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下班之前我接到傅瞻的电话，我走到天台去接，我说：“喂，”

    “嗨，下班后有空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根据说话的节奏，我猜他在抽烟。

    “嗯，有事吗？”

    “陪我去喝一杯吧？”

    “有心事？”

    “没有，可以吗？”

    我默了一时，更加确信他在抽烟，以至于我自己的烟瘾都要犯了，迫切地想做出一些不好的举动，我最终说：“好。”

    他没有来接我，这一点很好，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们之间更多的关系。

    我一个人坐地铁又去了那家酒吧，除了第一次酒吧里相遇，是在那家高档安静的酒吧之外，后面每次相遇都是在那家嘈杂的酒吧，嘈杂的音乐声以及昏暗的灯光让人感到很安全，好像你无论做什么都没人注意。

    我看到傅瞻坐在他的位置上抽烟，烟雾弥漫，看不清他的脸，他抬头，看到我，招了下手。

    我向他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没有看到熟悉的威士忌酒杯，有些讶异：“还没点？”

    他说：“你点吧。”

    我说：“我最近身体不太好，在吃药，不能喝酒。”

    他笑了笑，“那你还来？”

    “我想你需要我。”

    傅瞻一时无话。

    我赶紧笑了笑，“那你呢？你又是为什么？”

    “和你一样，这三年我感觉我的血液里流的都是威士忌，你告诉我要去看医生，我去看了，notgood。”他耸了耸肩。

    酗酒三年，我想他一定很痛苦，而让他这样理智的人变成这样，我想那件事一定对他影响很深。

    我说：“不如这样吧，我们一起戒酒吧，我是个很听医生话的人，我说不喝酒就不喝酒，你也不许喝，或者每次只能喝50毫升，好吗？”

    他笑了笑：“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他摁灭了烟，“不，我做不到。”

    我感到一阵难过，可是我不想让他看出来，“不如这样吧，你每次喝酒的时候，都不要喝醉，好吗？这种程度好吗？”

    “好。”他很愉快地答应了。

    我说：“给我穆莹的微信吧，我告诉她我们之间的约定，然后如果你违反了约定，你就要……”我停下来想惩罚措施，偶然间目光扫到傅瞻的脸，在他的眼神里似乎捕捉到一丝难言的意味。

    “你童年最喜欢的动漫形象是什么？”我突然问。

    傅瞻不明所以地想了一下，“名侦探柯南？”

    “你就要cos成名侦探柯南的形象上一个星期班，怎么样？”

    傅瞻露出一丝苦笑，“什么时候能结束这个约定？”

    “等你身体各项指标恢复正常。”

    “那真的需要很久。”傅瞻感叹。

    “那就最好连喝都不要喝。”我说：“快把穆莹的微信推给我。”

    他把穆莹的微信推给我，穆莹没有很快通过。

    我们陷入了沉默，我叫来服务生，看了眼酒单，说：“两杯西瓜汁。”

    傅瞻又点燃了一支烟，我支颐默然，他说：“为什么不这样？你监督我的每次喝酒？”

    我说：“我很累，我也有其他朋友要陪。”我不知道他是真不明白还是文化差异，难道他真的想让他的前女友和他度过每一个喝酒的夜晚？

    我没法那么坦然，因为我和他分开不是因为不爱他，而是因为理性，但人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持理性。

    穆莹通过了我的申请，她一时没有记起我是谁，我告诉她之后，她问我我和傅瞻是不是在一起，我说是，又说了我们之间的约定，穆莹一时没有回复，或许她也觉得我的存在多余，可是她只能回复一句好的。

    西瓜汁端上来，我却一点也喝不下去，我对傅瞻说：“我先回去了。”

    他吞吐着烟圈，突然问我，“你和那个男人什么关系？”

    我说：“哪个？”又想起上一次相遇，“哦，余洲啊，就是同事啊。”

    “他也这么想吗？”

    我忍不住说：“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忍不住发作：“不要忘了，我们早就结束了。”

    他笑了笑，“没什么，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怎么，你介意你的朋友关心你其他的朋友？”

    我扯了扯嘴角，一个不是笑容的笑容，拿上手袋，愤愤然正要走。

    “之遥，”他叫我。

    我回过头。

    “你的美丽，谁都知道。”

    我笑了笑，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