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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橘子与治愈

    耿秋韵身材娇小,看上去又特别腼腆,颇有一分我见犹怜的美感。

    听闻向童的话语,邢杨便抬眼打量她,片刻后点头承认,“你说的没错,耿秋韵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那你们单独聊聊,促进一下感情?”向童嘻嘻笑着,对着毕贞比划手势。

    他嘴上说着给邢杨和耿秋韵单独相处的机会,实际上是他自己想单独与毕贞促进感情。

    邢杨没说话,顿住脚步,让向童与毕贞走前面。

    没多久,耿秋韵红着脸走了上来,羞怯地打招呼,“你好邢杨,我、我叫——”

    “你叫耿秋韵,之前吃饭的时候,你已经自我介绍过了。”邢杨温和地笑着,接下她期期艾艾老半晌说不出的话。只是他分明在与她说话,目光却不在她身上,而是目不转睛看着前方毕贞的背影。

    耿秋韵呆呆地望着他,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邢杨叹了口气,无奈说道:“刚才向童对我说,我要谈恋爱的话,你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耿秋韵的脸更红,埋着头,两只小手握在胸前捏来捏去,很是局促。

    邢杨直言问,“你喜欢我?”

    耿秋韵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重重点头,“是的,我喜欢你。”

    邢杨皱眉说,“可是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你就喜欢我。莫非你不觉得,你这喜欢,太过廉价与随便?”

    耿秋韵解释说,“不是的。可能对你而言,我们还是初见,但是对我而言,你已经是熟人了。你莫要忘了,我和毕贞是室友,课程表是一样的。我们有好几门主修课,是在同一个大教室里上的。你没注意到我,我却早就注意到你了。”

    在偌大的教室里,被一个可爱的姑娘默默关注着,这是非常幸运的事情。

    邢杨对此表示感谢,但他依旧有些疑惑,“即便你在教室里见过我,这也不能成为你喜欢我的理由吧。”

    耿秋韵问,“要什么样的理由,才算理由?”

    邢杨想了片刻,神色也变的迷茫起来。他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需要什么样的理由,才算正当。

    耿秋韵说,“我每次见你,你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腰杆都撑得像标枪一样笔直。仅凭这一点,你就比其他男生更迷人。况且你本来就长得帅气,周身还有一股奇特的气息,那是别的男生不具备的浩然正气。”

    邢杨说不出话了,算是默认了耿秋韵喜欢他的理由。

    耿秋韵挽了挽脑后的长发,一股淡淡的橘子味清香,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邢杨很合时宜地岔开话题,“你喜欢橘子?”

    耿秋韵先是点头,而后又摇头,“我喜欢橘子的气味,却不怎么喜欢吃橘子,因为吃多了上火。”

    邢杨含笑说,“橘子香味,挺好闻的。”

    耿秋韵说,“我很讨厌乘坐汽车,每次上车不到十分钟,就头晕目眩,胸闷想吐。”

    “这无非就是晕车,没什么好奇怪的。”邢杨不以为意。

    耿秋韵点头说,“是的,这是晕车。只是不晕车的人,永远不知道晕车的人的痛苦。我家住一个小镇,在县城里上初中,每次放假与开学,都要乘坐一个多小时的大巴车。如果我运气好,上车早,有座位,途中会稍稍好受一点。但如果我没座位,那漫长的车程,便是不可想象的噩梦。”

    邢杨对此表示赞同,但是他很疑惑,“你晕车和橘子有什么关系?”

    耿秋韵含笑解释,“关系可大了。我读初二的时候,有一次乘车去上学,运气不太好,没有座位。然后我在车上晕得死去活来。当时我痛苦极了,恨不得直接晕倒在过道上,这样还能少受一点苦。就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有一个男生,见我满身冷汗,知道我晕车,就主动给我让了座位,还专门剥了一个橘子,用刀子将橘子皮切碎,凑到我的鼻子前,给我闻,然后没多久我就缓过来不少。虽然还很晕,却没有难受到无法承受那种地步。”

    邢杨疑惑,“橘子气味能缓解晕车症状?”

    耿秋韵重重点头,“我也是那天才知道的。”

    邢杨失笑,“所以你从那时候开始,就喜欢上了橘子的气味?直到现在还用橘子味的香水?”

    耿秋韵说,“是的。”

    邢杨说,“我觉得,以你的性格,可能当时就喜欢上那个温柔的男生了。”

    “哪能这么简单呢?”耿秋韵咬着嘴反驳,“那个男生是挺好,可是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而且我当时脑袋晕乎乎的,也压根没心思去想这些事情。”

    邢杨温和地笑着,却不说话。

    耿秋韵说,“后来我再没有见过那个男生,现在回想起来,也不觉得遗憾。人的一生中,会遇到许多讨厌的人,当然也不免遇到几个温柔的过客。”

    邢杨依旧不说话,只保持微笑,轻轻点头。

    兴许是两人聊得有些熟了,耿秋韵现在不像之前那么害羞,敢睁大眼去偷觑邢杨了面容了。

    然后她发现,邢杨自始至终平视着前方。而走在他正前方的,赫然是毕贞。

    耿秋韵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无从抱怨,只能好心提醒,“邢杨,昂首挺胸走路,没什么不好,但偶尔也该注意脚下,万一不小心踢到什么,摔倒了怎么——”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邢杨真的踢到了一块石头,高大的身子一个趔趄,重重扑倒在地。

    耿秋韵吓了一跳,连忙俯下身去扶邢杨,嘴里不断道歉,“对不起,都怪我乌鸦嘴,害你摔这么重一跤。”

    邢杨扑到前双手撑地,保护身体。他本身没什么大碍,只是两只手的手心都磨破了皮,翻出了鲜红的血肉。

    耿秋韵看着心疼极了,也不顾邢杨是否抵触,拉着他便走进一家饭店,对着柜台的老板娘礼貌地说了一声,“阿姨,借用一下你们店的自来水”,便把他带到洗手池前清洗伤口。

    她怕弄疼邢杨,清洗伤口的时候,动作异常柔和。

    待伤口清洗干净,她又掏出小提包里随身携带的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到他的伤口位置。

    看着她细密睫毛下,写满认真的眼眸,邢杨的心里,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他第一次觉得,毕贞赠与他的打击与伤痛,并非无药可治。

    温柔的姑娘,本身就是治愈心灵创伤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