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没有重复，记忆里除你之外没有第二个人
就在顾烨然停下车的一刻，三人一起围了上去！
陈启明此刻正在街边路灯的阴影里。
他感觉到顾烨然有危险，想冲上去帮忙，但是自己今晚的精神状态让他有些有心无力，再加上对着三个诡异的黑影，他的心中更增添了莫名的恐惧。
他有些犹豫，甚至两腿发软。
随着三个身影出现在灯光中，陈启明认出了她们！
成潇潇！李一婷！尹茹艺！
成潇潇是下午与他们一起上体育课的五班的“恶女”——升一中前就是某初中公认的校园“大姐大”；李一婷、尹茹艺则是二班、七班的这位“现任大姐大”的跟班。
陈启明认识她们是因为三个人在军训期间就把一个走路不小心撞到她们的体育生打哭了。
此事学校的老师并不知道，但在同学们嘴中流传甚广。
在此之前，陈启明一直觉得女生都是温柔善良的存在，她们中间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人物的。
是他见识浅薄了。
陈启明正在快速思考目前的情势。
以他的体格，绝对比不过那名被打哭的男生；
而报警——
就在他想到报警准备从书包里翻找自己偷偷带着的手机的时候，他身边墙角的犄角旮旯里突然有一团黑影窜出，吓得他惊叫了一声，同时手里的书包掉在地上。
“啊！！！啊！！！啊！！！”
或许是因为他此刻身处位置的周围墙壁是独特的弧形内凹形结构的缘故，他的这声惊叫在黑夜里被数倍放大，回声久久不绝。
街边的居民楼上有不少住户亮起了灯，甚至有人探头向楼下瞧。
成潇潇、李一婷、尹茹艺见势不妙，转身飞快的溜走了。
陈启明看着窜出的黑影一个纵身跃上墙头。
原来是一只满身泥泞的流浪猫。
“谢了！”顾烨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陈启明一口热血差点没喷出来。
这不是他脑中闪现的场景，但比那场景有过之无不及。
惊喜中夹杂着慌乱。
“呃……”他明明有一种不切实际、如梦如幻的念头，他并非拔刀相助，但是近在眼前的顾烨然却对他的肯定让他对自己“见义勇为”的行为不容置疑。
紧张之中他的嘴巴有些不听使唤，一开一合之际只说了句“你好……”
“你好，陈启明。”顾烨然倒是十分坦然，她脸上露出的正是那种“眼波才动被人猜”的笑容。
她的回答让陈启明感觉两人之间已经非常熟悉。
就在他回味自己方才听到的是什么的时候，顾烨然的笑容已经幻化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陈启明一下更加紧张了，低下头，根本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你……没事吧……”陈启明低着头声若蚊蝇的说。
“你没事吧？”顾烨然看到他额头上都有了汗珠，打趣说，“谢谢你，不过我能对付她们。”
“什么？”陈启明愕然的抬起头，他依然不确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我知道她们为什么拦我。”顾烨然皱了皱眉头，“是我对这里不太了解，早知道该换一个生物皮肤的。”
“……啊？”陈启明更加诧异了。
“哦，没事，就是没想到学校的同学们这么热情。”顾烨然笑了笑。
陈启明感觉自己就要融化在那笑容里，仿佛一块六月天在阳光下被暴晒的棉花糖。
“呃……你吃棉花糖吗？”陈启明忽然记起自己书包里的棉花糖，正准备拿来掩饰自己的紧张和不自然。
“我不吃。”顾烨然眼里的阳光消失了，“以后我们可能会遇到很多很多问题，我不知道自己的‘意识态能量’够不够。”
“？”陈启明根本不敢去问“意识态能量”是什么，他想的是要么自己听错了，要么是自己孤陋寡闻。但他不想在顾烨然面前显得孤陋寡闻。
不过这一刹那他忽然感觉自己不“恍惚”了，而是周身舒畅、神清气明。
“虽然我一直犹豫应该怎么跟你打招呼，但是……”顾烨然的眼中露出一股决绝，“我走了。”
别！！！陈启明在心中大喊，他几乎要一把拉住顾烨然。
但他说出口的却是：“那你……自己小心……”
顾烨然走出了几步，忽然转头又走了回来，说：“我们需要想办法暗中联系，决不能让别人看出来。”
陈启明站在原地震惊了半天。
顾烨然已经翩然远去了。
“什么？！那是什么意思？！”
他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好疼！竟然不是在做梦！
陈启明揉了揉自己脸，心想，这个时代要出大事！梦中的好事竟然模糊了他的意识。这还是那个了无生趣的现实吗？！
然后他骑上车，在楼上人和路人惊愕的眼光中疯疯癫癫的走了。
陈启明进入了一种亢奋和焦虑的叠加态。
一想到顾烨然的话，他就感觉亢奋；但一想到顾烨然的神情，他就感到焦虑。按照量子物理学理论，他只要去想，就只能维持亢奋或焦虑状态中的一种。
正如听表哥曾跟他提到过“薛定谔的猫”。他的内心深处已经有了一只无形的猫爪在不时的挠他。
寝食难安中他进入了见到顾烨然后的第一个梦境。
“对不起，这些数据最终会抹去，如果你要记录，就趁现在。”陈启明听见陆九霄跟他说。
他拼命的用脑子、用笔记本记录眼前的一切，一刻未停。终于，在一道白光照过来的时候，他将全部数据都记下来了。
这时闹铃响了。
他从睡眠中醒来，才发现“重要数据”的记忆完全消失了，他甚至想不起哪怕一个数字来。
陈启明所在的一中是一个特色管理模式下的热门学校，紧张的作息时间表容不得他这样的走读生有片刻的时间思考，早上尤其如此。
他还要去上早自习。
“该死的早自习！”陈启明咒骂道。
他骑上电动车开得飞快，如同国外大片中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一个路口拐弯处，为了躲一个突然出现的老人，他撞到路沿上摔倒了。右臂摔在地上，蹭破了一大片。但他顾不上疼痛，也没心思责怪那踱过马路的老人，只是赶紧抓起车骑上赶到学校。
跑进教室的一刻，刚好铃响。
“还好！”喘息甫定的陈启明坐下后根本静不下来看书，他看了看血液渗出后凝固的胳膊。
他也不是一定要做这种“分毫不差”的“卡点大神”，而是在起床的那个时间点，他有一种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困意——那是一种站着都能睡着的不可抗力。
陈启明从书包掏出昨晚一页未翻的书。
教室里是令人窒息的安静。
此刻偶尔能听到的默念声和翻书声会让人更明白什么叫“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而他假装去翻书的时候，又趁机偷偷看了一眼顾烨然。没想到顾烨然也正在看他。
那一眼看得他心虚，于是他赶紧调转视线避开了顾烨然烈日般的目光。
他心中的猫爪又伸出来了，该死的薛定谔！他心里喊道。
他拿出笔记本，翻开默念了一遍扉页上的《量子波罗蜜多心经》。
陆九霄告诉过他：佛经的“波罗蜜多”是“到达彼岸”的意思。
每天早上他的“到达彼岸”就是“铃响之前踏进教室”。
而波罗蜜多心经，就是到达彼岸的智慧。
本来陈启明在初中时代的物理学的相当不错，但是中考之后的那次相聚，他觉得表哥在讲解物理学的“概率论”知识方面确实是有一点点拔苗助长了——
因为他不仅给陈启明讲了“胡克与牛顿的深仇大恨”、“牛顿与莱布尼茨的血海深仇”，以及“物理学四大神兽”的故事，还用“物理学四大神兽”的“逆天改命”彻底震碎了陈启明的三观——
“麦克斯韦妖”违背热力学第二定律；“薛定谔的猫”生死不明却又不生不灭；“芝诺的龟”爬行着永远到不了终点；“拉普拉斯妖”能够根据过去和现在预测未来。”
陆九霄在他笔记本扉页上写下的这段《量子波罗蜜多心经》，正是源于他俩天马行空的头脑风暴之际，自己说“科学的尽头可能啥都不是”，要想“科学永远自洽”，只能“把宇宙现在的状态视为其过去的果，以及未来的因”，寄望于“一套物理学的大乘佛法”，超亡者升天，度难人脱苦，解百冤之劫，消无妄之灾……
陈启明想，重要不是其中的比喻，而是佛学所具有的包罗万象的性质。
因为一切无解的问题，佛学都有“真空不空”的偈语。
陈启明觉得这里面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自己受了金庸老人家和母亲对佛学的虔诚态度的影响。
“暗中联系……”陈启明想起了顾烨然昨天说过的话，惊喜中更多的是匪夷所思和难以理解，“这不会是为了打发我使出的套路吧……”
就在他翻到物理书某一页的时候，看到了一张字迹娟秀的纸条。
“这是……”陈启明已经惊呆了。上面写着：放学后在昨天聊天的地方等我，到时告诉你联系办法。
没有署名。
但这除了顾烨然绝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
陈启明此刻正在街边路灯的阴影里。
他感觉到顾烨然有危险，想冲上去帮忙，但是自己今晚的精神状态让他有些有心无力，再加上对着三个诡异的黑影，他的心中更增添了莫名的恐惧。
他有些犹豫，甚至两腿发软。
随着三个身影出现在灯光中，陈启明认出了她们！
成潇潇！李一婷！尹茹艺！
成潇潇是下午与他们一起上体育课的五班的“恶女”——升一中前就是某初中公认的校园“大姐大”；李一婷、尹茹艺则是二班、七班的这位“现任大姐大”的跟班。
陈启明认识她们是因为三个人在军训期间就把一个走路不小心撞到她们的体育生打哭了。
此事学校的老师并不知道，但在同学们嘴中流传甚广。
在此之前，陈启明一直觉得女生都是温柔善良的存在，她们中间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人物的。
是他见识浅薄了。
陈启明正在快速思考目前的情势。
以他的体格，绝对比不过那名被打哭的男生；
而报警——
就在他想到报警准备从书包里翻找自己偷偷带着的手机的时候，他身边墙角的犄角旮旯里突然有一团黑影窜出，吓得他惊叫了一声，同时手里的书包掉在地上。
“啊！！！啊！！！啊！！！”
或许是因为他此刻身处位置的周围墙壁是独特的弧形内凹形结构的缘故，他的这声惊叫在黑夜里被数倍放大，回声久久不绝。
街边的居民楼上有不少住户亮起了灯，甚至有人探头向楼下瞧。
成潇潇、李一婷、尹茹艺见势不妙，转身飞快的溜走了。
陈启明看着窜出的黑影一个纵身跃上墙头。
原来是一只满身泥泞的流浪猫。
“谢了！”顾烨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陈启明一口热血差点没喷出来。
这不是他脑中闪现的场景，但比那场景有过之无不及。
惊喜中夹杂着慌乱。
“呃……”他明明有一种不切实际、如梦如幻的念头，他并非拔刀相助，但是近在眼前的顾烨然却对他的肯定让他对自己“见义勇为”的行为不容置疑。
紧张之中他的嘴巴有些不听使唤，一开一合之际只说了句“你好……”
“你好，陈启明。”顾烨然倒是十分坦然，她脸上露出的正是那种“眼波才动被人猜”的笑容。
她的回答让陈启明感觉两人之间已经非常熟悉。
就在他回味自己方才听到的是什么的时候，顾烨然的笑容已经幻化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陈启明一下更加紧张了，低下头，根本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你……没事吧……”陈启明低着头声若蚊蝇的说。
“你没事吧？”顾烨然看到他额头上都有了汗珠，打趣说，“谢谢你，不过我能对付她们。”
“什么？”陈启明愕然的抬起头，他依然不确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我知道她们为什么拦我。”顾烨然皱了皱眉头，“是我对这里不太了解，早知道该换一个生物皮肤的。”
“……啊？”陈启明更加诧异了。
“哦，没事，就是没想到学校的同学们这么热情。”顾烨然笑了笑。
陈启明感觉自己就要融化在那笑容里，仿佛一块六月天在阳光下被暴晒的棉花糖。
“呃……你吃棉花糖吗？”陈启明忽然记起自己书包里的棉花糖，正准备拿来掩饰自己的紧张和不自然。
“我不吃。”顾烨然眼里的阳光消失了，“以后我们可能会遇到很多很多问题，我不知道自己的‘意识态能量’够不够。”
“？”陈启明根本不敢去问“意识态能量”是什么，他想的是要么自己听错了，要么是自己孤陋寡闻。但他不想在顾烨然面前显得孤陋寡闻。
不过这一刹那他忽然感觉自己不“恍惚”了，而是周身舒畅、神清气明。
“虽然我一直犹豫应该怎么跟你打招呼，但是……”顾烨然的眼中露出一股决绝，“我走了。”
别！！！陈启明在心中大喊，他几乎要一把拉住顾烨然。
但他说出口的却是：“那你……自己小心……”
顾烨然走出了几步，忽然转头又走了回来，说：“我们需要想办法暗中联系，决不能让别人看出来。”
陈启明站在原地震惊了半天。
顾烨然已经翩然远去了。
“什么？！那是什么意思？！”
他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好疼！竟然不是在做梦！
陈启明揉了揉自己脸，心想，这个时代要出大事！梦中的好事竟然模糊了他的意识。这还是那个了无生趣的现实吗？！
然后他骑上车，在楼上人和路人惊愕的眼光中疯疯癫癫的走了。
陈启明进入了一种亢奋和焦虑的叠加态。
一想到顾烨然的话，他就感觉亢奋；但一想到顾烨然的神情，他就感到焦虑。按照量子物理学理论，他只要去想，就只能维持亢奋或焦虑状态中的一种。
正如听表哥曾跟他提到过“薛定谔的猫”。他的内心深处已经有了一只无形的猫爪在不时的挠他。
寝食难安中他进入了见到顾烨然后的第一个梦境。
“对不起，这些数据最终会抹去，如果你要记录，就趁现在。”陈启明听见陆九霄跟他说。
他拼命的用脑子、用笔记本记录眼前的一切，一刻未停。终于，在一道白光照过来的时候，他将全部数据都记下来了。
这时闹铃响了。
他从睡眠中醒来，才发现“重要数据”的记忆完全消失了，他甚至想不起哪怕一个数字来。
陈启明所在的一中是一个特色管理模式下的热门学校，紧张的作息时间表容不得他这样的走读生有片刻的时间思考，早上尤其如此。
他还要去上早自习。
“该死的早自习！”陈启明咒骂道。
他骑上电动车开得飞快，如同国外大片中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一个路口拐弯处，为了躲一个突然出现的老人，他撞到路沿上摔倒了。右臂摔在地上，蹭破了一大片。但他顾不上疼痛，也没心思责怪那踱过马路的老人，只是赶紧抓起车骑上赶到学校。
跑进教室的一刻，刚好铃响。
“还好！”喘息甫定的陈启明坐下后根本静不下来看书，他看了看血液渗出后凝固的胳膊。
他也不是一定要做这种“分毫不差”的“卡点大神”，而是在起床的那个时间点，他有一种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困意——那是一种站着都能睡着的不可抗力。
陈启明从书包掏出昨晚一页未翻的书。
教室里是令人窒息的安静。
此刻偶尔能听到的默念声和翻书声会让人更明白什么叫“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而他假装去翻书的时候，又趁机偷偷看了一眼顾烨然。没想到顾烨然也正在看他。
那一眼看得他心虚，于是他赶紧调转视线避开了顾烨然烈日般的目光。
他心中的猫爪又伸出来了，该死的薛定谔！他心里喊道。
他拿出笔记本，翻开默念了一遍扉页上的《量子波罗蜜多心经》。
陆九霄告诉过他：佛经的“波罗蜜多”是“到达彼岸”的意思。
每天早上他的“到达彼岸”就是“铃响之前踏进教室”。
而波罗蜜多心经，就是到达彼岸的智慧。
本来陈启明在初中时代的物理学的相当不错，但是中考之后的那次相聚，他觉得表哥在讲解物理学的“概率论”知识方面确实是有一点点拔苗助长了——
因为他不仅给陈启明讲了“胡克与牛顿的深仇大恨”、“牛顿与莱布尼茨的血海深仇”，以及“物理学四大神兽”的故事，还用“物理学四大神兽”的“逆天改命”彻底震碎了陈启明的三观——
“麦克斯韦妖”违背热力学第二定律；“薛定谔的猫”生死不明却又不生不灭；“芝诺的龟”爬行着永远到不了终点；“拉普拉斯妖”能够根据过去和现在预测未来。”
陆九霄在他笔记本扉页上写下的这段《量子波罗蜜多心经》，正是源于他俩天马行空的头脑风暴之际，自己说“科学的尽头可能啥都不是”，要想“科学永远自洽”，只能“把宇宙现在的状态视为其过去的果，以及未来的因”，寄望于“一套物理学的大乘佛法”，超亡者升天，度难人脱苦，解百冤之劫，消无妄之灾……
陈启明想，重要不是其中的比喻，而是佛学所具有的包罗万象的性质。
因为一切无解的问题，佛学都有“真空不空”的偈语。
陈启明觉得这里面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自己受了金庸老人家和母亲对佛学的虔诚态度的影响。
“暗中联系……”陈启明想起了顾烨然昨天说过的话，惊喜中更多的是匪夷所思和难以理解，“这不会是为了打发我使出的套路吧……”
就在他翻到物理书某一页的时候，看到了一张字迹娟秀的纸条。
“这是……”陈启明已经惊呆了。上面写着：放学后在昨天聊天的地方等我，到时告诉你联系办法。
没有署名。
但这除了顾烨然绝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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