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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臣,愿意给他机会!

    奉天殿,位居皇宫之中,太子东宫居于右侧,而大学堂,则是在文渊阁和八宝库旁。

    距离奉天殿也不算太远。

    宋廉拉着朱英雄一路走去奉天殿,朱钧就在后面跟着。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奉天殿。

    朱远章正因为蔡文的事情上火,见到宋廉怒气冲冲的拉着朱英雄过来,身后还跟着朱钧,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景廉,你这是作甚?”朱远章叫着宋廉的字,又转头看向朱英雄,“混小子,是不是你惹先生不高兴了?”

    朱英雄跪在地上,道:“皇爷爷,千错万错都是孙儿的错,请皇爷爷责罚!”

    朱远章起身,他对自己这个嫡长孙疼爱到了骨子里,也是将他当成大业第三位继承人来培养的。

    朱钰不在身边,他批奏折,就让朱英雄在他的御案旁读书写字。

    并且亲自告诉他为人处世的道理。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无底线的宠溺朱英雄。

    正是因为倾注了所有的心血,他才对朱英雄的期望更大。

    “你自己说,到底犯了什么错事!”朱远章脸色冷了下来。

    朱英雄眼神有些慌乱,他偷偷看了朱钧一眼,咬牙道:“孙儿在学堂和他人做赌,请皇爷爷责罚......”

    朱钧听到这话,心中更是惭愧,这大侄儿,没白疼,对他真是好到了极点。

    像极了大哥。

    他放下书笈,跪在地上,打断了朱英雄的话,“父皇,这件事跟大侄子没关系,是我的错,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朱远章眼中闪过一丝怒色,“景廉,你来说!”

    宋廉叹了口气,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才拱手道:“皇太孙宅心仁厚,护佑叔叔,常言道,三岁看八十。

    皇太孙日后必成大器。

    然吴王,性子顽劣,难成大器也。

    他第一日上课迟到也就罢了,更是装模作样获取了李大夫的信任。

    甚至被臣亲眼撞见,他还要狡辩说是为了其他人好。

    如此顽劣,不知悔过之子,还是不要进大学堂的好。

    若陛下执意要培养吴王,不如另请名仕,单独培养。

    切不可影响他人。

    大学堂里,可都是大业的未来。

    想学好很难,想学坏只需要一个念头即可。

    请陛下三思!”

    宋廉跪在地上,一番话说的朱远章额头青筋暴起。

    “来人,取咱的马鞭来!”朱远章撸起袖子,肝火大旺。

    朱英雄连忙跑过去抱住了老朱的大腿,“皇爷爷,您听孙儿解释,是七叔跟十叔挑衅在先。

    他们想跟六叔干仗,六叔不愿,遂立赌注,也是无奈之举。

    若皇爷爷不信,尽可去问,学堂内众人都可以作证。

    六叔也是良苦用心!”

    “皇太孙,你不要再为吴王说话了!”宋廉非常满意这个皇太孙,见他如此,更是痛心疾首。

    “你撒手!”

    “我不撒手!”朱英雄咬牙道:“若是要打六叔,那皇爷爷先打孙儿,孙儿也下了赌注。

    作为皇太孙,没有起个好头,没有及时制止事态发展,所以孙儿也有错!”

    听到朱英雄的话,又是欣慰,又是生气。

    孙子是个好孙子,可儿子就不见得是个好儿子了。

    “王狗儿,去查,若咱孙儿说的没错,把老七,老十他们一并叫来!”朱远章很上火,“还有,把李颜希也叫来!”

    “是,陛下!”

    王狗儿看了一眼朱钧,也是无奈,这疯子,三天两头闯祸。

    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真是个大祸害!

    朱远章拉起朱英雄,旋即又将宋廉扶起来,至于朱钧,他看都没看一眼。

    让他去好好读书,他可倒好,又是迟到,又是做赌,好好的大学堂被搅的乌烟瘴气。

    他脸都丢尽了。

    这事儿要是传到皇后耳中,指不定把她气成什么样。

    他失望的看着朱钧。

    砂砾怎么可能变金子呢?

    王狗儿调查还没那么快,但是李颜希过来了。

    他看着跪在那里的朱钧,脸色也很不好看,“微臣叩见陛下!”

    “不用多礼!”朱远章不耐的摆摆手,“愚庵,咱问你,这逆子在大学堂如何?

    你要如实说!”

    李颜希咬牙道:“禀陛下,吴王殿下虽然迟到,但是并没有为自己解释,而是欣然接受了教诲。

    之后,更是协助微臣维持课堂纪律,毫不夸张的说,臣在大学堂几年,只有今天的课上的最轻松。

    吴王殿下还以自身举例,告诫众人,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这句话意味深长,令人发省也!

    臣以为,吴王殿下已经悔改了!”

    “可是他之后便做赌你知道吗?”

    “臣也是刚知!”李颜希道:“吴王殿下性子顽劣,众人皆知,可堤坝不是一天溃的。

    房屋也不是一天修建好的。

    今日吴王殿下,能听进臣的劝诫,能够知道自身的错误,他日,说不定也能够纠正其他的问题。

    师者,授业解惑也。

    若是今天他犯错,我便对他失去希望,随之由之厌之,那便是臣这个老师不够格!”

    闻言,朱远章脸色缓和了不少,“那你的意思是,希望他继续留在大学堂?”

    “是,即便吴王做赌,但可以改,他今天错了一件事,改正了,那便是好事。

    在臣看来,只要吴王殿下犯的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错,都可以改正。

    为师者,需有一颗包容心,更需要耐心。

    世人常说朽木难雕,可枯木逢春,也会发芽。

    兴许,想要朽木成才,只差一个合适的时机!”

    李颜希看着朱钧,收回目光,像是在对李世隆说话,又像是在对自己说话,“世人都不愿意给吴王机会,但微臣愿意给他这个机会,若失败,臣也不后悔。

    不求吴王成才,但求吴王不要成祸!

    那臣,便值了!”

    朱钧有些感动了。

    这脾气又硬又臭的老头,居然有一颗奉献的心。

    若是前身,就算李颜希把心掏出来都没有。

    结果必然以失败告终,黯然退场!

    是啊,所有人都不愿意给他机会。

    唯有李颜希这个只给他上过一节课的老师愿意给他机会!

    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有教无类的精神,让朱钧备受感动。

    朱钧咬牙道:“父皇,儿臣想拜李先生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