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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异蛇洞天

    一条大约二三根筷子大小的青色小蛇轻轻滑过草面,吐着蛇信感受到空气中充满青草气息和树叶腐烂的味道,眼睛里朦胧的参天大树完全遮盖了天空,耳边有潺潺的水流声传来。

    左边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溪里有很多银色的小鱼。小青蛇正想着先去溪里捕些小鱼,填补一下肚子。

    腹部紧贴着的地面就传来剧烈的震动,小青蛇赶紧爬到旁边一棵大树底下的蔓藤丛中卷缩起来,刚收起蛇信,屏息呼吸。

    透过蔓藤叶间的缝隙就看到一个庞然大物般的黑色山羊,从眼前亡命般奔逃而过,两头差不多同样高大的灰狼,张着血盆大口在林中奔跃紧随其后,灰狼竟然可以跳到空中借助树干奔跑。

    灰狼疾驶而过带起的风吹起蔓藤叶子还在不停地摇晃,就听到山羊凄惨的咩咩咩叫声。

    小青蛇赶紧扭动身躯向溪边冲过去,灰狼刚过去,正在进食,溪边现在是安全的。

    到了溪边慢慢放缓速度,小鱼喜欢待在溪边的草根丛中,小青蛇尽量延展蛇身,圈住一个草丛,里面有五六条小鱼。

    小青蛇想道,两天可以不用再吃东西了。小鱼除了有点土腥味,味道还算鲜美。

    再过去一个小山坡那边,一个山坳里有一株结着黄色小球状果子的野草,昨天小青蛇本能地找到这株结着果子的野草,刚准备摘一颗野果炼化时,一只黄色猴子荡着树枝吱吱叫着,从天而降。

    吓得小青蛇仓皇而逃,借着草丛和石缝,越过了两座山坡才找到一个树洞钻进去,逃出猴爪。精神力也差不多耗尽,便在树洞里躲着传出洞天。

    今天上午再进洞天时,小青蛇发现树洞里多了一只小松鼠,小青蛇和小松鼠互相吓了一跳,四个小眼睛相互瞪了一会,小青蛇想打个招呼,蛇信刚伸出来,小松鼠就很没礼貌的跑了。

    希望那些野果还在,小青蛇一边小心地游动,一边想着。

    游一段路就停下来听听周围声音,用看东西朦胧的眼睛看下四周的树上,它被猴子吓怕了。

    赶到野果处,还好还留有三颗野果,今天猴子也没在。连忙摘了一颗吞入腹中,就近找了一个比自己差不多大小的石洞钻进去,确认洞里没有其他动物后,开始炼化。

    小青蛇调动精神力运转内劲开始炼化野果,野果碰到内劲如同凝固的猪油碰到液态猪油一样慢慢被液化,然后被自己吸收。

    不知道过了多久,吸收完野果。小青蛇感觉自己长大了一点点,身体游动也更有力了,但是精神力已经匮乏,看样子一次只能炼化一颗野果。

    小青蛇想把剩余的野果都摘下来藏到洞里,又怕野果等下次来时坏掉了。

    思虑再三小青蛇决定摘一颗藏到洞里试一试,看看下次来野果会不会有变坏。摘一颗藏到洞里,小青蛇就在洞里修炼起来,等精神力耗尽,被传送出洞天。

    一位身穿白色锦袍,星眉剑目,头别玉簪,颌下留有小须的中年男子,正馒头就着花生米,喝着小酒。一个六七岁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小女孩趴在他的背上,搂着他的脖子。周围还有五六个小孩也正在吃着东西。

    看到洞天里有人出来,小姑娘赶紧从男子背上下来,喊道:“逸哥,你怎么才出来?我们都出来好久了。”

    中年男子走去扶着精神疲惫的少年,坐到石桌边说道:“逸生,喝点水吃点东西,然后回去休息,晚饭后到书院来一趟,今天进去这么久,测一下看看属性现在是多少?”

    叫逸生的少年回到自家石院,爷爷正在院里雕刻着一对石狮,跟爷爷打过招呼,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睡梦中他又看到脑海中那个金色的小球,他用精神力触碰金球,现在似乎不能通过金色小球进入洞天,看来是精神力不足。

    睡了两个多小时,睡醒了的逸生躺在床上,集中精神力触碰金球,自己进入了洞天,又成了小青蛇还是在那个小石洞里,野果也还在。

    再集中精神力触碰金球,自己又回到了床上。压下进入洞天炼化那枚野果的想法,翻身起床,下午还得上山采些药材,看看昨天做的陷阱里有没有兔子、山鸡。

    对于自己脑海中金球的来历,逸生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来的,只是猜测跟自己五岁那年的经历有关。

    逸生全名叫张逸生,五岁那年六月初八的下午。

    由于当地县府要了一批石材翻修书院,量比较大,装了七八车,当天石场里除了需要照顾怀胎近9个月妻子的钱保之外,所有石匠及妻儿,骡拉马抬运送石材去镇上,留下只有三岁的宫柳和一岁多的王白水、欧旌、钟坤托付给在家刻碑的张逸生父母帮忙照顾。

    张逸生跟四个只会叫爹娘的小屁孩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就感到无聊,偷摸着跑出院门,跑到龙涎溪边上,看能不能抓些鲤鱼、螃蟹。

    五岁的张逸生趴在溪边,盯着溪水,希望能找到金色的鲤鱼,忽然看到溪水中有一根金色的丝线,随着溪水流淌上下左右摇晃,他伸出小手去捞,透过清澈的溪水,他似乎看到金色丝线,缠到他的手上了。

    但是抬起小手,凑到眼前来看,却发现手上除了水珠啥也没有,再低头望向溪水,发现刚手碰过的地方已经没有了金色丝线,而在它前面的那些丝线还在,他把手再伸进水里,发现之前的金色丝线还缠在手上,并且与前面的丝线连在一起。

    五岁的张逸生似乎发现一件非常好玩的事,将手伸进水里把金色丝线在手上绕几圈,抬起来,然后再伸手绕几圈,抬起来。

    就这样张逸生趴着爬着,沿着溪水来到了石场洞口,溪水从洞内开石留下的碎石中间潺潺流出,溪水中一根金色丝线在洞内昏暗的光线映衬下,显得更加明显。

    张逸生在洞口干脆脱下鞋,踩到溪水中,用双手去捞金色丝线,一双小手在水中来回旋着,绕着金线,不知不觉来到了洞口深处。

    洞口也越来越窄,金线随着溪水从洞底一个小孔里流出来,张逸生弯腰低头凑到小孔边,想看看小孔里还有没有,可惜小孔太低他看不到,于是他低身将右手挤进小孔里去摸,想摸摸看孔里还有什么?

    手指探了探,感觉除了水,小孔周边都是石头,想把手抽回来,却发现被卡在里面,怎么也抽不出来;再怎么用劲都是徒劳,他吓得哇哇大哭,挣扎着直到精疲力尽,沉沉睡去。

    当张逸生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自家的屋内,以前那个喜欢一边刻着石头,一边乐呵呵看着自己的爷爷,也躺在床上与他一墙之隔。

    纸钱焚烧后的气息仍弥漫着整个院子。

    后来他才从爷爷口中得知:那天天黑了,你爹娘看你没像往常一样自己回家,最后在洞口最里面发现你昏迷在那里,怎么也叫不醒,手被卡在洞里,怎么拉也拉不出来。

    石场里其他人都出去还没回来,只有钱保在家照顾他婆姨,就叫了他过来帮忙。

    你娘一边打着火把一边护着你,你爹和钱保叔敲石凿孔想救你出来,可能是常年凿洞开石,洞顶的石头早就松了,在敲石凿孔的时候,上面的石头塌了下来,把你们四个都埋在了洞里。

    石匠们回来,连夜掀了一天一夜的石头才把塌方的石头清开,你爹娘还有钱保叔发现时已经没气了,你娘张着双手趴在你身上,保护你没受伤但就是叫不醒,抬你回来也一直昏睡着,几天后才醒。

    从那以后自己就会偶尔在睡梦中看到金球,觉得奇怪,但一直以为那只是梦而已。

    直到三天前,李先生说异蛇洞天开启了,这洞天是他见过最小的洞天,进几个修行不久的学生刚刚好,便让我们几个能修行的学生进了洞天修炼。

    出来后当晚在睡梦中看到脑海中金球,用精神力触碰金球,自己又进入了异蛇洞天还是那条小青蛇。

    昨天早上醒来,更是发现内视时,在脑海里能随时看到金球,并用精神力触碰金球能随时进出洞天,而不是像其他学生一样必须到洞天口进出。

    吃过晚饭张逸生就跑到街那头的‘崖门石场监察院’,李先生拿出一颗天鉴石,让张逸生握住,用精神力和内劲全力轰击天鉴石。六方形的天鉴石每面都显示着几个字:

    体魄:0阶78%

    内劲:0阶74%

    灵气值:68

    精神力:78

    神识值:0

    战力值:222

    李先生不由得咦了一声,张逸生的精神力不比他其他几位学生高多少,但他在洞天里待了3个多小时,却比其他学生待的时间长了差不多一倍。问道:“逸生,你今天在洞天里幻化的是什么?”

    “先生,我今天还是一条小青蛇”

    “你这三天都是同一条小青蛇?”

    “嗯,是同一条小青蛇”

    洞天是10多万年前那场浩劫中陨落的神话般生物残留的精气神,经过这么多年时间与空间演变而成。每次进入洞天,进入的人都会随机幻化成该生物生前见过的场景和植物、动物、妖魔鬼怪。

    高等洞天还能幻化成修士。在洞天里一样能吸收灵气进行修炼,幻境里的奇珍异宝炼化后才能吸收或带出洞天。当精神力耗尽或主动隔绝对幻境的感应,就会被传出洞天。

    每次进入洞天都是幻化成不同的生物,像李先生其他几个学生,譬如宫柳第一天幻化成柳树,第二天幻化成一个湖泊里的鱼、今天幻化成松鼠;

    小姑娘孟春花第一天幻化成一只猴、第二天幻化成一头老虎、今天幻化成一条鱼。多次进入同一个洞天倒是有可能出现一两次,幻化成同一个生物,像张逸生这样进入洞天后三天都是同一条小青蛇,这就令李先生疑惑不解。

    李先生决定再看看,如果张逸生后面每天进入洞天还是同一条小青蛇,就问问老祖宗或者文庙,其他地方有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另外一件事,张逸生进洞天修行比其他学生时间长了一倍,检测精神力却跟其他学生差不多,进到洞天就算不修炼也会消耗精神力,这么点精神力不可能待那么久的。难道是天鉴石出了问题?

    天鉴石是万年前,由神州大陆文庙、东土瀛洲大陆天师府、西方佛国大陆灵山、南部魔法大陆魔法协会一起合作,采用北极妖兽大陆万年寒冰下,内劲和精神力传导最好的地玄石。

    运用儒家本命字修炼原理,借用佛门观想法、灌顶的修炼法门,利用魔法协会的魔能计算公式,再经过天师府精通符篆的天师及魔法协会圣阶法师共同刻画阵法而制成的。

    经过这么多年已经非常完善了,用内劲和精神力、神识全力轰击天鉴石,天鉴石就会显示修士的属性。只要内劲、精神力、神识不轰破地玄石和阵法承受的极限,天鉴石就不会损坏。

    天鉴石每年的产量极低,现在每年才刻画几十颗而已,分到每个大陆才10多颗,但是天鉴石极少出现问题,也极难损坏。

    所以万余年来,各书院、宗门、寺庙、世家、家族大大小小的势力,差不多都有了天鉴石。为遴选修行天赋的修士、鉴定评估修士修为高低做出了巨大贡献。

    而且其他人检测也都是正常的,不应该是天鉴石出了问题。

    另一边张逸生正在想,要不要把自己脑海中有颗金色小球的事告诉李先生,但见到李先生没有再问,挥手要他回家早点休息,养足精神准备好明天修炼,便没有开口说出此事。

    李先生名叫李自敬。

    千百年来各个大陆洞天纷纷相继出世,神州大陆文庙专门成立瞻紫楼,挑选精通望气术的儒家修士,观测神州大陆各地气运。

    一年多前发现永州祁县白水河崖门石场这里有洞天出世的迹象,于是安排李先生任职崖门石场监察使坐镇石场,等待洞天出世。

    就这样一年多以前,一个清晨,有的石匠才刚起床,有的端着碗蹲在门口吃早餐。

    晨雾中,突然出现一个插着玉簪子,一袭白衣,留着小须的白面俊朗身材挺拔的汉子,后面还跟着一个低着头的小男孩,汉子笑着从东头走向西头。

    打招呼道:“哎哟,刚起床啊,你好!你好!我是李自敬,这里新到的监察使,这是我儿子,李勍。”

    “哎哟,在吃早餐啊,你好!你好!我是李自敬,这里新来的监察使,这是我儿子,李勍。”

    “哎哟,小姑娘长的真俊,你好!你好!我是李自敬,新来的监察使,这是我儿子,叫李勍。小姑娘长大后要不要给我当儿媳妇!”。

    就这样李先生一家一户打过招呼,成了这里的监察使。可惜经过张逸生家时,张逸生已经去到了龙背山山脚下,准备上山采药。

    李先生来到崖门石场,发现这屁大点的地方,还鸟不拉屎的,除了石头还是石头,才二三十户匠户,最近的私塾在镇上有30多里,几个小孩们无所事事,整天下河摸鱼上山抓鸟。

    洞天又还没出世,现在实在没啥事做,用他自己的话说:咱又细胳膊细腿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帮不了忙、干不了活。拿着公家钱财,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寻思着自己也算是读书人;闲来无事就干脆带小孩子一起读读圣贤书。开堂授课,完全是打发无聊,再加上自家小儿也在,这教一个是教,教几个不也是教吗?

    李先生觉得崖门石场、崖门书院这名字挺好的,就这样崖门书院就在崖门石场监察院里的一个小厢房里成立了。

    一个先生八个学生,最大的是张逸生13岁、李先生儿子李勍12岁、宫柳12岁、钟坤10岁、欧旌10岁、王白水10岁、钱山三8岁、最小的孟春花6岁。拢共才不到10个人。

    这几个小孩除了王白水不能修行外,其他的修行天赋似乎都还不错。

    天生能修行的一般世家子嗣也是十出二三,寻常百姓家那更是百里挑一。

    这巴掌大的地方有这么多修行苗子,真是奇了怪哉。

    崖门书院名字上报文庙备案时,第一次文庙没批被驳回,理由是:才几个人成立个私塾就好,叫什么书院。

    李先生回复道:“我李自敬还不配当一个小山主?”

    文庙那边才勉强同意等崖门石场洞天出世,崖门书院才会正式在文庙录档备案,名字你李自敬喜欢用就先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