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菜

    每次都是寒假回来，今年暑假回来蜘蛛网少了一些，打扫房子的时候除了只老鼠，也没看见蛇和一些张衡应付不了的东西。

    小学有次暑假跑去他外婆家住，也是乡下，去茅坑的时候，在院儿里跟菜花蛇正面相遇。

    那抬起的蛇头和那双竖起来的蛇眼直接给小张衡镇住了！跟蛇之间三丈宽的距离根本给不了他安全感！

    刚下过雨的天，被冷风吹着，他喊不出声，也不敢直接转身跑，就木着和那条菜花蛇的竖眼在院里对视了好一会儿，不敢动啊！！

    小雨又开始朦朦胧胧下起来了，小张衡开始鼓起勇气，踩着黄泥一只脚缓缓慢慢的往后挪，湿漉漉的泥巴让他用脚给推起来了，边挪还心里边狂叨咕：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别过来！别过来！千万别过来啊，别咬我啊，你肯定是好蛇，呜呜呜呜呜，救命啊～”

    怕什么来什么，他一挪脚，菜花蛇就滑着身子窜过来了！！

    “啊啊啊啊啊！！！！！”小张衡一声冲破雨幕的尖嚎！又对着一步窜到眼巴前儿的菜花蛇狠狠的踢起一块泥巴！

    然后他就站不稳，摔地上了！

    泥巴没砸中！

    菜花蛇一个横移躲开泥巴！

    窜出院子了！

    脑子快宕机的小张衡看着虚晃一枪的无良蛇跑了，哀嚎直接卡在了嗓子眼儿，没哭出来，也喊不出来了！！

    从泥地上爬起来的小张衡，在外婆给他洗衣服前，挨了外婆一顿毒打！

    “呜呜呜～啊～呜呜呜～啊～”

    得！哭出来了，外婆比蛇可怕多了！（你挨打不冤枉你！）

    张衡是农村孩子，可惜他没学会爬树，没学会捞鱼，没记清山里的野菜，不清楚怎么种地，还忘记了怎么应付蛇虫鼠蚁！

    祈塬村的优秀传统这孩子是那样都知道点儿，可也那样都不行啊！

    眨眼收拾到晌午，房子行李也都规整好了。

    拿了个竹篮子，转身走到房后头，去看看自己种的韭菜，他这几年也就寒假回来住，韭菜种下去，几个月不管不顾的也多少能长点。

    邻居也早就别处盖了新房，房后的一片地随便他一个人种，可除了一片韭菜和俩排葱，他也不会种别的了。

    割了两把韭菜，打算回灶房炒鸡蛋，晚饭还没吃呐，看见葱长的不错，又割了排葱。

    张衡现在会自己做饭了，毕竟一个人生活嘛，房后的韭菜他一个人也吃不完，毕竟那玩意割了又长的，所以韭菜炒鸡蛋他做的贼好吃！

    张衡又往房后边走，那里靠近南边的山里了，一些树长的茂盛，树叶挡的阳光都照不进来，地上黑漆漆的一堆烂叶子和一大堆倒下的树干，挺适合长木耳的。

    又从死去的树干上抠了好几片长的好的黑木耳，提着篮子回房前洗菜，

    刚摘的湿木耳新鲜的很，水嫩嫩的，一用力就能泵出水的样子，比他种的韭菜质量好多了。

    韭菜炒鸡蛋！葱花炒木耳！

    张衡一个人，翻出粮箱里的油盐和瓶瓶罐罐拿去灶房，把早发好的面团揉上葱花和辣椒。

    拉着风箱，把几根木柴火烧的旺旺的，蒸了一大屉的葱花馍（馒头），一半辣的，一半不辣的。

    再蒸一大屉花卷，不放葱，也要一半辣的，一半不辣的。

    一个人，辣的葱花馍和葱花炒木耳就能让张衡吃饱。

    一个人，不辣的花卷和韭菜炒鸡蛋就能让张衡满足。

    ……

    ……

    吃完饭，把蒸好的馍和花卷放进篮子，盖上蒸布，拿竹竿挂到房梁上，避免有老鼠过来偷吃。

    天黑了，拿一把窗前插着的干艾蒿，点上火，用艾蒿的烟四处熏一熏这座老房子，告诉好久没人气儿的老房子，屋子的主人回来了，把鸡脚旮瘩里的蚊虫都给熏出去，这样晚上才能睡个好觉。

    （据说蛇怕艾蒿，你个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