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死藤水
霏霏细雨中，一身灰色西装手提小皮箱的非裔老人，跟随身穿黑色风衣的高挑少女登上了前往秘鲁的航班。
慕金石认为九盟不需要一个兼职员工，不认为依靠设备摄取他人脑电波的人在九盟能有成绩；但她认可米利亚教授的观点，九盟确实需要能人异士加入，她也需要其他人分担阿丧的风险，更何况这次的外援能力极其独特，慕金石前所未闻。
敞篷吉普颠簸在干枯的土路上，副驾驶座位上，阿丧双手抓紧小皮箱坐姿端正，隐约还有笑意，慕金石紧扣拉手一脸淡定，庆幸自己效仿阿丧没有脱掉外套，即防范了漫天尘土又隔绝了冷风侵袭。
同行的另一辆吉普车上，两位穿着露腰T恤的妖娆女士，对亚马逊雨林的认知不比慕金石多，但她们没有万能天使阿丧的提醒，雪白的后腰不时吸引其他人屡次侧目。
海皮亚这几年的名声越来越大，甚至机场有他的接机车队，专门接“病人”前往他的农庄。
米利亚教授坚称，必须先得到海皮亚的信任，才能得到外援的信任。
从机场去农场，与“快乐的短途旅行”大相径庭，尤其开上土路后，慕金石已然觉得自己就是“病人”，身心皆是。
傍晚时分，在一片暖阳中六辆吉普怒吼着急刹在一个栅栏围绕的大院子里。
一个微胖挺肚的中年男人，率领一群老人妇女儿童集体向车队走来，以此展示海皮亚欢迎仪式之隆重。
走在前方的海皮亚，身上的淡黄色T恤，衬得他的棕色皮肤更加油光锃亮。
近二十个“病人”也陆续下车，精疲力竭的挪向海皮亚的欢迎队伍。
慕金石瞅了一圈海皮亚的庄园，最终被两位靓妹的眼神吸引，她俩紧紧盯着车身的英文“快乐的短途旅行”，发呆。
慕金石没有跟着人群过去，斜靠着车门远远的感知他们的谈话。
阿丧不动声色的回到慕金石旁边说：“我小时候在农田干完活，乘坐拖拉机回家时，一路就是这样快乐。我有预感，这次的沉睡会很快醒来，我一战期间的那次沉睡，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也时常有孩童的快乐感。”
慕金石没有说话，轻握了一下阿丧提皮箱的手。
阿丧越是解释，越是不停的寻找理由，越是迷信某些现象，正好说明他内心充满惶恐。
“阿丧，我是谁？”慕金石自问自答：“我是九盟的首领，是拥有远古记忆最多的人。我的大脑中有大量智人初登地球时携带的资源、知识，以及远古时期钦定的九位智人传承者的信息，也是九位钦定传承者转载信息的唯一受体。我还是唯一一位知识与技能不用学习，只要集中注意力去感知，就能从大脑中枢神经中激活的人类。你觉得我能脆弱吗？”
自傲的把本事一通列举，语速快的像是背诵，但神情格外认真。
“我......”
慕金石打断阿丧，继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有你万事足嘛！但是阿丧，偶尔你也要让我锻炼一下，这次不就是个好机会，相信我也就是相信你自己。”
阿丧被长篇大论绕了进去，他的初衷是什么来着？
海皮亚安排完其他人，嘴里叼着一根香烟，大腹便便来到慕金石面前，看了一眼幼小乖巧，又有点丑的慕金石，果断转向阿丧：“米利亚是我的长期病人，也是我的朋友，所以你们也是我的朋友，塞巴斯蒂安先生，我为你们准备了房间，你们是今晚开始治疗，还是明晚？”
阿丧主动伸右手握向海皮亚，“我们需要休息一下，你看明天可以吗？”海皮亚握手后看向慕金石，接收到海皮亚投来的目光，慕金石抬手示意海皮亚带路。海皮亚显而易见的愉悦爬上了嘴角，他对慕金石的随遇而安很满意。
留给慕金石的是一个内外套间，关上门后，屋内光线更加昏暗，看着彩色条纹的床单，彩色条纹的窗帘，还有窗前彩色条纹地毯上几只大个头蛾子，慕金石说：“与我们同来的那群人里，大多数今晚治疗，有一个瘦小的白人没有确定任何时间，阿丧你盯紧他。”
“俄罗斯人吗？”阿丧问。
“我听到他预订的是大通铺，如果是俄罗斯人，很容易暴露。”
“我会关注的。主人，至于海皮亚所说……”
阿丧想谈一下海皮亚的死藤水，亚马逊雨林里很多巫师熬制死藤水，海皮亚有自己独特的配方，据说致幻后不止有极度的快感，还能理清病人目前纠结的烦恼。
阿丧反感所有的致幻药物。
“由我去接受治疗吧，海皮亚的刁难与我无用，你知道的，没有药物能控制我。况且他的刁难并不高明，他只是想用死藤水的致幻作用试探我们，看看我们谁说了算，同时，如果我们真被迷幻，他也许就放弃我们了。”
慕金石不用猎取海皮亚的大脑信息，也能猜到他的目的。她没有纠结人生的难题，内心没有任何事情需要靠幻觉去满足，况且心理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她产生幻觉，生理上，对她来说胃随时可以成为一个密闭容器。
第二天天黑后，啃完面包的众人陆陆续续来到一个帆布搭建的密闭大棚子里，大棚顶部挂着一个锈迹斑斑的大灯罩，灯光刺眼，无数大小蛾子和蚊虫围着灯转圈。
慕金石进去时，已经有二三十人坐在小板凳上，每人面前有一个脏乎乎的白色塑料桶，大多数人表情自然目不斜视，少数人左顾右盼，明确宣示着他们初来乍到。
慕金石看到了那两位白人靓妹，自然的走过去坐在了她们旁边，两人也看到了慕金石，高大一些的女人问候了慕金石，并说：“听说一会儿要把胃吐空，所以我晚饭都没吃。”
这位高个美女说话时加重了德州口音，可惜慕金石分辨不出英语的任何口音，她的脑电波感受到了那份刻意，然后很自然的回答道：“我也是。”
与美女闲聊时，慕金石旁边有人落座，正是那个瘦小的白人男人。此人即使坐下也比慕金石要矮一些，面容温和，不大的浅棕色眼睛镶嵌在平缓且宽大的眉骨下，整体轮廓富有亚裔特征，但是宽大坚毅的下颌骨又像欧洲人。
靓妹中矮小的一位隔着两个人，和瘦小的白人男人打招呼，“听说你以前来过？真能让人驱除心魔吗？过程很痛苦吗？”
面对三连问，白人男人温和答话：“是的，来很多次了，幻觉后总是睡不醒，醒来后身体轻快，头脑清明。”
慕金石很诧异，矮个美女脑中有信息显示男人是澳洲口音。
靓妹中高个美女也有疑问：“这里来治疗的主要都是什么病？”
白人男人撇嘴说：“对现实失去幻想吧？”
慕金石听到了白人男人内心的嫌弃：“德州口音果然难听！”
不久后，海皮亚开始逐个分发一种浓稠的棕黄色液体，顺序排在前的白人男人没有犹豫的倒进了嘴里，慕金石接过后闻了一下，没有草木香，只有一种奇怪的腥臭味，看到两位靓妹皱眉喝下去后，她也一口灌了下去，没让死藤水在口腔内有一丝停留。
海皮亚看到慕金石喝下后才离开大棚，只留一位老妇人在现场用蹩脚的英语答疑解惑。
众人沉默许久后开始抱着桶呕吐，包括两位靓妹。
慕金石对大棚里的愚蠢行为毫无兴趣，人类就是如此，越带有奇幻色彩，越不符合常理，就越喜欢追逐，海皮亚能在一群来自发达国家的人群中游刃有余的赚钱，就是拿捏住了这群人的心理。
慕金石认为九盟不需要一个兼职员工，不认为依靠设备摄取他人脑电波的人在九盟能有成绩；但她认可米利亚教授的观点，九盟确实需要能人异士加入，她也需要其他人分担阿丧的风险，更何况这次的外援能力极其独特，慕金石前所未闻。
敞篷吉普颠簸在干枯的土路上，副驾驶座位上，阿丧双手抓紧小皮箱坐姿端正，隐约还有笑意，慕金石紧扣拉手一脸淡定，庆幸自己效仿阿丧没有脱掉外套，即防范了漫天尘土又隔绝了冷风侵袭。
同行的另一辆吉普车上，两位穿着露腰T恤的妖娆女士，对亚马逊雨林的认知不比慕金石多，但她们没有万能天使阿丧的提醒，雪白的后腰不时吸引其他人屡次侧目。
海皮亚这几年的名声越来越大，甚至机场有他的接机车队，专门接“病人”前往他的农庄。
米利亚教授坚称，必须先得到海皮亚的信任，才能得到外援的信任。
从机场去农场，与“快乐的短途旅行”大相径庭，尤其开上土路后，慕金石已然觉得自己就是“病人”，身心皆是。
傍晚时分，在一片暖阳中六辆吉普怒吼着急刹在一个栅栏围绕的大院子里。
一个微胖挺肚的中年男人，率领一群老人妇女儿童集体向车队走来，以此展示海皮亚欢迎仪式之隆重。
走在前方的海皮亚，身上的淡黄色T恤，衬得他的棕色皮肤更加油光锃亮。
近二十个“病人”也陆续下车，精疲力竭的挪向海皮亚的欢迎队伍。
慕金石瞅了一圈海皮亚的庄园，最终被两位靓妹的眼神吸引，她俩紧紧盯着车身的英文“快乐的短途旅行”，发呆。
慕金石没有跟着人群过去，斜靠着车门远远的感知他们的谈话。
阿丧不动声色的回到慕金石旁边说：“我小时候在农田干完活，乘坐拖拉机回家时，一路就是这样快乐。我有预感，这次的沉睡会很快醒来，我一战期间的那次沉睡，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也时常有孩童的快乐感。”
慕金石没有说话，轻握了一下阿丧提皮箱的手。
阿丧越是解释，越是不停的寻找理由，越是迷信某些现象，正好说明他内心充满惶恐。
“阿丧，我是谁？”慕金石自问自答：“我是九盟的首领，是拥有远古记忆最多的人。我的大脑中有大量智人初登地球时携带的资源、知识，以及远古时期钦定的九位智人传承者的信息，也是九位钦定传承者转载信息的唯一受体。我还是唯一一位知识与技能不用学习，只要集中注意力去感知，就能从大脑中枢神经中激活的人类。你觉得我能脆弱吗？”
自傲的把本事一通列举，语速快的像是背诵，但神情格外认真。
“我......”
慕金石打断阿丧，继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有你万事足嘛！但是阿丧，偶尔你也要让我锻炼一下，这次不就是个好机会，相信我也就是相信你自己。”
阿丧被长篇大论绕了进去，他的初衷是什么来着？
海皮亚安排完其他人，嘴里叼着一根香烟，大腹便便来到慕金石面前，看了一眼幼小乖巧，又有点丑的慕金石，果断转向阿丧：“米利亚是我的长期病人，也是我的朋友，所以你们也是我的朋友，塞巴斯蒂安先生，我为你们准备了房间，你们是今晚开始治疗，还是明晚？”
阿丧主动伸右手握向海皮亚，“我们需要休息一下，你看明天可以吗？”海皮亚握手后看向慕金石，接收到海皮亚投来的目光，慕金石抬手示意海皮亚带路。海皮亚显而易见的愉悦爬上了嘴角，他对慕金石的随遇而安很满意。
留给慕金石的是一个内外套间，关上门后，屋内光线更加昏暗，看着彩色条纹的床单，彩色条纹的窗帘，还有窗前彩色条纹地毯上几只大个头蛾子，慕金石说：“与我们同来的那群人里，大多数今晚治疗，有一个瘦小的白人没有确定任何时间，阿丧你盯紧他。”
“俄罗斯人吗？”阿丧问。
“我听到他预订的是大通铺，如果是俄罗斯人，很容易暴露。”
“我会关注的。主人，至于海皮亚所说……”
阿丧想谈一下海皮亚的死藤水，亚马逊雨林里很多巫师熬制死藤水，海皮亚有自己独特的配方，据说致幻后不止有极度的快感，还能理清病人目前纠结的烦恼。
阿丧反感所有的致幻药物。
“由我去接受治疗吧，海皮亚的刁难与我无用，你知道的，没有药物能控制我。况且他的刁难并不高明，他只是想用死藤水的致幻作用试探我们，看看我们谁说了算，同时，如果我们真被迷幻，他也许就放弃我们了。”
慕金石不用猎取海皮亚的大脑信息，也能猜到他的目的。她没有纠结人生的难题，内心没有任何事情需要靠幻觉去满足，况且心理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她产生幻觉，生理上，对她来说胃随时可以成为一个密闭容器。
第二天天黑后，啃完面包的众人陆陆续续来到一个帆布搭建的密闭大棚子里，大棚顶部挂着一个锈迹斑斑的大灯罩，灯光刺眼，无数大小蛾子和蚊虫围着灯转圈。
慕金石进去时，已经有二三十人坐在小板凳上，每人面前有一个脏乎乎的白色塑料桶，大多数人表情自然目不斜视，少数人左顾右盼，明确宣示着他们初来乍到。
慕金石看到了那两位白人靓妹，自然的走过去坐在了她们旁边，两人也看到了慕金石，高大一些的女人问候了慕金石，并说：“听说一会儿要把胃吐空，所以我晚饭都没吃。”
这位高个美女说话时加重了德州口音，可惜慕金石分辨不出英语的任何口音，她的脑电波感受到了那份刻意，然后很自然的回答道：“我也是。”
与美女闲聊时，慕金石旁边有人落座，正是那个瘦小的白人男人。此人即使坐下也比慕金石要矮一些，面容温和，不大的浅棕色眼睛镶嵌在平缓且宽大的眉骨下，整体轮廓富有亚裔特征，但是宽大坚毅的下颌骨又像欧洲人。
靓妹中矮小的一位隔着两个人，和瘦小的白人男人打招呼，“听说你以前来过？真能让人驱除心魔吗？过程很痛苦吗？”
面对三连问，白人男人温和答话：“是的，来很多次了，幻觉后总是睡不醒，醒来后身体轻快，头脑清明。”
慕金石很诧异，矮个美女脑中有信息显示男人是澳洲口音。
靓妹中高个美女也有疑问：“这里来治疗的主要都是什么病？”
白人男人撇嘴说：“对现实失去幻想吧？”
慕金石听到了白人男人内心的嫌弃：“德州口音果然难听！”
不久后，海皮亚开始逐个分发一种浓稠的棕黄色液体，顺序排在前的白人男人没有犹豫的倒进了嘴里，慕金石接过后闻了一下，没有草木香，只有一种奇怪的腥臭味，看到两位靓妹皱眉喝下去后，她也一口灌了下去，没让死藤水在口腔内有一丝停留。
海皮亚看到慕金石喝下后才离开大棚，只留一位老妇人在现场用蹩脚的英语答疑解惑。
众人沉默许久后开始抱着桶呕吐，包括两位靓妹。
慕金石对大棚里的愚蠢行为毫无兴趣，人类就是如此，越带有奇幻色彩，越不符合常理，就越喜欢追逐，海皮亚能在一群来自发达国家的人群中游刃有余的赚钱，就是拿捏住了这群人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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