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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瘟疫横行

    两日后,官道。一辆驰骋的马车渐渐地慢了下来。

    “怎么回事?”觉察到异样,李静瑶掀开车帘问正在赶车的女人。

    还不等女子回答,李静瑶就看到了前方的情况:官道上满是瘦弱、衣衫褴褛、无助的流民,有的被人搀扶着,有的用木棍撑着向前走去。

    目光所及之处,有一个半大的孩子。孩子的脑袋出奇的大,眼睛眍䁖,颧骨凸起,嘴角无力的耷拉下来。他的四肢纤细,皮包骨头,一根根乌色血脉依稀可见。

    李静瑶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不禁有些泪目,放下车帘不忍再看:“小心避让,别伤了他们。”

    青悠掀开帘子,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想起自己小时候,他知道饿极的人有多么可怕,对赶车的女子提醒道:“小心防护。”

    “越往前流民越多了,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赤羽担忧地看着前方。

    “等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插手,流民太多了。”虽然很是同情,但是李静瑶并不打算出手,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明白。”赤羽叹了口气。流民太多了,他们根本帮不过来。

    流民们都饥肠辘辘的,看到有经过的马车,想拦下看看马车里有没有吃的,等看到车前佩剑的护卫,又吓得不敢靠近。

    突然,一个饥肠辘辘的小孩挣脱了母亲的手冲了过来,对着马车哀求道:“求求你们,给我点吃的吧。”

    刚刚提醒护卫不要多事的李静瑶此刻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掀起车帘跳了下来,又从车上拿出干粮和伤药递给小孩:“小孩,这个给你。”

    附近的流民一看到小孩手中的食物,一拥而上疯狂地抢夺着。你争我夺,马车旁一时乱作一团。

    小孩子见食物被抢,试图伸手夺回,但是他人小力又小,哪能抢过一群疯狂的成年人?他崩溃大哭,绝望地喊:“别抢,那是我的,我的。

    “别哭,还有,还有。”李静瑶见状,让青悠又拿出一些食物递给小孩,又让青悠把车中剩下所有的食物都拿了出来,分发给流民。流民一拥而上,不一会又将食物抢光了。

    流民们虎视眈眈的看向马车,眼中透露出无法掩饰的贪婪和欲望,冲突一触即发。

    见此情景,李静瑶跳上马车,厉声喊到:“车里没有食物了,我们所有的食物都给你们了。再有上前的,我们就不客气了。”

    听到食物没有了,流民们本想上车去搜,又顾忌车上护卫,只得放弃陆续往前走。

    “去城主府。”李静瑶几人赶紧驾车离开,直奔城主府。

    “翁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在下文义城城主叶文忠。”城主府的小厮刚进去通报,就见城主面带微笑快步来迎。

    “咦?男的?”赤羽诧异道。武朝城主都是女子,这是赤羽第一次见到男的城主,不成想竟失礼的喊出了声。

    李静瑶的目光转向赤羽,瞪了他一眼。赤羽无奈地吐出一口气,低头认错。

    李静瑶见叶城主还在见礼,希望他没有听到刚才赤羽的话。

    “叶城主不用多礼,是我们叨扰了。”李静瑶赶紧扶起城主。

    “翁主今日大驾光临,顿使寒舍蓬荜生辉,不胜荣幸。”城主引着李静瑶三人往正厅走去。

    “叶城主,我们来时在城外遇到很多流民,不知是何原由?”李静瑶好奇的问道。

    叶城主叹了口气心情显得沉重,正准备要说些什么,忽见下人来报。

    “城主,城主,不好了,夫人的病又严重了。”

    夫人的身体一直不好,现在病情突然加重,恐怕挺不过今日。叶城主面色一变,匆匆赶往城主夫人的住所:“快,带我去看夫人。”

    李静瑶等人见城主面色不佳,连忙跟上去看看情况。

    叶城主走得飞快,李静瑶几人紧跟其后,不一会几人就来到了城主夫人的住所。

    叶城主轻轻推开夫人的房门,见到她面容憔悴,脸色通红,越发消瘦了。他心中一阵难过,轻声问道:“夫人,你感觉怎么样?”

    夫人微微睁开眼睛,望了他一眼,轻声说道:“城主,您不是在招待贵客么?怎么回来了?”

    经过夫人的提醒,叶城主这才想起翁主等人,他一转头就看到李静瑶三人也跟来了。

    “翁主,适才一时心急,失礼了。”叶城主连忙为刚刚的不辞而别而道歉。

    “无妨,夫人身体要紧。”李静瑶不在意地摆摆手,示意叶城主先照顾城主夫人。

    叶城主拍了拍夫人的手,温柔地说道:“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去请名医,相信他一定会治好你的。”

    李静瑶见城主夫人面容憔悴、脸色通红,瘦的只剩皮包骨头,和城外流民的状况有些相似,试探地问:“叶城主,城中百姓流离失所、远赴他乡是否也和这个病有关?”

    叶城主一脸沮丧道:“是的。半年前城里发生大水灾,导致庄家几乎颗粒无收,粮食价格疯涨,周边的粮商也借机哄抬物价,很多百姓都吃不上饭,城中年轻人陆续去外地讨生活。原本还只是少数人,然而一个月前,城里突然出现一种怪病,郎中治也治不好......”

    大水之后必有瘟疫。李静瑶心中已有猜测,继续问道:“病人是否腹泻不止、腹痛难忍、呕吐发热?”

    此时的叶城主非常着急,夫人的身体一直不好,现在病情突然加重人也越来越虚弱,名医又迟迟不到。眼下见李静瑶说的症状都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忙道:“对,都对。翁主可知这是什么病?”

    腹泻不止、腹痛难忍、呕吐发热,李静瑶皱着眉头思绪片刻后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痢疾。”

    叶城主一听翁主说是痢疾,心里顿时感到凉意袭来,满心忧虑地说:“真的是瘟疫吗?我城中百姓难道真的没救了吗?”

    “谁说没救了?”李静瑶有些诧异。难道在这里痢疾如此严重吗?

    叶城主激动地问:“翁主可有什么办法?”

    李静瑶想了想现代痢疾的治疗方法,选了几个现有条件可行的:“首先,夫人的饮食以面食为主忌吃生冷油腻之物,准备一些盐水给夫人饮用补充体力,饭前饭后厕后要洗手,入口的食物要充分煮沸。”

    叶城主一一记下,赶忙吩咐下人准备盐水给夫人饮用。

    想到城中百姓也在遭受病痛的折磨,城主赶忙问道:“现在城中百姓大多也是这些症状,是否也可以按照这些方法?”

    “可以是可以,只是这些措施只能减轻病情,并不能完全治愈痢疾,希望能撑到名医赶来。”李静瑶知道她说的这些只治标不治根。她平时喜欢看些医书,恰好知道一个治疗痢疾的药方,只是药方中有一味药--附子,大毒。李静瑶不知用量,不敢多言。

    李静瑶想想又叮嘱道:“城主可派人将城中饮用水消杀,通知百姓食物要充分煮沸再食用,经常打扫房间、开窗通风、忌吃生冷油腻之物。”

    叶城主将这些措施记录了下来,并吩咐下人赶紧去安排执行。

    城主夫人在饮下盐水后,身体虚弱的状况也稍有改善,叶城主终于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城主夫人又安全度过了一天。

    第二天,在众人期盼中,传说中的名医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