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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陛下传召

    “木兰辞的排练,我认为应该提上日程。”

    自寿宴结束,聂溯的一首木兰辞可谓闯下赫赫威名。

    对此聂溯便打算趁热打铁,令清辞摘戏曲首映,踩在木兰辞的肩膀上,更上一层楼。

    “我觉得不好。”青衣姑娘持反对意见。

    归根结底

    还是木兰辞侧面歌颂的乃是大楚那那位武将军,话题有些敏感。

    倘若首映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那清辞摘日后可否继续戏曲的演绎,可就真是充满了未知。

    孟姜女哭长城

    同样侧面的反应了朝廷繁重的徭役,对于底层民众的压迫。

    但如今的上唐,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繁重的徭役在哪里?

    底层人民的压迫在哪里?

    这不就是妥妥的无病呻吟,咒上唐的国运江河日下。

    封建迷信害死人。

    同清辞摘的几位姑娘,争吵着该演绎怎样的剧本。

    最终聂溯拍板决定,贴近现实的故事统统不可取。

    玄幻附带神话色彩的白蛇传,自聂溯的口中娓娓道来。

    清辞摘开业在即

    聂溯必不可免的整日整日的泡在这里。

    为了方便照顾聂溯的起居。

    双儿,自然而然的跟随聂溯住在了清辞摘。

    而听到自家少爷口中的法海登场时。

    小丫头恍然大悟,拍着手,学着聂溯那日念咒的模样,唱着法海你不懂爱。

    惹得席间频笑连连。

    跌宕起伏的故事

    富含了可望不可及的神话色彩。

    白蛇传

    在清辞摘全票通过下

    定为首映剧本。

    寿宴结束的几日后。

    木兰辞的普及程度,自然没有狼人杀那般娱乐性质的事物传播的快。

    但一则有关聂家三公子剽窃他人作品的小道消息,却是在底层民众的口中,传的有模有样。

    对此当事人给予的回应是。

    抄了

    我举双手赞成我是抄袭着。

    但是

    请问我抄袭的人是谁?

    这般高调的回应,从清辞摘内部不胫而走。

    随着高调回应兴起传播的,似乎还有某位户部的四品官吏被铁面宰相抓住了贪污行贿的把柄,一番言之凿凿的定论与证据,成功将对方落个流放三千里的罪责。

    贪污行贿涉及的银两数量,自然同罪责的轻重相匹配。

    熟知内情的有心之人,都对上官宰相,这次有些过于严苛的从严处理有些疑惑。

    但熟知内情的更有心之人却是知晓,这是上官无忌的一次反击,亦是对有人胆敢将手伸入上官府的警告。

    这也算是上官家给聂溯的交代。

    不等聂溯想要看看背地里释放谣言者,有何对策。

    当今陛下的一纸诏书,却是砸到了聂溯的头顶。

    没有说明缘由

    只是单纯的叫聂溯以及家中的几位女眷入宫一叙。

    哼哼

    阴谋的味道

    但聂溯却是避无可避。

    当然除了聂溯一家外,李君羡这厮,亦是被一同召入宫中。

    自烧鸡事件后

    某人丢了大脸。

    一连三日不曾搭理聂溯还有李君泽。

    还是二人宴请李君羡前往清辞摘游玩一番,三人的关系这才重归于好。

    女眷被南宫皇后召去了后宫,独留两个小家伙在御书房前苦苦等待。

    “有内部消息吗?”聂溯小声问道

    御书房前等待的二人,相隔不远,等候的途中,却是不顾一旁小太监的眼神劝阻,小声的闲聊起来。

    “没有,但我爹对咱俩此次入宫,好像蛮开心的?”李君羡道

    “开心吗?为啥我爹却是拉拉这一张脸?”聂溯道。

    “你爹那是同楼不完那厮打赌输了,气的。”李君羡解惑道。

    “户部尚书楼不完,那个死胖子?”

    一旁的小太监听得身旁这两位主,对于朝廷命官直呼其名。

    自是背后一阵冷汗接着一阵冷汗,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堵住,不敢偷听半分。

    这般煎熬的等待好在没有持续太久。

    御书房的房门,被人推开。

    一位慈眉善目,白眉垂地三尺,眼皮肥厚只余一道缝隙的老太监。

    缓缓出现映入二人的眼帘。

    聂溯与李君羡蒙阴父辈,皆是在皇家书院借读过。

    对于这位时常伴在陛下身旁的老太监,也不算陌生。

    跟随老太监的步伐,深入御书房。

    森严位列通路两侧的护卫,聂溯竟是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呼吸。

    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对于自身实力本是十分自信的聂溯,在来到这个时代后,却是屡次打破认知。

    终于对这个时代的武力划分,提起了一丝兴趣。

    而不待聂溯继续观察周遭两侧的呼吸声,那一席高座之上的黄袍,已然不远了。

    李君羡跪

    聂溯模仿。

    也不知这个时代是不是该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总之少做少错,有样学样终归是稳妥之策。

    李问道打量着身下跪拜的两位年轻人。

    倒是从二人的身上,看到了些许故人的身影,不免感叹时光蹉跎物是人非。

    “平身。”

    “谢陛下!”

    上唐,没有面圣不可直视圣躯的那种奇奇怪怪的规矩。

    聂溯也是在起身的那一刻,偷偷打量着这位上唐国,名副其实的第一人,究竟是何种与众不同。

    见过六皇子李君泽,还有九公主李梦安。

    有子女的的模样打下基础,当今的陛下的容颜,倒也不算过于陌生。

    陛下同四年前相见时,似乎并未变化太多。

    依旧是那般雄姿英发,依旧是那般极度自信的双眸,蓄须的下颚充斥着威严,只是耳鬓多了的那几缕白丝,却是令这位四十而已的陛下,感染了几分苍老。

    “词写的很好。”沉稳的中年嗓音开腔。

    聂溯佯装惶恐,低头拜谢。

    “这里没有外人,少学你爹那装傻充愣的臭毛病。”

    聂溯闻言,傻笑几声算是回应。

    言语间的亲昵,看来自家的那位便宜老爹,在陛下的心中,还是有些份量的。

    之后的话题,显然没营养了许多。

    询问二人近几日的所作所为,在某些二人做的有些放肆的事情上敲打敲打二人。

    话题临近尾声,李问道才将今日召二人前来的主要目的,如深水炸弹般投来。

    “麒麟卫最近有些空职,你二人年纪都不小了,也该磨练磨练性子,为成家立业做好准备了。”

    麒麟卫。

    提起这个,聂溯可是知道的不少。

    所谓当年上唐建国,依靠的便是五军晓勇。

    而五军泛指的是那五军呐?

    自是

    铁锋照身的玄甲军

    动若雷霆的白虎骑

    神出鬼没的青龙潭

    神机百现的朱雀阁

    还有陛下的亲军,尽带黄金甲的麒麟卫。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

    玄甲军常年驻守北境抵御赖子的侵扰。

    白虎骑镇守西岐十万大山,逼迫西岐蛮人不敢出山。

    朱雀阁依旧是进行着武器研发的工作。

    青龙潭,还是神秘的不为人所知。

    而作为陛下亲军的麒麟卫,自然而然的随着皇朝的定居,肩负起守卫皇城的职责。

    但缺乏鲜血滋润的锋芒

    还会依旧锋利吗?

    答案是不会的。

    麒麟卫身位陛下亲卫,同陛下的距离近在咫尺,自然惹人眼红。

    而那经常可以在陛下面前露脸的机会,自然也成了不少勋贵子弟镀金的最佳去出。

    镀金的人多了

    麒麟卫的战斗力也随之下降。

    麒麟卫肩负的可是皇城安全,战斗力的下降,直接威胁的便是皇室成员的性命。

    为了解决这种问题,红衣内阁的出现已然成为了必然。

    麒麟卫同红衣内阁联手巩固京防,其实不止是由于麒麟卫不可控的衰败,更多的是为了让在位者安心。

    二者相互合作,相互监督,相互明争暗斗。

    总好过一家独大,蒙骗圣听的好。

    故麒麟卫的男儿,同红衣内阁的太监们,关系极度不融洽。

    械斗的发生,在这长安之内也算是稀松平常。

    聂溯同李君羡被安排到麒麟卫近侍一职。

    主要的工作,便是在陛下出行或休息时,负责在外围警戒。

    上一休一,妥妥镀金的好工作。

    虽然聂溯对于清辞摘的事业蛮上心的。

    但圣眷照拂,聂溯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

    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原本想着,多做些准备在入局。

    如今看来,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所谓有因必有果

    今日的果,是聂溯同李君羡如棋子般被安排在麒麟卫,开始接触朝堂这一庞然大物。

    但日后的因,若寻来。

    聂溯会有机会拒绝吗?

    果然啊

    还是掌握足够的力量,才有可以拥有选择拒绝的权利。

    今日的果

    明日的因。

    亦或是今日的因

    等来了明日的果。

    或许有些人天生就是不忠之人

    有或许某些人天生又是忠诚之人。

    他们忠诚于自己

    他们不忠于时代。

    聂溯与李君羡谢恩告退。

    跟随其他小太监的带领下,前往麒麟卫衡量身材,定制衣装,准备半个月后的上任。

    “你家的小家伙,终究还是被陛下抓到了身旁。”

    在聂溯一行人,拜别聂府亲赴皇城时。

    一辆低调的马车目睹众人离去的背影,缓缓行驶而来。

    昔日的同窗,在朝堂之下相见,少了正事的庸扰,火药味自然也是减轻不少。

    “你家那位还会远。”

    聂封毫不吃亏道。

    上官无忌沉默,拾起身前的茶盏,轻飘飘的触感,杯中竟是连一滴热水都吝啬给予。

    “你聂府的待客之道,就这般?”上官无忌举着茶盏问道。

    “自然不是。”聂封否定道“好茶我自然不缺,可我就怕请某人吃了好茶,明个儿还要被人在朝堂上参一本,细说茶的来源。”

    “多累啊!!!”

    聂封嘲讽的小表情很到位,冷嘲热讽中倒也看得出二人的关系煞为亲密。

    上官无忌并未在聂府过多停留。

    似乎真的只是想讨一盏茶喝,同聂封寒暄几句后,便起身告退。

    相府的马车远去

    聂封吩咐手下的侍女,去烹壶好茶。

    却是在看到那空荡荡的茶盏时,不由得冷笑连连。

    “这人啊,越老,怎地愈发不实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