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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巧得

    毫无意外,叶宇鸿完全没有找到李凌清一点踪迹,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自己先走了,毕竟李凌清而今也是个圣人,只要不遇到那疯女人,出来是没问题的。

    宴席上依旧嘈杂,不过不再是那趋炎附势、笑里藏刀,而是这各种夸耀、抬高。

    毫无例外的是,叶宇鸿是被拿来垫底的,给了不少受辱的人一丝心灵慰藉。不过叶宇鸿也不是不在意,而是看淡了罢了,反正也不是一两天了,而今的他只需要等待,慢慢变强,有朝一日让他人俯首高看而已。

    “鸿儿可有收获?”殿阶上,叶武尘一脸威色却又是笑道。

    “儿臣不才,不过堪堪抓了一只妖兽罢了。”叶宇鸿浅礼道。

    话刚落下,宴席上一片哗声,有人质疑,有人认为根本不可能。

    “一个废物也能猎杀一只妖兽,那岂不是凡人都能肉身上天了?”有如是的声音说道。

    “他们似乎不信,可否携出来一观,让他们无话可说?”叶武尘又道。

    “就知道!”叶宇鸿无奈一叹,将他之后猎杀的另一条妖兽给拿了出来,这只是一只异兽罢了。

    众人见状,立马沉下声音来,当然,也不乏有多疑的人生了一丝警惕,毕竟孩童持刀,杀死一位大人的概率能有多高?

    “这是走了什么大运了!不会作弊了吧?”“不会是藏拙了,这小殿下一直是在隐瞒?不会,小孩能有多么善于隐藏。”“真是壕无人性。”......

    台下七嘴八舌,可是叶武尘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是说道:“既然如此,不如鸿儿你先取了吧,众爱卿也知晓十八状况,实为不易,可有异议。?”

    闻言,叶宇鸿内心苦苦一笑:“好歹我是你儿子,这么坑我干什么?”

    叶宇鸿方式开口欲言,却遭人抢先一步。

    “我有异议。”礼部侍郎忽起身道,不远处的礼部尚书直递着眼色,示意他坐下,不要胡来,可礼部侍郎却视若无睹,依旧说道,“先不论规矩,先是这妖兽是否是小殿下捕获的尚不为知,怎能如此轻草?难不成是小殿下能够修行了?”

    叶宇鸿见状,十分惊怪,他虽不问朝政,但还是知道派系的,这礼部侍郎是叶知鸿那一派的,理应不该针对他。

    而此刻的叶知鸿,面色依然,犹在把盏饮酒,不过酒杯已经微有不堪了,他侧目四周,将目光停留在了二皇子身上——真的是太过淡定了。

    礼部侍郎这一番话毫无意外地激起了又一番激烈言论,不提还好,这一提倒是引起不少人对叶宇鸿实力的质疑。叶知鸿不由眉间稍有变动,正当他决心和叶宇鸿演一出戏时,一道悠然却又暗藏力度的声音出现了。

    “可容老夫来说一句?”左丞相毫不失礼地放下酒杯,一时间,场上顿时安静下来。论公道,还得看左丞相,无论是官场还是俗野,甚至是黑色一带,皆无一例外地称道着他的品行操守,所以他的话很是有说服力。

    “这妖兽确实是小殿下所捕获,何况凡人持圣器就真的连一只异兽都奈何不了?小殿下的无定印可是有着活跃灵性存在天阶圣级的伴生器。”左丞相强调道。

    这一番话下来,众人相继点头,倒不是他们愚钝,而是他们不少人对于叶宇鸿可以修行一事的过于担心,再加上不少有心人的诱导罢了。

    对于左丞相这一番话,叶宇鸿很是意外。左丞相会说,那便说明他一定知情,而对于左丞相会关注自己一事他是完全没有想到的。

    “为什么?”叶宇鸿不解,回忆起之前左丞相对自己的一番审视后的微笑,他顿时明白是自己露馅了,被看了出来,可他却想不通自己是什么地方没有藏好。

    “现在谁还有异议。”叶武尘又道,此刻宴上一片齐声“无异”,他们在乎的倒不是奖品,而是面子。

    “鸿儿你来吧。”叶武尘说道。

    “那儿臣先谢父皇恩宠。”叶宇鸿拜道。

    不过叶宇鸿并未一开始就拿那一张纸,他怕引人怀疑,于是便在好的上面停留些许时候,稍作沉思的模样,又不断偏次,待到一段时间后才选择拿起那一张纸。

    “鸿儿你真的要选这一个?”叶武尘道。

    叶宇鸿倒因此窃喜——竟然打了一个掩护,他怎能不接受?于是恭恭敬敬回道:“就这个,儿臣无力于行,丹药、宝物一类倒也无用,防具武器之类一二便可,倒不如拿一个残片去专研,倒也不算是埋没了这份天赋,蹉跎了光阴岁月。”

    叶武尘闻言,也是点了点头:“鸿儿有此心性,朕欣慰不已。”

    余下的事却也与叶宇鸿无关了,不过叶宇鸿倒真没想道还有一个揽月境来参赛,也不知是怎么舍得下这面子的。

    叶武尘离席了,也不知是去干什么大事,叶宇鸿也觉得无味,又见也不是没人走,便向叶知鸿讨了些钱财出宫去了,他也不是想赖着叶知鸿,而是他属实没钱。这年头,钱难赚,物价又高,尤其是低境界时——凡俗之中可也有不少,着实是竞争压力有些大了。

    “还有没有王法了!”正当叶宇鸿走在商铺大门前,看见拥挤的人群,又忽然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堂堂天方阁,也是这般贪图小利、沽名钓誉之徒,连救命钱也不肯放过,一株二级地阶灵药,硬生生被你们说成以次充好。”

    听此,叶宇鸿也明了男子怒因了——天方阁规矩:以次充好,当场没收。不过天方阁身为一派圣教,行商自古以来以声誉闻名,难以让人相信会因为一株二级灵药做出这等事来。

    “怎么会有人傻到这等地步,那天方阁做生意。”“我看那,是他想钱想疯了,连命都不要了。”“你看看,他区区一个涤魂境,哪来的二级灵药,怕不是偷得吧。”“长得倒仪表堂堂,可这品格就......啧啧啧”......台下有嘴舌道。不单是路人不信,就连叶宇鸿也不信,继续这般下去,这人会很惨。

    果不其然,不多时,一道寒光落下,那人手臂被斩断,鲜血四溅,不过血流很快是被男子止住了。

    “天方阁不容污蔑,污蔑者,死!”一位身披黑袍的矮子怒道,他未下死手是为了让男子快滚,以显得天方阁一线仁慈。

    “怎么是为瀚海境的执事,这不掉价吗?”“这小子死定了。”......台下又起议论,同时众人门更加确信了天方阁不可招惹。

    众人以为男子应该是会跑,或者是被吓尿,可男子没有,只是怒气腾腾地盯着这黑袍矮子,纳藏着杀意与寒凉:“我说的是事实,天方阁也不过如此,这都不敢承认,要不是你......”

    这矮子顿时慌了神,也有了杀意,可男子的杀意太过强大,就连叶宇鸿也为之一颤,而这矮子倒显得多了几分怯弱。

    矮子因此犹豫了,而这时,叶宇鸿也起了怀疑。

    不多时,矮子动手了,一出手便是杀招,而男子却是无奈一笑,神色里是遗憾、是歉意。

    “等一等!”叶宇鸿开口道,令无定印撑起一片防御,男子见状,投来了感激的目光,却在见到叶宇鸿的瞬间一愣。

    “什么人,胆敢管我方天阁的事。”一时间矮子惊慌起来,后又是平静下来,一脸威色。

    “我,认不出吗?”叶宇鸿道。

    矮子先是一愣,又是大笑起来:“如果是其他皇子也就罢了,你这十八皇子......”

    “这十八皇子怎么敢的?可惜了,这么可爱一个孩子。”“一个废物,不知天高地厚。”“有热闹了。”......围观的人群,又叹惋,有嘲讽,又好乐。

    “或许真是天方阁的不是,小殿下又不是愚人。”也有个别小声支持的说。

    “我再废物也是皇子,代表皇家,这可是皇都,你还能指着骂我,对我动手不成?”叶宇鸿冷笑道。

    “这可是我天方阁的事,你纵是皇子又如何管?”那矮子依旧是不屑与狂妄。

    “喔?”叶宇鸿眉宇一翘,满怀自信地笑道,“这真是天方阁的是吗?”

    “当......当然”这矮子头一低,却又是挺直了腰杆。

    “海炎血,盈补丹海之缺,你入瀚海时心境燥乱,故丹海少蕴、少生机,修为长久停滞不前,见他携海炎血前来,心动不已,可又因为积蓄早已耗空,所以你就用以次充好之名饱私不是?”叶宇鸿虽是推测,但不减气势,宛若所言既是事实一般。

    “你......”矮子慌了神,指着叶宇鸿,咬牙切齿,以至于直接证明了叶宇鸿的说法。矮子欲再有言语,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还嫌不够丢人吗?就此罢休吧。”一位红袍老者拄杖而来,给人一种无比朦胧、难以预测的感觉。

    “唉,惨了,磨了天方阁的面子,怎么也得脱层皮。”“实力才是硬道理,可不?”“还是太年轻了。”有人叹息道......

    “小殿下,阁主有请。”红袍老者却是恭敬道。众人乍惊,以为是要灭口了。

    “他们不怕大殿下报复吗?”“因为这个就杀一位皇子,天方阁果真不可招惹。”......

    “找我干什么?”叶宇鸿问,依旧安之若泰,众人不过无知,可他并不无知。

    “谈一门生意。”

    “生意,”叶宇鸿来了兴趣,“那会一会又如何。”

    说罢,叶宇鸿跟着老者走了进去。

    重重栏阁,妙玩奇植,空气中弥漫着古朴而名贵的薰香,令人宛若步入无我之中。还有着一些苦涩而又醇香的茶芳,伴着温火生,煮沸声,叶宇鸿不解茶道,却也从这声音的舒缓与芳香的留长中决断出也不是是吗平凡物。

    走过层层如烟帷幕,见到一位紫衣男子,手挂一串菩提,正煮着茶,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副和蔼的长者模样,嘴角间隐隐透露出笑意。

    将叶宇鸿带至,红袍老者便果断离去,中年人微微一笑,拂手来,似随意又不似随意地做了一个请。叶宇鸿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中年人便为之填上一盏茶。

    “还是说说你想与我谈什么。”叶宇鸿敛下神色,平淡问道。

    “以表歉意。”中年男子随道。

    “你们需要向我道歉?纵然是先前冒犯也用不着你这阁主亲自出面,方才那长老不行?”

    “怎么说小殿下也是一个皇子,背后还有着大殿下,而大殿下而今怕是可以屠圣了。”

    “不愧是天方阁,消息倒也灵通。”叶宇鸿第一次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茶不错。”

    “那是,这可是以殒星林的七星草,配以镇天山的万年玄冰,以劫火温煮而成,自然醇香。”

    “难怪,给我一个废物用,不觉的太过浪费了。”叶宇鸿苦笑,以他而今境界,这茶几乎无什么用处。

    “倒是我考虑不周,”中年人歉然,命来一碟闲食,“不过财物身外,留着也是浪费,倒不如做个人情。”

    “说吧,真实目的,我年纪虽然小,但不意味着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我失礼了。”中年人一笑,将一块血玉令牌放在了茶几上。

    叶宇鸿稍稍看了一眼,不得一笑:“紫红黑白褐,一上来便是长老赠人,着实令人不安,宇鸿才浅,德不配位,恕宇鸿不能接受。”

    “命运所示,天机所兆。不过小殿下既然于心不安,如此可好?早问小殿下精通符文阵法之玄,用度之于我天方阁,小殿下可随心输入。”

    “我可还没用过灵液画符,不知成效如何。”

    “小殿下就别说笑了,不以含力之物绘出符文,便已经是八级符师了。”中年人闻言,不过是一笑。

    叶宇鸿也是一笑,并未多言,而是收起了令牌,又笑着问,“既然我已经是长老了,那能把那矮子废了吗?”

    “枝蔓众多。”中年人摇了摇头,说道。

    “明白了,门口哪位?”

    “这是脱髓散,为一介涤魂之人接手足以。”

    “老狐狸。”叶宇鸿嘟嚷一声,中年人只是对此一笑。

    “既无他事,那我就走了。”叶宇鸿道,将茶一饮而净,并顺手带走了那一碟闲食,反正他已经中套了,拿了也没什么,“对了,符我寄哪里?”

    “长老令有通讯传输之用,当然,你这个目前只记录我一人的。”

    及走出这层层帷幕,叶宇鸿方才松了那一口气,收起先前那一副沉着冷静,无奈一叹:“果然,还是比不过那些老家伙。”自他饮下那一盏茶时,便已经输了。

    “我是不是不该擅作主张?”而那中年人此刻却一声叹息,把弄着手中紫金令牌,上面隐隐透露出一个“叶”字。他的眼神一时茫然,遥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