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复活的老道
闪烁蓝色荧光的铁百合盛放在黄泉路的两侧，僵硬的花瓣艰难舒展，墨黑的叶子耷拉在红色的土壤上，一株铁百合只有一花一叶，千年不变。
铁百合生长的边界徘徊着无数游魂，这些游魂无法轮回，最终都会成为铁百合的肥料。
终南欣赏着一望无际的花海，开始给子云和稚科普，“这片区域原来种植的是曼莎珠华，后来三界动荡，人类闯进了黄泉路，还把曼珠沙华带到了人界，阎王觉得晦气，就把曼珠沙华全拔了，改种铁百合。”
“铁百合的根系发达，什么都能吸收，但它最喜欢吸收残破的游魂，你们看啊，铁百合的花瓣有五瓣的，也有七瓣的，吸收游魂越多，花瓣数目也会越多。”
“新来的鬼魂大多会因为好奇，误入花海，他们触碰到铁百合的瞬间，就会魂飞魄散，铁百合花瓣的吸收能力比根系还要强。”
“要是以后你们死了，千万记得，黄泉路上的一切都不能触碰，否则立即消散，阎王也救不回来。”
稚捡起一颗石子朝着近前的铁百合丢过去，石子碰到铁百合的瞬间化为晶莹的宝石，落地之后仿佛一颗夜明珠，光亮足以照亮一米开外的地方。
他觉得有趣，手指轻轻一勾，宝石飞到掌心，光芒渐渐黯淡，“诶？不会吧，只能看看吗？”
终南哈哈大笑，“老夫都说了，黄泉路上的一切都不能触碰。”
“哼，终南老道送你了。”稚忽然将宝石扔到他的手中，他下意识去接，拿到手中才觉得不对，立马想丢出去，结果宝石竟然融进了他的手掌心。
“哎呀呀，完了完了，老夫要消散了，老夫要消散了，快救救老夫。”
他哇哇大叫起来，拼命甩手，子云轻笑一声，“老先生，一颗石头而已，并不会令您神魂消散。”
“就是，我摸了都没事，你瞎叫嚷什么，活了几百年了，淡定点行不？”稚朝他做了个鬼脸，“这么怕死，到底是怎么入魔的。”
终南看着两人，又看看自己，“哎，好像真的没啥事，不对啊，这石头融进我的手掌了。”
“你是灵魂体，这石头是黄泉路上的，融进你的身体，也许是正常现象。”稚心虚地说：“大不了我帮你拿出来呗。”
说着就变出一把短刀，锋利的刀刃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终南吓得后退一步，双手背在身后，“你要干嘛？”
“帮你把石头拿出来啊。”稚晃了晃短刀，嘴角挂着坏笑，“你是灵魂体，应该感觉不到疼痛吧，把手伸出来，快点。”
终南看到他的表情，坚决摇头，“不，不用了，就这样吧，反正就是一颗石头而已，老夫心胸宽阔，一颗小小的石头，还是能容得下的。”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出了事别赖我。”稚把短刀收好，笑嘻嘻地往前头走去。
子云的眼神忽然变得讳莫如深，终南清了清嗓子，“这位小兄弟，你这么瞧着老夫是几个意思？”
子云抱着手，摇了摇头，转移了视线，“没什么，我们继续上路吧。”
黄泉路上的风景一层不变，时间在这里是停滞的，两人一魂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忽然出现一个岔路口，稚摸着下巴，探究地凝望着岔路口的尽头，尽头被一片浓雾包裹，啥也看不清。
终南好心提醒，“千万别走岔路，不然就回不来了。”
“那条路通向地府的入口，人类死后的灵魂便是从那儿进入地府的，咱们要去黄泉路的尽头，可不能走那边。”
稚回头看他，眼神忽然变得怪异，终南摸着胡须，“你什么眼神？老夫莫不是开始消散啦？”
他摸了摸脸，又低头看着身躯，没什么变化，就是稚的眼神，看得他心里发毛。
稚和子云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二人默契地没有点明。
“你好像变年轻了。”稚指着他的脸，“我们在鬼市见到你的时候，你脸上皱纹还是很明显的，现在脸上都没啥皱纹了。”
“啊，真的吗？莫不是那颗石头的缘故？”终南听后开心地摸着脸，很快又丧气地说道：“年轻有什么用，老夫是个鬼啊。”
“变年轻是好事啊。”稚说：“至少以后去鬼市，可以勾搭漂亮的小女妖了呀。”
子云不说话，思考着终南的变化对人界来说到底是好是坏，因为他不仅变年轻了，还发生了其他的变化。
他复活了，长出了血肉之躯，与此同时，他还兼备行走阴阳两界的能力，无论活在阳间还是阴间，对他都不会有任何影响。
子云唯一担心的就是阎王上门找他的麻烦，毕竟他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要不是他把终南的头颅安回去，终南也不至于有这样的机缘。
三人边聊边走，走了许久，遇到了很多陷阱和岔路，因为有终南这个向导，他们没有浪费一寸光阴，顺利来到黄泉路的尽头，忘川河的入海口。
“看到了吧，这条路有多危险，路上有多少机关和迷惑人心的鬼怪，要不是老夫，你们也不能这么顺利地来到此地。”
终南很是得意，笑呵呵地等着二人的恭维。
“老先生果然厉害，能找到这里，多亏了老先生的指引，等我们拿到六珠草，定信守承诺，不过到时候，还要看老先生您如何选择。”
子云晗首致谢，终南尽顾着享受他的恭维了，竟听不出他话里藏着的其他意思，“不用夸奖老夫，一桩小事而已，哈哈哈。”
黄泉路的尽头是一座通天尸山，下连忘川上通天。山上长满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尸山下端浸泡在忘川河内，形样模糊似真似幻，上端直达天庭的九曲天河，天河之水从尸山内部悄无声息地渗入。
尸山的背面就是大海，一片血红色的大海，没有边际，隐隐可见透明的结界在血色海水的冲击下，出现道道波纹。
忘川青蓝色的河水流淌时没有任何声音，河底躺着数不清的恶鬼化作的七彩珍珠，看着只到膝盖的河水，实则深不可测。
青蓝色的河水流过通天尸山时，河水会被染红，被河水携带而来的七彩珍珠也会瞬间失去颜色。
忘川河岸，青草茂盛，无数痴男怨女在河畔等待良人而不得，便会化作岸边的一株青草，从此永不枯黄凋零，直到地老天荒。
通天尸山上每百米守着一只崖磨，崖磨头有犄角，身体如方形石块，双脚双手细长，如弹簧可伸缩百米，眼睛遍布全身，它们的武器是一把红色镰刀，刀长十米，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子云三人出现在这里，崖磨并没有发起攻击，反而全都缩到了山背后，不知在惧怕什么，终南笑着笑着就僵住了，他行走三界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深不可测的强者。
稚朝着山上的灵植招了招手，十几种灵植呼啦啦飞过来，稚指着其中一株叶片形如水珠的灵植问：“这就是六珠草吧？”
终南点点头，脑子里一片空白，能令这些灵植主动飞到面前，得是天上仙人才做得到的吧。
“好，少爷，咱回家吧。”稚一挥手把所有灵植收入囊中，拍拍终南的肩膀，“终南老道，告诉你个消息，你复活了，但你不是完全的人类，也不是鬼魂，你可以自由穿梭阴阳两界，嗯，如果非要划分个种族，大概是妖怪吧。”
“嗯？复活？等等，妖怪？”终南不自觉提高了嗓门，这个消息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他跳起来，指着子云，又指着稚，“你们，你们……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等等，我复活了，我现在是妖怪，那我的寿命岂不是更长了？”
子云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老先生，我们答应您的事也算做到了，如果您想轮回转世，我们也可以帮您，您看，您是要这具妖怪之躯，还是想要个人类之身？”
终南激动得说话都结巴了，“我，我，我要这个，就是，这个身躯，我要做妖怪，哈哈，我现在是妖怪了，哈哈。”
看他几乎陷入癫狂，稚也有些无奈，掰着手指头道：“终南老道，你留在九层地狱的分身消失了，阎王很快就会找来这里，你要是不想被逮回去，最好现在就离开地府。”
终南仰天大笑，笑声回荡在大海之上，要是只他一人，那些崖磨指定下来削他。
“你不走，我们可走了，崖磨来了，你自己对付哦。”稚走到子云身边，“少爷，咱走呗。”
终南缓过神来，忙拉住子云的袖子，“小兄弟，你们带带我，我一个人往回走肯定会遇上阎王的。”
子云嗯了一声，眨眼的功夫，三人出现在鬼市初次相遇的地方，终南惊讶地环顾四周，忘了松开子云的袖子，稚一把将袖子夺回，“终南老道，咱们两清了，以后各走各道，啊。”
“地府可是有结界的，怎么能瞬移出来呢？这，这，这太奇怪了，不不不，太不可思议了。”
终南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稚和子云便离开了，他们走时或许想不到，他们复活了一只多么可怕怪物。
铁百合生长的边界徘徊着无数游魂，这些游魂无法轮回，最终都会成为铁百合的肥料。
终南欣赏着一望无际的花海，开始给子云和稚科普，“这片区域原来种植的是曼莎珠华，后来三界动荡，人类闯进了黄泉路，还把曼珠沙华带到了人界，阎王觉得晦气，就把曼珠沙华全拔了，改种铁百合。”
“铁百合的根系发达，什么都能吸收，但它最喜欢吸收残破的游魂，你们看啊，铁百合的花瓣有五瓣的，也有七瓣的，吸收游魂越多，花瓣数目也会越多。”
“新来的鬼魂大多会因为好奇，误入花海，他们触碰到铁百合的瞬间，就会魂飞魄散，铁百合花瓣的吸收能力比根系还要强。”
“要是以后你们死了，千万记得，黄泉路上的一切都不能触碰，否则立即消散，阎王也救不回来。”
稚捡起一颗石子朝着近前的铁百合丢过去，石子碰到铁百合的瞬间化为晶莹的宝石，落地之后仿佛一颗夜明珠，光亮足以照亮一米开外的地方。
他觉得有趣，手指轻轻一勾，宝石飞到掌心，光芒渐渐黯淡，“诶？不会吧，只能看看吗？”
终南哈哈大笑，“老夫都说了，黄泉路上的一切都不能触碰。”
“哼，终南老道送你了。”稚忽然将宝石扔到他的手中，他下意识去接，拿到手中才觉得不对，立马想丢出去，结果宝石竟然融进了他的手掌心。
“哎呀呀，完了完了，老夫要消散了，老夫要消散了，快救救老夫。”
他哇哇大叫起来，拼命甩手，子云轻笑一声，“老先生，一颗石头而已，并不会令您神魂消散。”
“就是，我摸了都没事，你瞎叫嚷什么，活了几百年了，淡定点行不？”稚朝他做了个鬼脸，“这么怕死，到底是怎么入魔的。”
终南看着两人，又看看自己，“哎，好像真的没啥事，不对啊，这石头融进我的手掌了。”
“你是灵魂体，这石头是黄泉路上的，融进你的身体，也许是正常现象。”稚心虚地说：“大不了我帮你拿出来呗。”
说着就变出一把短刀，锋利的刀刃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终南吓得后退一步，双手背在身后，“你要干嘛？”
“帮你把石头拿出来啊。”稚晃了晃短刀，嘴角挂着坏笑，“你是灵魂体，应该感觉不到疼痛吧，把手伸出来，快点。”
终南看到他的表情，坚决摇头，“不，不用了，就这样吧，反正就是一颗石头而已，老夫心胸宽阔，一颗小小的石头，还是能容得下的。”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出了事别赖我。”稚把短刀收好，笑嘻嘻地往前头走去。
子云的眼神忽然变得讳莫如深，终南清了清嗓子，“这位小兄弟，你这么瞧着老夫是几个意思？”
子云抱着手，摇了摇头，转移了视线，“没什么，我们继续上路吧。”
黄泉路上的风景一层不变，时间在这里是停滞的，两人一魂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忽然出现一个岔路口，稚摸着下巴，探究地凝望着岔路口的尽头，尽头被一片浓雾包裹，啥也看不清。
终南好心提醒，“千万别走岔路，不然就回不来了。”
“那条路通向地府的入口，人类死后的灵魂便是从那儿进入地府的，咱们要去黄泉路的尽头，可不能走那边。”
稚回头看他，眼神忽然变得怪异，终南摸着胡须，“你什么眼神？老夫莫不是开始消散啦？”
他摸了摸脸，又低头看着身躯，没什么变化，就是稚的眼神，看得他心里发毛。
稚和子云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二人默契地没有点明。
“你好像变年轻了。”稚指着他的脸，“我们在鬼市见到你的时候，你脸上皱纹还是很明显的，现在脸上都没啥皱纹了。”
“啊，真的吗？莫不是那颗石头的缘故？”终南听后开心地摸着脸，很快又丧气地说道：“年轻有什么用，老夫是个鬼啊。”
“变年轻是好事啊。”稚说：“至少以后去鬼市，可以勾搭漂亮的小女妖了呀。”
子云不说话，思考着终南的变化对人界来说到底是好是坏，因为他不仅变年轻了，还发生了其他的变化。
他复活了，长出了血肉之躯，与此同时，他还兼备行走阴阳两界的能力，无论活在阳间还是阴间，对他都不会有任何影响。
子云唯一担心的就是阎王上门找他的麻烦，毕竟他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要不是他把终南的头颅安回去，终南也不至于有这样的机缘。
三人边聊边走，走了许久，遇到了很多陷阱和岔路，因为有终南这个向导，他们没有浪费一寸光阴，顺利来到黄泉路的尽头，忘川河的入海口。
“看到了吧，这条路有多危险，路上有多少机关和迷惑人心的鬼怪，要不是老夫，你们也不能这么顺利地来到此地。”
终南很是得意，笑呵呵地等着二人的恭维。
“老先生果然厉害，能找到这里，多亏了老先生的指引，等我们拿到六珠草，定信守承诺，不过到时候，还要看老先生您如何选择。”
子云晗首致谢，终南尽顾着享受他的恭维了，竟听不出他话里藏着的其他意思，“不用夸奖老夫，一桩小事而已，哈哈哈。”
黄泉路的尽头是一座通天尸山，下连忘川上通天。山上长满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尸山下端浸泡在忘川河内，形样模糊似真似幻，上端直达天庭的九曲天河，天河之水从尸山内部悄无声息地渗入。
尸山的背面就是大海，一片血红色的大海，没有边际，隐隐可见透明的结界在血色海水的冲击下，出现道道波纹。
忘川青蓝色的河水流淌时没有任何声音，河底躺着数不清的恶鬼化作的七彩珍珠，看着只到膝盖的河水，实则深不可测。
青蓝色的河水流过通天尸山时，河水会被染红，被河水携带而来的七彩珍珠也会瞬间失去颜色。
忘川河岸，青草茂盛，无数痴男怨女在河畔等待良人而不得，便会化作岸边的一株青草，从此永不枯黄凋零，直到地老天荒。
通天尸山上每百米守着一只崖磨，崖磨头有犄角，身体如方形石块，双脚双手细长，如弹簧可伸缩百米，眼睛遍布全身，它们的武器是一把红色镰刀，刀长十米，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子云三人出现在这里，崖磨并没有发起攻击，反而全都缩到了山背后，不知在惧怕什么，终南笑着笑着就僵住了，他行走三界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深不可测的强者。
稚朝着山上的灵植招了招手，十几种灵植呼啦啦飞过来，稚指着其中一株叶片形如水珠的灵植问：“这就是六珠草吧？”
终南点点头，脑子里一片空白，能令这些灵植主动飞到面前，得是天上仙人才做得到的吧。
“好，少爷，咱回家吧。”稚一挥手把所有灵植收入囊中，拍拍终南的肩膀，“终南老道，告诉你个消息，你复活了，但你不是完全的人类，也不是鬼魂，你可以自由穿梭阴阳两界，嗯，如果非要划分个种族，大概是妖怪吧。”
“嗯？复活？等等，妖怪？”终南不自觉提高了嗓门，这个消息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他跳起来，指着子云，又指着稚，“你们，你们……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等等，我复活了，我现在是妖怪，那我的寿命岂不是更长了？”
子云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老先生，我们答应您的事也算做到了，如果您想轮回转世，我们也可以帮您，您看，您是要这具妖怪之躯，还是想要个人类之身？”
终南激动得说话都结巴了，“我，我，我要这个，就是，这个身躯，我要做妖怪，哈哈，我现在是妖怪了，哈哈。”
看他几乎陷入癫狂，稚也有些无奈，掰着手指头道：“终南老道，你留在九层地狱的分身消失了，阎王很快就会找来这里，你要是不想被逮回去，最好现在就离开地府。”
终南仰天大笑，笑声回荡在大海之上，要是只他一人，那些崖磨指定下来削他。
“你不走，我们可走了，崖磨来了，你自己对付哦。”稚走到子云身边，“少爷，咱走呗。”
终南缓过神来，忙拉住子云的袖子，“小兄弟，你们带带我，我一个人往回走肯定会遇上阎王的。”
子云嗯了一声，眨眼的功夫，三人出现在鬼市初次相遇的地方，终南惊讶地环顾四周，忘了松开子云的袖子，稚一把将袖子夺回，“终南老道，咱们两清了，以后各走各道，啊。”
“地府可是有结界的，怎么能瞬移出来呢？这，这，这太奇怪了，不不不，太不可思议了。”
终南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稚和子云便离开了，他们走时或许想不到，他们复活了一只多么可怕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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