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指教
过完了小年，看病的人也逐渐减少。
金莲医院一半的伙计闲着无事，便由孟虎带着洒扫庭除，准备迎接新年。
热热闹闹，一片喜气祥和。
“来人，把金莲医院围起来，切勿放脱一人。”
一队衙役手持兵刃，在店铺门口拉起了警戒线，水泄不通。
为首之人另带数人，大摇大摆径直入内。
“谁是管事的，出来说话。”
“敢问大人，这是何意？”
“你是哪个，说话可作得了数。”
“在下武大郎，是本店的郎中，大人有何吩咐，尽管直说。”
“哼，郎中呀，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武大郎正欲认领自己是兼职掌柜，还没来得及开口，潘金莲已从后院转出。
“我就是本店掌柜，大人有何指教？”
“你？女掌柜？”
“民女姓潘，名唤金莲。”
“怪不得叫金莲医院呐——既然如此，那就劳烦潘掌柜移步，随本副都头前往县衙走一遭吧。”
“就算是官府拿人，也得有个由头吧？还请大人明示。”
“潘掌柜严重了，我只是奉命行事，请尊驾前去问话而已。”
“民女随你去便是，至于如此兴师动众么？”
一向社恐的潘金莲，今日挺身而出，尤为镇定。
“职责所在，如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这位副都头说话虽然滴水不漏，但神情却甚是倨傲。
“来人，好生护送潘掌柜上路。”
“把账本一齐带回，仓库及所有药材就地封存！”
“将店内其余人等集中到后院，不许随意走动，静候发落——如有违抗，即刻锁拿！”
一时间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孟虎孟豹正欲出手抵抗，却被武大郎一个严厉眼神阻挡了回去。
“都头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武大郎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悄悄塞进了这位副都头的手里。
“不瞒大人，这潘金莲实乃武某内人，平日里并不管事，店中大小事宜均是在下一手操持的——还是由我去衙门回话更为合适。”
“好说，瞧在武都头的面子上，一并带走便是。”
武大郎知道这肯定是西门庆出的幺蛾子，不敢怠慢。
嘱咐孟虎让员工们不要和差役们起冲突，便赶紧追上了潘金莲。
名义上虽说是请，但明摆着就是押送，就差没给上枷锁了。
武大郎偷眼观察，这些衙役们都是些生面孔，心中更是不安。
“莲儿，答应我，若是出了意外，千万要保全自己。”
潘金莲虽不知内情，但就眼下的情形来看，也明白此事绝不简单。
“你我夫妻一体，自当共同进退。”
“傻瓜，若是真出了事，好歹得留一个人在外面周旋啊！”
“那自然是夫君在外呀，更便于行事。”
“这次之事本就是冲着我来的，所以你要脱身会更容易些，莫要让咱俩都深陷其中，更为被动。”
“我不。”
“你觉得我会让自己的女人落入牢笼么！”
武大郎声音虽压得极低，语气却甚是强硬，不容置疑。
见一棒子下去，潘金莲低头不语，接着又喂了一颗糖。
“乖，听话，为夫皮糙肉厚，不会有什么大碍，你千万记得，诸事要与杨大人和二郎相商，从长计议。”
潘金莲依旧沉默，只是已然泪如雨下。
瞧得武大郎直心疼，最见不得美女垂泪了。
“嗨，说不定是我多虑了，虚惊一场而已。”
骗人骗己，聊以自慰罢了。
再无多言，很快便被带进了阳谷县衙。
大堂之上，娄知县早已正襟危坐，面色凝重。
手中惊堂木用力一拍，震耳欲聋。
“升堂！”
“威~~~武~~~”
两排衙役左右站定，手持麦克风（杀威棒），用男低音齐声鸣唱。
武大郎之前在电视里没少见过这情景，只觉好玩，此刻身临其境，一股压迫感莫名升起，比上辈子进派出所要紧张得多。
“带原告。”
“领命！”
一名三十来岁的妇人随即被带进了大堂，做寻常百姓打扮，衣衫朴素，膝盖处还打着一个硕大的补丁。
紧跟着两个衙役抬着一副担架，被一席麻布遮盖的严严实实。
“戚秦氏，你今日击鼓鸣冤，状告的可是金莲医院？”
“回知县老爷的话，正是。”
那妇人双手抹泪，哭哭啼啼。
“那你抬眼瞧瞧，可认得旁边这二人。”
“就是这矮子，化成灰我也认得——你这庸医，还我儿命来！”
作势便要朝武大郎扑来。
“肃静！这里是县衙大堂，不是你撒泼之处，胆敢再犯，小心本官先治你个扰乱公堂之罪！”
“民妇知错，再也不敢了——求求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替我那可怜的儿子讨回公道！”
“你既说认得这人，可知他姓甚名谁？”
“民妇只知此人名唤武大郎，是金莲医院的坐堂郎中。”
“那他身旁的女子，你可识得？”
“没见过。”
娄知县稍微缓和了下语气，继续发问。
“戚秦氏，被告已经带到，你如今当着他的面，把早上所说之事再详尽复述一遍。”
“遵命。”
戚秦氏恶狠狠的瞪着武大郎，似乎想要生吃了他。
“民妇乃本县定水镇人氏，早年丧夫，仅有一儿相依为命，头些日子小儿发了急症，连日高烧不退，找了好些郎中都不济事，后来听闻阳谷县城之中有一个金莲医院，坐堂郎中医术极高，而且看病还不收钱，民妇家中本就贫寒，闻言甚喜，便带着小儿前来治病，哪知……呜呜……”
“接着说。”
“呜呜……那日民妇带着小儿进城，到了那金莲医院，排了好一会儿队，才轮到我们，我哀求那郎中——就是这个武大郎——救治小儿，谁知这人面兽心的东西，竟然趁着四下无人轻薄与我，民妇救儿心切，不敢声张，便由着他上下其手，才终于给开具了一张药方……”
“靠，你也不照照镜子，真当武某不挑食啊！”
大堂上众人神色各异，有鄙夷的，有同情的，大多却是偷着憋笑的。
武大郎情不自禁的看向潘金莲，只见她明眸皓齿，嫣然一笑，显然丝毫不以为意。
有这样国色天香倾城倾国的大美女朝夕相伴，谁会相信这个黄脸婆的鬼话。
“武柏，莫要急着申辩，且先听原告把话说完。”
娄知县对武大郎倒是一直和声悦色，但总觉得是笑里藏刀。
金莲医院一半的伙计闲着无事，便由孟虎带着洒扫庭除，准备迎接新年。
热热闹闹，一片喜气祥和。
“来人，把金莲医院围起来，切勿放脱一人。”
一队衙役手持兵刃，在店铺门口拉起了警戒线，水泄不通。
为首之人另带数人，大摇大摆径直入内。
“谁是管事的，出来说话。”
“敢问大人，这是何意？”
“你是哪个，说话可作得了数。”
“在下武大郎，是本店的郎中，大人有何吩咐，尽管直说。”
“哼，郎中呀，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武大郎正欲认领自己是兼职掌柜，还没来得及开口，潘金莲已从后院转出。
“我就是本店掌柜，大人有何指教？”
“你？女掌柜？”
“民女姓潘，名唤金莲。”
“怪不得叫金莲医院呐——既然如此，那就劳烦潘掌柜移步，随本副都头前往县衙走一遭吧。”
“就算是官府拿人，也得有个由头吧？还请大人明示。”
“潘掌柜严重了，我只是奉命行事，请尊驾前去问话而已。”
“民女随你去便是，至于如此兴师动众么？”
一向社恐的潘金莲，今日挺身而出，尤为镇定。
“职责所在，如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这位副都头说话虽然滴水不漏，但神情却甚是倨傲。
“来人，好生护送潘掌柜上路。”
“把账本一齐带回，仓库及所有药材就地封存！”
“将店内其余人等集中到后院，不许随意走动，静候发落——如有违抗，即刻锁拿！”
一时间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孟虎孟豹正欲出手抵抗，却被武大郎一个严厉眼神阻挡了回去。
“都头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武大郎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悄悄塞进了这位副都头的手里。
“不瞒大人，这潘金莲实乃武某内人，平日里并不管事，店中大小事宜均是在下一手操持的——还是由我去衙门回话更为合适。”
“好说，瞧在武都头的面子上，一并带走便是。”
武大郎知道这肯定是西门庆出的幺蛾子，不敢怠慢。
嘱咐孟虎让员工们不要和差役们起冲突，便赶紧追上了潘金莲。
名义上虽说是请，但明摆着就是押送，就差没给上枷锁了。
武大郎偷眼观察，这些衙役们都是些生面孔，心中更是不安。
“莲儿，答应我，若是出了意外，千万要保全自己。”
潘金莲虽不知内情，但就眼下的情形来看，也明白此事绝不简单。
“你我夫妻一体，自当共同进退。”
“傻瓜，若是真出了事，好歹得留一个人在外面周旋啊！”
“那自然是夫君在外呀，更便于行事。”
“这次之事本就是冲着我来的，所以你要脱身会更容易些，莫要让咱俩都深陷其中，更为被动。”
“我不。”
“你觉得我会让自己的女人落入牢笼么！”
武大郎声音虽压得极低，语气却甚是强硬，不容置疑。
见一棒子下去，潘金莲低头不语，接着又喂了一颗糖。
“乖，听话，为夫皮糙肉厚，不会有什么大碍，你千万记得，诸事要与杨大人和二郎相商，从长计议。”
潘金莲依旧沉默，只是已然泪如雨下。
瞧得武大郎直心疼，最见不得美女垂泪了。
“嗨，说不定是我多虑了，虚惊一场而已。”
骗人骗己，聊以自慰罢了。
再无多言，很快便被带进了阳谷县衙。
大堂之上，娄知县早已正襟危坐，面色凝重。
手中惊堂木用力一拍，震耳欲聋。
“升堂！”
“威~~~武~~~”
两排衙役左右站定，手持麦克风（杀威棒），用男低音齐声鸣唱。
武大郎之前在电视里没少见过这情景，只觉好玩，此刻身临其境，一股压迫感莫名升起，比上辈子进派出所要紧张得多。
“带原告。”
“领命！”
一名三十来岁的妇人随即被带进了大堂，做寻常百姓打扮，衣衫朴素，膝盖处还打着一个硕大的补丁。
紧跟着两个衙役抬着一副担架，被一席麻布遮盖的严严实实。
“戚秦氏，你今日击鼓鸣冤，状告的可是金莲医院？”
“回知县老爷的话，正是。”
那妇人双手抹泪，哭哭啼啼。
“那你抬眼瞧瞧，可认得旁边这二人。”
“就是这矮子，化成灰我也认得——你这庸医，还我儿命来！”
作势便要朝武大郎扑来。
“肃静！这里是县衙大堂，不是你撒泼之处，胆敢再犯，小心本官先治你个扰乱公堂之罪！”
“民妇知错，再也不敢了——求求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替我那可怜的儿子讨回公道！”
“你既说认得这人，可知他姓甚名谁？”
“民妇只知此人名唤武大郎，是金莲医院的坐堂郎中。”
“那他身旁的女子，你可识得？”
“没见过。”
娄知县稍微缓和了下语气，继续发问。
“戚秦氏，被告已经带到，你如今当着他的面，把早上所说之事再详尽复述一遍。”
“遵命。”
戚秦氏恶狠狠的瞪着武大郎，似乎想要生吃了他。
“民妇乃本县定水镇人氏，早年丧夫，仅有一儿相依为命，头些日子小儿发了急症，连日高烧不退，找了好些郎中都不济事，后来听闻阳谷县城之中有一个金莲医院，坐堂郎中医术极高，而且看病还不收钱，民妇家中本就贫寒，闻言甚喜，便带着小儿前来治病，哪知……呜呜……”
“接着说。”
“呜呜……那日民妇带着小儿进城，到了那金莲医院，排了好一会儿队，才轮到我们，我哀求那郎中——就是这个武大郎——救治小儿，谁知这人面兽心的东西，竟然趁着四下无人轻薄与我，民妇救儿心切，不敢声张，便由着他上下其手，才终于给开具了一张药方……”
“靠，你也不照照镜子，真当武某不挑食啊！”
大堂上众人神色各异，有鄙夷的，有同情的，大多却是偷着憋笑的。
武大郎情不自禁的看向潘金莲，只见她明眸皓齿，嫣然一笑，显然丝毫不以为意。
有这样国色天香倾城倾国的大美女朝夕相伴，谁会相信这个黄脸婆的鬼话。
“武柏，莫要急着申辩，且先听原告把话说完。”
娄知县对武大郎倒是一直和声悦色，但总觉得是笑里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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