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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被护院当成‘显眼包’,‘孟乙己’的长衫不能丟

    “姑爷放着大好的科举前程不走,为何想要练武?”

    “练武不仅花费大,吃苦多,而且一旦陷入江湖纷争,想要再抽身难上加难。”

    “哪里比得上朝堂上的相公们,一旦科举高中,立时成为人上人,吃香的喝辣的,俯视众生!”

    说完,不再理会孟继儒,自顾自的穿好衣服,走到护院队伍前,大声喊号子,指挥他们练起了拳脚。

    孟继儒能听出,他的劝说是出于好意,但是哪里肯轻易放弃。

    倔强地走到护院们的队伍中,有样学样的跟着练起来。

    铁纪瞥了他两眼,没多说什么,任由他去了…

    孟继儒身量不低,按照地球上的标准,他觉得自己就算达不到一米八,也相差不多。

    在一众护院中,不说鹤立鸡群,也颇为显眼。

    只是他太过瘦弱,立在其中,更像杨树苗林中,突然插入了一个棵豆芽菜。

    惹的一众护院,间隙中总是偷偷地看他。

    他知道,他们之所以看他,不仅是因为他长得高,更因为他的身份。

    白府掌门人的夫君,名义上的男主人。

    偶尔,孟继儒能够听到,不知谁压抑的嗤笑声。

    让他禁不住有些脸红。

    看看自己的拳脚打出去,比面条也强不了多少。

    晨练结束,铁纪离开练武场,护院们簇拥着孟继儒,有两个特别孔武有力的护院,其中一个随意的调笑道。

    “姑爷,读书你或许行,可练武这玩意儿,说实话你真不行!”

    另一个哈哈大笑,厚实的巴掌拍在那人肩上,“夏八,你说什么呢?”

    “谁说人家姑爷读书行了?”

    “前几天听采荷姑娘说,教谕专门发来训诫书,警告姑爷,若院试再次缺考,必定除去他的蓝衫。”

    “搞得夫人十分恼火,觉得丢尽了白府的颜面!”

    夏八捶了捶他的胸口,“尚七,你小子练武不见用功,跑夫人大丫鬟采荷那里,倒是挺勤呐!”

    他们俩轮番提起采荷的名字,让其他护院两眼放光,跟着起哄···

    孟继儒趁机离开练武场。

    下人们的嘲弄虽然他不在乎,可顶着主人的身份,总会感觉不舒服。

    尚七口中,孟继儒院试缺考,将要被除去蓝衫的消息,引起了他的重视。

    前任的记忆中,并没有关于这段记忆。

    在大月国,科举的功名,并不是简单的分为秀才,举人,进士。

    单单秀才,就有三六九等的。

    科举考试,除了最闻名的县试、乡试、会试、殿试外,还有个每年都进行的院试,一般说来,所有秀才都要参加。

    并且根据院试成绩,区分档次,成绩最好的称“廪生”,可入县、府学院学习深造,由公家按月发给粮食。

    其次称“增生”,不供给粮食。

    “廪生”和“增生”是有一定名额的。

    最次是“附生”,即连续两次考试落后,或才入学的附学生员,一般不被推荐参加乡试。

    也就是常说的青衫。

    要知道秀才之所以高人一等,就是因为能够提前穿蓝衫,相当于半个官场人。

    一旦被除去蓝衫,换成青衫,也就意味着秀才丧失了特权,变得跟普通人一样。

    对孟继儒来说,这个时候武功未修,还没有什么自保之力,绝对不能失去秀才的身份保护。

    下午,他掐准时间,用私房钱置办了一套体面的礼物,敲响了座师方舒家的门。

    门打开,从里面探出一张苍老的脸颊,看到是孟继儒,笑着打招呼,“是孟少爷呀?您可是好久没登门了!”

    “来、来,快进来!”

    方舒是上杭郡的举人,早年曾经在北面当过知县,后来不耐那边的苦寒,辞官回乡创办私塾,过起了半隐居的生活。

    孟继儒以前是他看好的学生,曾经得到过悉心指点。

    方舒本期望他能够博取个进士功名。

    却没想到,他中了秀才后,竟然娶了商人女为妻,于是对他大失所望。

    加上,连续两届乡试,孟继儒皆名落孙山,两家便渐渐减少了往来。

    孟继儒娶白黎前,曾经征求过方舒的意见,方舒明确地表示过反对,觉得白黎不是良配,特别是在仕途上,不仅不能带给他任何帮助,反而会拖后腿。

    奈何,那时孟继儒死心塌地,拿两家的婚约当借口,惹得方舒痛心,又无可奈何。

    进了方府,李伯在前面引路,孟继儒在后面跟随。

    边走,李伯边跟孟继儒闲聊,“孟少爷呐,你这两年一次都没来过,老爷经常站在当年和您载种的杏树下仰天长叹!”

    “我知道,他心里是惦记你的!”

    两人绕过影壁,穿过庭院假山,顺着花门进入主院,李伯指着人工湖边上一棵粗壮的杏树,说,“您看,树又结满花骨朵,想来今年又能长不少杏子。”

    孟继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眯起眼睛细看,果然看到树上隐隐长出了不少花骨朵。

    方家不大,至少没法跟白府比。

    但,整个庭院设置上,却匠心独运,档次比白府高了不止一筹,处处能够让人清晰体会到“雅!”

    李伯带孟继儒找到方舒时,方舒正在书房里练字。

    因为熟悉的缘故,他并没有提前通报,而是直接带着孟继儒闯了进去。

    “老爷,您看谁来了!”

    方舒提着笔,扭头看过来,发现是孟继儒,明显怔了下,而后淡淡说了句,“继儒来啦!”

    “在旁边坐会儿,等我写完这幅字!”

    孟继儒依言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安静地看着他写字。

    李伯没停留,将门替他们关上后,高声让侍女们上茶,人回了前院。

    虽然,方舒掩藏的很好,表面平静依旧,可孟继儒仍从他明显加快的笔锋上,看出他情绪上的激动。

    写字讲究,平心静气,道法自然,越是无为,越是超然,越能写出好字。

    方舒现在的状态,显然没了那份意境。

    既然他坚持要写,孟继儒自然不会当恶客,恰好趁机观察起了方舒。

    方舒穿着很朴素,身材消瘦,略微佝偻,从侧面看,头上的头发有大片大片的斑白,两鬓也夹杂着不少白发,显得要比记忆中的苍老。

    看侧颜,眼角的鱼尾纹刻的更深了一些,脸颊同样消瘦,颧骨突出,仿佛古雕刻般古旧。

    但是,他周身上下却散发着浓郁的文墨气息,一举一动都能让人嗅到学问和书籍的味道。

    让孟继儒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一个字,“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