她舒服蹲在球场边看啦啦队表演。
好景不长，记者让摄影师拉远镜头，往球场边拍摄。只是在等待拍完后立马领盒饭的瑞文悄悄地用两只手支撑自己爬起来要逃走，完全没用。
“现在让我们看看这位……和啦啦队一起训练的演员——请您等一等，不，这边这边。”
驼鹿逃亡途中，角被卡在了球场的栅栏上。摄影师的镜头凑上来，它缓缓转头，两只卡通大眼睛和微笑唇露出天生的茫然无辜气质。
“请问您能听见我说话吗？”
记者的话筒凑到它的眼睛上。
驼鹿点头。摇晃的大角把摄影机打歪了，摄像师不得不后退。记者揪住了那只角，强迫它和自己一起镇静地对镜头微笑：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只可爱的驼鹿就是以赞助北城大学的慈善家的形象来设计的。值得一提的是，这位慈善家的儿子，马库斯也是双城之星的主演之一。那么，驼鹿……先生？可以说说您对校园袭击事件的看法吗？您对蜜雪儿小姐发起的蓝花徽章运动怎么看？”
蜜雪儿和朋友们正在疑惑地过来围观。
驼鹿还想走，可惜两只角都受人钳制，微笑几欲变形。
玩偶里面发出几声模糊的声音。
记者嘴角含笑，不肯放弃地追问：
“对不起。我没有听清楚。您能大声一些吗？”
驼鹿的大脑袋和记者愉快地互相凝视。
玩偶服的脖颈和头套之间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条缝。
一个毫无感情的女声飘出来：
“很贵。”
“什么？”
“很贵。我是人类。人类买不起那么贵的徽章。”
“那您要如何表示自己抗击校园袭击事件的决心……”
“杀掉袭击者就行了。”
缝隙啪嗒合拢。
驼鹿的卡通眼睛一闪一闪问道：
“我现在能走了吗？”
发现没人阻挠它之后，驼鹿一脚踹上栅栏，狠狠地拔出自己的另一只角，然后戴着一截铁丝网格欢快逃逸而去。
记者不知所措地以逃跑的驼鹿为背景，微笑说出了结束语：
“……感谢这位……有趣的校友的评论。这就是我们在北城大学的见闻。各位，早安。现在转到总台。”
“你以为这门是报时钟啊？”
“没有，只是我手里拿着咖啡不方便。这是各位的咖啡，真烫啊。”
小助理胸前还挂着和孔雀鱼一样的蓝花徽章：“刚刚我在听演讲，忘记了时间，拿到咖啡就一路跑过来的。”
没人理他。明克斯无声指向门口。
德西让小助理把马克杯里的咖啡粉冲兑上。
“我觉得……”
他的目光依次看向明克斯和马库斯，最后落在瑞文身上，让她疑惑地偏了偏头。
“瑞文是对的。剧组肯定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但是选择不告诉我们，然后把新剧本强塞进来让我们接受。”
“这还用说，我觉得昨晚的那些保安肯定出了问题，被北城区那些混血动物黑帮掌控了，诸如此类的。”
小助理从饮水机后面插话：“老孔雀鱼演讲里说的。我觉得有道理。取消他们的救济食物，好好查一查北城区那些破旧工厂，准查的出东西来。”
瑞文在自己的椅子上动了动。
“谁让你说话了？！出去！”
明克斯找到了发泄出口一样对小助理大声呵斥道。
小助理端着热气腾腾的马克杯放在德西手边，笑眯眯地说了声要是谁还想要咖啡告诉他就行，鞠了一躬走出办公室。
德西双手捧着马克杯，凝视小助理出门的那个方向。他只要注视着谁，眉眼里自带的冷峻气质会自动营造出一种锐利感，让人觉得他好像是有血有肉的雕塑。
“够了德西。”
马库斯冷冰冰把剧本扔下：“我们都不介意你和人类混在一起，但是你不至于像他们那样蠢——瑞文，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瑞文一笑：
“所以有人告诉我为什么我要和两个聪明绝顶的大明星坐在一起读剧本吗？”
“因为，”
明克斯及时挡在德西和马库斯之间，阻止了德西接下来的话：“在当前的……舆论下，导演认为再塑造一个攻击性强的人类女性角色很危险。有影射，诱导的嫌疑。你的角色被改成了更积极，无助，等待被动物贵族拯救的形象。比如接下来要拍摄的啦啦队戏份……”
“哦，我看见了。”
瑞文读过之后并无异议——硬要说的话这份新剧本里她扮演的角色更像反派了：
自从竞选啦啦队队员失败后，恶毒的人类女配只能穿上玩偶服进行表演，而且因为失误导致了蜜雪儿摔伤膝盖。但是蜜雪儿选择在病床上谅解女配角，并且呼吁学校里的其他人类不要因此记恨女配角。此时，女配角却在其他人类的排挤之下越来越阴暗……
瑞文看剧本的时候德西一直在看她。他的手指敲打马克杯的把手，目光从她的黑框眼镜慢慢滑到她戴着黑手套的手指上。他想象中的瑞文应该是那种蹲在北城区的废弃厂房后面，穿皮夹克和工装裤，皮夹克上涂满了厌世标语的叛逆之人。可惜她的穿衣风格向来诡异，无踪迹可循，和她本人一样。
瑞文忽然抬头，扶起眼镜。他为了掩饰自己猛喝一口咖啡，被香精味呛的干呕一声，明克斯连忙问他是不是感觉不舒服。
“没，没有。”
他一边放下杯子一边捂住嘴咳嗽，桌边堆得满满当当的文件被他碰掉一堆：“只是这个……咖啡，味道太新奇了。”
瑞文替他捡起那些文件。有一本画册在她脚边摊开来，她多看了几眼册子上那些剃秃了眉毛，衣着大胆的模特。
“对不起，那是我的。”
他试探着要她手里拿回来，结果她先松手了：“一些……宣传册。还没公开的。”
“哦。”
她甚至一点也不好奇，坐回去和明克斯继续讨论剧本：
“所以你们想让我当一块哪里要遮丑往哪里贴的创可贴。”
“也不能那么说。”
明克斯倒没有继续往下辩解的意思：“不过你懂的。这个角色有大把人类演员想出演，更何况你不算专业人员。”
马库斯身体往前倾，目光灼灼等待瑞文的回复。他一开始强力推荐瑞文进入剧组，现在又主动要求观察瑞文对自己角色改动的反应，德西感到很不适。
马库斯对其他物种有一种天然的恶意。这种情绪和动物们在一起的时候还不显山露水，面对人类，尤其是瑞文的时候就忽然明显到难以忽视。
今天早些时候，马库斯满不在乎地拿着瑞文的剧本说“她被塑造的越蠢，看这档节目的动物贵族越开心”，让德西搬着椅子离他远了点，并且把自己的个人服装灵感店的宣传册藏在了文件下面。原本他是想给马库斯看过之后拉一笔赞助的。
从私心上来讲，德西期待的是瑞文对这份工作不屑一顾，她看过新剧本后当场扬了文件，说自己决不在这种舆论当口扮演丑角，让马库斯傻眼。
但是瑞文干脆利落地说出“没问题。我会继续演，只是每次有人想打我的时候你们都得加钱”之后，他还是笑了。
即使瑞文做出的每件事都不在他的预想范围内，他也觉得很合理。昨晚看见她的短信时的那点不愉快被轻轻抛开。
马库斯没多说，给明克斯一个眼神，离开了办公室。明克斯去办公桌后面找签字笔，骂小助理把东西乱放的语气都轻松不少。
他和瑞文互相看着彼此。
“我以为……”
他拿起马克杯，看了看里面开始沉淀的“咖啡”，无从下口：“你至少会想改一下剧本。公开播出后，可能会有蜜雪儿的过激粉丝把你作为假想敌……”
他朝正在直播的老孔雀鱼撇嘴。
“毕竟你说过需要人和安妮站在一起。”
瑞文伸手调低直播音量，但是隔壁房间的隆隆回音还是不断渗透进来：“而且对我来说演这个角色和当血包没什么差别，甚至更轻松点。”
“什么是血包？献血的人？”
他看她按错了按键，自己伸手去帮她调试，无意间碰到了她的手背。
“在北城区，如果有两派黑帮准备交战，通常都会先派两个人见面。这两个人叫血包。因为他们会在大家面前比赛自残，直到其中一个血包倒下去再也起不来。赢了的血包能同时拿到两派的酬金。”
她动了动手指提醒他：“你不准备抬手了？”
他完全忘记了他们俩的手还叠在一起，被她提醒后立马收回。
狐狸的耳朵绒毛在书桌后摇动。
看他们俩不说话了，明克斯举起自己找了老半天的签字笔：
“没有其他事的话……德西少爷？你还有日程安排。安妮和摄影师在宿舍等了有一会了。”
“对哦，我几乎忘了。”
德西起身整理衣物，拿起自己的宣传册和零散册子。走出去几步又回来，拿起几乎还是满的马克杯对瑞文举起来：
“忘记了这个。”
瑞文露出鼓励的神情。这表情只持续到他离开房间。
听到德西的脚步声走远了，明克斯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瑞文，好像她是最近刚刚涨价了的商品：
“哦哟哦哟。想不到。你们北城区的女孩都厉害得很，这么快就和别人做朋友了？哪天发生的事情？”
瑞文看也不看她：
“我知道你有事瞒着导演和驼鹿。和那个德牧保安有关系是吧？放心，我不会细究。只要你别惹我。”
德牧保安在门口站着的那一两秒钟时间足够让瑞文捕捉到明克斯和他的眼神交流了。更别提那个德牧保安的红手套和明克斯最近打毛线用的毛线颜色一模一样。
果然，明克斯眨巴眼睛半句话也没说。
安妮教的这个办法真好用。
透过办公室的窗户可以看见德西出门后又尝试喝了一口咖啡，最后选择把它迅速倒在了树篱里。
签完大堆文件从办公室出来，瑞文领了驼鹿装，穿上，尽职尽责地跑到球场边扮演一只沉默臃肿的驼鹿。
球场的中央位置，蜜雪儿在接受记者采访。她在自己的啦啦队服外面套了一件彩色羽毛外套，拿一块印着海产品标志的丝手帕擦了擦泛红的眼角：
“虽然那件事很可怕，但是我相信回到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说着，她对记者展示出一个勇敢的笑容：
“毕竟，我想让那些暗中伤害我的暴徒看看，我决对不会被他们吓到，也不会躲在父亲背后哭。我能在人类的大学里同样受到欢迎，而且我有我的好姐妹做后援——”
蜜雪儿顺势介绍了那些等待在一侧的舞蹈演员们，并且展示了她们一致佩戴的蓝花徽章：
“我们是孔雀鱼姐妹会！我们要为我们受伤的姐妹筹集善款！只需要九十九块，就可订购同款蓝花徽章，向仇恨行为说不！”
这些在接近零度的气温里依然穿着超短裙和无袖运动衫的孔雀鱼让瑞文着实感到自己很幸运。玩偶服不仅能把她捂得大汗淋漓，还能让她舒服蹲在球场边看啦啦队表演。
好景不长，记者让摄影师拉远镜头，往球场边拍摄。只是在等待拍完后立马领盒饭的瑞文悄悄地用两只手支撑自己爬起来要逃走，完全没用。
“现在让我们看看这位……和啦啦队一起训练的演员——请您等一等，不，这边这边。”
驼鹿逃亡途中，角被卡在了球场的栅栏上。摄影师的镜头凑上来，它缓缓转头，两只卡通大眼睛和微笑唇露出天生的茫然无辜气质。
“请问您能听见我说话吗？”
记者的话筒凑到它的眼睛上。
驼鹿点头。摇晃的大角把摄影机打歪了，摄像师不得不后退。记者揪住了那只角，强迫它和自己一起镇静地对镜头微笑：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只可爱的驼鹿就是以赞助北城大学的慈善家的形象来设计的。值得一提的是，这位慈善家的儿子，马库斯也是双城之星的主演之一。那么，驼鹿……先生？可以说说您对校园袭击事件的看法吗？您对蜜雪儿小姐发起的蓝花徽章运动怎么看？”
蜜雪儿和朋友们正在疑惑地过来围观。
驼鹿还想走，可惜两只角都受人钳制，微笑几欲变形。
玩偶里面发出几声模糊的声音。
记者嘴角含笑，不肯放弃地追问：
“对不起。我没有听清楚。您能大声一些吗？”
驼鹿的大脑袋和记者愉快地互相凝视。
玩偶服的脖颈和头套之间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条缝。
一个毫无感情的女声飘出来：
“很贵。”
“什么？”
“很贵。我是人类。人类买不起那么贵的徽章。”
“那您要如何表示自己抗击校园袭击事件的决心……”
“杀掉袭击者就行了。”
缝隙啪嗒合拢。
驼鹿的卡通眼睛一闪一闪问道：
“我现在能走了吗？”
发现没人阻挠它之后，驼鹿一脚踹上栅栏，狠狠地拔出自己的另一只角，然后戴着一截铁丝网格欢快逃逸而去。
记者不知所措地以逃跑的驼鹿为背景，微笑说出了结束语：
“……感谢这位……有趣的校友的评论。这就是我们在北城大学的见闻。各位，早安。现在转到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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