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南宁
[好，我出院后去南宁村待一阵子，你让刘晨、王明辉和陆海准备一下，跟我一起去。]
[这边的事你先盯着，我不会待很久，最多一周后回来。]
当乔牧提出让沈榆去南宁村休养一阵子的时候，石磊觉得这点子虽然不错，但“工作狂”的沈榆未必会轻易答应，毕竟赵世光那边的事还没有彻底解决。所以他特地想了很久该怎么说，铺垫了很多他觉得沈榆可能会拿来当借口的事情，结果沈榆只是稍顿了半分钟，就爽快地点头答应了。
“小石？报告有什么问题吗？”
“嗯？哦，没什么问题，挺好的。”
午后的茶社，靠窗边位置上面对面坐着两个人，左边的是石磊，右边的是葛武军。葛武军正是前几天石磊提到的老葛，他今年快五十岁了，头发有些花白，脸上皱纹不少，人到中年身材却没怎么走样，因为腰杆总是挺得笔直，所以看起来很有精神。他是李明升的战友，退役后两人一起下海做生意，后因李明升的哥哥，闹得不欢而散，葛武军离开了公司憋着一口气不肯低头松口，谁曾想半年后李明升破产自杀，这口气便再也无处可撒。
[人死不能复生，有些遗憾我们只能用其他方法试着弥补。]
[师父的遗愿有两个，一是希望李枫可以长大懂事自己养活自己，二是不希望李枫寻仇，一辈子活在阴暗里。]
李明升死后，沈榆找到了他，开诚布公地说了李枫的事，那时葛武军正郁郁寡欢不知如何宣泄心里的悲伤和后悔，沈榆的到来仿佛是给他开了扇门，让他豁然开朗，走出了混沌的迷宫。
[李枫以为是我为了占有市场，搞垮了他父亲的公司。]
[这也没什么不好，李枫被宠惯坏了，必须吃点苦头，有点怨气，才能真正站起来。]
李明升的公司可以说是被其大哥李明高和赵世光内外夹击搞垮的，而有关李明高的事情外界知道的并不多，李明升对家里人特别护短，这也是他和葛武军闹翻以及最终走到万劫不复之地的主要原因。但李明升终究也是个老江湖，他有他的缺点，也有他的本领，这才有了后来的让张世光吃瘪和让沈榆成为整件事最大受益者的结局。
李枫没本事没眼力，因此认为是沈榆恩将仇报，害得他家破人亡孤苦无依，沈榆也不解释，甚至有意无意地加深他这个认知，刺激他“必须强大起来报仇”的意愿。这一出用心良苦的戏里，沈榆唱了白脸，还得有个人唱红脸，于是就有了葛武军所扮演的角色。
“我昨天去看了小枫，情况挺好的，之前带去的书他也都看了，笔记做得很用心，看来这次进看守所的安排确实让他痛定思痛，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葛武军喝了一口面前的普洱茶，眼里带着欣慰也带着担忧，“可是小枫对小沈的恨意越来越深了，这样真的不要紧吗？我就怕那孩子以后再做出什么……”
“阿榆说不要紧，上次是他大意了才会受伤，以后不会了。”石磊打断了葛武军的话，事实上沈榆因为小时候的事，警备心比常人要强得多，李枫之前不是没有小动作，都被沈榆一一化解，这次的大意他和乔牧一致认为是因为夏瑾在场，当然这些他不会对葛武军说，“而且李枫一旦被引导成‘要在生意场上战胜阿榆’，估计就没有时间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了。”
“对，你说得对。”葛武军点头笑了笑，那笑容带着喜悦，像是自家孩子受了表扬，“我也会看好他的，你们放心，这孩子会变好的。”
“嗯，李枫的事劳烦多费心。”石磊把手里的报告还给葛武军，抬手看了看表，站起来告辞道：“抱歉，我下午还有事，之后我们再联系。”
“好的。”葛武军也站起来，末了才问起沈榆的事，“听说小沈去了南宁村？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下周五回来，那边有片葡萄园，他带队去看看。”石磊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那家伙说是过去休养，但一去就忙起了葡萄园的事，半刻不得闲。
“回家吃饭嘞，明天再干咯~”
日升日落匆匆又是一天，群鸟归林，晚霞在天边熊熊燃起，很快荼蘼成一片，南宁村上方飘起缕缕炊烟，随风带来阵阵饭香。正是秋收季节，人们在田埂间忙碌了一天，听到招呼，三三俩俩地回家，一路上有说有笑讨论着收成和来年打算，平淡的话题简单质朴，没有指点江山的宏愿，却是满心自给自足的愉悦。
沈榆站在村头往南约一公里的地方，看着面前一大片斜坡，陆海他们正从斜坡上下来，一些工具、取材和用来记录数据的笔记本被放在背包里，看上去沉甸甸的。
“沈总，这地儿不错，面朝南，坡度差不多二十五度，日照绝对管够。”陆海第一个走到沈榆身边，不着痕迹看了眼他脚上沾了许多灰尘的皮鞋，“您这又是走去哪了？”
“我去看了下外婆说的那个水库。”沈榆微微侧过身体，面向东南望过去，“离这边大概两公里，水域很大，半面环山，植被丰富，水质也很好。”
“漂亮！葡萄园临近大湖，浆果着色和品质会更好！”后一步走过来的刘晨面朝东南，用手挡在眼睛上方，眺望过去，隐约能看到些许水色粼光。
远离工厂和城市，土壤、水源清澈无污染，朝南的斜坡面，邻近的水库，这些都非常有利于培植葡萄。据外婆所说，这里曾经给人承包过，用来种植葡萄，但那年各种因素影响下，收成并不好，葡萄的品质也一般，承包人不讲道义地跑了，工人的费用最后还是外婆给贴了一部分。后来这里没人打理，慢慢就荒了，外婆听许多人说这是块种植葡萄的好地方，一直觉得放自己手上可惜了，这回交给沈家，其实颇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剩下的就看土壤情况了，我大体看了下还行……”刘晨不知道沈榆若有所思，挥了挥自己沾了泥土的手掌，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公司里葡萄培植的事都是他在管理。
“还有气候，之前收成不好的原因外婆说的有点含糊，回头让王明辉再调查一下。”沈榆收回视线，转身走向汽车，王明辉已经把车子发动好，等着三人上车。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老人家都把菜烧好了，我们不去也不好。”
“要不，之后跟外婆说，要么我们给伙食费，要么我们就不去……”
“哎，说起来，外婆的手艺真是没话说！那红烧肉简直刷新了我对猪肉的认知！太好吃了，真是打个嘴巴子都不肯松口！”
“我更喜欢清蒸鱼，又嫩又香，完全没有腥味儿，想想都要流口水~”
“喂喂喂，你们俩够了啊，再说肚子要饿扁了！”
一车四个人，王明辉开车，刘晨坐副驾座，陆海和沈榆坐在后排，路程很短，其他三个人闹哄哄地说着外婆做的菜，沈榆看着窗外没有说话。这是他们到南宁村的第二天，来之前他和外婆通了电话，没说休养的事，只说过来看看葡萄地。
[小家伙别怕，我们不去医院不去医院，但你得让我们看看你的伤……]
[小瑾，你别闹人家，让他好好休息，东西吃不下就等下吃好了。]
往事历历在目，之所以会爽快地答应石磊来这里，他也有些私心，一方面之前身体折腾得确实有些厉害需要调整一下，另一方面是为了跟外婆多相处几天，找机会给予一些回报。
[沈先生，我们家小瑾可能脾气不太好，希望你能多担待些，因为她不是故意那样的，是有原因的……]
外婆并不知道他就是当年那个男孩，最开始对于他和夏瑾的荒唐意外也有些不悦，第一印象不算好。所幸后来慢慢接触中有了改观，到了今天，外婆和袁澈都已经把他当做自己人，经常跟他说些有关夏瑾的事，那些许多人不知道的事，那些属于过去的事……
“你们来了啊，正好开饭，快坐快坐，别客气。”
“好香啊，外婆您太客气了，又做这么多菜！”
“没有没有，都是些家常菜，你们忙一天也累了，快吃吧。”
“那我们就不客气咯~”
满桌子的菜新鲜美味，在小山坡上忙了一天的几个人早饿了，稍微客套几句后就迫不及待地拿了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小榆，你吃得太少了。”外婆的目光在几个小伙子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沈榆身上，比起其他人大鱼大肉吃的欢畅，沈榆就只吃了几口青菜和炒鸡蛋。
“外婆，我们沈总胃不好，我去给他盛点粥。”不等沈榆开口，看似大大咧咧的陆海抢着解释，然后拿了沈榆的碗，去旁边盛粥。
“不舒服吗？”外婆朝陆海点了点头，又转向沈榆关切地问道，“我看你脸色不大好。”
“没……”沈榆刚想答话，左手边坐着的刘晨也大着胆子抢话道：“外婆，你不知道，我们住的那小旅馆到处透风，垫的盖的全都湿乎乎的，我们几个凑合住住也就算了，沈总他刚出院……”
“闭嘴。”沈榆的脸黑了黑，低低喝了声后抬头对外婆说：“我没事。”
“唉，我们地方小，旅馆条件都不太好，小榆你不舒服的话不要硬撑着。”外婆带着慈祥的笑容，哪里会信什么我没事，“家里小澈的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什么都是现成的，你完全可以住过来，也好有个人陪我这个老太婆说说话。”
“外婆，您这话太有道理了！其实我们整天担心沈总的身体，晚上都不敢睡太沉~”陆海盛完粥回来，假装看不见沈榆的黑脸，继续不怕死地说着。
“……”几句对话下来，沈榆大约猜到这几个人应该是“串通”过了。
“沈总，大家都很担心你，你就别那么固执了。”一直没说话的王明辉放下碗筷，加入到四对一的阵容中。
“小榆，没什么好见外的，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儿。”外婆推了盘小酱菜到沈榆面前，让他就着吃粥，“要我说就这么定了，从今晚开始你住小澈的房间，正好家里有几个灯泡不亮，你顺便帮我修修。”
[这边的事你先盯着，我不会待很久，最多一周后回来。]
当乔牧提出让沈榆去南宁村休养一阵子的时候，石磊觉得这点子虽然不错，但“工作狂”的沈榆未必会轻易答应，毕竟赵世光那边的事还没有彻底解决。所以他特地想了很久该怎么说，铺垫了很多他觉得沈榆可能会拿来当借口的事情，结果沈榆只是稍顿了半分钟，就爽快地点头答应了。
“小石？报告有什么问题吗？”
“嗯？哦，没什么问题，挺好的。”
午后的茶社，靠窗边位置上面对面坐着两个人，左边的是石磊，右边的是葛武军。葛武军正是前几天石磊提到的老葛，他今年快五十岁了，头发有些花白，脸上皱纹不少，人到中年身材却没怎么走样，因为腰杆总是挺得笔直，所以看起来很有精神。他是李明升的战友，退役后两人一起下海做生意，后因李明升的哥哥，闹得不欢而散，葛武军离开了公司憋着一口气不肯低头松口，谁曾想半年后李明升破产自杀，这口气便再也无处可撒。
[人死不能复生，有些遗憾我们只能用其他方法试着弥补。]
[师父的遗愿有两个，一是希望李枫可以长大懂事自己养活自己，二是不希望李枫寻仇，一辈子活在阴暗里。]
李明升死后，沈榆找到了他，开诚布公地说了李枫的事，那时葛武军正郁郁寡欢不知如何宣泄心里的悲伤和后悔，沈榆的到来仿佛是给他开了扇门，让他豁然开朗，走出了混沌的迷宫。
[李枫以为是我为了占有市场，搞垮了他父亲的公司。]
[这也没什么不好，李枫被宠惯坏了，必须吃点苦头，有点怨气，才能真正站起来。]
李明升的公司可以说是被其大哥李明高和赵世光内外夹击搞垮的，而有关李明高的事情外界知道的并不多，李明升对家里人特别护短，这也是他和葛武军闹翻以及最终走到万劫不复之地的主要原因。但李明升终究也是个老江湖，他有他的缺点，也有他的本领，这才有了后来的让张世光吃瘪和让沈榆成为整件事最大受益者的结局。
李枫没本事没眼力，因此认为是沈榆恩将仇报，害得他家破人亡孤苦无依，沈榆也不解释，甚至有意无意地加深他这个认知，刺激他“必须强大起来报仇”的意愿。这一出用心良苦的戏里，沈榆唱了白脸，还得有个人唱红脸，于是就有了葛武军所扮演的角色。
“我昨天去看了小枫，情况挺好的，之前带去的书他也都看了，笔记做得很用心，看来这次进看守所的安排确实让他痛定思痛，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葛武军喝了一口面前的普洱茶，眼里带着欣慰也带着担忧，“可是小枫对小沈的恨意越来越深了，这样真的不要紧吗？我就怕那孩子以后再做出什么……”
“阿榆说不要紧，上次是他大意了才会受伤，以后不会了。”石磊打断了葛武军的话，事实上沈榆因为小时候的事，警备心比常人要强得多，李枫之前不是没有小动作，都被沈榆一一化解，这次的大意他和乔牧一致认为是因为夏瑾在场，当然这些他不会对葛武军说，“而且李枫一旦被引导成‘要在生意场上战胜阿榆’，估计就没有时间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了。”
“对，你说得对。”葛武军点头笑了笑，那笑容带着喜悦，像是自家孩子受了表扬，“我也会看好他的，你们放心，这孩子会变好的。”
“嗯，李枫的事劳烦多费心。”石磊把手里的报告还给葛武军，抬手看了看表，站起来告辞道：“抱歉，我下午还有事，之后我们再联系。”
“好的。”葛武军也站起来，末了才问起沈榆的事，“听说小沈去了南宁村？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下周五回来，那边有片葡萄园，他带队去看看。”石磊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那家伙说是过去休养，但一去就忙起了葡萄园的事，半刻不得闲。
“回家吃饭嘞，明天再干咯~”
日升日落匆匆又是一天，群鸟归林，晚霞在天边熊熊燃起，很快荼蘼成一片，南宁村上方飘起缕缕炊烟，随风带来阵阵饭香。正是秋收季节，人们在田埂间忙碌了一天，听到招呼，三三俩俩地回家，一路上有说有笑讨论着收成和来年打算，平淡的话题简单质朴，没有指点江山的宏愿，却是满心自给自足的愉悦。
沈榆站在村头往南约一公里的地方，看着面前一大片斜坡，陆海他们正从斜坡上下来，一些工具、取材和用来记录数据的笔记本被放在背包里，看上去沉甸甸的。
“沈总，这地儿不错，面朝南，坡度差不多二十五度，日照绝对管够。”陆海第一个走到沈榆身边，不着痕迹看了眼他脚上沾了许多灰尘的皮鞋，“您这又是走去哪了？”
“我去看了下外婆说的那个水库。”沈榆微微侧过身体，面向东南望过去，“离这边大概两公里，水域很大，半面环山，植被丰富，水质也很好。”
“漂亮！葡萄园临近大湖，浆果着色和品质会更好！”后一步走过来的刘晨面朝东南，用手挡在眼睛上方，眺望过去，隐约能看到些许水色粼光。
远离工厂和城市，土壤、水源清澈无污染，朝南的斜坡面，邻近的水库，这些都非常有利于培植葡萄。据外婆所说，这里曾经给人承包过，用来种植葡萄，但那年各种因素影响下，收成并不好，葡萄的品质也一般，承包人不讲道义地跑了，工人的费用最后还是外婆给贴了一部分。后来这里没人打理，慢慢就荒了，外婆听许多人说这是块种植葡萄的好地方，一直觉得放自己手上可惜了，这回交给沈家，其实颇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剩下的就看土壤情况了，我大体看了下还行……”刘晨不知道沈榆若有所思，挥了挥自己沾了泥土的手掌，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公司里葡萄培植的事都是他在管理。
“还有气候，之前收成不好的原因外婆说的有点含糊，回头让王明辉再调查一下。”沈榆收回视线，转身走向汽车，王明辉已经把车子发动好，等着三人上车。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老人家都把菜烧好了，我们不去也不好。”
“要不，之后跟外婆说，要么我们给伙食费，要么我们就不去……”
“哎，说起来，外婆的手艺真是没话说！那红烧肉简直刷新了我对猪肉的认知！太好吃了，真是打个嘴巴子都不肯松口！”
“我更喜欢清蒸鱼，又嫩又香，完全没有腥味儿，想想都要流口水~”
“喂喂喂，你们俩够了啊，再说肚子要饿扁了！”
一车四个人，王明辉开车，刘晨坐副驾座，陆海和沈榆坐在后排，路程很短，其他三个人闹哄哄地说着外婆做的菜，沈榆看着窗外没有说话。这是他们到南宁村的第二天，来之前他和外婆通了电话，没说休养的事，只说过来看看葡萄地。
[小家伙别怕，我们不去医院不去医院，但你得让我们看看你的伤……]
[小瑾，你别闹人家，让他好好休息，东西吃不下就等下吃好了。]
往事历历在目，之所以会爽快地答应石磊来这里，他也有些私心，一方面之前身体折腾得确实有些厉害需要调整一下，另一方面是为了跟外婆多相处几天，找机会给予一些回报。
[沈先生，我们家小瑾可能脾气不太好，希望你能多担待些，因为她不是故意那样的，是有原因的……]
外婆并不知道他就是当年那个男孩，最开始对于他和夏瑾的荒唐意外也有些不悦，第一印象不算好。所幸后来慢慢接触中有了改观，到了今天，外婆和袁澈都已经把他当做自己人，经常跟他说些有关夏瑾的事，那些许多人不知道的事，那些属于过去的事……
“你们来了啊，正好开饭，快坐快坐，别客气。”
“好香啊，外婆您太客气了，又做这么多菜！”
“没有没有，都是些家常菜，你们忙一天也累了，快吃吧。”
“那我们就不客气咯~”
满桌子的菜新鲜美味，在小山坡上忙了一天的几个人早饿了，稍微客套几句后就迫不及待地拿了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小榆，你吃得太少了。”外婆的目光在几个小伙子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沈榆身上，比起其他人大鱼大肉吃的欢畅，沈榆就只吃了几口青菜和炒鸡蛋。
“外婆，我们沈总胃不好，我去给他盛点粥。”不等沈榆开口，看似大大咧咧的陆海抢着解释，然后拿了沈榆的碗，去旁边盛粥。
“不舒服吗？”外婆朝陆海点了点头，又转向沈榆关切地问道，“我看你脸色不大好。”
“没……”沈榆刚想答话，左手边坐着的刘晨也大着胆子抢话道：“外婆，你不知道，我们住的那小旅馆到处透风，垫的盖的全都湿乎乎的，我们几个凑合住住也就算了，沈总他刚出院……”
“闭嘴。”沈榆的脸黑了黑，低低喝了声后抬头对外婆说：“我没事。”
“唉，我们地方小，旅馆条件都不太好，小榆你不舒服的话不要硬撑着。”外婆带着慈祥的笑容，哪里会信什么我没事，“家里小澈的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什么都是现成的，你完全可以住过来，也好有个人陪我这个老太婆说说话。”
“外婆，您这话太有道理了！其实我们整天担心沈总的身体，晚上都不敢睡太沉~”陆海盛完粥回来，假装看不见沈榆的黑脸，继续不怕死地说着。
“……”几句对话下来，沈榆大约猜到这几个人应该是“串通”过了。
“沈总，大家都很担心你，你就别那么固执了。”一直没说话的王明辉放下碗筷，加入到四对一的阵容中。
“小榆，没什么好见外的，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儿。”外婆推了盘小酱菜到沈榆面前，让他就着吃粥，“要我说就这么定了，从今晚开始你住小澈的房间，正好家里有几个灯泡不亮，你顺便帮我修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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