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九妹的自我救赎
赵构在菏泽等了一天一夜。
终于是等到了韩世忠的到来，连忙放下筷子，带着元帅府的人一起去城外迎接。
“良臣，恭喜，恭喜啊，听闻你在德州大捷，我激动万分，大宋有你这样的将帅，区区金贼，也不过如此！”
一见到身上还有着血痂，风尘仆仆的韩世忠。
赵构就立即大步上前，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拉着韩世忠的手腕，夸奖之词犹如滔滔江水不可绝也。
有了这样一场捷报传回京师，元帅府这一次就是战略性撤退。
他赵构依然是那位于金营之中大骂完颜宗翰的康王，是当今陛下最依仗的康王，是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康王。
当然啦，赵构也是一个会点儿权谋的人，在金贼撤军，大宋京师安然无恙的消息传到了元帅府之后，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天下兵马大元帅恐怕当不了多长时间。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却也无可奈何。
大哥在靖康元年的时候惩治蔡京、高俅等人的时候，那手段，就是他看了，都有一些害怕。
更何况，赵煊两次守住了京师，打退了金贼，这就是威望。
至于斩杀唐恪等奸臣，那更不必说，就是耿南仲、徐存仁等人也是心中戚戚起来。
为啥？
杀鸡儆猴啊！
当年在行在的时候，他们也是主和派，这屁股更是不怎么干净。
本以为出来之后，能够有机会翻身。
后来就看上了赵构。
可惜，元帅府也不是那么好待的。
赵构现在最相信的人就是汪伯彦，后来还有一个黄潜善，这二人算得上是赵构的左膀右臂。
耿南仲再怎么做，都无法让赵构完全信任他。
究其原因，很大可能是耿南仲的身份，太子右庶子、试太子詹事，也就是说，耿南仲算得上是赵煊的老师，也就是大宋帝师。
这样的身份，赵构敢用他吗？
所以耿南仲等人跟在后面，看着激动不已的赵构，想着他要是回去了，还有个交代，那自己呢？
暗自叹气，神色苦楚。
赵构自然是不管这些的，他拉着韩世忠的手，就想要直接进入城内，好生地喝几杯。
但是……。
但是韩世忠竟然微微用力，挣开了。
在赵构的错愕、不解、失落、生气等瞬间而起的情绪之下，抱拳施礼道：“殿下，请恕臣失礼之罪，将士们经过此番大战，伤亡很大，如今连夜赶路，又是疲惫不堪。”
“还请殿下能够安顿一下，韩世忠感激不尽！”
赵构醒悟过来，笑着称赞道：“到底是我大宋的良将，天雄军的将士们有你这样的主帅，乃是他们的福气。”
又扭头对身边的汪伯彦吩咐道：“你立即带着人去安顿好天雄军以及背嵬军的将士们，不得亏待了他们。”
汪伯彦看了看韩世忠，见对挺直了胸膛、面无神色，也只好躬身领了命令。
韩世忠带回来一个猛安的旌旗，还带回一个头颅，说是金贼以猛安。
他们自然猛安代表着什么。
至于那头颅到底是不是金贼一猛安？
自然是朝廷的事情。
而韩世忠的捷报对于元帅府来说，那也必然是真的，而且还是要往大了说。
所以，韩世忠这一次是一定会有比较大的军功在的。
这样的人。
稍微有点儿傲气，那也无可厚非。
他们现在要靠着韩世忠的功绩回京师，必然不好闹翻了。
赵构也就没有继续拉着韩世忠的手，“良臣，走吧，本王已经备好了好酒菜，为庆贺你此番杀敌之功！”
韩世忠跟在了赵构的身后，微微低着身子，回道：“臣能有德州之捷，乃是殿下一力支持，又有王相公借调天雄军，才可使得在德州成功埋伏了完颜兀术。”
“臣岂敢邀功。”
能够在南宋那种环境下活到最后的韩世忠，也并非是一点儿人情世故都不知晓。
能够懂得进退，能够懂得排兵布阵的人，必然也要具备能够揣摩人心的心思。
不然，又如何知道敌人该是个什么样的战略？
韩世忠之所以在城门巧妙挣脱赵构的手，自然也有着他的深意。
如今小小地拍个马屁，自然也有其心思在。
赵构听了韩世忠的话，也自然好受了一下，笑着道：“良臣莫要谦虚了，那金贼可是号称金兵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你能与德州歼敌八千余人，还斩杀了一位猛安，在这如今的整个中军统制来说，已经是绝世无双吧！”
“王相公也是中流砥柱之忠臣，当年方腊之乱的时候，本王就听闻过王相公平贼有方，乃是不可多得的帅才。”
“如今大宋有尔等在，金贼不足为虑也！”
这番话。
先是谦虚了一下，然后夸赞了韩世忠，又夸赞了王渊，更是接着韩世忠的表态，把战功按在了自己的身上。
看起来，皆大欢喜。
进了城。
到了一豪宅。
这是菏泽的知府听闻康王赵构来了，连忙安排了一处豪宅，让赵构临时落脚。
能够被陛下亲自加封为天下兵马大元帅，那必然是深得圣心。
不然，陛下能放心把手中的兵权交给一个亲王？
这要是怠慢了。
到时候回到了朝廷，吹个风，他这个知府的帽子可能就要没了。
韩世忠看着豪宅，还有那些佣人女婢，以及中院中的乐师、歌姬，什么话都没说。
等到赵构坐定之后，自己也直接就坐在了王渊的身边。
以前可能连上桌子都没机会。
今天嘛。
那肯定是可以的，而且，没了他还不行。
等到所有人都坐定之后，赵构开始发话了，因为到了菏泽之后，他才算是真正了解了整个京师的情况。
这心下也就更是苦楚不已。
大哥不仅仅是守住了京师，还舍得人心，不仅深得人心，还威风凛凛。
斩杀了唐恪这样的一品大员不说，还亲自上城墙为将士们擂鼓助威。
关键是，宗泽是第一个进京的！
还成为了军机使，开始布局河北布防，斥候以及捧日军的人来报，他们本意要打探河北的情况，好及时派兵支援。
结果赵构他们跑的很快，朝廷这边的人，还没过河呢！
所以啊。
要是没有韩世忠的捷报。
赵构可能都不敢回去了。
赵构自然是不能把自己的这些个龌龊想法说出来，而是商讨着，如何安定这些百姓，把元帅府储存的粮食拿出来分了，再把带来的百姓安顿一下，还要配合军机院于河北布防等。
这么做，自然是尽可能地做些好事儿、实事儿，给朝廷，给官家看的。
商讨之后，是要有一封奏疏上报。
毕竟他乃是亲王，虽然被加封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然而要是以亲王之身份，带兵十万直接去京师，就会有有僭越之举。
说是商讨，其实就是汪伯彦一个人在建言，他似乎早就想好了。
一套一套下来，还真的是滴水不漏，让赵构大为高兴。
这一夜。
赵构酩酊大醉。
可是，还是有很多人注定无眠。
深夜。
耿南仲摸到了黄潜善的府上拜会，却发现，有人还比他先一步到了。
终于是等到了韩世忠的到来，连忙放下筷子，带着元帅府的人一起去城外迎接。
“良臣，恭喜，恭喜啊，听闻你在德州大捷，我激动万分，大宋有你这样的将帅，区区金贼，也不过如此！”
一见到身上还有着血痂，风尘仆仆的韩世忠。
赵构就立即大步上前，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拉着韩世忠的手腕，夸奖之词犹如滔滔江水不可绝也。
有了这样一场捷报传回京师，元帅府这一次就是战略性撤退。
他赵构依然是那位于金营之中大骂完颜宗翰的康王，是当今陛下最依仗的康王，是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康王。
当然啦，赵构也是一个会点儿权谋的人，在金贼撤军，大宋京师安然无恙的消息传到了元帅府之后，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天下兵马大元帅恐怕当不了多长时间。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却也无可奈何。
大哥在靖康元年的时候惩治蔡京、高俅等人的时候，那手段，就是他看了，都有一些害怕。
更何况，赵煊两次守住了京师，打退了金贼，这就是威望。
至于斩杀唐恪等奸臣，那更不必说，就是耿南仲、徐存仁等人也是心中戚戚起来。
为啥？
杀鸡儆猴啊！
当年在行在的时候，他们也是主和派，这屁股更是不怎么干净。
本以为出来之后，能够有机会翻身。
后来就看上了赵构。
可惜，元帅府也不是那么好待的。
赵构现在最相信的人就是汪伯彦，后来还有一个黄潜善，这二人算得上是赵构的左膀右臂。
耿南仲再怎么做，都无法让赵构完全信任他。
究其原因，很大可能是耿南仲的身份，太子右庶子、试太子詹事，也就是说，耿南仲算得上是赵煊的老师，也就是大宋帝师。
这样的身份，赵构敢用他吗？
所以耿南仲等人跟在后面，看着激动不已的赵构，想着他要是回去了，还有个交代，那自己呢？
暗自叹气，神色苦楚。
赵构自然是不管这些的，他拉着韩世忠的手，就想要直接进入城内，好生地喝几杯。
但是……。
但是韩世忠竟然微微用力，挣开了。
在赵构的错愕、不解、失落、生气等瞬间而起的情绪之下，抱拳施礼道：“殿下，请恕臣失礼之罪，将士们经过此番大战，伤亡很大，如今连夜赶路，又是疲惫不堪。”
“还请殿下能够安顿一下，韩世忠感激不尽！”
赵构醒悟过来，笑着称赞道：“到底是我大宋的良将，天雄军的将士们有你这样的主帅，乃是他们的福气。”
又扭头对身边的汪伯彦吩咐道：“你立即带着人去安顿好天雄军以及背嵬军的将士们，不得亏待了他们。”
汪伯彦看了看韩世忠，见对挺直了胸膛、面无神色，也只好躬身领了命令。
韩世忠带回来一个猛安的旌旗，还带回一个头颅，说是金贼以猛安。
他们自然猛安代表着什么。
至于那头颅到底是不是金贼一猛安？
自然是朝廷的事情。
而韩世忠的捷报对于元帅府来说，那也必然是真的，而且还是要往大了说。
所以，韩世忠这一次是一定会有比较大的军功在的。
这样的人。
稍微有点儿傲气，那也无可厚非。
他们现在要靠着韩世忠的功绩回京师，必然不好闹翻了。
赵构也就没有继续拉着韩世忠的手，“良臣，走吧，本王已经备好了好酒菜，为庆贺你此番杀敌之功！”
韩世忠跟在了赵构的身后，微微低着身子，回道：“臣能有德州之捷，乃是殿下一力支持，又有王相公借调天雄军，才可使得在德州成功埋伏了完颜兀术。”
“臣岂敢邀功。”
能够在南宋那种环境下活到最后的韩世忠，也并非是一点儿人情世故都不知晓。
能够懂得进退，能够懂得排兵布阵的人，必然也要具备能够揣摩人心的心思。
不然，又如何知道敌人该是个什么样的战略？
韩世忠之所以在城门巧妙挣脱赵构的手，自然也有着他的深意。
如今小小地拍个马屁，自然也有其心思在。
赵构听了韩世忠的话，也自然好受了一下，笑着道：“良臣莫要谦虚了，那金贼可是号称金兵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你能与德州歼敌八千余人，还斩杀了一位猛安，在这如今的整个中军统制来说，已经是绝世无双吧！”
“王相公也是中流砥柱之忠臣，当年方腊之乱的时候，本王就听闻过王相公平贼有方，乃是不可多得的帅才。”
“如今大宋有尔等在，金贼不足为虑也！”
这番话。
先是谦虚了一下，然后夸赞了韩世忠，又夸赞了王渊，更是接着韩世忠的表态，把战功按在了自己的身上。
看起来，皆大欢喜。
进了城。
到了一豪宅。
这是菏泽的知府听闻康王赵构来了，连忙安排了一处豪宅，让赵构临时落脚。
能够被陛下亲自加封为天下兵马大元帅，那必然是深得圣心。
不然，陛下能放心把手中的兵权交给一个亲王？
这要是怠慢了。
到时候回到了朝廷，吹个风，他这个知府的帽子可能就要没了。
韩世忠看着豪宅，还有那些佣人女婢，以及中院中的乐师、歌姬，什么话都没说。
等到赵构坐定之后，自己也直接就坐在了王渊的身边。
以前可能连上桌子都没机会。
今天嘛。
那肯定是可以的，而且，没了他还不行。
等到所有人都坐定之后，赵构开始发话了，因为到了菏泽之后，他才算是真正了解了整个京师的情况。
这心下也就更是苦楚不已。
大哥不仅仅是守住了京师，还舍得人心，不仅深得人心，还威风凛凛。
斩杀了唐恪这样的一品大员不说，还亲自上城墙为将士们擂鼓助威。
关键是，宗泽是第一个进京的！
还成为了军机使，开始布局河北布防，斥候以及捧日军的人来报，他们本意要打探河北的情况，好及时派兵支援。
结果赵构他们跑的很快，朝廷这边的人，还没过河呢！
所以啊。
要是没有韩世忠的捷报。
赵构可能都不敢回去了。
赵构自然是不能把自己的这些个龌龊想法说出来，而是商讨着，如何安定这些百姓，把元帅府储存的粮食拿出来分了，再把带来的百姓安顿一下，还要配合军机院于河北布防等。
这么做，自然是尽可能地做些好事儿、实事儿，给朝廷，给官家看的。
商讨之后，是要有一封奏疏上报。
毕竟他乃是亲王，虽然被加封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然而要是以亲王之身份，带兵十万直接去京师，就会有有僭越之举。
说是商讨，其实就是汪伯彦一个人在建言，他似乎早就想好了。
一套一套下来，还真的是滴水不漏，让赵构大为高兴。
这一夜。
赵构酩酊大醉。
可是，还是有很多人注定无眠。
深夜。
耿南仲摸到了黄潜善的府上拜会，却发现，有人还比他先一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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