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记忆里会不会有我的创伤

    目之所及见到的是天空中的一颗发着蓝光的巨大流星！

    陈启明彻底呆住了。

    一是因为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巨大的流星”【其实这一刻他也不确定这是不是流星了】，而且流星的运动显然未受时空停滞的影响。

    二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的记忆深处“绝对见过”这一幕！

    这两种记忆明显就是悖逆的。

    虽然一天两次的恍惚让他怀疑自己混淆了梦境和现实的区别，但是他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纠结和思维的混乱。

    更为奇怪的，一个声音似乎在他潜意识的深处说话。

    “维天有汉，监亦有光！”

    【仰望那高天上灿烂的银河，如同明镜似的熠熠闪光！】

    他的第一直觉是回头去看顾烨然。

    果然不出他所料！

    她也没有受到时空停滞的影响！

    座位上的她虽然没有开口讲话，却有着一种“此处无声胜有声”含情脉脉。

    绣面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

    但是这些景象只维持了大约5秒。

    5秒之后，当他发现自己回到了抱着物理课本神游的状态的时候，他的内心发出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控诉——

    真的疯了！

    这么短的时间！连他跟自己喜欢的姑娘眉目传情的时间都不够！【报道称对视传情的最小间隔为10-14秒】

    而当他再看此时的顾烨然，她已然是神情专注、跨容修态。

    那认认真真对着书本在学习神情完全没有任何刚才“恍惚”中尽态极妍的样子。

    陈启明小声嘀咕了一句。

    马力足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继续做题。

    确实出现幻觉了！！！

    陈启明头脑纷乱的同时，心里更是连珠价叫苦：别说自己不知道到哪儿找这方面的心理医生，就算找到了自己也绝付不起治疗费啊！

    就在这一刻，他的脑海又奇怪的飞速闪过自己自入高中以来的一段记忆：

    开课的第一天，他怀着满腔热忱希望成为一位自己理想中那样全力扑在学习上的“学霸”，但因为自己有些口吃，遭遇了不少同学怪异的目光。再加上正值自我变得极度敏感的青春期，自己长久以来的有些习惯逐渐发展为自闭症和强迫症症状，比如，必须要将笔记工工整整的整理完才能复习，必须复习完学过的所有内容才能做题……但是再高中的学习节奏和巨大的学习压力下，他的各方面准备明显不足，始料未及的各种问题加上超乎其极限的学习强度，他不但没有按照预期一步步的走上“学霸”之路，成绩反倒越来越差【虽然初二下半学年开始其成绩已经一落千丈】。

    更糟糕的是他开始对一切事物失去兴趣。

    学习无趣，生活也无趣。

    一切兴趣爱好被压制，他陷入了每天一上课或者一翻开课本就头痛的艰难处境。

    他测试过，自己是个“内向的小孩”。这让他对仅有的一两个朋友、甚至自己的母亲很难吐露什么。

    他不想让朋友笑话，更不想让母亲担心。

    但是他找不到学习的动力，甚至出现了逐渐不切实际的幻想。他幻想着学校能一夜关门或者教育改革取消高考。还有自己突然萌生的对女同学的好奇感又让他满怀罪恶——对不起之前的小学教育的罪恶，对不起母亲辛苦养育的罪恶……他感觉自己像一个满心困惑却无路可逃的囚犯……

    直到这节自习课的结束铃声将他从溺水窒息般的绝望中解救出来。

    他摸了一下额头。

    额头有汗。

    冷汗。

    眼看着同学们纷纷走出教室放飞自我，他闭上眼睛平复情绪。

    但是这一刻他的耳中竟然再次清楚的出现了一个声音——

    “你以为你能记住一件事多久？！三年？！五年？！当初你能想到二十年之后——自己会连自己亲口说过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吗？！”

    是谁？！

    陈启明头晕目眩。

    他感觉到自己一分一秒也不能冷静了！

    此刻他不光额头有汗，自己的掌心里、后背上全都是汗！

    冷汗！

    他努力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想出去透口气。但是当他挣扎着走到教室门外，准备凭栏远眺时，刚才的声音又一次忽然出现！

    “你真的忘了自己犯下的罪恶了吗？！”

    紧接着，陈启明的大脑中闪过了一个网址。

    他努力想记住网址的每一个字符，但是那信息流逝的太快。

    等到他反应过来，快速跑回教室座位准备记下来的时候，脑中只剩r、m、a、l这四个字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