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仁至义尽
胶陆愕然，一瞬间以为自己人族语言解码出现了问题：“什么？”
重晓高声回道：
“我说你装什么装？还‘告诉世界应该什么样’……怎么，你的世界里不该有凡人？你的世界里神仙全该死？大家都蠢就您聪慧？极界从此称王，然后神界和凡界就得打废重来？
是呢，您们妖怪自此是不用被什么‘强权’压迫了…然后就勇者变恶龙压迫我们呗。你和你想推翻的神界有什么区别！实话说，你还不如他们呢，神界在我们凡人这儿只当神话传说，甚至我们中的人压根就当他不存在。你们好嘛，八十几万的迦留城直接干没，合着您老更迭新世界的代价是把我们推出去，怎么这么要脸啊！”
重晓现在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鲁莽，此刻她犹如余思附体，骂人时感觉自己文思泉涌，阴阳怪气不输莫予，根本停不下来。
胶陆皱着眉头听完了一整段话，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不是极界的…”
重晓根本不想听，立马打断，继续输出：“你还不是？一直挂在嘴边‘我们极界’‘我们极界’，我们几个凡人为了自保，杀了几个屠我们城的恶妖，给你心疼的哟！你还不是极界的人？！我跟你讲，我要是你们极界的小妖王，你回去之后我都要亲自给你颁一个‘爱民如子’‘护国大将军’的锦旗挂家里。今儿下场的恶妖都不见得有你的集体荣誉感这么强……”
重晓骂得激动，从天上逐渐踱步回到了天台，那里应该还藏着张囚破符，是她能否离开这里的关键。不过当着胶陆的面再攻击结界已经不科学了，只能让胶陆自己取消结界法术，或是激怒他自己毁掉结界，这样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也能保传说之力不入他人之手。
胶陆感觉自己的耳朵快要被重晓絮叨炸了，抬手念决，封了重晓的嘴。
重晓感觉自己突然失声，回头怒视跟过来的胶陆。
胶陆吐了一口气，重新整理语言和心情：“我不是极界的人，但极界于我有恩。我不是帮他们夺得天下，但我确实要重建三界制度。我不想杀谁，但有损极界利益的，我一定会报复。当今三界的构成就注定了凡人是极界的养料，你会因为牛羊有思想了本分做人，你们就不吃他们吗？天道限制极界自由，极界要自由就要你们的牺牲。公平吗？不公平！我要改变的就是这个！无论你信不信，在我胶陆的眼里，灭灵是最无意义的行为。毁灭世界，我没兴趣。”
胶陆把重晓的身子转向外侧，让她看看顶楼外的天空，继续道：“你们的牺牲都是暂时的，只要推翻神界，重塑天道，你们的未来将是一片光明。人类的寿命原本就很短，到时，你们在新世界里重新轮回就好了啊。死亡其实很快，不疼的。”
要说的都说完了，胶陆看向重晓，把重晓嘴上的封印给解了。他其实一开始只是想简单分享一下，说不准能在这个牺牲自己救别人的凡人眼里找到共鸣。然而显然，凡人只是凡人。
“我想去极界之前再看看凡尘的天”，重晓故作沉痛，心想终于把这句话插空说出来了。
胶陆的反应也如期待的一样，默许并淡然伸手就把结界撤了。
重晓惊异于胶陆的好说话，早这样刚才还折腾什么，直接问他不就好。
重晓又称想要换个位置看，胶陆也随她去了，甚至这回都没有跟来。
天台上本有四张囚破符文，余思他们跑路前为重晓留了两个。然而重晓已经绕着维生阵走了两圈了，半个符文都没有看见。
胶陆从远处缓缓走来，道：“姑娘若是在找囚破符文的话，那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刚刚见到姑娘宁愿被风墙扯裂也要破结界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姑娘的用意。这里的所有囚破符都已经被我在寻你时烧掉了。话说回来，囚破系列的符文是我鬼阶家学，也不知何时被一白偷学了去。囚破反行本是用来追捕逃犯的，现今被用作机动符文教给你们，也是有点意思。”
这回是完了，重晓心里一空。
抬头看晴空万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又实实在在发生了很多。重晓耳畔不断重复着莫予说的传说之力不能落入极界手中，不然凡界必将重蹈覆辙。
重晓一步上前，摆出聚力结印的手势，内心感叹：想来我这二十几年也算无欲无求，一心向善，就贪图个生活安稳，周围人开开心心，而今也难全了。老天爷啊老天爷，胶陆有一点倒是说的没错，你这个天道真的是……
“恶心人啊！”
几道光束从重晓手中霎时飞出，以迅雷之势冲向胶陆。重晓的左眼半眼金色熠熠生辉，甚至为她的肉身都镀了一层金色的薄膜。
胶陆看着这样的重晓，了然她断不会配合自己了。心中不免有些恼火，好心规劝，事事退让，为何无人能理解自己呢，明明也是要给他们挣出个未来的呀！
“算了，仁至义尽”，胶陆没有躲闪，硬扛了重晓的所有攻击，但毫发无伤。念决瞬时闪现到重晓身后的高空，唤出紫钰，剑气虽故意避开要害，却也直插重晓腹部：“姑娘可能不清楚，灵力剥夺这个事情，不需要祭品全须全尾，其实只要能喘气就成。本打算念你祭出灵力有功，带你回极界和之前欲念锁收的生魂一起圈养起来，让你这一世就看到新世界的来临。可惜，你不要。”
重晓被剑气带飞倒地，痛苦的趴在地上，虽没有伤口，却疼痛万分。
而后又是一道剑气，重晓想要结印开盾，却完全来不及。来犯剑气在空中分成四股，全部打在四肢，重晓感觉自己被人用钉子活生生地钉在了地里，动弹不得。灵体的受损逐渐反应到肉身，重晓开始疯狂咳血。
胶陆见状依然没有收手的意思，语气麻木，动作机械，抬手将紫钰再次对准重晓说道：“你已经破了五层凡胎禁锢，对你肉体的伤害都会逐渐自行疗愈，但是灵体的伤害你是避无可避的，而且，因为是打在灵魂上的，你会更加痛苦。反正答应了莫予，四十九日不犯凡界，咱俩时间多的是。我会避开你的要害留你一口气，请你务必要好好享受。”
第三道剑气，直接冲向的是重晓的眉心。一击下去，重晓感觉自己的大脑空白，甚至疼痛都已经不明显，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她三天以来没吃过什么东西，却一直有东西在往上返，心中清楚左不过就是血了。
“重晓！”恍惚间，重晓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前，急切地唤着她的名字。
第四道剑气此时也应声往这边飞来。
重晓高声回道：
“我说你装什么装？还‘告诉世界应该什么样’……怎么，你的世界里不该有凡人？你的世界里神仙全该死？大家都蠢就您聪慧？极界从此称王，然后神界和凡界就得打废重来？
是呢，您们妖怪自此是不用被什么‘强权’压迫了…然后就勇者变恶龙压迫我们呗。你和你想推翻的神界有什么区别！实话说，你还不如他们呢，神界在我们凡人这儿只当神话传说，甚至我们中的人压根就当他不存在。你们好嘛，八十几万的迦留城直接干没，合着您老更迭新世界的代价是把我们推出去，怎么这么要脸啊！”
重晓现在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鲁莽，此刻她犹如余思附体，骂人时感觉自己文思泉涌，阴阳怪气不输莫予，根本停不下来。
胶陆皱着眉头听完了一整段话，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不是极界的…”
重晓根本不想听，立马打断，继续输出：“你还不是？一直挂在嘴边‘我们极界’‘我们极界’，我们几个凡人为了自保，杀了几个屠我们城的恶妖，给你心疼的哟！你还不是极界的人？！我跟你讲，我要是你们极界的小妖王，你回去之后我都要亲自给你颁一个‘爱民如子’‘护国大将军’的锦旗挂家里。今儿下场的恶妖都不见得有你的集体荣誉感这么强……”
重晓骂得激动，从天上逐渐踱步回到了天台，那里应该还藏着张囚破符，是她能否离开这里的关键。不过当着胶陆的面再攻击结界已经不科学了，只能让胶陆自己取消结界法术，或是激怒他自己毁掉结界，这样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也能保传说之力不入他人之手。
胶陆感觉自己的耳朵快要被重晓絮叨炸了，抬手念决，封了重晓的嘴。
重晓感觉自己突然失声，回头怒视跟过来的胶陆。
胶陆吐了一口气，重新整理语言和心情：“我不是极界的人，但极界于我有恩。我不是帮他们夺得天下，但我确实要重建三界制度。我不想杀谁，但有损极界利益的，我一定会报复。当今三界的构成就注定了凡人是极界的养料，你会因为牛羊有思想了本分做人，你们就不吃他们吗？天道限制极界自由，极界要自由就要你们的牺牲。公平吗？不公平！我要改变的就是这个！无论你信不信，在我胶陆的眼里，灭灵是最无意义的行为。毁灭世界，我没兴趣。”
胶陆把重晓的身子转向外侧，让她看看顶楼外的天空，继续道：“你们的牺牲都是暂时的，只要推翻神界，重塑天道，你们的未来将是一片光明。人类的寿命原本就很短，到时，你们在新世界里重新轮回就好了啊。死亡其实很快，不疼的。”
要说的都说完了，胶陆看向重晓，把重晓嘴上的封印给解了。他其实一开始只是想简单分享一下，说不准能在这个牺牲自己救别人的凡人眼里找到共鸣。然而显然，凡人只是凡人。
“我想去极界之前再看看凡尘的天”，重晓故作沉痛，心想终于把这句话插空说出来了。
胶陆的反应也如期待的一样，默许并淡然伸手就把结界撤了。
重晓惊异于胶陆的好说话，早这样刚才还折腾什么，直接问他不就好。
重晓又称想要换个位置看，胶陆也随她去了，甚至这回都没有跟来。
天台上本有四张囚破符文，余思他们跑路前为重晓留了两个。然而重晓已经绕着维生阵走了两圈了，半个符文都没有看见。
胶陆从远处缓缓走来，道：“姑娘若是在找囚破符文的话，那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刚刚见到姑娘宁愿被风墙扯裂也要破结界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姑娘的用意。这里的所有囚破符都已经被我在寻你时烧掉了。话说回来，囚破系列的符文是我鬼阶家学，也不知何时被一白偷学了去。囚破反行本是用来追捕逃犯的，现今被用作机动符文教给你们，也是有点意思。”
这回是完了，重晓心里一空。
抬头看晴空万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又实实在在发生了很多。重晓耳畔不断重复着莫予说的传说之力不能落入极界手中，不然凡界必将重蹈覆辙。
重晓一步上前，摆出聚力结印的手势，内心感叹：想来我这二十几年也算无欲无求，一心向善，就贪图个生活安稳，周围人开开心心，而今也难全了。老天爷啊老天爷，胶陆有一点倒是说的没错，你这个天道真的是……
“恶心人啊！”
几道光束从重晓手中霎时飞出，以迅雷之势冲向胶陆。重晓的左眼半眼金色熠熠生辉，甚至为她的肉身都镀了一层金色的薄膜。
胶陆看着这样的重晓，了然她断不会配合自己了。心中不免有些恼火，好心规劝，事事退让，为何无人能理解自己呢，明明也是要给他们挣出个未来的呀！
“算了，仁至义尽”，胶陆没有躲闪，硬扛了重晓的所有攻击，但毫发无伤。念决瞬时闪现到重晓身后的高空，唤出紫钰，剑气虽故意避开要害，却也直插重晓腹部：“姑娘可能不清楚，灵力剥夺这个事情，不需要祭品全须全尾，其实只要能喘气就成。本打算念你祭出灵力有功，带你回极界和之前欲念锁收的生魂一起圈养起来，让你这一世就看到新世界的来临。可惜，你不要。”
重晓被剑气带飞倒地，痛苦的趴在地上，虽没有伤口，却疼痛万分。
而后又是一道剑气，重晓想要结印开盾，却完全来不及。来犯剑气在空中分成四股，全部打在四肢，重晓感觉自己被人用钉子活生生地钉在了地里，动弹不得。灵体的受损逐渐反应到肉身，重晓开始疯狂咳血。
胶陆见状依然没有收手的意思，语气麻木，动作机械，抬手将紫钰再次对准重晓说道：“你已经破了五层凡胎禁锢，对你肉体的伤害都会逐渐自行疗愈，但是灵体的伤害你是避无可避的，而且，因为是打在灵魂上的，你会更加痛苦。反正答应了莫予，四十九日不犯凡界，咱俩时间多的是。我会避开你的要害留你一口气，请你务必要好好享受。”
第三道剑气，直接冲向的是重晓的眉心。一击下去，重晓感觉自己的大脑空白，甚至疼痛都已经不明显，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她三天以来没吃过什么东西，却一直有东西在往上返，心中清楚左不过就是血了。
“重晓！”恍惚间，重晓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前，急切地唤着她的名字。
第四道剑气此时也应声往这边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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