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一调查本部
时间已经来到了58分，距离联席会议开始只剩下了2分钟。
随着电梯到达终点发出滴的一声，伊格莱立刻闪出了电梯。
紧赶慢赶，终于在8点前赶到了会议大厅。
在通过门口的身份扫描后，伊格莱进入了联席会议大厅。
整个联席会议大厅呈圆形，周围采用了古老的雕刻柱子作为支撑，将七彩玻璃穹立于上方。圆形中央会议桌的中间是巨大的全角度全息立体投影，每个座位的正前方同时设有全息投屏，与中间的主投屏相连接。在会议厅的正上方，高高悬挂着帝国的国徽“星辉与太阳”。
会议厅吵吵嚷嚷，所有准一等以上调查官几乎全数到场。
与管理严谨的军队不同，调查官的来源除了在各个军事学院选拔外，也通过各种其他渠道发掘能适应科索亚晶体的适配体，因此整体作战素质参齐不齐。
因此每个调查课课长均由准一等以上调查官担任。
而特等官则拥有直属课组，并且能够根据需求调动其他课人员。
每个月一次的调查官联席会议，主要是统计每月案件，为各个调查课制定下一步行动制定方针。当然还包括各种特别派遣任务以及人事调动。
能够参加联席会议的调查官最低职衔都是准一等官以上，他们通常坐在左右两翼的呈扇形的位置。而内圈的中央会议圆桌坐着准的则是准特等官以及特等官。
在处理局的调查官职衔中，是根绝实力和绩功划定的。等级越高证明实力越强。而被冠以准特等以上职衔的调查官都是精英中的佼佼者。尤其是被皇帝授予的特等官，在处理局的历史上仅仅出现过14位。目前处理局被授予特等官的只此四位，而准一等官以上的则有52人。
伊格莱环顾四周，本月的联席会议上，约曼斯特等官外，其他三名特等官都没有出现在联席会议上。
虽然作为第一特等官的莱尔不出席已经是司空见惯，然而另外两名特等官布克罗和威特诺拉都未出席。这就令人疑惑不已了。
“真是狼狈啊，伊格莱。看起来昨晚又加班了，眼袋都出来了。这样可不会受到女孩们的欢迎哦。”
伊格莱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便看到约曼斯正朝他的方向走来。
伊格莱曾经是约曼斯的直属行动课成员，在西维尔和约曼斯共事过两年。
后来随着莱尔特等调赴北境，约曼斯被调回坐镇圣西丁。
同时，也是处理局现存的4名特等官之一。
虽然她的实力总是遭到下面其他调查官的质疑，但是似乎高层对约曼斯的能力十分信任，不仅给予第二席位特等官身份，而且拥有仅次于莱尔的薪资。
这个金发女平常看起来总是一副大大咧咧、不拘小格的样子。丝毫不顾及身为特等官身份的形象。
“是吗。”伊格莱不悦地说道，“我倒是觉得被约曼斯特等看上的男人估计都吓得连夜吓跑了。”
“我亲爱的伊格莱有了可爱的后辈以后对其他女性都毫无兴趣了呢。”
“拜托，别在公共场合说这种让人意义不明的话。”
“真是不懂幽默。”约曼斯把金黄亮丽的头发拢到脑后，淡淡的说道。“这也是给女孩留下好印象的加分项哦。”
“可是从年龄上来讲，你已经不能算是女孩了。”伊格莱小声地吐槽道。不料却被她听的一清二楚。
“是吗。”约曼斯突然严肃起来，双眸透出冷酷的光，仿佛刺透心灵的利刃。无论什么人看见了都会感到脊背一阵发凉。“我可以当作你在说我年龄大吗？”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伊格莱急忙解释道。
“算了。看在你还是个孩子的份上。”盯了许久，约曼斯才收起了令人胆寒的目光，凑过头去小声的说道，“你找到了吧？那个。”
“什么？”
“别装糊涂了，那份‘亚格’的活动记录。你以为是谁先看到的？”
看着约曼斯咄咄逼人的眼神，伊格莱只能承认：
“处理局的保密系统还真是漏铜频出啊。”
“这和系统的安全性没有关系。我只是动用了手里的特权。”约曼斯停顿了一下，“就是说特等官手里都有ISSA所有文件的查看权，除了皇帝陛下特钦的秘密文件。而你通过调查局的电脑的所有步骤，我都能查得到。你最好老实告诉我你打算干什么？”
正当伊格莱想着如何应付时，西格局长从会议厅门口走了进来。
原本还嘈杂的会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端坐桌前，眼神严肃地注视着走来的西格局长。
“会议结束后再细说。”约曼斯小声说完，便回过身去。
西格穿着醒目的白色制服，金色的绶带斜挂在胸前，头顶大檐帽上的帝国国徽显得十分亮眼。
已经五十多岁的他目光依旧炯炯有神，虽然已经满头花白，但是壮硕的身躯依旧给人屹立不倒的感觉。尤其是他左臂的义肢，没有移植人造皮肤，而将纯粹的金属构造显露出来，关节转动时发出的微小的金属摩擦声总像是无声的威言。
每当这时候，伊格莱总会想起第一天来到本部时西格用金属手臂拍他肩膀的情形。
要是力度控制不好，恐怕他会成为第一个第一天上任便光荣负伤的调查官。被记录在ISSA的日志中。
“莱尔特等官等人正有要务，不参加此次联席会议。那么，我们现在开始吧。”
和往常一样，会议都是针对过去一个月内的案件做整体的复盘，以及对下个月的部署和规划。十分无聊枯燥。反正到时候仍然会有会议文件下发，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忍受枯燥乏味的念词，简直是种煎熬。
伊格莱虽然显得一副认真的模样，实际上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时间一分分地流逝，光影的界限渐渐明朗起来，气温变得更加温热。
不知道过了多久，西格宣布会议结束。各个调查组都收到了新的案件和行动部署，起身离场。
正在伊格莱起身打算趁着约曼斯没有追上来悄悄离场时，西格突然用公共播告叫住了他：“伊格莱准一等，请留步。另外，约曼斯也留下。”
此时伊格莱只觉得霉运缠身。
待到众人都离开了联席会议厅，约曼斯和伊格莱相继来到中央会议桌前。
诺大的会议厅里空无一人，仿佛除了二人走路发出的脚步声，周围陷入一片寂静当中，与刚才嘈杂的环境判若两别。
“老师。”
约曼斯特等收起了原来大大咧咧的态度，恭敬地微微鞠了个躬。
伊格莱见状也只好立正站立，标准地敬了个礼。
近距离看见西格，伊格莱能清晰的看见他左额上又一道淡淡的疤痕。
“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多余的话了。约曼斯，你上次和我举荐的申请我考虑了一下，决定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吧。”西格看了看两人说道。
“是的，十分感谢您的支持。我想这也是目前最好的方案。”
西格点了点头，转向伊格莱这边。
“那么，伊格莱准一等官阁下，我现在将交给你一个新的案件。”西格从桌上的文件袋取出一份诏令，递给伊格莱。伊格莱接过后，上面竟赫然印着代表皇帝诏令的国印和执政院的书印。
“星辉与太阳”、“独立天秤”两枚既具分量的印整整齐齐地盖在上面。
“这是......”
“嗯，没有看错，确实是执政官亲自下达的命令。你将带领你的九课成员成立第一调查本部，专门负责此案件。另外局里也会全力对你们的调查工作进行协助。”西格停了一会，“在调查期间内九课的成员的薪资待遇将会提升至A1级别，其他各个公共部门也会大力协助，为你们提供协助。”
伊格莱依然有些吃惊。他迫不及待地往下翻看案件详情。
“不用看了，是关于赫留克家族的案件。”约曼斯接茬道，“玻利尔·赫留克在两天前被人杀害在雷拉姆区。这件事目前还未对外公开，我们已经暂时封锁了所有消息。包括安全局等有关人员也被暂时屏蔽起来了。”
赫留克家族是少有的拥有帝国公民身份的穹查人家族。因其建国初期便为帝国效力，在帝国建立后被初代皇帝授予侯爵爵位，与另一同样出身的盖尔曼、伊利菲斯家族并称为三大家族。
这些家族不仅拥有实权，而且在帝国上下有着属于自己的势力。尤其在议政院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力，是目前皇帝党派的有力支持者之一。具体来说，是依附于皇帝地位稳固而存在的力量。
“凶手有可能收集了他的灵能因子，这你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当然。”伊格莱眉头紧皱，“不过作为赫留克家族的二公子，竟然出入雷拉姆区那样的地下黑市，恐怕不符合家族的身份吧。”
“那也是封锁消息的原因之一。”西格咳嗽了几声，才继续说道，“当然更重要的还是玻利尔的灵能因子，赫留克家族依靠血脉继承的雷电属性灵能如若被制成夸因子武器流落于世，将会造成严重的后果。而且最近穹查教活动越来越频繁，这次案件极有可能与他们有关系。”
“最坏的情况，这次杀害玻利尔的行动正是穹查教一手策划的。若是他们真的收集到了玻利尔的灵能因子，便可以不受制于科索亚晶体，而是直接移植在穹查人体内。虽然理论上不可行，但也不能完全否定。”约曼斯补充道。
“如今新年将至，按照皇帝陛下已经决定将亲临典礼现场。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案件，对于皇帝陛下的安全问题来说也是一个隐患。”
“那还真是最坏的情况。”伊格莱说道，“这种等级的案件真的是我身为准一等官可以接受的案件吗？”
“莱尔特等官正在执行由执政官亲自委定的行动，暂时抽不出身。其他两名特等官情况也差不多。至于约曼斯......”
“我也有自己的任务哦，所以这次不能和伊格莱一起执行任务了呢......”
伊格莱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西格见状，伸手摸了摸额头，接着说道：
“不过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特等官身份的特殊，你也知道特等官的存在对于帝国是怎样的意义，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这个时候派遣特等官进行调查，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不仅是三大家族，还有议政院、教会都会利用这个机会大做文章。毕竟这是赫留克家族内部出现的问题，大家很难统一阵线。”
“想趁此扳倒赫留克家族的人也不在少数。”约曼斯摆出无奈的手势说道，“谁让他们势力过于庞大，招致了不少人怨恨。尤其是一直和赫留克作对的弗尔诺，得到消息时恐怕快要乐疯了吧。可以在这次案件上大做文章的方向实在太多了。玻利尔本身作为一个二流术师，虽然并不出众，但与常人战力相较也是毫无疑问的。术师被杀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是一个重要的切入点了。”
“正是。虽然目前知情的只有执政院和三大家族，但是议政院和教会收到消息也是迟早的事。不过眼下执政官已经下令由处理局一手督办此案件，所以目前在明面上我们是唯一被官方授权的部门。在许多程序上也节省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伊格莱，好好处理好这次的案件，你将会获得晋升。”西格接着补充道。
“我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一定由我来调查。仅此而已。”
西格和约曼斯相视片刻，随后由西格解释道：“本来不应该告诉你的。其实现场周围同样提取到了一些其他人的灵能残秽物。比如说是你一直在调查的.......那个。”
伊格莱听到这里，瞬间警觉起来。他神情严肃地望着西格，缓缓地说道：“这么说，是‘亚格·托雷斯’。”
“眼下还不能直接确定就是他，毕竟没有提取到关键的证据。不过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想必也不再需要我解释了。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对于这方面的经验，我想暂时还没有人比你更熟悉了。”
“而且昨天的行动中伊格莱也发现了同样的东西吧。”约曼斯突然插话道，然后用复杂的神情望着伊格莱。
“是吗？具体是怎么回事？”西格一副莫名其妙，视线转移到伊格莱脸上，“为什么在提交报告上没有说明？”
“啊......那个昨天时间紧急，我所属的课员又受伤了......”
见此情形，伊格莱也只好将自己的发现和推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这确实是重要的线索。”听罢后，西格若有所思道。
此刻伊格莱心中充斥了对约曼斯的愤怒，他一脸冷漠的转过头去，不再理会约曼斯笑嘻嘻的面庞。
“所以，尽快通知你的下属。我记得九课好像还缺少一名调查官，要是还需要增加人手，尽管和我说。请务必在新年典礼前找到凶手。”西格招了招手，下了逐客令。“去吧。”
伊格莱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西格决绝的表情，也只好拿着诏令只好退下。
踏着锃亮的大理石台阶，伊格莱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中的诏令。
直到望着伊格莱的背影消失在会议厅打大门，约曼斯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你认为他会拒绝？”西格问道。
“不是担心他拒绝这个案件本身。”约曼斯叹了一口气怅然地说道，“而是担心拒绝来自我的请求。莱娅的事情，虽然他不知道详情，却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一些事情。”
“对于莱娅，不单是你一个人，所有参加了当时那件事情的人，都共享着那份罪恶。”西格用惋惜的语气说道，“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准特等，真是惋惜啊。不过，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为什么不早些告诉他真相呢？是担心自己会被憎恶，还是为了ISSA？”
“当然不可能了。”约曼斯断然说道，“只是还没到那个时候。而且对于他来说，这件事必须是自己亲手来做。”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内疚。”西格说道，“当时作出决定的并不是你。”
“像我们这样的已经失去了摆脱阴霾的勇气，而我希望给他这样一个可能与我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的机会。”约曼斯背过身来，淡淡的说道。
随着电梯到达终点发出滴的一声，伊格莱立刻闪出了电梯。
紧赶慢赶，终于在8点前赶到了会议大厅。
在通过门口的身份扫描后，伊格莱进入了联席会议大厅。
整个联席会议大厅呈圆形，周围采用了古老的雕刻柱子作为支撑，将七彩玻璃穹立于上方。圆形中央会议桌的中间是巨大的全角度全息立体投影，每个座位的正前方同时设有全息投屏，与中间的主投屏相连接。在会议厅的正上方，高高悬挂着帝国的国徽“星辉与太阳”。
会议厅吵吵嚷嚷，所有准一等以上调查官几乎全数到场。
与管理严谨的军队不同，调查官的来源除了在各个军事学院选拔外，也通过各种其他渠道发掘能适应科索亚晶体的适配体，因此整体作战素质参齐不齐。
因此每个调查课课长均由准一等以上调查官担任。
而特等官则拥有直属课组，并且能够根据需求调动其他课人员。
每个月一次的调查官联席会议，主要是统计每月案件，为各个调查课制定下一步行动制定方针。当然还包括各种特别派遣任务以及人事调动。
能够参加联席会议的调查官最低职衔都是准一等官以上，他们通常坐在左右两翼的呈扇形的位置。而内圈的中央会议圆桌坐着准的则是准特等官以及特等官。
在处理局的调查官职衔中，是根绝实力和绩功划定的。等级越高证明实力越强。而被冠以准特等以上职衔的调查官都是精英中的佼佼者。尤其是被皇帝授予的特等官，在处理局的历史上仅仅出现过14位。目前处理局被授予特等官的只此四位，而准一等官以上的则有52人。
伊格莱环顾四周，本月的联席会议上，约曼斯特等官外，其他三名特等官都没有出现在联席会议上。
虽然作为第一特等官的莱尔不出席已经是司空见惯，然而另外两名特等官布克罗和威特诺拉都未出席。这就令人疑惑不已了。
“真是狼狈啊，伊格莱。看起来昨晚又加班了，眼袋都出来了。这样可不会受到女孩们的欢迎哦。”
伊格莱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便看到约曼斯正朝他的方向走来。
伊格莱曾经是约曼斯的直属行动课成员，在西维尔和约曼斯共事过两年。
后来随着莱尔特等调赴北境，约曼斯被调回坐镇圣西丁。
同时，也是处理局现存的4名特等官之一。
虽然她的实力总是遭到下面其他调查官的质疑，但是似乎高层对约曼斯的能力十分信任，不仅给予第二席位特等官身份，而且拥有仅次于莱尔的薪资。
这个金发女平常看起来总是一副大大咧咧、不拘小格的样子。丝毫不顾及身为特等官身份的形象。
“是吗。”伊格莱不悦地说道，“我倒是觉得被约曼斯特等看上的男人估计都吓得连夜吓跑了。”
“我亲爱的伊格莱有了可爱的后辈以后对其他女性都毫无兴趣了呢。”
“拜托，别在公共场合说这种让人意义不明的话。”
“真是不懂幽默。”约曼斯把金黄亮丽的头发拢到脑后，淡淡的说道。“这也是给女孩留下好印象的加分项哦。”
“可是从年龄上来讲，你已经不能算是女孩了。”伊格莱小声地吐槽道。不料却被她听的一清二楚。
“是吗。”约曼斯突然严肃起来，双眸透出冷酷的光，仿佛刺透心灵的利刃。无论什么人看见了都会感到脊背一阵发凉。“我可以当作你在说我年龄大吗？”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伊格莱急忙解释道。
“算了。看在你还是个孩子的份上。”盯了许久，约曼斯才收起了令人胆寒的目光，凑过头去小声的说道，“你找到了吧？那个。”
“什么？”
“别装糊涂了，那份‘亚格’的活动记录。你以为是谁先看到的？”
看着约曼斯咄咄逼人的眼神，伊格莱只能承认：
“处理局的保密系统还真是漏铜频出啊。”
“这和系统的安全性没有关系。我只是动用了手里的特权。”约曼斯停顿了一下，“就是说特等官手里都有ISSA所有文件的查看权，除了皇帝陛下特钦的秘密文件。而你通过调查局的电脑的所有步骤，我都能查得到。你最好老实告诉我你打算干什么？”
正当伊格莱想着如何应付时，西格局长从会议厅门口走了进来。
原本还嘈杂的会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端坐桌前，眼神严肃地注视着走来的西格局长。
“会议结束后再细说。”约曼斯小声说完，便回过身去。
西格穿着醒目的白色制服，金色的绶带斜挂在胸前，头顶大檐帽上的帝国国徽显得十分亮眼。
已经五十多岁的他目光依旧炯炯有神，虽然已经满头花白，但是壮硕的身躯依旧给人屹立不倒的感觉。尤其是他左臂的义肢，没有移植人造皮肤，而将纯粹的金属构造显露出来，关节转动时发出的微小的金属摩擦声总像是无声的威言。
每当这时候，伊格莱总会想起第一天来到本部时西格用金属手臂拍他肩膀的情形。
要是力度控制不好，恐怕他会成为第一个第一天上任便光荣负伤的调查官。被记录在ISSA的日志中。
“莱尔特等官等人正有要务，不参加此次联席会议。那么，我们现在开始吧。”
和往常一样，会议都是针对过去一个月内的案件做整体的复盘，以及对下个月的部署和规划。十分无聊枯燥。反正到时候仍然会有会议文件下发，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忍受枯燥乏味的念词，简直是种煎熬。
伊格莱虽然显得一副认真的模样，实际上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时间一分分地流逝，光影的界限渐渐明朗起来，气温变得更加温热。
不知道过了多久，西格宣布会议结束。各个调查组都收到了新的案件和行动部署，起身离场。
正在伊格莱起身打算趁着约曼斯没有追上来悄悄离场时，西格突然用公共播告叫住了他：“伊格莱准一等，请留步。另外，约曼斯也留下。”
此时伊格莱只觉得霉运缠身。
待到众人都离开了联席会议厅，约曼斯和伊格莱相继来到中央会议桌前。
诺大的会议厅里空无一人，仿佛除了二人走路发出的脚步声，周围陷入一片寂静当中，与刚才嘈杂的环境判若两别。
“老师。”
约曼斯特等收起了原来大大咧咧的态度，恭敬地微微鞠了个躬。
伊格莱见状也只好立正站立，标准地敬了个礼。
近距离看见西格，伊格莱能清晰的看见他左额上又一道淡淡的疤痕。
“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多余的话了。约曼斯，你上次和我举荐的申请我考虑了一下，决定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吧。”西格看了看两人说道。
“是的，十分感谢您的支持。我想这也是目前最好的方案。”
西格点了点头，转向伊格莱这边。
“那么，伊格莱准一等官阁下，我现在将交给你一个新的案件。”西格从桌上的文件袋取出一份诏令，递给伊格莱。伊格莱接过后，上面竟赫然印着代表皇帝诏令的国印和执政院的书印。
“星辉与太阳”、“独立天秤”两枚既具分量的印整整齐齐地盖在上面。
“这是......”
“嗯，没有看错，确实是执政官亲自下达的命令。你将带领你的九课成员成立第一调查本部，专门负责此案件。另外局里也会全力对你们的调查工作进行协助。”西格停了一会，“在调查期间内九课的成员的薪资待遇将会提升至A1级别，其他各个公共部门也会大力协助，为你们提供协助。”
伊格莱依然有些吃惊。他迫不及待地往下翻看案件详情。
“不用看了，是关于赫留克家族的案件。”约曼斯接茬道，“玻利尔·赫留克在两天前被人杀害在雷拉姆区。这件事目前还未对外公开，我们已经暂时封锁了所有消息。包括安全局等有关人员也被暂时屏蔽起来了。”
赫留克家族是少有的拥有帝国公民身份的穹查人家族。因其建国初期便为帝国效力，在帝国建立后被初代皇帝授予侯爵爵位，与另一同样出身的盖尔曼、伊利菲斯家族并称为三大家族。
这些家族不仅拥有实权，而且在帝国上下有着属于自己的势力。尤其在议政院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力，是目前皇帝党派的有力支持者之一。具体来说，是依附于皇帝地位稳固而存在的力量。
“凶手有可能收集了他的灵能因子，这你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当然。”伊格莱眉头紧皱，“不过作为赫留克家族的二公子，竟然出入雷拉姆区那样的地下黑市，恐怕不符合家族的身份吧。”
“那也是封锁消息的原因之一。”西格咳嗽了几声，才继续说道，“当然更重要的还是玻利尔的灵能因子，赫留克家族依靠血脉继承的雷电属性灵能如若被制成夸因子武器流落于世，将会造成严重的后果。而且最近穹查教活动越来越频繁，这次案件极有可能与他们有关系。”
“最坏的情况，这次杀害玻利尔的行动正是穹查教一手策划的。若是他们真的收集到了玻利尔的灵能因子，便可以不受制于科索亚晶体，而是直接移植在穹查人体内。虽然理论上不可行，但也不能完全否定。”约曼斯补充道。
“如今新年将至，按照皇帝陛下已经决定将亲临典礼现场。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案件，对于皇帝陛下的安全问题来说也是一个隐患。”
“那还真是最坏的情况。”伊格莱说道，“这种等级的案件真的是我身为准一等官可以接受的案件吗？”
“莱尔特等官正在执行由执政官亲自委定的行动，暂时抽不出身。其他两名特等官情况也差不多。至于约曼斯......”
“我也有自己的任务哦，所以这次不能和伊格莱一起执行任务了呢......”
伊格莱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西格见状，伸手摸了摸额头，接着说道：
“不过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特等官身份的特殊，你也知道特等官的存在对于帝国是怎样的意义，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这个时候派遣特等官进行调查，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不仅是三大家族，还有议政院、教会都会利用这个机会大做文章。毕竟这是赫留克家族内部出现的问题，大家很难统一阵线。”
“想趁此扳倒赫留克家族的人也不在少数。”约曼斯摆出无奈的手势说道，“谁让他们势力过于庞大，招致了不少人怨恨。尤其是一直和赫留克作对的弗尔诺，得到消息时恐怕快要乐疯了吧。可以在这次案件上大做文章的方向实在太多了。玻利尔本身作为一个二流术师，虽然并不出众，但与常人战力相较也是毫无疑问的。术师被杀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是一个重要的切入点了。”
“正是。虽然目前知情的只有执政院和三大家族，但是议政院和教会收到消息也是迟早的事。不过眼下执政官已经下令由处理局一手督办此案件，所以目前在明面上我们是唯一被官方授权的部门。在许多程序上也节省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伊格莱，好好处理好这次的案件，你将会获得晋升。”西格接着补充道。
“我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一定由我来调查。仅此而已。”
西格和约曼斯相视片刻，随后由西格解释道：“本来不应该告诉你的。其实现场周围同样提取到了一些其他人的灵能残秽物。比如说是你一直在调查的.......那个。”
伊格莱听到这里，瞬间警觉起来。他神情严肃地望着西格，缓缓地说道：“这么说，是‘亚格·托雷斯’。”
“眼下还不能直接确定就是他，毕竟没有提取到关键的证据。不过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想必也不再需要我解释了。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对于这方面的经验，我想暂时还没有人比你更熟悉了。”
“而且昨天的行动中伊格莱也发现了同样的东西吧。”约曼斯突然插话道，然后用复杂的神情望着伊格莱。
“是吗？具体是怎么回事？”西格一副莫名其妙，视线转移到伊格莱脸上，“为什么在提交报告上没有说明？”
“啊......那个昨天时间紧急，我所属的课员又受伤了......”
见此情形，伊格莱也只好将自己的发现和推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这确实是重要的线索。”听罢后，西格若有所思道。
此刻伊格莱心中充斥了对约曼斯的愤怒，他一脸冷漠的转过头去，不再理会约曼斯笑嘻嘻的面庞。
“所以，尽快通知你的下属。我记得九课好像还缺少一名调查官，要是还需要增加人手，尽管和我说。请务必在新年典礼前找到凶手。”西格招了招手，下了逐客令。“去吧。”
伊格莱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西格决绝的表情，也只好拿着诏令只好退下。
踏着锃亮的大理石台阶，伊格莱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中的诏令。
直到望着伊格莱的背影消失在会议厅打大门，约曼斯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你认为他会拒绝？”西格问道。
“不是担心他拒绝这个案件本身。”约曼斯叹了一口气怅然地说道，“而是担心拒绝来自我的请求。莱娅的事情，虽然他不知道详情，却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一些事情。”
“对于莱娅，不单是你一个人，所有参加了当时那件事情的人，都共享着那份罪恶。”西格用惋惜的语气说道，“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准特等，真是惋惜啊。不过，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为什么不早些告诉他真相呢？是担心自己会被憎恶，还是为了ISSA？”
“当然不可能了。”约曼斯断然说道，“只是还没到那个时候。而且对于他来说，这件事必须是自己亲手来做。”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内疚。”西格说道，“当时作出决定的并不是你。”
“像我们这样的已经失去了摆脱阴霾的勇气，而我希望给他这样一个可能与我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的机会。”约曼斯背过身来，淡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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