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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真真假假声

    三哥拿起手机研究导航,想策划下一会儿回家的路线,忽然灵光一闪,说道:“那句话会不会是个地名?就是路上看到红花的地方?”一边说,他就把地图缩小再放大,沿着高速路查了起来。

    猛的一拍大腿,三哥喊道:“没错!你们看,这里有个村子,名叫‘那取’,离高速路不远,只是好像没在咱们当时的路线旁边。”

    罗本和左真人把头凑过去,就看到屏幕上那个中文标注的名字“那曲”,按比例尺,离高速路估摸有个十来公里。罗本当即就提出:“三哥,反正不远,要不咱们现在就过去看看吧!”

    三哥回道:“不行,你当这是旅游踏青啊。咱们不知道有什么妖族来抓你了还好说,这都明知道可能有危险了,去也得做好各种准备,你这脚还骨折着呢,真有什么事了跑都跑不了,去也不能带你去!”

    罗本又急了:“三哥,这是解决我的事儿呢,你不带我去,万一那边有解决的办法,不就白跑一趟吗?”

    三哥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别没数啊,小心我抽你!”

    然后又转头向左真人问道:“左真人,之前在店里,您说涉及你们门内一件大事,还可能需要小寒的帮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左真人回道:“刚刚在店里,本想仔仔细细的给你们讲一下,让你们也有个充分的了解和准备,却被那三个妖人给打断了;那我就直接提需求吧,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们都可以问;是这样,我需要小寒身上的‘妖灵血’。”

    没等两人发问,左真人先把原因说了出来:“四十年前,我跟我本族的二叔,也就是我的授业恩师,一起来广西办事,机缘巧合去了东兴野人谷一带;在一片艳红花田里,师父和我打开了一道界门,进去之后就被一群无头怪物围住了!师父当时奋力把我甩了出来,他自己引着那帮怪物往深处去了,之后就再也没出来;当时打开那道界门,用的就是‘妖灵血’。”

    罗本听到这里,心想自己还想跟着左真人学法术呢,抽点血算什么,就接话道:“哦,这事儿啊,您需要直管抽就是了,刚刚还救了我一命呢,哪用得着客气!”

    左真人回道:“呵呵,小寒,这也算事情赶上了;之前咱们刚认识,不是那三个妖人打岔的话,我讲的东西你都不一定相信;我们道家做事,更讲究欲将取之、必先予之,不给你们讲清楚,就等于是强要了。另外,很可能还需要你跟我亲自去一趟,毕竟可能有危险,你现在的情况还需要人陪同,到时候办完事把你接回来,所以必须提前说清楚。”

    三哥在旁边接口道:“左真人,这些都没问题,我也是受过你莫大恩惠的,需要做什么直管安排就是了;咱们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好了这就出发!”说着就要打火开车。

    左真人伸手拦住了三哥,说道:“不要着急,刚刚在店里人多嘴杂,有件事我隐了没说;现在你们既然都同意了,将来就是这件事的亲历者了,如果这次能打开那界门,我到里边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外边的事也还需要你帮忙处理,就一并告诉你们吧。”

    “我师父陷进那界门后,我在外边想了各种办法,都再也没法打开,因为手里只有那么一管妖灵血,还在师父身上;我在那野人谷等了三个月,眼见没有希望了,就离开了那里,想再找到有妖灵血的人,取血开界门。”

    “可这妖灵血在上古时期可能很多人有,但现在人类的数量已经从几千个变成了几十亿个,确实太过稀有了,而且也不是遗传出来的,似乎是随机产生的,也没办法根据一些沾边的志怪记录去寻找,我把全中国几乎所有传出过奇闻怪论的地方,都摸排了一遍,这一找就是四十多年!”

    “直到去年才天可怜见,让我在云南一个算命驱邪的店里碰到个女娃子,做的什么旅游博主,是到德川大瀑布旅游回去后,就开始做怪梦,然后到处求医问药;只不过她的血是一半人灵、一半妖灵,我采血到野人谷试验、后来又带她一起过去现场采血试验,却都没能打开界门,想来应该是她不是纯‘妖灵血’的缘故。”

    罗本一听竟然有跟自己相同经历的人,插话道:“左真人,那女娃娃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做的梦跟我一样吗?还有,她被治好了吗?”

    左真人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回道:“我叫她女娃子,是因为我比她大了一百多岁呢,她可比你年龄大,今年应该二十五六岁了。”

    “她目前被我安置在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如果这次能打开界门,需要拜托给罗兄弟的,就是照应这小姑娘的事;她自小父母双亡,跟着爷爷长大的,上大学时,爷爷也去世了;她做的怪梦,是每次都梦到她的爷爷在一片竹林里叫她,走上前去,就看见她爷爷被怪物扑咬,她打不过怪物,每次都被吓醒;至于治疗,我确实还没找到办法,只是给她做了一些宁神驱邪的符咒,倒也能压制住她发怪梦,但一不佩戴符咒,就还是照旧。所以今天你一讲,我就知道你们的情况差不多,每逢阴阳交替,就会发怪梦。”

    罗本听完,又来了新疑问:“左真人,您到底多大年纪了?怎么会比这个...额..这个小姐姐还大了一百多岁?”

    三哥在旁边插话了:“小寒,左真人今年已经一百三十多岁了,刚刚不都跟你说了嘛,这道门的事儿,一说起来几天几夜都讲不完!回头我再给你单独补课吧,不然你这么一会儿一个问题,净是答疑解惑了,还怎么说正事儿?”

    罗本咽了口唾沫,心想光这一百三十多岁的事,就能再问出一百多个问题出来!就闭上嘴,不吭声了。

    左真人似乎很在意罗本的感受,笑着批评三哥道:“你这就是脾气太臭,当年咱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跟小寒差不多大,不也是各种问题层出不穷的问吗?”然后又转向罗本说道:“不过你三哥说的也在理上,我们今天时间不多,先捡紧要的说完,以后想了解更多,有的是机会。”

    这下三哥也老老实实的不吭声了,罗本听到三哥十八九岁就认识左真人了,脑子里又冒出一大堆问号,强忍着没敢说话。

    左真人继续道:“咱们就长话短说,几个事儿我说一下,你们也参详参详,没什么问题就按我说的办吧!”

    说着转头对三哥说道:“这第一件,就是我一会儿取了血,先单独去一趟,如果能打开那道界门,我就跟你和那个云南小姑娘分别联系,你对接上后,看她的意思,是继续在那边待着,还是接到南宁来。”

    “第二件,如果我这次过去还打不开界门,就回来找你们,你们俩跟我一起去一趟,现场采血试试。”

    “第三件,就是小吴的算命店。我也是在云南碰上那小姑娘后,才想到是不是这有‘妖灵血’的人,都会在路过十万大山时染上东西,继而发怪梦,考虑来广西的一般都要到南宁,所以就资助小吴开了这么一家店,果然一年多点就碰上了小寒;这个算命店还有用处,搬的话还要找个人多又安全的地方,这个事罗兄弟也要费心一下。”

    “这第四件,刚刚我答应小寒要教他一些打基础的练功方法,但我的心已不在这里,这个事就交给你代劳;我离开之前,也给小寒交代点注意事项。就这些,咱们回你家去吧,路上买点笔墨纸砚、颜料朱砂和取血的东西。”

    说是讨论,其实就是安排,其他两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三哥很谨慎,打了个电话,安排人去买好左真人要的东西,然后让对方在一个地方等他。

    启动车子后,三哥很严肃的问道:“左真人,我有个想法您听听啊,按您所说,您师父进到那个界门之后,四十多年了都没再出来,您要是进去,会不会也陷进去?我想组织一帮人跟您一起过去,如果真有什么事儿,也能给您打打下手。”

    左真人这次说话就有点严厉了:“罗兄弟,你千万不要想帮忙的事!提都不要提!我师父当年比我的道行深的多,那些怪物是不可能拦住他的,所以他这么多年出不来,八成是被什么厉害阵法给困住了;这么多年下来,我现在的修为比当年师父的还要好些,我们修道之人,到这个年龄已经了无牵挂,在哪里都是修炼,所以我进去了最多出不来,但绝对没有生命危险;但你们普通世人,都是在这俗世有家有业的,干嘛趟这趟浑水!”

    三哥闻言不吭声了,专心开车,没一会儿到了一个工厂,开进去在一个车间里换了另外一辆车,车后座上已经放好了之前电话里要的东西;然后他们从工厂的另一个门出去,在市里绕了两圈,才返回了小区。

    到了小区门口,就看到光头毛四海和吴天机蹲在门口的花坛边上抽着烟。毛四海明显是刚被打了一顿,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头上还缠着绷带;吴天机好点儿,道袍脱了挂在胳膊上,头发有些乱,但没看到明显的外伤。

    看到吴天机和毛四海两人,三哥降下车窗就要停车说话,旁边左真人叫声“别停!”

    三哥一踩油门就往前开去,等道闸抬起的那一小会儿,他对着岗亭的保安说了句“8号楼业主,门口那俩是我的朋友,让他们进来吧”,就迅速开了进去;从后视镜看,吴天机和毛四海去门岗登记去了。

    左真人在后座起了个手势,又闭目冥想了片刻,说了句“没人跟踪”,三哥才打着方向进了地下车库。

    电梯上楼要刷卡,他们就先在一楼大厅等了一会儿,吴天机和毛四海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刚进门吴天机就要扯嗓子喊,三哥崩了一句“到家再说!”就堵住了吴天机的表演。

    五人进了电梯刷卡上楼,进了家门三哥就跟左真人说道:“左真人,您带四海去北屋吧?”

    他自己则拽着吴天机就进了罗本的房间,罗本左右看了看,没明白什么意思,根据多年的习惯就跟着三哥去了。

    进了房间,三哥关门往床边一坐,盯着吴天机黑着脸说道:“怎么回事儿?说说吧。”

    罗本一看这阵势,顿时明白了,三哥这是怕这杂毛道士跟那个毛四海不说实话,要搞分开审讯啊!再回想起他和左真人从小区门口开始那一整套行为,乖乖,他们都经历过什么?竟然生出这样一身的心眼儿!

    三哥和那老道士吴天机,明显已经开始动用各自的审讯和反审讯“神通”开始了斗法,谁也没空搭理他。

    只见吴天机一双眼睛踅摸一圈儿,看到了靠墙书桌下的凳子,慢条斯理的踱过去,懒懒散散的坐下,稍一后仰倚上桌边,右腿一挑摆了个二郎腿,不动声色的避开与三哥形成审讯姿态,脸上笑嘻嘻的说到:“没啥事儿!就是毛光头,躲过初一没躲过十五,到底让几个要帐的给揍了。我帮了他大忙了!无证驾驶把他给救出来的!紧张得我一身汗!”

    三哥见状,立马收起了虎着的脸,一脸高兴的说道:“这样啊!那太好了!一会儿我给你做主,你那门店搬家和装修的钱,必须得让这毛光头给出了!你看,这样咱俩都不亏,双赢!”

    吴天机一听这话瞬间就破了“神通”,一挺腰就跳了起来,俩手扇得像个大蝴蝶:“哎呀!三哥三哥我错了,三哥三哥我错了,我说实话!我说实话!”

    三哥立马脸一黑:“站到门后边儿!站直了!一五一十的说!”

    吴天机看来是对这场“斗法”彻底认栽了,受过军训似的站好就规规矩矩做了汇报———

    原来刚刚他们两辆车分别从步行街离开后,罗本、三哥和左真人一商量,去了江边;吴天机和毛四海俩人一商量,说他们也没打电话通知咱俩跟着,这赶上饭点儿出个邪乎事儿,肚子都还饿着呢,就拐弯儿吃饭去了。

    吃饭的时候,他俩人一合计,说当时进店抓人的三个“狠人”,明显就是奔着罗本去的,现在一来罗本已经离开了,二来打伤他们的是三哥和左真人、也都离开了;他们就算回去叫人帮忙,再来也找不到正主儿了,不会拿他吴天机和毛光头咋样啊?

    再者说,左真人手段那么高强,那帮人受了挫,指不定吓破胆儿了,别说喊人回来报仇,也许一溜烟儿跑了,还怕这边的人去抓他们呢!

    最差,就算那三个“狠人”真的叫了人回来报仇,他吴天机和毛光头就说他们要找的三个人是来算卦的客户!就不认识!大不了编几个名字给他们,但他们还得赔弄坏的地板钱呢!

    俩人这么一分析,感觉完全没毛病!就又回了步行街,而且为了避免被一网打尽,俩人石头剪刀布、三局两胜,最后决出毛光头做为先锋进去探店。

    没曾想那三个“狠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不光叫人回来了,还没走门!因为走的时候,他吴天机是专门锁了门的,回去看时,门锁好好的。估计那帮人回来报仇,仍是从地上的洞进去的。

    毛光头刚摸进门就被摁住了,他吴天机不清楚里边的情况,也不敢冒进,忽然想到之前那三个“狠人”是钻地逃的,会钻地的、一般都怕光!

    他吴天机就火速去邻居根雕店里,把他们用来雕刻的大功率充电无影灯借了来,冒着生命危险就冲了进去!

    只见四条大汉正在群殴毛光头,还有四个在旁边策应;但被强光一照确实吓着了,瞬间变形要钻地逃跑!其中一个估计比较弱小,钻洞没别的快,被他吴天机一脚踩住了脖子,硬是踩得不会动弹了才松开,定睛一看竟然是只穿山甲!

    事已至此,他吴天机再也不敢冒险,找了个塑料袋把穿山甲装了,架着毛光头就回了车上,绕着城区跑了十圈儿,在西河大桥把死穿山甲扔了,确认没人跟踪才来小区找三哥。

    谁知道门岗狗眼看人低,非要求打电话给业主确认;他和毛光头都怕挨骂,都不敢打电话,只是冒充业主从物业客服那里打听到三哥的车没回小区,在旁边诊所给毛光头包扎了之后,就坐在门口等三哥回来。

    三哥听完,斜着眼睛看向吴天机,明显的怀疑,正要再加点压力再榨一榨“水份”,门外响起左真人的声音:“可以了,能交代到这个份儿上,小吴已经够坦诚了!”

    三哥听了无奈一笑,起身打开了门。

    左真人也没进屋,就在房间门口说道:“刚刚小吴的交代,加了水份但不多,咱们简单一通信息,办正事儿要紧,就不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耽误工夫了。”

    “前边儿他们俩吃饭、商量都一致,只有回去的目的是要取几件仿制玉器,那是许给客户的开光宝物,已收了定金,后边的尾款是大头。”

    “四海当先锋也一致,只不过是小无许了四海将来拿7成利润。”

    “有人在等也确实是真,不过只有一个人,不是原先去的那三个里的,应该是新到了一个监视动静的,看到四海一人进屋,就出手收拾了他,想逼问一些信息。”

    “救人确实救了,只不过是隔壁几家邻居都伸手帮忙了,只有小吴没敢进去。”

    “用强光的想法估计是小吴想到的,但立功的是其中一个邻居用了电击枪,把那人给麻翻了。”

    “四海怕那人又变成一套衣服吓到众人,以不破坏现场为由把帮忙的人都哄出去,电击枪自然是借到手防身,连着电了几下,竟然把那人给电死了,现了原形。”

    “确实是只穿山甲,他手机拍的有照片,可以看看。”

    “他们确实绕了几圈才来这里,不过无所谓了,盯梢儿的都被电死扔了,我刚刚在车上也探查过,没人跟着他们。”

    左真人说话期间,吴天机和毛光头隔着门洞在那用表情互相鄙视;罗本吃惊的看着吴天机,心说这是个什么物种?以后得离他远点儿;那个毛光头虽然看着像社会人不好接触,但实际好像更实在一点儿。

    三哥抬脚踹了吴天机一下,说道:“回头再收拾你!走,出去说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