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中秋
江小寒惊得张了张嘴巴，眉头微皱“天下竟然会有如此不孝之人，杀了自己的母亲。”
“是继母....”
“啊....那....那也不至于吧....”
祁原起初也觉得诧异，不过那个面容凶恶，目光冷峻的男人，亲口承认了他弑母，只因这继母长的一副不吉之相，他认为会给家里带来灾难，而父亲又不听劝，执意要娶，他便替父亲杀了她。
他和阿姐是在林间小憩间偶然听那苦主丈夫在坟前痛苦，阿姐便找上了门，那人倒是冷静，承认后便拿着斧子想杀了他和阿姐灭口，不过，他小看了人，被阿姐杀了，只是他过于凶狠，又是个屠夫，身强体壮，阿姐肩膀还是被他砍了一刀。
“祁玥的伤怎么样了？”
“别担心，阿姐无大碍的。”祁原宽慰道，从洛县回凉州要五日，伤口慢慢开始愈合，只是这两日天气有些冷了，她穿的单薄，冻着了伤口，脸色有些差。
说完，又叫来店小二，要再来一份‘脆烧鸡’，小二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已经吃了六盘菜了，这小子还能吃得下？
江小寒笑道“不是他吃，帮他用纸包起来，我们带回去。”
被看穿了心中所想的小二讪笑下，脆生道“好嘞，客官您稍等。”
从洛阳楼出来后，两个人便去了对街的糕点铺，此时店里没有客人，掌柜的见了他们凑过来，笑呵呵的介绍着，说前些日子从江南进来了些桂花，做了些桂花糕，可是凉州独一份，如今只剩一斤多，“要不江小姐和祁公子来点？”
江门虽在江湖中还属于小门小派，但在凉州可是人尽皆知，而江小寒等人又常来上街，除去青楼赌坊，多半掌柜的都晓得她。
“甜吗？”
“甜着呢。”掌柜的脸堆着笑，拿出一个，让她尝一口。
江小寒摇头“那我不要。”
掌柜的一时语塞，怏怏地将桂花糕放回原处，祁原忍不住轻笑“我阿姐不吃甜的，烦请掌柜的包些咸口儿的糕点给我们吧。”
“好嘞，您且等会儿。”
出来时太阳已落山，夕阳的余辉将整个凉州城笼罩成红色，像是披了一层外衣，好看极了。街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两个人说笑着走回江府。
“阿玥，我回来了。”江小寒推开门，将脆烧鸡和桂花糕都放在桌子上，冲床上正在休息的祁玥喊道“阿原给你买了鸡，你快来吃。”
祁玥走到桌子前，闻到一股香味儿，还没等她动手，江小寒便撕下来一块鸡腿儿给她，问道“你见过阿爹了？”
“恩。”
祁玥点头，已经将收来的银两给了江澈。江门走货，依货定价，先付定金，货安全到后，再付其余的银两，且交换盖了章的货单。回来后，将货单和剩余银两交由掌门或者少掌门江如雷。
“那他没再让你走货吧？”江小寒其实是担心她的伤，怕江澈又给她安排什么活儿。
“掌门说过了十五再去。”
江小寒这才想起，还有几日，就是中秋了。江门数十年传下来的规矩，除夕上元七夕中秋从不走货，即便是有，也要托着过了这些日子再走，若是货主等不及，那便另请他门。也正是因为江门如此通情达理，所以才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挤破头想要进江门，不过入江门也并不简单，一是体型上要健壮，不能是柔弱书生，不然若遇到了重货，提都提不动，二是要会武功，在外遇到了强盗小贼，自然能对付过去，三是要听从命令，走货大多是个集体活儿，且不可擅自行动，前两点，便导致了江门从不收女弟子。
“那十五，我们还一起去看花灯。”
“好。”
等祁玥吃的差不多了，江小寒也回去睡了。
翌日，天微微亮，江小寒便被院里的声音吵醒了，她左右翻了身，依旧睡不着，便向往常一样起来推开窗，见祁玥穿着一身白衣内服在那练功夫，心里念道：她还真是一天都不会放下，哪怕是受了伤。
“祁玥，我又被你吵醒了...”江小寒趴在窗户上，略带困意的看着祁玥。
“我不在，你是不是又偷懒了。”
“哪有，我只是...没你醒的早罢了...”
自祁玥十三岁起，但凡不是坏天气，必然会早早起来，自己练上半个时辰，也必然会将自己吵醒，她也只好起来，跟在祁玥屁股后面，装模作样的练习起来。祁玥的武功是阿爹和大哥亲自教的，加上她又十分刻苦，从不偷懒，后来走货时又遇到一个剑客，教了她一套什么“步步生莲”剑法，武功高出她许多，不过她受教于祁玥，虽然差的不少，但若在江湖上算来，也算是个中等位置。
中秋那日，江门除去江氏族人外，只剩了祁玥、祁原和小玄，其余人都是凉州左右的人，于是回家团圆去了。
祁玥和祁原是十二年前被江小寒的大哥江如雷带回来的，起初，只是见他们在街上卖些木柴可怜，便带回来，那时江门丫鬟不多，想着女孩儿能够帮着做做饭，洗洗衣裳，男孩子帮着刷刷马，好歹混口饭吃。在江门待了一年后，江澈发现这两姐弟勤劳又诚恳，尤其是那姐姐，什么事都帮着去做，小小年纪，拎得了桶，握得了刀，而且她也总是偷偷学着江澈交给其他弟子的武功，观察了几月后，他发现这小丫头也有天赋，也足够努力，加上江小寒十分喜欢她和祁原，便打算收他们为徒，日后跟着走货。
祁玥倒是很欢喜，不过跪求江澈，她并不拜师，她可以少拿月钱，可以多做事，但确实不想拜师。江澈问她为何她也不说，不过他也不是死板的人，也见祁玥颇有主意，便答应了她，不拜师就不拜师，不过是个称谓罢了。
江门....这才有了唯一的一个女弟子....
“阿玥姐，我们该走了。”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祁玥应了一声，将化瘀散收进柜子里，走了出门。门外，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长的分外清秀，穿一身绿色的长衫，笑着等她。
“他们呢？”
“在大门外等着呢。”小玄走在祁玥一旁，微微说道。他是三年前被江如风从凉州外的东郊山下捡回来的，以前是个孤儿，后来四处奔走，直到遇见了江如风，他只知道自己叫小玄，姓什么家本住哪里，早就忘了，许是，漂泊太久。
“怎么选了这个颜色？”祁玥看着他的衣裳问道。
“师姐说，外面灯火通明，大都是红色，穿了绿色，显眼。”
“.....”
出了江府大门，只见江小寒和祁原二人，祁玥问道“惊翊呢？”
惊翊是江如风的表字，祁玥姐弟，江如风兄妹向来是一起过中秋，去街上赏灯赏月的，后小玄来了，便是他们五人一起，可今日并未见江如风，祁玥有些诧异。
“去见心上人了呗。”江小寒咂嘴。
“......”
江如风的心上人是北街“美人坊”的女掌柜程依依，她三年前独自搬到了凉州，只身一人在北街开了家胭脂水粉铺子，江小寒常常去逛，也常常拉着江如风，江如风对那花容月貌的程掌柜一见倾心，只是从不敢言，只偷偷的喜欢，想来今日也是下足了勇气去邀她共同赏灯了。
“是继母....”
“啊....那....那也不至于吧....”
祁原起初也觉得诧异，不过那个面容凶恶，目光冷峻的男人，亲口承认了他弑母，只因这继母长的一副不吉之相，他认为会给家里带来灾难，而父亲又不听劝，执意要娶，他便替父亲杀了她。
他和阿姐是在林间小憩间偶然听那苦主丈夫在坟前痛苦，阿姐便找上了门，那人倒是冷静，承认后便拿着斧子想杀了他和阿姐灭口，不过，他小看了人，被阿姐杀了，只是他过于凶狠，又是个屠夫，身强体壮，阿姐肩膀还是被他砍了一刀。
“祁玥的伤怎么样了？”
“别担心，阿姐无大碍的。”祁原宽慰道，从洛县回凉州要五日，伤口慢慢开始愈合，只是这两日天气有些冷了，她穿的单薄，冻着了伤口，脸色有些差。
说完，又叫来店小二，要再来一份‘脆烧鸡’，小二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已经吃了六盘菜了，这小子还能吃得下？
江小寒笑道“不是他吃，帮他用纸包起来，我们带回去。”
被看穿了心中所想的小二讪笑下，脆生道“好嘞，客官您稍等。”
从洛阳楼出来后，两个人便去了对街的糕点铺，此时店里没有客人，掌柜的见了他们凑过来，笑呵呵的介绍着，说前些日子从江南进来了些桂花，做了些桂花糕，可是凉州独一份，如今只剩一斤多，“要不江小姐和祁公子来点？”
江门虽在江湖中还属于小门小派，但在凉州可是人尽皆知，而江小寒等人又常来上街，除去青楼赌坊，多半掌柜的都晓得她。
“甜吗？”
“甜着呢。”掌柜的脸堆着笑，拿出一个，让她尝一口。
江小寒摇头“那我不要。”
掌柜的一时语塞，怏怏地将桂花糕放回原处，祁原忍不住轻笑“我阿姐不吃甜的，烦请掌柜的包些咸口儿的糕点给我们吧。”
“好嘞，您且等会儿。”
出来时太阳已落山，夕阳的余辉将整个凉州城笼罩成红色，像是披了一层外衣，好看极了。街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两个人说笑着走回江府。
“阿玥，我回来了。”江小寒推开门，将脆烧鸡和桂花糕都放在桌子上，冲床上正在休息的祁玥喊道“阿原给你买了鸡，你快来吃。”
祁玥走到桌子前，闻到一股香味儿，还没等她动手，江小寒便撕下来一块鸡腿儿给她，问道“你见过阿爹了？”
“恩。”
祁玥点头，已经将收来的银两给了江澈。江门走货，依货定价，先付定金，货安全到后，再付其余的银两，且交换盖了章的货单。回来后，将货单和剩余银两交由掌门或者少掌门江如雷。
“那他没再让你走货吧？”江小寒其实是担心她的伤，怕江澈又给她安排什么活儿。
“掌门说过了十五再去。”
江小寒这才想起，还有几日，就是中秋了。江门数十年传下来的规矩，除夕上元七夕中秋从不走货，即便是有，也要托着过了这些日子再走，若是货主等不及，那便另请他门。也正是因为江门如此通情达理，所以才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挤破头想要进江门，不过入江门也并不简单，一是体型上要健壮，不能是柔弱书生，不然若遇到了重货，提都提不动，二是要会武功，在外遇到了强盗小贼，自然能对付过去，三是要听从命令，走货大多是个集体活儿，且不可擅自行动，前两点，便导致了江门从不收女弟子。
“那十五，我们还一起去看花灯。”
“好。”
等祁玥吃的差不多了，江小寒也回去睡了。
翌日，天微微亮，江小寒便被院里的声音吵醒了，她左右翻了身，依旧睡不着，便向往常一样起来推开窗，见祁玥穿着一身白衣内服在那练功夫，心里念道：她还真是一天都不会放下，哪怕是受了伤。
“祁玥，我又被你吵醒了...”江小寒趴在窗户上，略带困意的看着祁玥。
“我不在，你是不是又偷懒了。”
“哪有，我只是...没你醒的早罢了...”
自祁玥十三岁起，但凡不是坏天气，必然会早早起来，自己练上半个时辰，也必然会将自己吵醒，她也只好起来，跟在祁玥屁股后面，装模作样的练习起来。祁玥的武功是阿爹和大哥亲自教的，加上她又十分刻苦，从不偷懒，后来走货时又遇到一个剑客，教了她一套什么“步步生莲”剑法，武功高出她许多，不过她受教于祁玥，虽然差的不少，但若在江湖上算来，也算是个中等位置。
中秋那日，江门除去江氏族人外，只剩了祁玥、祁原和小玄，其余人都是凉州左右的人，于是回家团圆去了。
祁玥和祁原是十二年前被江小寒的大哥江如雷带回来的，起初，只是见他们在街上卖些木柴可怜，便带回来，那时江门丫鬟不多，想着女孩儿能够帮着做做饭，洗洗衣裳，男孩子帮着刷刷马，好歹混口饭吃。在江门待了一年后，江澈发现这两姐弟勤劳又诚恳，尤其是那姐姐，什么事都帮着去做，小小年纪，拎得了桶，握得了刀，而且她也总是偷偷学着江澈交给其他弟子的武功，观察了几月后，他发现这小丫头也有天赋，也足够努力，加上江小寒十分喜欢她和祁原，便打算收他们为徒，日后跟着走货。
祁玥倒是很欢喜，不过跪求江澈，她并不拜师，她可以少拿月钱，可以多做事，但确实不想拜师。江澈问她为何她也不说，不过他也不是死板的人，也见祁玥颇有主意，便答应了她，不拜师就不拜师，不过是个称谓罢了。
江门....这才有了唯一的一个女弟子....
“阿玥姐，我们该走了。”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祁玥应了一声，将化瘀散收进柜子里，走了出门。门外，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长的分外清秀，穿一身绿色的长衫，笑着等她。
“他们呢？”
“在大门外等着呢。”小玄走在祁玥一旁，微微说道。他是三年前被江如风从凉州外的东郊山下捡回来的，以前是个孤儿，后来四处奔走，直到遇见了江如风，他只知道自己叫小玄，姓什么家本住哪里，早就忘了，许是，漂泊太久。
“怎么选了这个颜色？”祁玥看着他的衣裳问道。
“师姐说，外面灯火通明，大都是红色，穿了绿色，显眼。”
“.....”
出了江府大门，只见江小寒和祁原二人，祁玥问道“惊翊呢？”
惊翊是江如风的表字，祁玥姐弟，江如风兄妹向来是一起过中秋，去街上赏灯赏月的，后小玄来了，便是他们五人一起，可今日并未见江如风，祁玥有些诧异。
“去见心上人了呗。”江小寒咂嘴。
“......”
江如风的心上人是北街“美人坊”的女掌柜程依依，她三年前独自搬到了凉州，只身一人在北街开了家胭脂水粉铺子，江小寒常常去逛，也常常拉着江如风，江如风对那花容月貌的程掌柜一见倾心，只是从不敢言，只偷偷的喜欢，想来今日也是下足了勇气去邀她共同赏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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