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另一条龙的踪迹
“啾啾啾”
鸟儿在屋顶聊天，交流着这几日的见闻，从东方来的鸟儿说，一只大妖出山了，所过之处百花盛开，万兽朝拜。
从西方来的鸟儿啄着面前的果子，转了转脑袋，惊恐地说，一只蜘蛛精把乱坟岗占领了，那边四处都是蛛网，稍不注意就会被缠住，它同行的伙伴都被蜘蛛精吃了。
小狐狸匍匐在角落里，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几只小鸟，她悄悄挪动步子，全神贯注，几乎没留意到，走廊上坐着看戏的子云。
稚端来一盘果子，在他身边坐下，两人抬着头，手里拿着果子，小狐狸挪动一寸，他们就咬一口，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头顶有撮白毛的小鸟在屋顶上跳了跳，忽然发现树荫下的狐狸，“啾啾”两声，嗖地射入天空，其他小鸟收到警告，迅速撤离，小狐狸也不是吃素的，三两下蹿上房顶，瞄准一只落单的小鸟。
眼看就要咬中小鸟，小鸟像是故意逗弄她，下一瞬就如利箭离弦，轻轻松松避开她的獠牙。
小狐狸扑了个空，气恼地跺了跺脚，又继续跑回树下，等待下一批送上门的猎物。
子云和稚同时摇了摇头，拿起果子若无其事地吃着，二人同时叹了口气，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又默默吃起果子。
慕长津等人每日早起修炼，午时出门捉妖，晚上归来继续修炼，生活一点变化也没有，自从白灵死后，慕长津眼里的某种东西也跟着死了，他不再惧怕死亡，晚上回来时身上带着伤，也不吭一声，仿佛一个苦行僧。
咋咋呼呼的柳鸣羽学会了闭嘴，有事没事都不会多说半句，他把天道盟当作自己的第二个家，把除魔卫道当作毕生理想，但亲眼看到宗门长老做出偷鸡摸狗的事情，他心中的信仰一下就坍塌了。
修炼之余，他还找来其他的书籍看，这个世道正邪不两立，可为何伸张正义的人，会做邪恶之事，他想从书中寻找答案。
他们平安无事，子云和稚就会很无聊，两人每天除了睡觉，就是逗弄小狐狸，偏偏小狐狸已经失去所有记忆，像个初生的幼崽，一点脾气没有，就算把她绑在树上，她也不会生气报复，只想着怎么逃跑。
乐因还在沉睡，像是要永远活在梦里，怎么叫也叫不醒，要不是有子云特地设下的结界，觞早就闯进了京城。
李天峰回了东阳山，借口闭关，实则故意躲着卫家，卫戍尹被怨鬼缠身，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卫志忠请了很多道士都无济于事，心中悔恨，当初不听李天峰的忠告，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京城的平静像一汪死水，没有生气，也没有乐趣，时光漫长得像个懒惰的蜗牛，眼一睁太阳高挂在天空，眼一闭再一睁，太阳还在天上。
拥有无尽寿命的生灵，要么长长地睡一觉，千年醒一次，像神龟，每次苏醒看到的世界都不一样，要么活着的每天都过得有滋有味，像玉泉蜂，每天要穿梭不同界域采集月之精华。
“稚，晚上吃什么？”
子云拎着小狐狸，把她当围脖挂在脖子上，小狐狸吓得瑟瑟发抖，小声呜咽着，好似在求饶。
稚摘下两朵并蒂莲，“晚上喝莲子羹吧。”
“也好。”
子云想了想，觉得也还不错，随手将小狐狸扔进了池塘，小狐狸挣扎着爬上来，浑身湿漉漉的，没等子云靠近，她就逃跑似的蹿到林子里。
“少爷，好无聊啊，她以前还会龇牙，现在就知道躲着。”稚看到小狐狸逃跑的身影，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少爷，我们去山上当土匪吧，要是遇上漂亮姑娘，咱就掳回来当压寨夫人，到时候官府肯定会发兵讨伐。”
“满大街都会贴满我们的头像，我们走到哪里，人们都会惊恐地四下逃窜。”
“想想那场景，一定特别有趣。”
子云抱着手，摇了摇头，“不去，累得慌，还得想台词，山匪打劫要是不够威风，人家还不怕你。”
稚转着眼珠子，在京城之内寻找可以当山匪的人，忽然，西市一棵大榕树引起了他的注意，大榕树看着普普通通，却有个书生模样的人走进榕树下之后便消失不见。
“少爷”
稚大叫起来，“有好玩的妖怪来京城了。”
“哦，什么妖，我怎么没发现。”子云把京城搜罗一圈，也没发现新来的妖怪。
“西市的大榕树，那里有个很强的结界，隐藏得极好，像是几百年前就在那儿的，只是一直没有开启。”
稚跳起来，欢脱地绕着子云跑了一圈，“少爷，那个结界刚刚开启了，我觉得不像是人界的本土妖怪，实力可强了。”
“我们去会会吧，说不准有意外收获呢，天天宅在家里，我都要馊了，你又不让觞进来，乐因又不起床，老李还闭关，乐华阁也没有有趣的任务。”
“少爷，我们去瞧瞧，就瞧一眼，如果是个实力平平的妖怪，我们就回来，好不好嘛。”
子云注视着那棵大榕树，隐隐嗅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像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对方藏得很隐蔽，他查探不出对方的身份，想来，只能亲自走一趟了。
“好，就去看一眼，要是不好玩，我们就去鬼王的鬼市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能把乐因唤醒，她睡了半个月，也该起床了，总不能一直把觞晾在外面，太不礼貌了。”
“嘿嘿，好呀。”稚乖巧地点点头，把并蒂莲抛回池塘，兴奋地咧着嘴笑，眼里闪着许久未见的光。
一眨眼的功夫，二人出现在大榕树下，大榕树在一个巷子路口，路口两旁没有商铺也没有居民区，像个被人遗忘的世外之地。
子云站在树下，手掌轻轻覆在树干上，闭着眼读取大树的记忆，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嘴角上扬，“这里果真藏着一个结界，所有来这里的人，都是被精心挑选的。”
“有人故意将他们引来这里，似乎是做什么交易，离开的人身上都会带着特别的印记，这种印记，不仔细去看，根本发现不了。”
“我怀疑，设下结界的人，很可能来自龙界。”
稚一惊，“不会吧，哪有这么巧，莫非是故意设下的局，想引我们过来？”
“不是。”子云神色严肃，“这个结界在五百年就出现了，那时候，我们还在龙界，不可能针对我们。”
“那条龙，好像没有恶意，只是做生意吧，来过这里的人，基本都寿终正寝，所以，她就算有恶意，也不是针对人类。”
稚用神识把大榕树的每一寸都搜罗个遍，也没有找到结界的入口，他随口说了句，“不会是她吧，被龙神放逐出来的龙，我记得，除了您，就是她和她的族人。”
“可他们不是在异界吗，怎么会来人界？人界灵气这么稀薄，他们能受得了？”
子云垂下头，面露哀伤，深邃的眼底涌出复杂的情绪，“如果是她就好了，那么多年不见，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少爷，不管是不是她，咱们以后多留意一下，总能发现蛛丝马迹的。”
稚安慰道：“这里的结界既然开启了，肯定是有生意上门，咱就守着这个路口，不怕见不着，是不是？”
子云怔怔看着大榕树，视线好像穿透了大树，看到了遥远的某条龙。
在大榕树的结界里，衣袂飘飘的女子已泪流满面，她穿着宽松的衣袍，长发散在肩头，如墨色的瀑布倾泻而下，一只黑猫蹲在一旁，眼神不善地盯着结界外的两人。
“主人，他们是谁，看着很有钱的样子，怎么不把他们放进来，狠狠敲诈一笔。”黑猫语气阴冷，舔了舔肉嘟嘟的脚掌，尾巴摆动着，作势就要扑出去。
离烟呵斥道：“住口，以后出门要小心，他们不是你能对付的，如果被他们盯上，一定要绕道走。”
“小白，永远不要和他们接触，永远也不要让他们进入这里。”
黑猫头顶有撮白毛，故名小白，他傲娇地扬起头，嘴里答应，“是，小白记住了。”
心里却想着，找个机会查查二人的来历和住所，顺便在两人家里丢个傀儡，弄点动静出来，之后再引来这里，骗点银子使使。
反正离烟也不是天天在家，挑个她不在的时候动手就成。
他抬头看了眼匾额，雀衣堂，这个分店多年未启用，要不是有重要的生意，他也懒得过来。
京城以前是鬼王说了算，主人又不喜争抢，他们赚到的钱只够勉强维持生计，现在鬼王安分不少，他觉得这是个机会，能天天吃肥鱼，为什么要吃野菜。
子云和稚刚一踏进鬼市，就觉得后背凉凉的，像是被人盯上了，两人相视一笑，很久没有遇到这样好玩的事了。
鸟儿在屋顶聊天，交流着这几日的见闻，从东方来的鸟儿说，一只大妖出山了，所过之处百花盛开，万兽朝拜。
从西方来的鸟儿啄着面前的果子，转了转脑袋，惊恐地说，一只蜘蛛精把乱坟岗占领了，那边四处都是蛛网，稍不注意就会被缠住，它同行的伙伴都被蜘蛛精吃了。
小狐狸匍匐在角落里，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几只小鸟，她悄悄挪动步子，全神贯注，几乎没留意到，走廊上坐着看戏的子云。
稚端来一盘果子，在他身边坐下，两人抬着头，手里拿着果子，小狐狸挪动一寸，他们就咬一口，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头顶有撮白毛的小鸟在屋顶上跳了跳，忽然发现树荫下的狐狸，“啾啾”两声，嗖地射入天空，其他小鸟收到警告，迅速撤离，小狐狸也不是吃素的，三两下蹿上房顶，瞄准一只落单的小鸟。
眼看就要咬中小鸟，小鸟像是故意逗弄她，下一瞬就如利箭离弦，轻轻松松避开她的獠牙。
小狐狸扑了个空，气恼地跺了跺脚，又继续跑回树下，等待下一批送上门的猎物。
子云和稚同时摇了摇头，拿起果子若无其事地吃着，二人同时叹了口气，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又默默吃起果子。
慕长津等人每日早起修炼，午时出门捉妖，晚上归来继续修炼，生活一点变化也没有，自从白灵死后，慕长津眼里的某种东西也跟着死了，他不再惧怕死亡，晚上回来时身上带着伤，也不吭一声，仿佛一个苦行僧。
咋咋呼呼的柳鸣羽学会了闭嘴，有事没事都不会多说半句，他把天道盟当作自己的第二个家，把除魔卫道当作毕生理想，但亲眼看到宗门长老做出偷鸡摸狗的事情，他心中的信仰一下就坍塌了。
修炼之余，他还找来其他的书籍看，这个世道正邪不两立，可为何伸张正义的人，会做邪恶之事，他想从书中寻找答案。
他们平安无事，子云和稚就会很无聊，两人每天除了睡觉，就是逗弄小狐狸，偏偏小狐狸已经失去所有记忆，像个初生的幼崽，一点脾气没有，就算把她绑在树上，她也不会生气报复，只想着怎么逃跑。
乐因还在沉睡，像是要永远活在梦里，怎么叫也叫不醒，要不是有子云特地设下的结界，觞早就闯进了京城。
李天峰回了东阳山，借口闭关，实则故意躲着卫家，卫戍尹被怨鬼缠身，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卫志忠请了很多道士都无济于事，心中悔恨，当初不听李天峰的忠告，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京城的平静像一汪死水，没有生气，也没有乐趣，时光漫长得像个懒惰的蜗牛，眼一睁太阳高挂在天空，眼一闭再一睁，太阳还在天上。
拥有无尽寿命的生灵，要么长长地睡一觉，千年醒一次，像神龟，每次苏醒看到的世界都不一样，要么活着的每天都过得有滋有味，像玉泉蜂，每天要穿梭不同界域采集月之精华。
“稚，晚上吃什么？”
子云拎着小狐狸，把她当围脖挂在脖子上，小狐狸吓得瑟瑟发抖，小声呜咽着，好似在求饶。
稚摘下两朵并蒂莲，“晚上喝莲子羹吧。”
“也好。”
子云想了想，觉得也还不错，随手将小狐狸扔进了池塘，小狐狸挣扎着爬上来，浑身湿漉漉的，没等子云靠近，她就逃跑似的蹿到林子里。
“少爷，好无聊啊，她以前还会龇牙，现在就知道躲着。”稚看到小狐狸逃跑的身影，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少爷，我们去山上当土匪吧，要是遇上漂亮姑娘，咱就掳回来当压寨夫人，到时候官府肯定会发兵讨伐。”
“满大街都会贴满我们的头像，我们走到哪里，人们都会惊恐地四下逃窜。”
“想想那场景，一定特别有趣。”
子云抱着手，摇了摇头，“不去，累得慌，还得想台词，山匪打劫要是不够威风，人家还不怕你。”
稚转着眼珠子，在京城之内寻找可以当山匪的人，忽然，西市一棵大榕树引起了他的注意，大榕树看着普普通通，却有个书生模样的人走进榕树下之后便消失不见。
“少爷”
稚大叫起来，“有好玩的妖怪来京城了。”
“哦，什么妖，我怎么没发现。”子云把京城搜罗一圈，也没发现新来的妖怪。
“西市的大榕树，那里有个很强的结界，隐藏得极好，像是几百年前就在那儿的，只是一直没有开启。”
稚跳起来，欢脱地绕着子云跑了一圈，“少爷，那个结界刚刚开启了，我觉得不像是人界的本土妖怪，实力可强了。”
“我们去会会吧，说不准有意外收获呢，天天宅在家里，我都要馊了，你又不让觞进来，乐因又不起床，老李还闭关，乐华阁也没有有趣的任务。”
“少爷，我们去瞧瞧，就瞧一眼，如果是个实力平平的妖怪，我们就回来，好不好嘛。”
子云注视着那棵大榕树，隐隐嗅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像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对方藏得很隐蔽，他查探不出对方的身份，想来，只能亲自走一趟了。
“好，就去看一眼，要是不好玩，我们就去鬼王的鬼市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能把乐因唤醒，她睡了半个月，也该起床了，总不能一直把觞晾在外面，太不礼貌了。”
“嘿嘿，好呀。”稚乖巧地点点头，把并蒂莲抛回池塘，兴奋地咧着嘴笑，眼里闪着许久未见的光。
一眨眼的功夫，二人出现在大榕树下，大榕树在一个巷子路口，路口两旁没有商铺也没有居民区，像个被人遗忘的世外之地。
子云站在树下，手掌轻轻覆在树干上，闭着眼读取大树的记忆，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嘴角上扬，“这里果真藏着一个结界，所有来这里的人，都是被精心挑选的。”
“有人故意将他们引来这里，似乎是做什么交易，离开的人身上都会带着特别的印记，这种印记，不仔细去看，根本发现不了。”
“我怀疑，设下结界的人，很可能来自龙界。”
稚一惊，“不会吧，哪有这么巧，莫非是故意设下的局，想引我们过来？”
“不是。”子云神色严肃，“这个结界在五百年就出现了，那时候，我们还在龙界，不可能针对我们。”
“那条龙，好像没有恶意，只是做生意吧，来过这里的人，基本都寿终正寝，所以，她就算有恶意，也不是针对人类。”
稚用神识把大榕树的每一寸都搜罗个遍，也没有找到结界的入口，他随口说了句，“不会是她吧，被龙神放逐出来的龙，我记得，除了您，就是她和她的族人。”
“可他们不是在异界吗，怎么会来人界？人界灵气这么稀薄，他们能受得了？”
子云垂下头，面露哀伤，深邃的眼底涌出复杂的情绪，“如果是她就好了，那么多年不见，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少爷，不管是不是她，咱们以后多留意一下，总能发现蛛丝马迹的。”
稚安慰道：“这里的结界既然开启了，肯定是有生意上门，咱就守着这个路口，不怕见不着，是不是？”
子云怔怔看着大榕树，视线好像穿透了大树，看到了遥远的某条龙。
在大榕树的结界里，衣袂飘飘的女子已泪流满面，她穿着宽松的衣袍，长发散在肩头，如墨色的瀑布倾泻而下，一只黑猫蹲在一旁，眼神不善地盯着结界外的两人。
“主人，他们是谁，看着很有钱的样子，怎么不把他们放进来，狠狠敲诈一笔。”黑猫语气阴冷，舔了舔肉嘟嘟的脚掌，尾巴摆动着，作势就要扑出去。
离烟呵斥道：“住口，以后出门要小心，他们不是你能对付的，如果被他们盯上，一定要绕道走。”
“小白，永远不要和他们接触，永远也不要让他们进入这里。”
黑猫头顶有撮白毛，故名小白，他傲娇地扬起头，嘴里答应，“是，小白记住了。”
心里却想着，找个机会查查二人的来历和住所，顺便在两人家里丢个傀儡，弄点动静出来，之后再引来这里，骗点银子使使。
反正离烟也不是天天在家，挑个她不在的时候动手就成。
他抬头看了眼匾额，雀衣堂，这个分店多年未启用，要不是有重要的生意，他也懒得过来。
京城以前是鬼王说了算，主人又不喜争抢，他们赚到的钱只够勉强维持生计，现在鬼王安分不少，他觉得这是个机会，能天天吃肥鱼，为什么要吃野菜。
子云和稚刚一踏进鬼市，就觉得后背凉凉的，像是被人盯上了，两人相视一笑，很久没有遇到这样好玩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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