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幡
“尊上，已经有神器的消息了，只是追踪盘有损，辨别不出到底是不是昆仑镜。”
站在阴影处的人带着斗篷，遮住了脸，只能依稀听得出声音是个女人。
“继续去查，一定要赶在那些人之前找到昆仑镜。”
月光洒在男人的身上，上半边脸隐在暗处，只剩下优越的下巴和一双薄唇。原本浅色的衣衫在黑夜更加的显眼，他似乎并不担心自己会被发现，战神调兵的龙形玉佩招摇地挂在腰间，生怕别人识不出他的身份。
夜风吹过水面，漾起了层层波纹。
一道红光从天而降，黎凰脚下一滑，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四周的灵树见状纷纷晃起了树枝，随着风声一同发出了嘲笑。
她却不以为然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手捏了个清净诀，身上的衣物再次变的焕然一新。
“你大半夜的过来搅扰战神，就不怕他讨厌你吗？”
水边的灵鲤凑了过来，摆了摆鱼尾，溅起了几滴湖水。
“不怕呀，母神都能追到爹爹，他一个北冥越，我也一定可以拿下的。”
黎凰抱紧了怀里的酒坛，生怕里边的东西洒了出来。
“可是神女，你的身份特殊，这里的人都不喜欢你。”
灵鲤自有灵识后便生活在这片水域，那些神的人情世故它也不懂，只会将自己看到的说出来。
若换做别人，听到这些话定要难受半天，可黎凰并未放在心上，径直朝霁月阁走去。
灵鲤在水里紧随其后，使劲往前方游着，生怕跟不上她的脚步。
“没关系呀，我喜欢就行，别人喜不喜欢又怎么样？那是他们的想法。”
正当黎凰穿过了石桥，却在霁月阁外边看到了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那影子瞧见有人走近，正要转身离开。
“大胆贼人！看你往哪跑！”黎凰随手取下了她的金镯，朝影子扔了过去。
金镯扩大后从天而降，直接锁住了那个想要逃窜的人。
见那人再也动弹不得，她这才快步跑了过去。
“阿凰是我，别，别动手！”
那人方才一时情急，想要显出神形，大抵是看清楚了对方是熟人，这才显了一半停了下来。
此时一个身高八尺的男儿，头顶着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站在那里，看上去有些滑稽。
“昊天？你在这干什么？”
黎凰这才收起了金镯，走近时还不忘伸手揪一把那两只耳朵。
“听说战神被卸去了军职，我过来看看。”
昊天挠了挠后脑勺，给黎凰让出了路，直到她走在了前边，才跟了上去。
“这件事都传到你耳朵里了，看来闹的还真不小。”
两人行至门口，一股黑烟直接撞开了门，紫衣女人被带了出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的亲娘，这是什么东西。”
昊天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手已经抓住了黑烟的尾部，将原本想要逃窜的东西硬生生给拽了回来。
“老娘是你姑奶奶！”
黑烟中传出了女人的声音，转眼黑烟消散，直接化成了一条黑色的巨蟒，昊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遭吓了一跳，连忙松了手。
黑蟒见昊天放松了警惕，张开嘴便咬了下去。
一支银色的枪尖挡住了黑蟒的獠牙，黑蟒见自己没有成功，气急之下将攻击的目标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北冥越手中的定渊金光一闪再次变幻了形状，成了一柄杀气腾腾的长剑。
黑蟒躲闪不及，只能偏开头自保，结果被刺穿了身体。
一声哀嚎穿破天际，兽声混杂着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奢月，你以为你躲在清屿境我就没有办法了吗？你杀了我儿，我也要让你尝尽丧子之痛！九色鹿一族因为你，活该被灭族！”
北冥越灌入长剑的神力微收，黑蟒察觉出了对方给自己的生机，趁空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
昊天见状想要追上去，却被紫衣女人拦了下来。
“神君留步，莫要再追了。”
只不过是说了句话，她就咳了好几声，可见方才那一摔已然是伤及了肺腑。
“奢月谢过战神相救。”
“昨天我就看出来了，你是九色鹿，羲和界的瑞兽怎么会沦落至此？你身上的离魂水，是谁泼给你的？”
黎凰终于舍得放下怀里的酒坛，边说边打开了盖子。
天池水灵力最盛，在盖子打开的一瞬，灵气便外散出，涤清了笼罩在霁月阁上方的魔气，剩下的则继续往四周飞去，继续完成自己的任务。
“这么多天池水，黎聿伯伯知道了估计又要念叨你好久了吧！”
昊天伸长了脖子，恨不得把脑袋塞到酒坛的底部才肯罢休。
“所以我才晚上过来呀！”
黎凰冲着奢月眨了眨眼睛，示意让她继续刚才自己的问题。
对方想了好久才继续说道：“战神为我准备了祛除魔气的浴水，是两个仙侍送来的。”
大概是连她都心生疑虑了吧，其实北冥越将她藏的很好，她来清屿境有些日子了，可这里的人对北冥越的态度，却着实有些奇怪。他们对这个战神非但不尊敬，反而人人都厌弃。
“可我这里从未有仙侍，浴水也并非是我送去的，今日大早我便被叫去了临越殿问话……”
北冥越的声音戛然而止，四周安静了下来。
他不说，心里也应该有了答案。
*
羲和界正值初春，前些日子一连下了好几场雨，直到今日才放晴。
京都街市上人头攒动，各类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摆了出来，惹得路人频频驻足，走了一小段就停了下来，把后边的人群堵成了黑压压的一大片。
如此拥堵的街市偏偏有一处腾出了一大片空地，人们围成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墙”，时不时从内部爆发出了阵阵拍手叫好的吆喝。
只见“人墙”正中心停放着两辆马车，其中一辆上边盖着层麻布，他们此行一共三人。
矮的那个嗓门很大，手里提着两只锣，一只用来敲，一只用来收赏钱，那两条短腿倒腾的很快，一圈下来，收钱的锣上堆满了不少铜板；瘦弱的那个一副书生打扮，腰间别着本破书，书的边缘翻卷发黄，看上去应该有些年头了，他说话与酒楼的说书先生一般，每次在大家听的起劲时停了下来，故弄玄虚一番，暗示着要先交了钱，才能往下听。
最高大的那个就守在盖麻布的马车旁边，不让人靠近。他人高马大的，不说话，看上去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调皮的孩子想要凑过去掀开麻布一探究竟，结果被发现，堪堪被看了一眼，就吓得哇哇大哭。
最稀奇的玩意，在那瘦的书生面前。
随着周遭的掌声响起，那东西卖力地扭动着身体，张着嘴发出了尖锐却又短促的声音。
细看那明明是一张孩童的脸，可它胸口往下却是一条黑色的蛇尾，尾部鳞片清晰可见，随着它的扭动，鳞片也跟着一张一合，最奇怪的是它的双手是鹿蹄的模样，贴在地面，还发出了哒哒的声响。
“这可是集人、灵蟒和九色鹿为一体的‘三不像’瑞兽，我们兄弟三个在九幽的离魂河边寻了好多天才捕来了一只，据说此物的血有驻颜长生之效。”
瘦弱书生也不说卖，也不说不卖，只是把这东西拉出来炫耀了一圈以后，给高大的男人使了个眼色，便把它给带回了马车。
“今天就先到这里了，各位看官，明日我们有缘再见吧！”
眼见瘦弱书生要收了摊子，一股邪风就穿过了人群。
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凭空出现的黑衣女人便掐住了他的脖子。
“这个东西，你是哪来的！”
女人满脸的怒色盖住了原本娇媚的样貌，双眼倏地蒙上了一层黑雾，眼白消失，只剩下了骇人的黑色。
瘦弱书生原本就因被掐住了脖子难以呼吸，此时见状，直接双眼一翻，嘴里不停地吐出了白沫。
没有问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黑衣女人怒意更胜，她甩开了瘦弱书生，朝天发出了一声兽吼，转眼便化成了一条黑色的巨蟒，滔天的怒意凝成了一团团黑雾，无数条小蛇从黑雾中钻出，扰乱了人群。
受了惊吓的百姓们四处逃窜，巨蟒满意地看着这场被自己搅扰的乱局，随后则不紧不慢地来到了盖着麻布的马车前，甩动尾巴，砸烂了马车。
这里边皆是九幽的小妖，它们被抓来，衔接上了其他妖类的特征，变成了“三不像”的怪物，麻布上被画了隐形的符咒，敛去了这些小妖的妖气，让它们的同类难以寻得。
“又是你这个蟒妖！”
黑蟒循声望去，见一束红光从天而降，落地便出现了张阵法。
红色的纹络逐渐扩大，所到之处将怨气凝成的黑雾击散，原本地面四窜的小蛇悉数消失。
阵法燃尽，黎凰这才显出身形，她瞥了一眼吓晕在地上的三人，觉得他们暂时没有什么性命之忧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是你坏我好事，臭丫头，今日我要打散你的神体，让你永世无法成神！”
黑蟒张大了嘴，一条绿色光柱朝着黎凰飞了过去，黎凰闪身避开，不知是不是错觉，方才在黑蟒的身后，若隐若现着一张黑色的幡。
光柱落地瞬间，大地微颤，尘烟消散后留了只深坑。
黎凰只躲避不还手，她想绕到黑蟒身后一探究竟，可对方却是招招都想要她的性命，这一来二去间，竟损毁了不少百姓的东西。
“糟了，要是这些人请命到苍玄界，爹爹恐怕又要念叨我了。”
想到被拉去神坛思过的场景，黎凰便是浑身一寒。
她不再闪躲，直接旋身腾空而起，再次转过来时，烈焰弓出现在了手中。
随着弓弦被拉开，周遭刮起了狂风，三支带着红焰的箭缓缓形成；同时黑蟒也不再动作，而是紧紧地盯着黎凰，像是在蓄力一般，身后的黑幡终于完全显现了出来。
黑气遮天蔽日，黑幡无风自动，上边闪着的每一条金色咒文宛如有了生命，无限延长，直至黑幡装不下后，悉数打在了黑蟒的背上，从上边看，就像是傀儡戏的丝线，控制了它。
黑蟒仰天长啸，那双幽绿色的竖瞳瞬间变得血红，它发疯似的朝着黎凰撞了过来；与此同时，烈焰箭离手，“唰”地冲了出去。
“不要！”
北冥越声音响起，他好像又说了什么，黎凰还未看清楚他的身影，已经将烈焰箭飞了出去。
在黑蟒即将与黎凰撞上的那一瞬，烈焰箭正中它的眉心和心口处，另一支则飞向了黑幡。
红焰没入黑幡，爆发出了一道巨大的旋涡，黎凰尚未稳住身形便被吸了进去。
站在阴影处的人带着斗篷，遮住了脸，只能依稀听得出声音是个女人。
“继续去查，一定要赶在那些人之前找到昆仑镜。”
月光洒在男人的身上，上半边脸隐在暗处，只剩下优越的下巴和一双薄唇。原本浅色的衣衫在黑夜更加的显眼，他似乎并不担心自己会被发现，战神调兵的龙形玉佩招摇地挂在腰间，生怕别人识不出他的身份。
夜风吹过水面，漾起了层层波纹。
一道红光从天而降，黎凰脚下一滑，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四周的灵树见状纷纷晃起了树枝，随着风声一同发出了嘲笑。
她却不以为然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手捏了个清净诀，身上的衣物再次变的焕然一新。
“你大半夜的过来搅扰战神，就不怕他讨厌你吗？”
水边的灵鲤凑了过来，摆了摆鱼尾，溅起了几滴湖水。
“不怕呀，母神都能追到爹爹，他一个北冥越，我也一定可以拿下的。”
黎凰抱紧了怀里的酒坛，生怕里边的东西洒了出来。
“可是神女，你的身份特殊，这里的人都不喜欢你。”
灵鲤自有灵识后便生活在这片水域，那些神的人情世故它也不懂，只会将自己看到的说出来。
若换做别人，听到这些话定要难受半天，可黎凰并未放在心上，径直朝霁月阁走去。
灵鲤在水里紧随其后，使劲往前方游着，生怕跟不上她的脚步。
“没关系呀，我喜欢就行，别人喜不喜欢又怎么样？那是他们的想法。”
正当黎凰穿过了石桥，却在霁月阁外边看到了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那影子瞧见有人走近，正要转身离开。
“大胆贼人！看你往哪跑！”黎凰随手取下了她的金镯，朝影子扔了过去。
金镯扩大后从天而降，直接锁住了那个想要逃窜的人。
见那人再也动弹不得，她这才快步跑了过去。
“阿凰是我，别，别动手！”
那人方才一时情急，想要显出神形，大抵是看清楚了对方是熟人，这才显了一半停了下来。
此时一个身高八尺的男儿，头顶着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站在那里，看上去有些滑稽。
“昊天？你在这干什么？”
黎凰这才收起了金镯，走近时还不忘伸手揪一把那两只耳朵。
“听说战神被卸去了军职，我过来看看。”
昊天挠了挠后脑勺，给黎凰让出了路，直到她走在了前边，才跟了上去。
“这件事都传到你耳朵里了，看来闹的还真不小。”
两人行至门口，一股黑烟直接撞开了门，紫衣女人被带了出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的亲娘，这是什么东西。”
昊天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手已经抓住了黑烟的尾部，将原本想要逃窜的东西硬生生给拽了回来。
“老娘是你姑奶奶！”
黑烟中传出了女人的声音，转眼黑烟消散，直接化成了一条黑色的巨蟒，昊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遭吓了一跳，连忙松了手。
黑蟒见昊天放松了警惕，张开嘴便咬了下去。
一支银色的枪尖挡住了黑蟒的獠牙，黑蟒见自己没有成功，气急之下将攻击的目标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北冥越手中的定渊金光一闪再次变幻了形状，成了一柄杀气腾腾的长剑。
黑蟒躲闪不及，只能偏开头自保，结果被刺穿了身体。
一声哀嚎穿破天际，兽声混杂着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奢月，你以为你躲在清屿境我就没有办法了吗？你杀了我儿，我也要让你尝尽丧子之痛！九色鹿一族因为你，活该被灭族！”
北冥越灌入长剑的神力微收，黑蟒察觉出了对方给自己的生机，趁空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
昊天见状想要追上去，却被紫衣女人拦了下来。
“神君留步，莫要再追了。”
只不过是说了句话，她就咳了好几声，可见方才那一摔已然是伤及了肺腑。
“奢月谢过战神相救。”
“昨天我就看出来了，你是九色鹿，羲和界的瑞兽怎么会沦落至此？你身上的离魂水，是谁泼给你的？”
黎凰终于舍得放下怀里的酒坛，边说边打开了盖子。
天池水灵力最盛，在盖子打开的一瞬，灵气便外散出，涤清了笼罩在霁月阁上方的魔气，剩下的则继续往四周飞去，继续完成自己的任务。
“这么多天池水，黎聿伯伯知道了估计又要念叨你好久了吧！”
昊天伸长了脖子，恨不得把脑袋塞到酒坛的底部才肯罢休。
“所以我才晚上过来呀！”
黎凰冲着奢月眨了眨眼睛，示意让她继续刚才自己的问题。
对方想了好久才继续说道：“战神为我准备了祛除魔气的浴水，是两个仙侍送来的。”
大概是连她都心生疑虑了吧，其实北冥越将她藏的很好，她来清屿境有些日子了，可这里的人对北冥越的态度，却着实有些奇怪。他们对这个战神非但不尊敬，反而人人都厌弃。
“可我这里从未有仙侍，浴水也并非是我送去的，今日大早我便被叫去了临越殿问话……”
北冥越的声音戛然而止，四周安静了下来。
他不说，心里也应该有了答案。
*
羲和界正值初春，前些日子一连下了好几场雨，直到今日才放晴。
京都街市上人头攒动，各类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摆了出来，惹得路人频频驻足，走了一小段就停了下来，把后边的人群堵成了黑压压的一大片。
如此拥堵的街市偏偏有一处腾出了一大片空地，人们围成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墙”，时不时从内部爆发出了阵阵拍手叫好的吆喝。
只见“人墙”正中心停放着两辆马车，其中一辆上边盖着层麻布，他们此行一共三人。
矮的那个嗓门很大，手里提着两只锣，一只用来敲，一只用来收赏钱，那两条短腿倒腾的很快，一圈下来，收钱的锣上堆满了不少铜板；瘦弱的那个一副书生打扮，腰间别着本破书，书的边缘翻卷发黄，看上去应该有些年头了，他说话与酒楼的说书先生一般，每次在大家听的起劲时停了下来，故弄玄虚一番，暗示着要先交了钱，才能往下听。
最高大的那个就守在盖麻布的马车旁边，不让人靠近。他人高马大的，不说话，看上去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调皮的孩子想要凑过去掀开麻布一探究竟，结果被发现，堪堪被看了一眼，就吓得哇哇大哭。
最稀奇的玩意，在那瘦的书生面前。
随着周遭的掌声响起，那东西卖力地扭动着身体，张着嘴发出了尖锐却又短促的声音。
细看那明明是一张孩童的脸，可它胸口往下却是一条黑色的蛇尾，尾部鳞片清晰可见，随着它的扭动，鳞片也跟着一张一合，最奇怪的是它的双手是鹿蹄的模样，贴在地面，还发出了哒哒的声响。
“这可是集人、灵蟒和九色鹿为一体的‘三不像’瑞兽，我们兄弟三个在九幽的离魂河边寻了好多天才捕来了一只，据说此物的血有驻颜长生之效。”
瘦弱书生也不说卖，也不说不卖，只是把这东西拉出来炫耀了一圈以后，给高大的男人使了个眼色，便把它给带回了马车。
“今天就先到这里了，各位看官，明日我们有缘再见吧！”
眼见瘦弱书生要收了摊子，一股邪风就穿过了人群。
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凭空出现的黑衣女人便掐住了他的脖子。
“这个东西，你是哪来的！”
女人满脸的怒色盖住了原本娇媚的样貌，双眼倏地蒙上了一层黑雾，眼白消失，只剩下了骇人的黑色。
瘦弱书生原本就因被掐住了脖子难以呼吸，此时见状，直接双眼一翻，嘴里不停地吐出了白沫。
没有问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黑衣女人怒意更胜，她甩开了瘦弱书生，朝天发出了一声兽吼，转眼便化成了一条黑色的巨蟒，滔天的怒意凝成了一团团黑雾，无数条小蛇从黑雾中钻出，扰乱了人群。
受了惊吓的百姓们四处逃窜，巨蟒满意地看着这场被自己搅扰的乱局，随后则不紧不慢地来到了盖着麻布的马车前，甩动尾巴，砸烂了马车。
这里边皆是九幽的小妖，它们被抓来，衔接上了其他妖类的特征，变成了“三不像”的怪物，麻布上被画了隐形的符咒，敛去了这些小妖的妖气，让它们的同类难以寻得。
“又是你这个蟒妖！”
黑蟒循声望去，见一束红光从天而降，落地便出现了张阵法。
红色的纹络逐渐扩大，所到之处将怨气凝成的黑雾击散，原本地面四窜的小蛇悉数消失。
阵法燃尽，黎凰这才显出身形，她瞥了一眼吓晕在地上的三人，觉得他们暂时没有什么性命之忧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是你坏我好事，臭丫头，今日我要打散你的神体，让你永世无法成神！”
黑蟒张大了嘴，一条绿色光柱朝着黎凰飞了过去，黎凰闪身避开，不知是不是错觉，方才在黑蟒的身后，若隐若现着一张黑色的幡。
光柱落地瞬间，大地微颤，尘烟消散后留了只深坑。
黎凰只躲避不还手，她想绕到黑蟒身后一探究竟，可对方却是招招都想要她的性命，这一来二去间，竟损毁了不少百姓的东西。
“糟了，要是这些人请命到苍玄界，爹爹恐怕又要念叨我了。”
想到被拉去神坛思过的场景，黎凰便是浑身一寒。
她不再闪躲，直接旋身腾空而起，再次转过来时，烈焰弓出现在了手中。
随着弓弦被拉开，周遭刮起了狂风，三支带着红焰的箭缓缓形成；同时黑蟒也不再动作，而是紧紧地盯着黎凰，像是在蓄力一般，身后的黑幡终于完全显现了出来。
黑气遮天蔽日，黑幡无风自动，上边闪着的每一条金色咒文宛如有了生命，无限延长，直至黑幡装不下后，悉数打在了黑蟒的背上，从上边看，就像是傀儡戏的丝线，控制了它。
黑蟒仰天长啸，那双幽绿色的竖瞳瞬间变得血红，它发疯似的朝着黎凰撞了过来；与此同时，烈焰箭离手，“唰”地冲了出去。
“不要！”
北冥越声音响起，他好像又说了什么，黎凰还未看清楚他的身影，已经将烈焰箭飞了出去。
在黑蟒即将与黎凰撞上的那一瞬，烈焰箭正中它的眉心和心口处，另一支则飞向了黑幡。
红焰没入黑幡，爆发出了一道巨大的旋涡，黎凰尚未稳住身形便被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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