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洛城旧事
二十年前，当今皇上还是四皇子，在他的及笄典礼上，储君中箭，刺客当场被擒。先皇命人彻查，对刺客严加审问，不待提审，刺客便服毒自杀，刑部查验储君所中之箭，竟为西夏所制。
众人皆知，四皇子母妃来自西夏，圣眷正浓。据闻当时先皇大发雷霆，将四皇子母妃幽禁在寝宫，禁止她与四皇子见面。
先皇育有五子，二皇子早夭，三皇子先天残疾，五皇子与四皇子一母同胞。皇上便将四皇子记在皇后名下，册封四皇子为储君。
先皇故去，当今皇上继位之后，册封当时的三皇子为康王，五皇子为睿王。
康王行动不便，常年在郊外的山庄居住，从不过问朝政。只余睿王在皇上身边，心系国本，直言纳谏。
新皇刚刚继位，根基尚不稳固，已故的太子一党对新皇处处不满。此时金陵来袭，金陵的玄甲军在当时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在此内忧外患之际，沈老将军临危受命，不顾即将临盆的妻子，毅然主动请缨，带领将士们浴血奋战，击退玄甲军，从此便驻守在大梁东侧的凉州。
沈老将军一战成名，威名远扬。凉州百姓只知沈老将军，不知皇上。甚至远在洛城的百姓茶余饭后都在谈论沈老将军在战场上的英勇，谈论沈老将军如何击退金陵的玄甲军。
皇上虽面上不说，但是心生不悦。只是这么多年来沈老将军谨言慎行，驻守边疆，守护百姓，未曾逾矩，当年的战事也慢慢从百姓心中淡去。
二十年过去了，当今皇上早已生杀予夺，大权在握。驻守凉州的沈家军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
大梁皇宫。
睿王身着便服，一早便来到皇宫，此刻站在乾清宫外。他眉心微皱，目光焦灼，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等待内侍通传。
皇上近侍徐公公快步走来，看着睿王，恭敬的说，“圣上请您进去。”徐公公曾经侍奉过先皇，是宫里的老人了，他低着头，眼神透出智慧。
睿王深吸一口气，神情肃穆，大步走进乾清宫，后面跟着徐公公。
刚走进乾清宫，目之所及是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标记着各个国家的地理位置和地形地貌。
“王爷，皇上在里面等着您。”徐公公在睿王身边开口。
睿王再向前走了两步，便看见皇上身着一袭黑色常服，站在沙盘东边的角落。睿王恭敬开口：“皇兄。”
皇上认真的盯着沙盘，没有回应，好似不知道有人进来。睿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沙盘的东侧插着一个小旗子，上面写着“凉州”二字。
睿王的心突然一惊，开口道：“皇上，沈家军驻守凉州，这么多年过去了，沈老将军一直恪守本分，守卫边疆，二十年前的事早已没人记得。”
皇上抬头看了一眼睿王。
“如今沈老将军及其夫人均已葬身火海，您便可趁机收回沈家军，至于沈老将军的子女，臣恳请您放他们一条生路。”睿王接着又道。
皇上抬起头，双眸微眯：“哦？皇弟此言从何而来？”他一边说话一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举手投足中流露出帝王的霸气。
睿王与皇上长相七八分相似，只是气质截然不同。睿王谦恭仁厚，坦荡真诚。皇上却是喜怒无常，深不可测。
一旁的徐公公偷偷看了一眼皇上，立刻把脑袋垂的更低了，每次皇上出现这个表情就是在抑制怒火。
睿王单膝跪地：“皇兄，二十年前，您刚登基，金陵玄甲军偷袭凉州，当时满朝文武无人敢出战，只有沈老将军挺身而出，为您解了燃眉之急。皇兄，不可纵容残害忠良啊！”说到最后，睿王提高了声音。
“啪”的一声脆响，皇上拿起桌上的茶杯扔在地上，摔成碎片，碎片溅到了睿王脚下。
皇上起身走到睿王身边，居高临下道：“你怎知他就是无辜的？”语气严厉。
“皇兄，纵然沈老将军有什么错误，稚子何辜啊！”睿王正气凛然。
皇上听闻，面色微动，转身做回椅子上：“罢了，你起来吧，我可以放过那个丫头，至于沈丛……”
“沈丛将军来信说，双亲丧生火海，悲痛过度，不宜再继续驻守凉州，主动辞去沈家军将领一职，如此一来，他已无权无势，不会再做出对您或对大梁不利之事。”不等皇上说完，睿王赶紧说道。
睿王停顿了一下，看皇上正盯着他，他又继续说道：“皇兄，如果沈丛将军在洛城出现意外，必然会寒了大梁将士们的心啊！”
“倘若他真的能离开沈家军，那便依你之言留下他，只是洛城再无他的立足之地。”说完，皇上便拂袖而去。
睿王看着皇上离开的背影，长呼一口气，沈家兄妹应该是安全了，只是沈老将军究竟是为何落到如此结局？睿王眉心紧锁，摇了摇头。
徐公公走过来，轻声提醒：“睿王，您请回吧。”
睿王转身看了一眼徐公公：“徐公公，你在皇上身边时间最久，你可知，皇上与沈老将军究竟有何嫌隙？”
“奴才只是个伺候人的，哪里知道主子们的事情！”徐公公双膝跪地，诚惶诚恐。
睿王苦笑一声，径直朝着大门走去。
回府路上，睿王想到连日来缠着他重新查将军府失火案的晏殊，便感觉头隐隐作痛。知道自己今日进宫，只怕他此时已在府里候着了吧。
知子莫若父，睿王的马车刚行至睿王府门口，便看到晏殊站在门前，一边朝着皇宫的方向张望。
看到睿王的马车，晏殊马上跑过来开口：“父王，可有烟儿消息？”
睿王从马车上走下来，看着晏殊：“先回府。”随即向府里走去。
“父王，您快说话啊，这些日子我和穆尘到处打听，烟儿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完全没有消息。”晏殊跟在睿王后面，焦急的说。
睿王嘴唇紧抿，眉头微皱，似乎是在思索如何回答晏殊的问题。
“父王，烟儿的兄长沈丛将军在凉州，我前些日子已经专门遣人送信过去了，可是一直都没有收到回复。”晏殊继续失落的说。
“殊儿，以后不要再找沈家丫头了。”睿王慢慢开口，语气无奈。
“距离沈家大火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沈家丫头如果还活着，定会想办法传信给我们，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恐怕凶多吉少......”睿王还没有说完，晏殊便打断了他。
“沈水烟一定还活着，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她，她定是在哪里躲起来了，有人在睿王府门口放箭射杀她，她太害怕了，不敢回来，父王，殊儿求您找找她！”晏殊皱着眉，语气恳求。
睿王听闻，只叹了口气：“殊儿，就算沈家丫头还活着，她也不可能再回到洛城了，你与她绝无可能。”
“父王，殊儿未来的妻子，定是沈水烟！”晏殊语气坚定的说。
睿王摇了摇头：“身为王室成员，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说完便看向窗外，不再理会晏殊。
晏殊顿了顿，转移话题：“父王，为何皇上不再继续追查射杀烟儿的凶手？射箭之人定是受人指使。只要继续追查，肯定能查到凶手！烟儿便不用再害怕了。”
“殊儿，此事不可再提！”睿王难得严厉。
看着父王严厉的样子，晏殊心知此事另有原由，就连父王也解决不了，不禁耷拉着脑袋，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睿王看着晏殊无精打采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也不过是一个孩子，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不禁放缓了语气道：“你放心，沈家丫头如果能逃脱大火，以后就是安全的，未来有缘，你们会再次见面的。”
此刻晏殊的内心充满对沈水烟的思念，以及无法帮助她的无力感。
烟儿，不管你在哪？我一定会找到你，我一定会让自己变强大，不让你再颠沛流离，无家可归，总有一天，我会帮你查到真相，让你不必生活在害怕中，晏殊在心中默默发誓。
众人皆知，四皇子母妃来自西夏，圣眷正浓。据闻当时先皇大发雷霆，将四皇子母妃幽禁在寝宫，禁止她与四皇子见面。
先皇育有五子，二皇子早夭，三皇子先天残疾，五皇子与四皇子一母同胞。皇上便将四皇子记在皇后名下，册封四皇子为储君。
先皇故去，当今皇上继位之后，册封当时的三皇子为康王，五皇子为睿王。
康王行动不便，常年在郊外的山庄居住，从不过问朝政。只余睿王在皇上身边，心系国本，直言纳谏。
新皇刚刚继位，根基尚不稳固，已故的太子一党对新皇处处不满。此时金陵来袭，金陵的玄甲军在当时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在此内忧外患之际，沈老将军临危受命，不顾即将临盆的妻子，毅然主动请缨，带领将士们浴血奋战，击退玄甲军，从此便驻守在大梁东侧的凉州。
沈老将军一战成名，威名远扬。凉州百姓只知沈老将军，不知皇上。甚至远在洛城的百姓茶余饭后都在谈论沈老将军在战场上的英勇，谈论沈老将军如何击退金陵的玄甲军。
皇上虽面上不说，但是心生不悦。只是这么多年来沈老将军谨言慎行，驻守边疆，守护百姓，未曾逾矩，当年的战事也慢慢从百姓心中淡去。
二十年过去了，当今皇上早已生杀予夺，大权在握。驻守凉州的沈家军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
大梁皇宫。
睿王身着便服，一早便来到皇宫，此刻站在乾清宫外。他眉心微皱，目光焦灼，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等待内侍通传。
皇上近侍徐公公快步走来，看着睿王，恭敬的说，“圣上请您进去。”徐公公曾经侍奉过先皇，是宫里的老人了，他低着头，眼神透出智慧。
睿王深吸一口气，神情肃穆，大步走进乾清宫，后面跟着徐公公。
刚走进乾清宫，目之所及是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标记着各个国家的地理位置和地形地貌。
“王爷，皇上在里面等着您。”徐公公在睿王身边开口。
睿王再向前走了两步，便看见皇上身着一袭黑色常服，站在沙盘东边的角落。睿王恭敬开口：“皇兄。”
皇上认真的盯着沙盘，没有回应，好似不知道有人进来。睿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沙盘的东侧插着一个小旗子，上面写着“凉州”二字。
睿王的心突然一惊，开口道：“皇上，沈家军驻守凉州，这么多年过去了，沈老将军一直恪守本分，守卫边疆，二十年前的事早已没人记得。”
皇上抬头看了一眼睿王。
“如今沈老将军及其夫人均已葬身火海，您便可趁机收回沈家军，至于沈老将军的子女，臣恳请您放他们一条生路。”睿王接着又道。
皇上抬起头，双眸微眯：“哦？皇弟此言从何而来？”他一边说话一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举手投足中流露出帝王的霸气。
睿王与皇上长相七八分相似，只是气质截然不同。睿王谦恭仁厚，坦荡真诚。皇上却是喜怒无常，深不可测。
一旁的徐公公偷偷看了一眼皇上，立刻把脑袋垂的更低了，每次皇上出现这个表情就是在抑制怒火。
睿王单膝跪地：“皇兄，二十年前，您刚登基，金陵玄甲军偷袭凉州，当时满朝文武无人敢出战，只有沈老将军挺身而出，为您解了燃眉之急。皇兄，不可纵容残害忠良啊！”说到最后，睿王提高了声音。
“啪”的一声脆响，皇上拿起桌上的茶杯扔在地上，摔成碎片，碎片溅到了睿王脚下。
皇上起身走到睿王身边，居高临下道：“你怎知他就是无辜的？”语气严厉。
“皇兄，纵然沈老将军有什么错误，稚子何辜啊！”睿王正气凛然。
皇上听闻，面色微动，转身做回椅子上：“罢了，你起来吧，我可以放过那个丫头，至于沈丛……”
“沈丛将军来信说，双亲丧生火海，悲痛过度，不宜再继续驻守凉州，主动辞去沈家军将领一职，如此一来，他已无权无势，不会再做出对您或对大梁不利之事。”不等皇上说完，睿王赶紧说道。
睿王停顿了一下，看皇上正盯着他，他又继续说道：“皇兄，如果沈丛将军在洛城出现意外，必然会寒了大梁将士们的心啊！”
“倘若他真的能离开沈家军，那便依你之言留下他，只是洛城再无他的立足之地。”说完，皇上便拂袖而去。
睿王看着皇上离开的背影，长呼一口气，沈家兄妹应该是安全了，只是沈老将军究竟是为何落到如此结局？睿王眉心紧锁，摇了摇头。
徐公公走过来，轻声提醒：“睿王，您请回吧。”
睿王转身看了一眼徐公公：“徐公公，你在皇上身边时间最久，你可知，皇上与沈老将军究竟有何嫌隙？”
“奴才只是个伺候人的，哪里知道主子们的事情！”徐公公双膝跪地，诚惶诚恐。
睿王苦笑一声，径直朝着大门走去。
回府路上，睿王想到连日来缠着他重新查将军府失火案的晏殊，便感觉头隐隐作痛。知道自己今日进宫，只怕他此时已在府里候着了吧。
知子莫若父，睿王的马车刚行至睿王府门口，便看到晏殊站在门前，一边朝着皇宫的方向张望。
看到睿王的马车，晏殊马上跑过来开口：“父王，可有烟儿消息？”
睿王从马车上走下来，看着晏殊：“先回府。”随即向府里走去。
“父王，您快说话啊，这些日子我和穆尘到处打听，烟儿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完全没有消息。”晏殊跟在睿王后面，焦急的说。
睿王嘴唇紧抿，眉头微皱，似乎是在思索如何回答晏殊的问题。
“父王，烟儿的兄长沈丛将军在凉州，我前些日子已经专门遣人送信过去了，可是一直都没有收到回复。”晏殊继续失落的说。
“殊儿，以后不要再找沈家丫头了。”睿王慢慢开口，语气无奈。
“距离沈家大火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沈家丫头如果还活着，定会想办法传信给我们，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恐怕凶多吉少......”睿王还没有说完，晏殊便打断了他。
“沈水烟一定还活着，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她，她定是在哪里躲起来了，有人在睿王府门口放箭射杀她，她太害怕了，不敢回来，父王，殊儿求您找找她！”晏殊皱着眉，语气恳求。
睿王听闻，只叹了口气：“殊儿，就算沈家丫头还活着，她也不可能再回到洛城了，你与她绝无可能。”
“父王，殊儿未来的妻子，定是沈水烟！”晏殊语气坚定的说。
睿王摇了摇头：“身为王室成员，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说完便看向窗外，不再理会晏殊。
晏殊顿了顿，转移话题：“父王，为何皇上不再继续追查射杀烟儿的凶手？射箭之人定是受人指使。只要继续追查，肯定能查到凶手！烟儿便不用再害怕了。”
“殊儿，此事不可再提！”睿王难得严厉。
看着父王严厉的样子，晏殊心知此事另有原由，就连父王也解决不了，不禁耷拉着脑袋，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睿王看着晏殊无精打采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也不过是一个孩子，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不禁放缓了语气道：“你放心，沈家丫头如果能逃脱大火，以后就是安全的，未来有缘，你们会再次见面的。”
此刻晏殊的内心充满对沈水烟的思念，以及无法帮助她的无力感。
烟儿，不管你在哪？我一定会找到你，我一定会让自己变强大，不让你再颠沛流离，无家可归，总有一天，我会帮你查到真相，让你不必生活在害怕中，晏殊在心中默默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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