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惊慌

    2022年12月16日

    一家人都相继感染，真真实实的躺平，每天除了起来消毒，没有任何动力，饭也没怎么顾上吃。

    奶奶也许是那个天选打工人，一直在坚持着，但我能感觉到她也疲惫，她只是不说。

    都说哪有什么岁月静好，都是别人为你负重前行，我第四天起来担起大任的时候，奶奶晕倒在了厨房…

    我是一家之中症状最重的，身体痛，腰痛，臀关节痛，任何有旧伤的地方都加倍痛，我从房间出来时，是重感冒，鼻塞咳嗽头晕，味觉失调的状态。

    大家一直都太忙了，我隔离在房间里，几天都是饿着，早餐都没人顾上，中午喝了粥，就又到晚上才能吃上一顿饭，虚弱程度就加重了。

    由于他爷爷抗拒了太久，我隔离也就没有意义了，一个个都有了症状，干脆不隔离了，奶奶也松了一口气，上午开始煲汤，我看她也没胃口，早餐吃了两口就过了，我味觉不行，也难以下咽，就坐着陪狗子玩。

    小羊去买菜，想吃好点，大家都在坚持，没多久，厨房传来摔碗的声音，我坐地垫上，正起身，儿子对声音的好奇，让他跑的更快，我刚走两步，儿子就急哭了在跳脚，惊慌失措地朝我喊：奶奶，奶奶，你快去看看她！

    奶奶跪倒趴在灶台上，汤煲的水刚烧开，斜顶在燃气开关上，大概是她倒下时撞到汤煲了，汤煲就在她头上几厘米的地方，火也烧的正旺，我第一时间去把她抱边一点，那汤煲太危险了，我也顾不上太多，就想先把火关了，只能把锅端正，但太烫了，直接把我手烫没知觉了，可一想到危险性，鼻子就酸了，强忍着把火关了，就费着劲儿，一下一下把奶奶抱出厅，儿子还是在一边哭叫，我吩咐他：别急哭，宝宝，帮我把奶奶的手机拿过来。

    他听从指挥，拿了手机给我后，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我和奶奶。

    我把奶奶的衣服拉开，确认她能呼吸顺畅，尚有意识，就给小羊打电话，说明情况，我说要不要去看看，奶奶一时清醒了，说不用，她就是有点晕。

    以前她也晕过一次，在外面，这次大概率是低血糖，加过度疲劳，事到如今她还是说她没事，还是想起来，我真的是服气，我检查了一遍她的身体，在她脚上看到有凝固的流血伤口，又想起来，早一点的时候她在我们房间也弄出了响声，儿子去看她，被她骂了一顿，我当时没当回事，估摸着，她那时就晕过一次…

    晕在那一幕，把我和儿子都吓得不轻，她的话不可信，一直担心厨房的汤，我强烈要求她躺着，然后自己去厨房收拾，但儿子还没有缓过来，一直喊着：妈妈，你不要走，你看看奶奶，你看看她。

    我真的特别感动，安慰他，别怕，奶奶是累了，需要休息，你坐在奶奶边上陪着她，有事就叫我。

    我收拾完厨房后，见奶奶还是很疲惫，问她还有哪里不舒服，不要逞强，她始终没给什么有意义的回应，老人家的倔强，是怕人担心，也怕给你添麻烦。

    抱了被子出来想给她盖上，她正好也说想去床单躺一下，我就把房间让给她，因为我们房间有大窗口，舒适一些，她再想干点什么，我全程就一句：好好休息，累就睡两天，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都是正常的，有哪不舒服就说，不要硬抗，身体痛就吃药。

    她这才好不容易躺了一天，后面没什么事了，大家都一起分担，也不显得太忙碌了。

    小羊后来才说，他妈妈有高血压，这让我非常震惊，一是那么瘦的人，怎么会高血压？二是，她经常和爷爷吵架，高血压能这么吵？

    但想想又似乎能理解了，这高血压还真可能是被气出来的，奶奶太爱发脾气了，又吃盐很重，这些都是很不利身心健康的，更想起自己受不了她骂狗子时，冲她喊停的时候，不太给情面，此时也有一些负罪感，我知道她高血压的话，是不愿意和她置气的…

    她也和我聊了很多，说她睡眠很差，总是睡不好，我第一反应是，狗子会不会影响她的睡眠，她说不会，但我还是让宝宝回来和我们睡了，因为这次疫情，他也喜欢上我们这边的房间了，之前一直要在奶奶房间。

    爷爷出去住了，大家都能珍惜彼此了，给多一些空间给彼此，好好生活很重要。

    但患病过后，家里气氛都很低沉，大家都很疲惫，一日三餐都显得劳碌。

    我偶尔陪儿子下楼活动一下，有时踢球，有时滑板，有时晒太阳。

    广州的十一二月就像一座空城，巷子里都是空砖空瓦，空荡荡。

    两个月未社交，局限在小小的房子里，除了狗子一天天嗨的起劲，我们都没什么生气。

    终于熬过来了，我竟发觉自己抑郁了，感觉人生好像别无趣味，难受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