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苏州往事
百水镇。
环境乌泱泱的，人声嘈杂。
随处可见小贩的叫卖声，近年来，百水镇发展迅速，作为安城直辖的城镇，得到了迅猛发展，不少的工业，前往这里入驻。
一派别生的样子，浓郁的乡土气息，慢慢的消散……
雍红兵就坐在网吧前台，看着网管小海打游戏。
自己玩不明白，就自顾自的抽烟，回忆过去。
有人来了，他就给人上机，端茶倒水。
“上机吗？多久？身份证给我一下。”雍红兵低头玩着手机，感觉有人来了，闷声道。
“红哥，我明天就出发苏州。”方宇来此告别。
听到熟悉的声音，雍红兵猛的一抬头，如痴如醉的从自己的世界出来。
有些愣神之后，雍红兵才说道。
“你知道吗？苏州，很难。”雍红兵许久，才复杂的说出。
其实方宇一直想知道，雍红兵在苏州到底发生了什么。
要知道，12年的发展，很迅速，只要在那里抓住一个机会，起飞，很简单。
对于这些心思活跃的年轻人，没有什么不可能。
“你还记得陈路桥么？当年和我一起出去的那个……兄弟。”雍红兵好似沉顿，不愿意说出兄弟二次，最后嘴角才慢慢憋出。
陈路桥。
方宇有印象。
那个小子打小就有生意头脑，也有胆。
在方宇这些小屁孩还在地上捡烟头，被收保护费的时候。
他就已经戴着墨镜，夹着黑利群了。
听说，在学校的时候，他经常偷黑跑出去，和雍红兵二人，将一些东西搬回宿舍楼。
方宇偶然撞见过一次，陈路桥就要带着自己干，也说让自己不要声张。
方宇对于不明白的东西，一般不去触碰。
陈路桥那时看方宇不跟自己干，说什么也要给自己一个教训。
为什么？因为他们搬的东西，不能让发现。
只有拉人上船，才是安全。
所幸的是，雍红兵和方宇处的好。
才作罢。
依稀记得陈路桥还在说雍红兵糊涂。
后来，方宇后知后觉，才晓得那些电线似的东西叫电缆。
倒卖了几千块钱之后，陈路桥就辍学了，再后来，雍红兵也跟着辍学。
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青年，一起走上了前往苏州的道理。
12年大规模的基建，让陈路桥看到了很多机会。
……
雍红兵递给方宇一支烟，二人坐下，雍红兵看着嘈杂的网吧，说道，“我们到了苏州的第一份工作就是保安，趁着年轻力壮，有很多夜总会都要我们，有时候，一晚上我们会跑几个KTV，一般能拿到三四百块钱，运气好，翻一倍也是可能的。”
“因为，晚上的夜总会并不平静。”
方宇问，“夜总会，类似KTV，酒吧吗？”
雍红兵摇摇头，说道，“你没有见过，那里比你说的，更乱，更复杂。”
“在那里我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有人醉生梦死，有人放浪形骸，有人离不开那里。”
“但其实，我们并没有呆在那里多久。”
“应该，只有三四个月。”
雍红兵说到这，他陷入了回忆，也更迷茫。
“因为，我们遇到了改变我们境况的人。”
“我们在夜总会干活的时候，总有些闹事的人，时不时的就有人掀桌子，砸酒瓶，打架互殴。”
“陈路桥总是说，不要去管那些，我们只要在他们解决完之后，收拾残局就行了。”
“事实上，我们也是这么做的，几个月，都没有出什么大事。”
“有时候最多碰撞起来，破层皮。”
雍红兵停了下来。
给自己开了一瓶珠江啤酒，是易拉罐的，冰冰凉凉刚从冰箱拿出来。
方宇也给自己开了一罐。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陈路桥在接下来的一场夜总会执勤之中，看到打架互殴，他也大打出手。”
“那时候，陈路桥出手很重，人也很多，很乱。”
雍红兵说到这里摇摇头，显然，他不明白一向沉稳有度的陈路桥发什么疯。
“我害怕他出事，也连忙上前帮衬，我想阻止他们斗殴。”
“但是，陈路桥没有停手。”
“他头破血流，却死死的站在一个西装革履的人面前。”
“在我记忆之中，陈路桥没理由认识一个我不熟悉的人，毕竟我们两个日出夜行。”
方宇听了讶然，09年的苏州，还是这么乱么。
记忆之中，09年自己在学校，已经很少听到什么斗殴事件。
但事实上是，苏州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
方宇继续听雍红兵讲下去。
“陈路桥因为这场斗殴失去了夜总会的工作，我，当然也辞职了。”
“在现场检查完毕之后，陈路桥进去了一个星期，又出来。”
“出来后，陈路桥像变了一个人。”
“更嚣张，更跋扈。”
“他开始跟着那个西装革履的人，为他工作。”
“在他的引荐之下，我很幸运的加入了他们。”
说到这里，雍红兵也吸完一根烟。
面色终于不再忧愁，而是正经，“你知道我们为他做什么活么。”
“收拾烂摊子。”
雍红兵啐了一下口水。
“当然我以前总是幻想，自己能嚣张跋扈的、理所当然的做这些事，后来我错了。”
“看到那些惊慌失措的面孔，我心乱如焚。”
“我想走。在我准备道别的前一天。”
“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又惹出了一件大麻烦，需要有人顶罪。”
“那个时候，我劝说，陈路桥和我一起走。”
“我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给陈路桥许下了什么利益，总之，陈路桥没有答应和我一起回来。”
“对了，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姓叶，名下有很多房地产，产业，目前的很多百货大楼都是跟他搭关系。”
说到这里，雍红兵就不想说了。
停下了话语，想了想，“对了，叶老板，姑且这么称他吧，毕竟我对他不熟，我们之间，都是靠着陈路桥联系。”
“我偶然听到，叶老板也要转型，做网络销售，就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个。”
方宇点点头，感慨了一下雍红兵的过往。
随后说，“这是必然，实体经济只会越来越不景气，这叶老板，也是一个有大远见的人。”
听到方宇夸赞叶老板，雍红兵没有什么表示，他实在提不上好感。
因为，他让陈路桥替他进了一年的局子。
那一年，雍红兵继续回夜总会工作，等待陈路桥。
没想到，陈路桥出来之后，受到叶老板的照顾，一步青云，开始协助叶老板打理产业了。
自己，渐渐落寞。
陈路桥最后安置给了雍红兵一个网吧，就是现在这个。
雍红兵倒是对陈路桥升不起什么怨恨，只是觉得二人渐行渐远，似乎，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他没想到，曾经如影随形的人，竟然会这么的自贱自己，为他人当牛做马。
方宇唏嘘不已，这件事上，说不得谁对谁错。
环境乌泱泱的，人声嘈杂。
随处可见小贩的叫卖声，近年来，百水镇发展迅速，作为安城直辖的城镇，得到了迅猛发展，不少的工业，前往这里入驻。
一派别生的样子，浓郁的乡土气息，慢慢的消散……
雍红兵就坐在网吧前台，看着网管小海打游戏。
自己玩不明白，就自顾自的抽烟，回忆过去。
有人来了，他就给人上机，端茶倒水。
“上机吗？多久？身份证给我一下。”雍红兵低头玩着手机，感觉有人来了，闷声道。
“红哥，我明天就出发苏州。”方宇来此告别。
听到熟悉的声音，雍红兵猛的一抬头，如痴如醉的从自己的世界出来。
有些愣神之后，雍红兵才说道。
“你知道吗？苏州，很难。”雍红兵许久，才复杂的说出。
其实方宇一直想知道，雍红兵在苏州到底发生了什么。
要知道，12年的发展，很迅速，只要在那里抓住一个机会，起飞，很简单。
对于这些心思活跃的年轻人，没有什么不可能。
“你还记得陈路桥么？当年和我一起出去的那个……兄弟。”雍红兵好似沉顿，不愿意说出兄弟二次，最后嘴角才慢慢憋出。
陈路桥。
方宇有印象。
那个小子打小就有生意头脑，也有胆。
在方宇这些小屁孩还在地上捡烟头，被收保护费的时候。
他就已经戴着墨镜，夹着黑利群了。
听说，在学校的时候，他经常偷黑跑出去，和雍红兵二人，将一些东西搬回宿舍楼。
方宇偶然撞见过一次，陈路桥就要带着自己干，也说让自己不要声张。
方宇对于不明白的东西，一般不去触碰。
陈路桥那时看方宇不跟自己干，说什么也要给自己一个教训。
为什么？因为他们搬的东西，不能让发现。
只有拉人上船，才是安全。
所幸的是，雍红兵和方宇处的好。
才作罢。
依稀记得陈路桥还在说雍红兵糊涂。
后来，方宇后知后觉，才晓得那些电线似的东西叫电缆。
倒卖了几千块钱之后，陈路桥就辍学了，再后来，雍红兵也跟着辍学。
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青年，一起走上了前往苏州的道理。
12年大规模的基建，让陈路桥看到了很多机会。
……
雍红兵递给方宇一支烟，二人坐下，雍红兵看着嘈杂的网吧，说道，“我们到了苏州的第一份工作就是保安，趁着年轻力壮，有很多夜总会都要我们，有时候，一晚上我们会跑几个KTV，一般能拿到三四百块钱，运气好，翻一倍也是可能的。”
“因为，晚上的夜总会并不平静。”
方宇问，“夜总会，类似KTV，酒吧吗？”
雍红兵摇摇头，说道，“你没有见过，那里比你说的，更乱，更复杂。”
“在那里我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有人醉生梦死，有人放浪形骸，有人离不开那里。”
“但其实，我们并没有呆在那里多久。”
“应该，只有三四个月。”
雍红兵说到这，他陷入了回忆，也更迷茫。
“因为，我们遇到了改变我们境况的人。”
“我们在夜总会干活的时候，总有些闹事的人，时不时的就有人掀桌子，砸酒瓶，打架互殴。”
“陈路桥总是说，不要去管那些，我们只要在他们解决完之后，收拾残局就行了。”
“事实上，我们也是这么做的，几个月，都没有出什么大事。”
“有时候最多碰撞起来，破层皮。”
雍红兵停了下来。
给自己开了一瓶珠江啤酒，是易拉罐的，冰冰凉凉刚从冰箱拿出来。
方宇也给自己开了一罐。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陈路桥在接下来的一场夜总会执勤之中，看到打架互殴，他也大打出手。”
“那时候，陈路桥出手很重，人也很多，很乱。”
雍红兵说到这里摇摇头，显然，他不明白一向沉稳有度的陈路桥发什么疯。
“我害怕他出事，也连忙上前帮衬，我想阻止他们斗殴。”
“但是，陈路桥没有停手。”
“他头破血流，却死死的站在一个西装革履的人面前。”
“在我记忆之中，陈路桥没理由认识一个我不熟悉的人，毕竟我们两个日出夜行。”
方宇听了讶然，09年的苏州，还是这么乱么。
记忆之中，09年自己在学校，已经很少听到什么斗殴事件。
但事实上是，苏州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
方宇继续听雍红兵讲下去。
“陈路桥因为这场斗殴失去了夜总会的工作，我，当然也辞职了。”
“在现场检查完毕之后，陈路桥进去了一个星期，又出来。”
“出来后，陈路桥像变了一个人。”
“更嚣张，更跋扈。”
“他开始跟着那个西装革履的人，为他工作。”
“在他的引荐之下，我很幸运的加入了他们。”
说到这里，雍红兵也吸完一根烟。
面色终于不再忧愁，而是正经，“你知道我们为他做什么活么。”
“收拾烂摊子。”
雍红兵啐了一下口水。
“当然我以前总是幻想，自己能嚣张跋扈的、理所当然的做这些事，后来我错了。”
“看到那些惊慌失措的面孔，我心乱如焚。”
“我想走。在我准备道别的前一天。”
“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又惹出了一件大麻烦，需要有人顶罪。”
“那个时候，我劝说，陈路桥和我一起走。”
“我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给陈路桥许下了什么利益，总之，陈路桥没有答应和我一起回来。”
“对了，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姓叶，名下有很多房地产，产业，目前的很多百货大楼都是跟他搭关系。”
说到这里，雍红兵就不想说了。
停下了话语，想了想，“对了，叶老板，姑且这么称他吧，毕竟我对他不熟，我们之间，都是靠着陈路桥联系。”
“我偶然听到，叶老板也要转型，做网络销售，就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个。”
方宇点点头，感慨了一下雍红兵的过往。
随后说，“这是必然，实体经济只会越来越不景气，这叶老板，也是一个有大远见的人。”
听到方宇夸赞叶老板，雍红兵没有什么表示，他实在提不上好感。
因为，他让陈路桥替他进了一年的局子。
那一年，雍红兵继续回夜总会工作，等待陈路桥。
没想到，陈路桥出来之后，受到叶老板的照顾，一步青云，开始协助叶老板打理产业了。
自己，渐渐落寞。
陈路桥最后安置给了雍红兵一个网吧，就是现在这个。
雍红兵倒是对陈路桥升不起什么怨恨，只是觉得二人渐行渐远，似乎，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他没想到，曾经如影随形的人，竟然会这么的自贱自己，为他人当牛做马。
方宇唏嘘不已，这件事上，说不得谁对谁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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