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缘由
有村民被山魈手中小姑娘的惊呼声吸引，战战栗栗推窗开门。
稍稍探头，就见到了身材高大，几到房顶的山魈。
不少人暗自吞了口唾沫，将脑袋收了回去。
“秋娘怕是遭劫了…”
村民用颤抖的声线说道。
山魈头颅微侧，皱眉，本就皮肤如沟壑的脸更显皱褶，目泛红光，有摄人心魄之效。
显然是个耳聪目明的。
许俞顿感棘手。
传闻中有山魈得为山神，果真不是浪得虚名。
将目光投到山魈手中的秋娘身上，许俞轻声道：
“这般行径，怎敢说不怀恶意？”
山魈摇头，“此中另有隐情。”
“山民矫勇，我再留在这，怕是会起冲突，道长若有心，可跟我来！”
说罢，山魈返身，大步离去。
祂奔走的姿势似人似猿，速度其快无比，奇特的是，祂的脚跟是反过来的，与人不同。
“来几个人照看收拾一二！”
许俞朗声说完，身子一晃，整个人消失。
一根木头代替许俞，凭空出现在原处，当啷落地。
再出现时，已是村边缘，再几晃，就从村民眼中消失不见。
“道长追那山魈去了！”
“快来人，有人晕倒！”
几个去请许俞的樵夫大呼小叫冲过来，将受伤晕倒的黑壮男子扶起。
许俞的身体太虚，只能用术法来追赶那山魈。
几个移花接木下来，就已经能紧跟在山魈身后不放了。
这倒是让山魈高看了许俞一眼。
“好道士，术法不错，只是这以阴风所托，形似移形换影的术法，是何来历？”
饶是山魈颇有见识，也没看出许俞似是而非术法的跟脚来。
许俞自从得了万法书的醍醐灌顶，也自知自家术法的不正宗。
用出来时，天知道还是不是原来的术法。
像那秀才鬼物，就曾说许俞用的是嫁祸法。
他说的是对的…
许俞修正过后，就成了如今模样。
但许俞暂时没打算彻底改正，这般轻微变动过的术法，境界低微时作用更大。
片刻后，一人一怪已入山林之中。
山魈急踏两步，强自停下，在地上留下了两个反着的大脚印。
“道长好术法！”
许俞催动铜头铁身术法，凝目看向山魈。
“小道尔，不足一提。”
“将那小姑娘放下吧，贫道既来了一场，总得做出点功绩来。”
“恐怕不行。”山魈摇头。
“为何？”
山魈想解释，张了张口，发现无从开口，这才把秋娘往地上一扔。
“道长自行察看。”
那秋娘被山魈一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许俞眉头都是一挑，山魈的动作之快，连他也没有反应过来。
脑海中刚闪过秋娘被砸得头破血流奄奄一息的画面，就见秋娘在地上一弹，接着一蹦而起。
许俞愕然。
秋娘却是看都不看，直接就向着山林深处狂奔，口中尖声连叫。
“老猴子！你不得好死！！”
山魈看也不看，从一旁高树上扯下粗壮树枝一根，径直扔出。
许俞没有阻拦。
那秋娘被大腿粗细的树枝拦腰撞中，惨叫一声后，就晕死过去。
山魈这才看向许俞，“我本以为附近修行之人都被征召，参与那冀州府的恶战去了。”
“没曾想还能等到道长这般人。”
冀州府之战？
许俞眼神微闪，摇头道：“贫道久居荒山，不知有什么恶战。”
山魈手指向西，解释道：“由此向西五万里，有冀州府。”
“有大妖聚数十万妖众，已成气候，占山霸江，聚啸山林江海。”
“人族朝廷不肯干休，起兵伐妖，征召方外之人二十万，大兵压境。”
听山魈一讲，许俞这才恍然。
难怪偌大一个赤松县，李员外连一个驱鬼的人都找不到。
感情是有道之士都被征召而去。
旋即，许俞的思绪又被拉回。
“山魈之身，体壮力强，身为怪类，自不怕鬼。”
“寻常百姓才要求助于贫道，阁下找贫道又是作甚？”
“莫不是要些香火供养？”
山魈闻言，语气沉重。
“附近方外之人征召而去，此方地界，可是空虚了啊。”
“空虚？！”许俞一惊，“莫不是那大妖还有部众过来？”
“非也。”山魈迈步，走到秋娘身前，掀开树枝，将之抓起。
“实是有阴间之鬼偷渡，阳间之鬼偷生。”
许俞灵目术一开，顿时就见到一个墨绿的鬼魂附着在秋娘身上。
秋娘的魂魄透明萎缩，被他压制。
根根植物根须般的墨绿线条延伸，插入秋娘的魂魄之内，似乎在汲取什么。
李代桃僵！
结合山魈的话语，许俞瞬间就明白了眼前的状况。
这是大规模的阴间偷渡！
山魈深吸口气，道：
“自发现了这事之后，我跟踪上过山的村民，找到了樵村。”
“樵村之中，似这女子的人不少，皆是中了暗手。”
“更有一股令我忌惮的气息隐藏在其中，所以我才在樵村徘徊不去。”
此时山风吹拂，许俞的脑子更加清醒了几分。
山魈伸手道：“这般说话不是事，我请道长到我的落脚地去。”
事情到了这份上，许俞相信山魈确实没恶意。
若是想算计自己，完全不需绕这么一个大弯子。
当即也就跟着山魈离去。
不久后两人就到了一棵枯死之木边上，山魈在树干中挖掘出了一个树洞。
枯木巨大，树洞宽敞，足够山魈在内活动。
“这般巨树，倒是可惜了。”
许俞环顾道。
山魈摇头。
“人族绝迹之处，这般巨树甚多。”
说罢，山魈将秋娘置于树洞最深处，与许俞相对而坐。
“阁下看起来忧心忡忡，那阴间偷渡之鬼，莫非于阁下有碍？”
许俞开声道。
山魈点头，“偷渡之点，在我平伐山。”
“若是鬼物多了，便会将我平伐山当做据点，说严重点，会将我平伐山变成冀州府那等地方。”
许俞还是第一次接触到妖怪鬼物的世界，对他们的关系往来很是好奇。
“此事该是朝廷忧心，怎的还是妖怪出来古道热肠。”
“不。”山魈摇头，“冀州府大妖占山霸海，道长可知，那山可不止是朝廷的山，还是我们本土妖怪的山。”
“惨死的山精野怪堆积成山，都是我这般的本土之民。”
人妖混战，妖与妖的相斗，许俞从山魈的话中，仿佛看到了冀州府的血腥恶战。
恰在此时，那秋娘痛呼一声，就要醒来。
许俞转头望去，“我可出手，将那鬼物拖出打杀。”
“无需这般麻烦。”
山魈一手将秋娘抓起，探口一吸，那鬼魂顿时被拖出体表。
山魈凭空一咬，直接便咬在了鬼魂之上。
女子的嬉笑声从山魈口中传出，许俞从中感觉到愉悦之感。
用力一撕，那浑浑噩噩的鬼魂浑身剧颤，瞪大眼睛，凄厉的惨叫响彻山间。
“山魈吃人，说假，似乎也不算假。”
许俞看着山魈撕咬鬼魂，默默道。
稍稍探头，就见到了身材高大，几到房顶的山魈。
不少人暗自吞了口唾沫，将脑袋收了回去。
“秋娘怕是遭劫了…”
村民用颤抖的声线说道。
山魈头颅微侧，皱眉，本就皮肤如沟壑的脸更显皱褶，目泛红光，有摄人心魄之效。
显然是个耳聪目明的。
许俞顿感棘手。
传闻中有山魈得为山神，果真不是浪得虚名。
将目光投到山魈手中的秋娘身上，许俞轻声道：
“这般行径，怎敢说不怀恶意？”
山魈摇头，“此中另有隐情。”
“山民矫勇，我再留在这，怕是会起冲突，道长若有心，可跟我来！”
说罢，山魈返身，大步离去。
祂奔走的姿势似人似猿，速度其快无比，奇特的是，祂的脚跟是反过来的，与人不同。
“来几个人照看收拾一二！”
许俞朗声说完，身子一晃，整个人消失。
一根木头代替许俞，凭空出现在原处，当啷落地。
再出现时，已是村边缘，再几晃，就从村民眼中消失不见。
“道长追那山魈去了！”
“快来人，有人晕倒！”
几个去请许俞的樵夫大呼小叫冲过来，将受伤晕倒的黑壮男子扶起。
许俞的身体太虚，只能用术法来追赶那山魈。
几个移花接木下来，就已经能紧跟在山魈身后不放了。
这倒是让山魈高看了许俞一眼。
“好道士，术法不错，只是这以阴风所托，形似移形换影的术法，是何来历？”
饶是山魈颇有见识，也没看出许俞似是而非术法的跟脚来。
许俞自从得了万法书的醍醐灌顶，也自知自家术法的不正宗。
用出来时，天知道还是不是原来的术法。
像那秀才鬼物，就曾说许俞用的是嫁祸法。
他说的是对的…
许俞修正过后，就成了如今模样。
但许俞暂时没打算彻底改正，这般轻微变动过的术法，境界低微时作用更大。
片刻后，一人一怪已入山林之中。
山魈急踏两步，强自停下，在地上留下了两个反着的大脚印。
“道长好术法！”
许俞催动铜头铁身术法，凝目看向山魈。
“小道尔，不足一提。”
“将那小姑娘放下吧，贫道既来了一场，总得做出点功绩来。”
“恐怕不行。”山魈摇头。
“为何？”
山魈想解释，张了张口，发现无从开口，这才把秋娘往地上一扔。
“道长自行察看。”
那秋娘被山魈一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许俞眉头都是一挑，山魈的动作之快，连他也没有反应过来。
脑海中刚闪过秋娘被砸得头破血流奄奄一息的画面，就见秋娘在地上一弹，接着一蹦而起。
许俞愕然。
秋娘却是看都不看，直接就向着山林深处狂奔，口中尖声连叫。
“老猴子！你不得好死！！”
山魈看也不看，从一旁高树上扯下粗壮树枝一根，径直扔出。
许俞没有阻拦。
那秋娘被大腿粗细的树枝拦腰撞中，惨叫一声后，就晕死过去。
山魈这才看向许俞，“我本以为附近修行之人都被征召，参与那冀州府的恶战去了。”
“没曾想还能等到道长这般人。”
冀州府之战？
许俞眼神微闪，摇头道：“贫道久居荒山，不知有什么恶战。”
山魈手指向西，解释道：“由此向西五万里，有冀州府。”
“有大妖聚数十万妖众，已成气候，占山霸江，聚啸山林江海。”
“人族朝廷不肯干休，起兵伐妖，征召方外之人二十万，大兵压境。”
听山魈一讲，许俞这才恍然。
难怪偌大一个赤松县，李员外连一个驱鬼的人都找不到。
感情是有道之士都被征召而去。
旋即，许俞的思绪又被拉回。
“山魈之身，体壮力强，身为怪类，自不怕鬼。”
“寻常百姓才要求助于贫道，阁下找贫道又是作甚？”
“莫不是要些香火供养？”
山魈闻言，语气沉重。
“附近方外之人征召而去，此方地界，可是空虚了啊。”
“空虚？！”许俞一惊，“莫不是那大妖还有部众过来？”
“非也。”山魈迈步，走到秋娘身前，掀开树枝，将之抓起。
“实是有阴间之鬼偷渡，阳间之鬼偷生。”
许俞灵目术一开，顿时就见到一个墨绿的鬼魂附着在秋娘身上。
秋娘的魂魄透明萎缩，被他压制。
根根植物根须般的墨绿线条延伸，插入秋娘的魂魄之内，似乎在汲取什么。
李代桃僵！
结合山魈的话语，许俞瞬间就明白了眼前的状况。
这是大规模的阴间偷渡！
山魈深吸口气，道：
“自发现了这事之后，我跟踪上过山的村民，找到了樵村。”
“樵村之中，似这女子的人不少，皆是中了暗手。”
“更有一股令我忌惮的气息隐藏在其中，所以我才在樵村徘徊不去。”
此时山风吹拂，许俞的脑子更加清醒了几分。
山魈伸手道：“这般说话不是事，我请道长到我的落脚地去。”
事情到了这份上，许俞相信山魈确实没恶意。
若是想算计自己，完全不需绕这么一个大弯子。
当即也就跟着山魈离去。
不久后两人就到了一棵枯死之木边上，山魈在树干中挖掘出了一个树洞。
枯木巨大，树洞宽敞，足够山魈在内活动。
“这般巨树，倒是可惜了。”
许俞环顾道。
山魈摇头。
“人族绝迹之处，这般巨树甚多。”
说罢，山魈将秋娘置于树洞最深处，与许俞相对而坐。
“阁下看起来忧心忡忡，那阴间偷渡之鬼，莫非于阁下有碍？”
许俞开声道。
山魈点头，“偷渡之点，在我平伐山。”
“若是鬼物多了，便会将我平伐山当做据点，说严重点，会将我平伐山变成冀州府那等地方。”
许俞还是第一次接触到妖怪鬼物的世界，对他们的关系往来很是好奇。
“此事该是朝廷忧心，怎的还是妖怪出来古道热肠。”
“不。”山魈摇头，“冀州府大妖占山霸海，道长可知，那山可不止是朝廷的山，还是我们本土妖怪的山。”
“惨死的山精野怪堆积成山，都是我这般的本土之民。”
人妖混战，妖与妖的相斗，许俞从山魈的话中，仿佛看到了冀州府的血腥恶战。
恰在此时，那秋娘痛呼一声，就要醒来。
许俞转头望去，“我可出手，将那鬼物拖出打杀。”
“无需这般麻烦。”
山魈一手将秋娘抓起，探口一吸，那鬼魂顿时被拖出体表。
山魈凭空一咬，直接便咬在了鬼魂之上。
女子的嬉笑声从山魈口中传出，许俞从中感觉到愉悦之感。
用力一撕，那浑浑噩噩的鬼魂浑身剧颤，瞪大眼睛，凄厉的惨叫响彻山间。
“山魈吃人，说假，似乎也不算假。”
许俞看着山魈撕咬鬼魂，默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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