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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周文躺在一棵树上,嘴里叼着一根草,享受午后暖和的阳光。

    “小文!”一个女孩在树下大声叫唤,“快点下来!”

    周文缓缓睁开双眼,向下望去。原来是隔壁的小师姐郭思昱。他应道:“好。”随后翻身跃下。

    “找我干嘛?”他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用手将杂乱的头发往后一顺,露出帅气逼人的面庞。

    “别臭美了。”郭思昱白了他一眼,“你这样怎么行啊?整天在后山偷懒,不怕被撵出师门啊?”

    “他们又不知道。”周文从裤裆中掏出一本剑谱来,“而且我也有在修炼的好吧。”说着,用随地捡来的树枝比划几下。

    “你整天练剑也没用啊!”郭思昱说,“没有修为再怎么懂剑也是白搭。你不努力所以才会一直留在玄境五重。”

    “好好好。”周文不耐烦道,“练练练。”

    “这就对了嘛。”郭思昱笑了笑,“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检查你的修炼成果。”言罢,摸了摸他的头。

    “好。”周文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渐渐远去的郭思昱,叹了口气。捞起袖口,手臂上条条乌黑的纹路隐隐作痛,“他妈的,哪里是老子不想练嘛!”

    记得去年下山时周文碰到了一个疯癫的老道,他一手拿着写有杨半仙的旗帜,一手提着破旧的酒葫芦。醉醺醺地跑到他身边硬要算上一卦。周文舍不得钱,自然不干。可那半仙却不要钱。既然如此,那就整一下嘛。结果不整不要紧,一整就出来个雷纹,剧毒,能将人的经脉腐蚀殆尽,不出三年必死。

    周文心想,这么他妈不是拐弯抹角骂他嘛,便一脚给那晦气玩意儿踹走了。本以为此事就此了解,但在那一个月后,他感到灵气的吸收越来越乏力,身体也总是使不上劲。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出事了。想再回去询问却发现那半仙消失不见了。

    现如今雷纹毒愈发强烈,他已是本点灵气都吸不上来了。别说有所长进,不到退已是万幸了。他很是无奈,宗内大部分人都超过了他。如果他还像以前那样到处装逼的话,怕不是会被打得稀巴烂。

    周文直接带上痛苦面具,拿起小树枝照着剑谱在空中比划。

    光阴似箭,眨眼间便到了正午时分。

    周文大汗淋漓,不间断的练了一下午,树枝都给磨平顺了,可他的剑技依旧是垃圾中的垃圾。

    他用手抹了额头上的汗,大口大口地喘气,骂道:“这狗日的,老子还就不信这个邪!”言罢,自树上折下一根新的,又开始无休止的练习。

    “文哥!”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他疑惑地向声音源头望去。只见一个肥胖无比的男人冲了过来,他大叫道,“大事不好啦!大事!”

    “叫你马呢?”周文一脚给他踹倒,“有屁快放!”

    “师姐,师,师。”他大口喘着气,话都讲不完整。

    “师姐她怎么了你到是说啊!”

    “师姐让张天学劫走了。他放狠话说,你如果不在正午前去生死台他就撕票。”

    “付三斤,老子警告你,你现在说的有一字不实,老子整死你!”周文抓住他的肩膀,狠狠撞在树上。

    “我怎么敢啊?”付三斤卑躬屈膝。

    “他妈的。”周文放开他,“去年就给老子整这一出,居然没给他打怕。下手太轻了。”

    “怕什么?文哥你可是咱宗的传奇弟子啊!半年突破四重境界,比天才还天才的天才。”说着,付三斤露出一副油腻至极的笑容,向周文竖起大拇指。

    “爬!”周文思索着,“今非昔比,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懂!”付三斤道,“文哥此乃高人的低调,心里一定想着怎么让那张狗比输得好看一点。”

    “先别管那些。”周文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最近委屈你一下。”说完转身就走。

    “啥?”付三斤跟在其身后,满头疑惑。

    ……

    “你这样做,不怕小文过来报仇吗?”双手被捆的郭思昱跪在地上,死死盯着张天学。

    “我倒是想他来啊!”张天学用食指轻轻勾起她的精致的面庞,“到时候便是我的复仇之日。”

    “呵!”郭思昱强作镇定,甩开他的手,“可别一年前那样哭鼻子啊。”

    “哈哈!”张天学放声大笑,“那确实是我的耻辱,不过如今周文修为未进半分,你觉得他还能赢我吗?”

    “不可能!”郭思昱惊道,“你说什么胡话呢!他怎么可能没有长进?”

    “别装了。”张天学笑道,“我知道的,你们身边有的我眼线。”

    郭思昱紧皱眉头,努力想在脑中找出那个内奸。知道此事的人只有四人——她,甚不虚,周文和她的师父蔡芝兰。

    “他必死!”张天学狂笑,好似疯癫之人,“到时你便是我的了。”

    “不可能!”郭思昱恶言道,“如果他出事了,我也不会独活!”

    “是吗?”张天学想了想,道,“那就现在吧。”说着他解开了衣衫。

    ……

    “这狗日的张天学怎么还没来啊?”周文蹲在台上,以手作扇不停地扇风。他望了眼台下,整个宗门的人几乎都来了,一个座位挤两个人,有的还站着,生怕错过了这场精彩的对决。其中不少弟子都是他的崇拜者,他们合力在场上立起一块巨大的招牌——文哥牛逼,干碎狗逼。

    看着这八个字,周文略显尴尬,“以后少说点脏话把。”

    天上的太阳又大又圆,晒得周文是饥渴难耐,而台下的观众却是热情不减,依旧大声交谈着。

    “老虚!”周文向上方望去,那是长老席位,里面正坐着他的老熟人,甚不虚长老,“借把扇来!”一把蒲扇应声飞来,落在周文手中。

    这扇子没几下,一个身着黑金丝绸衫的男子缓步入场。他走到台上,抱拳,向场内的观众说:“刚刚有急事,耽误了一会,还请大家见谅。”

    “窜稀了?”

    张天学皱了皱眉,瞥了一眼周文,随后望向甚不虚长老,“长老,可以开战了吗?”

    甚不虚点头,清了清嗓子大喊:“开战!”

    ……

    灰暗的房间内,郭思昱瘫坐在地上。她双目无神,衣衫不整,裙上还着丝丝血迹。她手中握着一块瓦片,对准自己的脖子,打算下手之际,脑中一白。

    “小昱。”

    这是周文的声音。

    仿佛石头落入湖水后的涟漪,郭思昱忘记了今生,取之而代的前世崭新的记忆。

    “小文!你在哪里?快点来接我吧,我怕。”就像是变了个人,郭思昱忽然又变得惊慌。

    “你在哪里啊?我会乖乖的,不乱跑了,小文带我回家好吗?”她向空气询问。

    “师姐!”大门被一脚踹开,发出巨大的声响,将房内的郭思昱吓了一跳。她蜷缩在墙角,惊恐地看着走来的付三斤。

    “师姐!”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想将她扶起来,可郭思昱却害怕地躲开了。

    “师姐,你怎么了?”他强行抓住她的肩膀,将其摇来摇去,担心无比,“我是三斤啊!你不认得我了吗?文哥让我潜入张狗比老窝来找你。没想到你竟然成这样了。”一进门他便看见了师姐的衣物,不用想,肯定是张狗比干的。他在心中替周文燃起了怒火,恨不得现在冲过去把那狗比干碎。

    “文哥?你说的是周文吗?”郭思昱小心翼翼地问。

    “是啊。”

    “小文让你来找我?”

    “对!”

    郭思昱笑了起来,那是愿自内心的欢喜。她站了起来,向付三斤问道:“你能带我去找他吗?”

    “这不成。我们要先去他家,他现在还在擂台上,等他整完了就会来找我们了。”

    “哦。”郭思昱有些失望,“好吧。”

    于是,付三斤便带着她向周文的家走去。

    路途不远,不消一会儿他们就到了。付三斤躺在床上闭目修神,郭思昱则在间里四处打量。

    “小文就住在这里吗?”郭思昱问道,“好脏啊。”她看到了桌上和地板上大块大块的污渍,十分嫌弃。

    “嗯。”付三斤看着她的裙子,越看越不得劲,便起身走向衣柜。一打开却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只剩下了一件破布。

    “不对劲。”他自言道,右手抚着下巴,陷入沉思。

    “三斤哥哥!”郭思昱手中拿着一张白纸,冲他晃了晃,“这上面有字,我看不懂。”

    付三斤接过纸,仔细一看:

    好兄弟三斤,我先走了。我脑子出了问题,只有我老家有办法解决。保重。

    他将那白纸撕成了碎片,额上一颗颗豆大的汗珠落下。他现在已是六神无主,脑子乱作一团浆糊,什么也想不出。

    一年前,周文击败了张天学并当众羞辱了他。付三斤看他牛逼想抱大腿,于是便每天供他吃、供他穿、供他花,对他发脾气也是卑躬屈膝,做事也从未有过怨言。可如今张天学卷土重来,他却一声不吭地跑了?留他独自面对?

    “狗日的!狗日的!狗日的傻逼周文,你他妈不讲义气是吧?老子也不讲了!”说完,付三斤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一旁郭思昱不解,本想跟上去,但不想那胖子的速度属实有点快,一溜烟便不见踪影。

    让她只得回到周文房内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