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怪物潮群
蓝星号陆行战堡在原地停留了一整天。
指挥者们将战堡开到了附近较为平缓的地区，士兵们在甲板上观察戒备着经过野兽。炮声相较之前变得更加稀疏，只对巨型或是魔石枪无法轻易解决的野兽开火。
六人队的契约猎人已经离开了战堡，钻入了中途山的山林。四人队没什么动作，只是聚着团在甲板上观望着周围，其中的年长者对着下方的地形指指点点，像是在讲解着什么。
部分野兽不会理睬前方的钢铁巨舰，但仍有一些发疯似的怪物朝着战堡发起冲锋。它们的躯体在路途中就被枪炮命中，变成带有血窟窿的死尸或是飞溅的烂泥。
“砰！”
远方升起了蓝色的烟柱，倾斜着朝着这座战堡的方位射了过来。蓝星号立即释放出蓝灰色的信号，双方就这样进行着信号的交流。
“他们快到了。”
看着那道已经可以说是近处的烟柱，巴斯蒂安做出了判断：“看那个距离，最晚今天下午我们就能看到他们了。”
第二天一早，发出求援信号的战堡就与蓝星号进行了交流。他们已经确定右路暂时不会再有援军抵达，因此果断的选择舍弃了战堡，发出了‘正在路上’的信号。
战堡上没有钟表，只能通过天色判断时间。不过路希维德在战堡上待的这几天里也学到了用三餐时间判定时间，所以他知道现在还不到正午。
“砰！”
在南方的山林之中，猩红的烟柱接连升起，极速的划破天空，在顶端爆发出深红的圆轮。
这样的圆轮先后出现，位置相近。
“那是什么？”
世界历史探索者协会的成员既不是被雇佣来需要接受指挥的契约猎人，也不是需要听从命令的开拓军士兵。没有人管理他们，也没有人告诉他们现在在哪里，接下来又要做什么。
人们聚集在巴斯蒂安的旁边，讨论着周围的地图。而巴斯蒂安则时刻分析着响起的信号枪，让众人的心中安定下来。
不过，此刻的巴斯蒂安表情有些沉郁，他的瞳孔中倒映着天边的猩红弧光，语气低沉：“是遭遇极危生物的讯号。”
一听到是极危生物，学者们的脸上顿时涌出了不安。有人忍不住站了起来在甲板上走了几步，然后又坐了回来。
他们现在坐在甲板中心的木箱上面，一张大地图摊开在地上，上面的灰色区域已经人为的填写修改了部分，这是他们此行的成果。
如果一切顺利，再这么往前探索几次，他们就可以带着当前完整的边界之外地图与开拓者防线的修建进度回去了。
“极危生物？”路希维德没听过这个名词。
“边界之外的生物，根据危险性划为四个等级。”巴斯蒂安有耐心的说道，眼睛盯着南方：“无害、普通、危险、极危。
极危生物，代表着他们遇到了非常棘手的怪物······也有是一群怪物的可能性。
嗯，可以理解为‘需要动用魔石枪’，‘需要动用魔石炮’，‘需要动用战堡’这三个等级。”
“而极危生物，就意味着那是足以威胁到战堡的怪物。”
“我现在倒是希望他们过不来，别把那些极危生物引到这里来。”
在得知对方要舍弃战堡逃往他们所在位置的时候，巴斯蒂安还祝福了他们。可一看到代表极危生物的信号，他的想法立即反转了。
距离最近的信号距离他们已经不远，最多再等待一两个小时就能看到他们，这也意味着极危生物就在他们附近。
询问的信号从蓝星号的哨塔上升起，它很快得到了回应。
二十余道散开的猩红烟柱从南方山林的各处接连升起，在天空中绚烂的爆出一团团烟火。
“他们已经被极危生物逼迫的散开了？”路希维德也盯着南方的烟火，和烟柱一同升起的还有他心中的不安。
“我们要让他们快点把战堡开走！”一位教授忍不住大声喊道：“极危生物正追着它们往我们这里来！不避开它们的话，可是会和它们撞上的！”
“这可不是我们能管的。”巴斯蒂安倒是冷静了下来，他看了眼路希维德：“蓝星号的指挥官会有他自己的决定。再等等。”
“砰！”
纯黑色的烟柱第一次升起，在极高得体天空中炸开，形成黑色的圆环。
巴斯蒂安注视着那团凝滞不去的乌云，没有第一时间转译信号。
“那是什么？”
“······是驱赶、放弃的信号。在白天是灰色的信号弹，在夜晚则是纯白色。”巴斯蒂安长长的叹了口气，语气轻松下来：“这是相当重要的信号。我们要走了。”
他的预测没有出错。只是过了几分钟的时间，哨塔之上就发射了即将出航的信号弹。而又过了十几分钟，前往四周探查狩猎的契约猎人结成小队从森林里冲了出来。
战堡缓慢的启动，契约猎人们及时的抓住了舰身上的铁梯，接连返回。他们多数身上都有着溅射的血迹，其中一人的背部背着一个大包裹，里面装着正向外渗出血液的物品。
沿着来时的路，战堡以最快的速度往北方退去。一路未作停留，像是被什么东西追赶着一样戒备了起来。
甲板上登上了比平时要多一倍的士兵，身穿甲胄全副武装。这批新登上来的士兵同样披着白色的衣袍，但背后有着机械制作的背包，这背包尾部伸出一根软管，连接绑在他们手臂上的转筒魔能枪上。
继续向北行驶，曲折的道路浪费了不少时间。当人们安慰自己不会撞上那些极危生物的时候，后方的山林中突然涌出了蠕动的浪潮。
行驶于空旷地带的战堡似乎被当做了猎物，潮水翻滚，以令人恐怖的速度冲出山林，在大地上极速的蔓延起来。
“那是什么？”
一直待在甲板上的协会成员们立即注意到了那些浪潮，部分士兵们也集中到了尾部，他们紧握着手中的魔石枪，恐惧的看着后方的‘浪潮’。
“那不是浪潮。”路希维德也站在尾部盯着看了一会儿，他能看到那是带有灵魂的生物拥挤在一起的向前方追赶：“硬要说的，是类似兽潮吧？”
这是理应不存在于现实的概念，因为组成潮水的怪物种类不同。像是狮群与狼群组合在一起进行狩猎一样不可思议：而那潮水之中的怪物又岂止两种？
只是现在，涌出山林的怪物就有数百只，还有更多的怪物从山林中出现，像是海啸一样吞没着地面席卷而来。
形态各异，体型庞大，动作迅速，它们从视线尽头的山林中涌出，然后犹如死神般极速地接近着这艘陆行战堡。
“该死的······到底怎么回事？”路希维德听到一位士兵语气惊恐的喊着：“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怪物？”
为什么它们会聚在一起？
行驶于广袤大海之上的战堡即将被卷起的风浪追上，即使是见惯了潮水的战士也因这异常事态而感到恐惧。
离开山林之中，潮水翻涌的速度再度上升。即使战堡已经加快行进的速度，也还是比不过它们。怪物们越来越近，提前两个小时拉开的距离它们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将其超越，而且目标集中的扑向了战堡的方向。
有人从背后拍了拍路希维德的手臂，他转头，看到维特一脸紧张的递过来一把长杆魔能枪。
身后是协会的其他教授，他们手中也都有着刚刚分发下来的武器。安伦颤抖着声音：“早知道就不该来跟着来边界······就算是被大公征召去战场，也比在这里碰上这么多怪物好啊。”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怪物。它们是怎么聚到一起的？”一位教授靠在尾部的挡板上，预做准备的瞄准着。
他的脸色惨白，但还有着反抗的斗志。其余人也纷纷开始临阵磨枪，询问身旁的士兵，学习瞄准与射击。
“世事难料啊。”路希维德倒是有些想笑，于是他笑出声来，然后收起笑容，附和气氛的叹息几声。
“跟我过来，路希维德。”巴斯蒂安在甲板的中部朝他遥遥喊道。
路希维德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魔能枪，带着这把长杆枪跟着巴斯蒂安走入战堡尾部的钢铁房屋。
哒、哒、哒。
登上二楼，再登上三楼。
三楼是极为宽敞的大厅，莹白色的魔石灯镶嵌于大厅的顶部各处散发着光芒。正对大门的是一张古朴的议事长桌，六位身穿白衣的军官坐在主位左侧，十位契约猎人坐在主位的右侧，正表情严肃的讨论着什么。
保持着沉默，路希维德与巴斯蒂安坐到右侧的空位上。战堡颠簸的行进使得他们面前水杯中的‘面’正不断地抖动着，
“战堡上的所有契约猎人已经到齐了。”
主位上的军官沉稳地开口：“追在我们屁股后面的东西你们都知道。那是被更高位怪物统合在一起的怪物潮群，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应对方法有两个：找到驱赶潮群的高位怪物，杀死它，潮群不攻自破；第二个方法是就这么往前走，直到我们找到其他战堡或者正在执行任务的飞空艇，和他们联合起来，把潮群击溃。”
“那就发求援信号吧。”右侧首位的契约猎人说道：“总要先试一试。如果能联系到飞空艇的话，至少可以把我们送出去。”
“没有不战而逃的选择。先生。”左侧的军官立即否定了他的部分想法，语气低沉的像是在威胁。
“难道还要我们下去和那些怪物肉搏？先不说怎么在潮群里面找到‘高位怪物’，就算找到了？我们这几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立即有契约猎人否定第一个计划：“不如把战堡封闭起来，别让潮群发现我们。我们只需要在战堡里等一天，等潮群过去再出发不就好了？”
“做乌龟？怎么保证不会被潮群里面那些特别的家伙剥开龟壳？”
“还需要什么保证？难道它们会吃饱了撑的啃一块这么大的铁疙瘩？丢在野外的战堡会被它们细细的一块一块啃下来？”
“你就是害怕它们！这种砍断自己手脚装死的办法你也提得出来？”
“那你的办法呢？让我们下去送死？我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你们去死的！”
“谁说是为了我们去死？！留在战堡上就不用和它们战斗了？”
军官们与受雇佣者们争吵起来，路希维德安静的正坐在右下，一言不发，仔细倾听。
“等等，诸位。”巴斯蒂安适当的举起双手制止冲突：他不是被雇佣而来接受指挥的契约猎人，也不是要被军队之中上下级压死的战士，所以他的语气相对轻松：“我有一个提议。”
急躁的人们中断了争吵，巴斯蒂安说出自己的办法：“留下一部分人在战堡上，剩余的一部分到‘中途山’上去。”
他们所行的路线较为曲折，但始终都沿着中途山移动，山脉就在他们的侧方，不管在哪里都能一眼看到山脚下的森林。
“留多少人在战堡上？多少人下去？分开之后战堡还要不要走，走的话山上的人怎么办？留在战堡上的人和下去的人难道不会被追上？没有战堡的保护，你打算直接和那些怪物正面对抗？”军官接连发问，不满他的提议。
“咳咳。”巴斯蒂安轻咳两声，语气平稳：“首先，我们要知道驱使潮群的怪物为什么可以驱赶怪物潮群······”
“教授，长话短说。”首位的军官打断了他的话。
“那我就直说了：分出五十人下去，趁潮群还没有接近到山上去。它们被高位怪物恐吓着驱逐，只会盯着战堡冲过来，分散下去的人群不会被太多的怪物盯上。凭借魔能枪，完全可以把追上来的怪物杀光、杀退。”
“第一批下去之后，我们可以观察潮群分流出多少怪物去追到山上的人。如果数量较多，就下更多的人，最好一次性全部走完。如果数量较少，就可以分批次把战堡上的人转移到山上去——最好也是全部转走。”
“诸位请看。”
巴斯蒂安拿出预先绘制的地图，从位置上站起来。他用手指着中途山的南部，偏斜着往北方轻轻地划了划：“它们只知道沿着最短路径追上来，这正是我们脱离战堡，躲到山上去的机会。”
“到了中途山上，潮群会被‘领头’驱赶着追逐前方的战堡，即使有部分分流出来追我们，也完全可以正面击溃它们。难道它们还能看出战堡上有多少人吗？”
只要战堡还在行进，大部分的怪物就不会在意逃亡东侧山林的人类，只有从东侧袭来的怪物才会注意到这批人类。而只是一小部分的话······以他们目前的人数，对付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要尽早做出决定。”
最后，巴斯蒂安对着诸位的军官说道。
指挥者们将战堡开到了附近较为平缓的地区，士兵们在甲板上观察戒备着经过野兽。炮声相较之前变得更加稀疏，只对巨型或是魔石枪无法轻易解决的野兽开火。
六人队的契约猎人已经离开了战堡，钻入了中途山的山林。四人队没什么动作，只是聚着团在甲板上观望着周围，其中的年长者对着下方的地形指指点点，像是在讲解着什么。
部分野兽不会理睬前方的钢铁巨舰，但仍有一些发疯似的怪物朝着战堡发起冲锋。它们的躯体在路途中就被枪炮命中，变成带有血窟窿的死尸或是飞溅的烂泥。
“砰！”
远方升起了蓝色的烟柱，倾斜着朝着这座战堡的方位射了过来。蓝星号立即释放出蓝灰色的信号，双方就这样进行着信号的交流。
“他们快到了。”
看着那道已经可以说是近处的烟柱，巴斯蒂安做出了判断：“看那个距离，最晚今天下午我们就能看到他们了。”
第二天一早，发出求援信号的战堡就与蓝星号进行了交流。他们已经确定右路暂时不会再有援军抵达，因此果断的选择舍弃了战堡，发出了‘正在路上’的信号。
战堡上没有钟表，只能通过天色判断时间。不过路希维德在战堡上待的这几天里也学到了用三餐时间判定时间，所以他知道现在还不到正午。
“砰！”
在南方的山林之中，猩红的烟柱接连升起，极速的划破天空，在顶端爆发出深红的圆轮。
这样的圆轮先后出现，位置相近。
“那是什么？”
世界历史探索者协会的成员既不是被雇佣来需要接受指挥的契约猎人，也不是需要听从命令的开拓军士兵。没有人管理他们，也没有人告诉他们现在在哪里，接下来又要做什么。
人们聚集在巴斯蒂安的旁边，讨论着周围的地图。而巴斯蒂安则时刻分析着响起的信号枪，让众人的心中安定下来。
不过，此刻的巴斯蒂安表情有些沉郁，他的瞳孔中倒映着天边的猩红弧光，语气低沉：“是遭遇极危生物的讯号。”
一听到是极危生物，学者们的脸上顿时涌出了不安。有人忍不住站了起来在甲板上走了几步，然后又坐了回来。
他们现在坐在甲板中心的木箱上面，一张大地图摊开在地上，上面的灰色区域已经人为的填写修改了部分，这是他们此行的成果。
如果一切顺利，再这么往前探索几次，他们就可以带着当前完整的边界之外地图与开拓者防线的修建进度回去了。
“极危生物？”路希维德没听过这个名词。
“边界之外的生物，根据危险性划为四个等级。”巴斯蒂安有耐心的说道，眼睛盯着南方：“无害、普通、危险、极危。
极危生物，代表着他们遇到了非常棘手的怪物······也有是一群怪物的可能性。
嗯，可以理解为‘需要动用魔石枪’，‘需要动用魔石炮’，‘需要动用战堡’这三个等级。”
“而极危生物，就意味着那是足以威胁到战堡的怪物。”
“我现在倒是希望他们过不来，别把那些极危生物引到这里来。”
在得知对方要舍弃战堡逃往他们所在位置的时候，巴斯蒂安还祝福了他们。可一看到代表极危生物的信号，他的想法立即反转了。
距离最近的信号距离他们已经不远，最多再等待一两个小时就能看到他们，这也意味着极危生物就在他们附近。
询问的信号从蓝星号的哨塔上升起，它很快得到了回应。
二十余道散开的猩红烟柱从南方山林的各处接连升起，在天空中绚烂的爆出一团团烟火。
“他们已经被极危生物逼迫的散开了？”路希维德也盯着南方的烟火，和烟柱一同升起的还有他心中的不安。
“我们要让他们快点把战堡开走！”一位教授忍不住大声喊道：“极危生物正追着它们往我们这里来！不避开它们的话，可是会和它们撞上的！”
“这可不是我们能管的。”巴斯蒂安倒是冷静了下来，他看了眼路希维德：“蓝星号的指挥官会有他自己的决定。再等等。”
“砰！”
纯黑色的烟柱第一次升起，在极高得体天空中炸开，形成黑色的圆环。
巴斯蒂安注视着那团凝滞不去的乌云，没有第一时间转译信号。
“那是什么？”
“······是驱赶、放弃的信号。在白天是灰色的信号弹，在夜晚则是纯白色。”巴斯蒂安长长的叹了口气，语气轻松下来：“这是相当重要的信号。我们要走了。”
他的预测没有出错。只是过了几分钟的时间，哨塔之上就发射了即将出航的信号弹。而又过了十几分钟，前往四周探查狩猎的契约猎人结成小队从森林里冲了出来。
战堡缓慢的启动，契约猎人们及时的抓住了舰身上的铁梯，接连返回。他们多数身上都有着溅射的血迹，其中一人的背部背着一个大包裹，里面装着正向外渗出血液的物品。
沿着来时的路，战堡以最快的速度往北方退去。一路未作停留，像是被什么东西追赶着一样戒备了起来。
甲板上登上了比平时要多一倍的士兵，身穿甲胄全副武装。这批新登上来的士兵同样披着白色的衣袍，但背后有着机械制作的背包，这背包尾部伸出一根软管，连接绑在他们手臂上的转筒魔能枪上。
继续向北行驶，曲折的道路浪费了不少时间。当人们安慰自己不会撞上那些极危生物的时候，后方的山林中突然涌出了蠕动的浪潮。
行驶于空旷地带的战堡似乎被当做了猎物，潮水翻滚，以令人恐怖的速度冲出山林，在大地上极速的蔓延起来。
“那是什么？”
一直待在甲板上的协会成员们立即注意到了那些浪潮，部分士兵们也集中到了尾部，他们紧握着手中的魔石枪，恐惧的看着后方的‘浪潮’。
“那不是浪潮。”路希维德也站在尾部盯着看了一会儿，他能看到那是带有灵魂的生物拥挤在一起的向前方追赶：“硬要说的，是类似兽潮吧？”
这是理应不存在于现实的概念，因为组成潮水的怪物种类不同。像是狮群与狼群组合在一起进行狩猎一样不可思议：而那潮水之中的怪物又岂止两种？
只是现在，涌出山林的怪物就有数百只，还有更多的怪物从山林中出现，像是海啸一样吞没着地面席卷而来。
形态各异，体型庞大，动作迅速，它们从视线尽头的山林中涌出，然后犹如死神般极速地接近着这艘陆行战堡。
“该死的······到底怎么回事？”路希维德听到一位士兵语气惊恐的喊着：“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怪物？”
为什么它们会聚在一起？
行驶于广袤大海之上的战堡即将被卷起的风浪追上，即使是见惯了潮水的战士也因这异常事态而感到恐惧。
离开山林之中，潮水翻涌的速度再度上升。即使战堡已经加快行进的速度，也还是比不过它们。怪物们越来越近，提前两个小时拉开的距离它们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将其超越，而且目标集中的扑向了战堡的方向。
有人从背后拍了拍路希维德的手臂，他转头，看到维特一脸紧张的递过来一把长杆魔能枪。
身后是协会的其他教授，他们手中也都有着刚刚分发下来的武器。安伦颤抖着声音：“早知道就不该来跟着来边界······就算是被大公征召去战场，也比在这里碰上这么多怪物好啊。”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怪物。它们是怎么聚到一起的？”一位教授靠在尾部的挡板上，预做准备的瞄准着。
他的脸色惨白，但还有着反抗的斗志。其余人也纷纷开始临阵磨枪，询问身旁的士兵，学习瞄准与射击。
“世事难料啊。”路希维德倒是有些想笑，于是他笑出声来，然后收起笑容，附和气氛的叹息几声。
“跟我过来，路希维德。”巴斯蒂安在甲板的中部朝他遥遥喊道。
路希维德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魔能枪，带着这把长杆枪跟着巴斯蒂安走入战堡尾部的钢铁房屋。
哒、哒、哒。
登上二楼，再登上三楼。
三楼是极为宽敞的大厅，莹白色的魔石灯镶嵌于大厅的顶部各处散发着光芒。正对大门的是一张古朴的议事长桌，六位身穿白衣的军官坐在主位左侧，十位契约猎人坐在主位的右侧，正表情严肃的讨论着什么。
保持着沉默，路希维德与巴斯蒂安坐到右侧的空位上。战堡颠簸的行进使得他们面前水杯中的‘面’正不断地抖动着，
“战堡上的所有契约猎人已经到齐了。”
主位上的军官沉稳地开口：“追在我们屁股后面的东西你们都知道。那是被更高位怪物统合在一起的怪物潮群，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应对方法有两个：找到驱赶潮群的高位怪物，杀死它，潮群不攻自破；第二个方法是就这么往前走，直到我们找到其他战堡或者正在执行任务的飞空艇，和他们联合起来，把潮群击溃。”
“那就发求援信号吧。”右侧首位的契约猎人说道：“总要先试一试。如果能联系到飞空艇的话，至少可以把我们送出去。”
“没有不战而逃的选择。先生。”左侧的军官立即否定了他的部分想法，语气低沉的像是在威胁。
“难道还要我们下去和那些怪物肉搏？先不说怎么在潮群里面找到‘高位怪物’，就算找到了？我们这几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立即有契约猎人否定第一个计划：“不如把战堡封闭起来，别让潮群发现我们。我们只需要在战堡里等一天，等潮群过去再出发不就好了？”
“做乌龟？怎么保证不会被潮群里面那些特别的家伙剥开龟壳？”
“还需要什么保证？难道它们会吃饱了撑的啃一块这么大的铁疙瘩？丢在野外的战堡会被它们细细的一块一块啃下来？”
“你就是害怕它们！这种砍断自己手脚装死的办法你也提得出来？”
“那你的办法呢？让我们下去送死？我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你们去死的！”
“谁说是为了我们去死？！留在战堡上就不用和它们战斗了？”
军官们与受雇佣者们争吵起来，路希维德安静的正坐在右下，一言不发，仔细倾听。
“等等，诸位。”巴斯蒂安适当的举起双手制止冲突：他不是被雇佣而来接受指挥的契约猎人，也不是要被军队之中上下级压死的战士，所以他的语气相对轻松：“我有一个提议。”
急躁的人们中断了争吵，巴斯蒂安说出自己的办法：“留下一部分人在战堡上，剩余的一部分到‘中途山’上去。”
他们所行的路线较为曲折，但始终都沿着中途山移动，山脉就在他们的侧方，不管在哪里都能一眼看到山脚下的森林。
“留多少人在战堡上？多少人下去？分开之后战堡还要不要走，走的话山上的人怎么办？留在战堡上的人和下去的人难道不会被追上？没有战堡的保护，你打算直接和那些怪物正面对抗？”军官接连发问，不满他的提议。
“咳咳。”巴斯蒂安轻咳两声，语气平稳：“首先，我们要知道驱使潮群的怪物为什么可以驱赶怪物潮群······”
“教授，长话短说。”首位的军官打断了他的话。
“那我就直说了：分出五十人下去，趁潮群还没有接近到山上去。它们被高位怪物恐吓着驱逐，只会盯着战堡冲过来，分散下去的人群不会被太多的怪物盯上。凭借魔能枪，完全可以把追上来的怪物杀光、杀退。”
“第一批下去之后，我们可以观察潮群分流出多少怪物去追到山上的人。如果数量较多，就下更多的人，最好一次性全部走完。如果数量较少，就可以分批次把战堡上的人转移到山上去——最好也是全部转走。”
“诸位请看。”
巴斯蒂安拿出预先绘制的地图，从位置上站起来。他用手指着中途山的南部，偏斜着往北方轻轻地划了划：“它们只知道沿着最短路径追上来，这正是我们脱离战堡，躲到山上去的机会。”
“到了中途山上，潮群会被‘领头’驱赶着追逐前方的战堡，即使有部分分流出来追我们，也完全可以正面击溃它们。难道它们还能看出战堡上有多少人吗？”
只要战堡还在行进，大部分的怪物就不会在意逃亡东侧山林的人类，只有从东侧袭来的怪物才会注意到这批人类。而只是一小部分的话······以他们目前的人数，对付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要尽早做出决定。”
最后，巴斯蒂安对着诸位的军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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