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换线
中秋过后三日，祁玥接到了去甘州送货的任务，于八月二十出发，甘州离凉州三百里，来回十日也就回来了。
少夫人来清心园见她时，她正在整理细软。
“少夫人。”
尹兰笑道“阿玥，在忙着啊....”
“恩，后日要去甘州送一批货，少夫人找我有事吗？”
尹兰难为情的点点头，有些不敢开口。
“少夫人直说便是。”
略沉思下，尹兰开口道“虎儿前几日生了病，如今还未好，我怕他总是见不到夫君，会想念他，阿玥，我想...求你和夫君换一换，你替他去渝州，他替你如甘州，如何？”
虎儿是她的二儿子，她与江如雷已成婚八年，育又两子，大儿子江尚文已有七岁，小儿虎儿只有一岁半。去渝州上千里，没有小一月是回不来的，且她也听闻这次去渝州送的是一批玉器，装了三辆马车，走起来会慢，怕是要一个多月才会赶回来，少夫人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祁玥点点头道“好。”
见她答应，尹兰虽开心，但也确实心有歉意，“阿玥....难为你了....”
“少夫人说的哪里话，您平日里没少疼我和阿原。”
少夫人知书达理，温柔可亲，对江门的弟子向来照顾，尤其是祁玥和祁原二人，她知道这两姐弟是江如雷带回来的孤儿，故总是像姐姐般疼爱她们。
“少夫人，这次换线，告诉江大哥，大令长直接换了吧，这样也省了许多事。”
一般三人以上的走货，都要有一个大令长，走在队伍最后，负责指挥并监督队伍进度，且对路上可能会遇到的事做出决策，要走货三年以上，做小令长一年以上才有资格升为大令长。除去大令长还会有一个小令长，小令长走在队伍最前，负责带领队伍，并及时向大令长汇报行程中的一切。
“好，我同夫君讲下。”
尹兰又和她说了些闲话，没过多久，便离开了。去渝州比甘州要晚一日，还有三天，她先将行李放下，去了启晨园，将这件事告诉祁原以及和她一起去渝州的弟兄，顺便和渝州的小令长说一声。
“阿玥，你怎么来了？”独孤祥看着她，拧干手中刚洗好的衣裳，将它晾起来。祁玥进启晨园向来随意，他们也都习惯了，既然这小丫头不在意，他也不必过于往心里去。
“我来找阿原。”祁玥淡笑道“对了，孤独大哥，后日改成我和你一起去渝州了。”独孤祥是渝州送货的小令长。
“你和大师兄换了？”独孤祥虽年长于江如雷一岁，但只是四年前才入江门，也算晚辈，自然称一声师兄，而祁玥和祁原并未拜师，他便按着年纪称呼阿玥。
“恩，独孤大哥，我去找阿原了。”
独孤祥点点头，祁原便顺着启晨园的小路去了，启晨园是个南北对称格局，共三排，一排六间房，按弟子入门先后从第一排到第四排，四人一间。祁原住在第一排的第三间。
将事情告诉祁原后，祁玥便回了清心园，正见江如雷江小寒在那说话，江如雷见了祁玥，歉意道“阿玥，今日小兰找你之事，实在对不起，我并未答应和你换。”
“我已经和独孤大哥说了。”
“不行，依旧照原计划走。”
“厉淳哥，无事的，你在家多陪陪少夫人和小虎。”厉淳是江如雷的表字。
“不行，你依旧后日去甘州。”江如雷坚持道，丝毫不容置疑。
“为什么？”江小寒见江如雷如此坚持，有些不解，祁玥也是如此的看着他。
“总之，不换。”江如雷并不想多解释什么，撂下话后离开了清心园，只剩下不明所以的两人。
“阿玥，你能不能带上我啊？”江如雷走后，江小寒笑嘻嘻地看着祁玥问道“你说过替我向阿爹求情的。”
“去渝州太久，不行。”
“可大哥并不和你换，去甘州只有几日便回来了。”
“我去找少夫人问下。”
祁玥沉默片刻，决定还是找尹兰问下，于是去了东院，东院是掌门江澈和少主江如雷的住所，江如风本也住在那边，不过他天性爱玩，觉得东院无趣，西院人多热闹，早就搬了过来。
去见少夫人时江如雷并不在，想必是安排过几日的走货事情了，尚文去学堂念书还未归，少夫人抱着虎儿在屋子里玩，见了她，有些不好意思。
“阿玥，今日之事，对不起，是我只想着自己了。但我真的不知道渝州现在是那样....不然也不会求你和夫君换的....”
“渝州怎么了？”
见她不知道，尹兰先是一惊，后心里一暖，即便江如雷知道这件事后十分生气的怪罪了她，可依旧将她保护起来。“渝州...近来闹瘟疫....”
祁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江如雷执意不和她换是担心她，而不告诉她这件事是怕她多想，怪罪少夫人是有意为之，真是个好少主，也是个好丈夫。
这时，江如雷进来了，见了祁玥微微诧异，随即道“阿玥，不要怪小兰，她是无心的。”
“不会。”祁玥微微摇头，“厉淳哥，我去渝州吧，你去甘州早些回来，多陪陪小虎。”
“不....”
“不必担忧我，我做了两年大令长了。”
江如雷刚想说些什么，便被小虎软糯的声音制止住了，见了江如雷回来，他晃晃悠悠跑到他身边，他将小虎抱起来，喊着“阿爹...阿爹....”
江如雷将虎儿抱起来，温柔哄道“虎儿乖。”
“就这样定了，我先回去了。”祁玥回了一声，不等他们夫妇反驳，便离开了东院。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她心里也是暖的。
事情定了下来，两人换线，除去大令长且祁原跟着祁玥外，其他并无差异。
八月二十那日，江澈、江如风、江小寒和十几个弟子都来送他们。
江澈语重心长地嘱咐道“渝州一带瘟疫，此次前去你们定要小心。”这事也是前两日才传到凉州的，大家饭后谈及此事，渝州离凉州甚远，倒也并不在意，但江门弟子要去渝州了，他便连日买了些草药，预防着风寒，一旦染了风寒，便极易染上瘟疫，备着，总归放心些。
“谢师父/掌门关心。”江门弟子异口同声道。
“你们可记得，要给我带回来好吃的，好玩的。”江小寒也嘱咐道。
“就知道吃.....”说这话的是一旁的江如风。
“好。”回这话的是祁原和小玄。
这次走货共七人，三辆马车，小令长是独孤祥，负责第一匹马，他扬起鞭子在空中甩了三下，鞭子落地时发出‘嘭、嘭、嘭’的响声，独孤祥随即跳上马车，冲天大吼一声“走~”。身后的两匹马队跟着第一队缓缓的出发了。
少夫人来清心园见她时，她正在整理细软。
“少夫人。”
尹兰笑道“阿玥，在忙着啊....”
“恩，后日要去甘州送一批货，少夫人找我有事吗？”
尹兰难为情的点点头，有些不敢开口。
“少夫人直说便是。”
略沉思下，尹兰开口道“虎儿前几日生了病，如今还未好，我怕他总是见不到夫君，会想念他，阿玥，我想...求你和夫君换一换，你替他去渝州，他替你如甘州，如何？”
虎儿是她的二儿子，她与江如雷已成婚八年，育又两子，大儿子江尚文已有七岁，小儿虎儿只有一岁半。去渝州上千里，没有小一月是回不来的，且她也听闻这次去渝州送的是一批玉器，装了三辆马车，走起来会慢，怕是要一个多月才会赶回来，少夫人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祁玥点点头道“好。”
见她答应，尹兰虽开心，但也确实心有歉意，“阿玥....难为你了....”
“少夫人说的哪里话，您平日里没少疼我和阿原。”
少夫人知书达理，温柔可亲，对江门的弟子向来照顾，尤其是祁玥和祁原二人，她知道这两姐弟是江如雷带回来的孤儿，故总是像姐姐般疼爱她们。
“少夫人，这次换线，告诉江大哥，大令长直接换了吧，这样也省了许多事。”
一般三人以上的走货，都要有一个大令长，走在队伍最后，负责指挥并监督队伍进度，且对路上可能会遇到的事做出决策，要走货三年以上，做小令长一年以上才有资格升为大令长。除去大令长还会有一个小令长，小令长走在队伍最前，负责带领队伍，并及时向大令长汇报行程中的一切。
“好，我同夫君讲下。”
尹兰又和她说了些闲话，没过多久，便离开了。去渝州比甘州要晚一日，还有三天，她先将行李放下，去了启晨园，将这件事告诉祁原以及和她一起去渝州的弟兄，顺便和渝州的小令长说一声。
“阿玥，你怎么来了？”独孤祥看着她，拧干手中刚洗好的衣裳，将它晾起来。祁玥进启晨园向来随意，他们也都习惯了，既然这小丫头不在意，他也不必过于往心里去。
“我来找阿原。”祁玥淡笑道“对了，孤独大哥，后日改成我和你一起去渝州了。”独孤祥是渝州送货的小令长。
“你和大师兄换了？”独孤祥虽年长于江如雷一岁，但只是四年前才入江门，也算晚辈，自然称一声师兄，而祁玥和祁原并未拜师，他便按着年纪称呼阿玥。
“恩，独孤大哥，我去找阿原了。”
独孤祥点点头，祁原便顺着启晨园的小路去了，启晨园是个南北对称格局，共三排，一排六间房，按弟子入门先后从第一排到第四排，四人一间。祁原住在第一排的第三间。
将事情告诉祁原后，祁玥便回了清心园，正见江如雷江小寒在那说话，江如雷见了祁玥，歉意道“阿玥，今日小兰找你之事，实在对不起，我并未答应和你换。”
“我已经和独孤大哥说了。”
“不行，依旧照原计划走。”
“厉淳哥，无事的，你在家多陪陪少夫人和小虎。”厉淳是江如雷的表字。
“不行，你依旧后日去甘州。”江如雷坚持道，丝毫不容置疑。
“为什么？”江小寒见江如雷如此坚持，有些不解，祁玥也是如此的看着他。
“总之，不换。”江如雷并不想多解释什么，撂下话后离开了清心园，只剩下不明所以的两人。
“阿玥，你能不能带上我啊？”江如雷走后，江小寒笑嘻嘻地看着祁玥问道“你说过替我向阿爹求情的。”
“去渝州太久，不行。”
“可大哥并不和你换，去甘州只有几日便回来了。”
“我去找少夫人问下。”
祁玥沉默片刻，决定还是找尹兰问下，于是去了东院，东院是掌门江澈和少主江如雷的住所，江如风本也住在那边，不过他天性爱玩，觉得东院无趣，西院人多热闹，早就搬了过来。
去见少夫人时江如雷并不在，想必是安排过几日的走货事情了，尚文去学堂念书还未归，少夫人抱着虎儿在屋子里玩，见了她，有些不好意思。
“阿玥，今日之事，对不起，是我只想着自己了。但我真的不知道渝州现在是那样....不然也不会求你和夫君换的....”
“渝州怎么了？”
见她不知道，尹兰先是一惊，后心里一暖，即便江如雷知道这件事后十分生气的怪罪了她，可依旧将她保护起来。“渝州...近来闹瘟疫....”
祁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江如雷执意不和她换是担心她，而不告诉她这件事是怕她多想，怪罪少夫人是有意为之，真是个好少主，也是个好丈夫。
这时，江如雷进来了，见了祁玥微微诧异，随即道“阿玥，不要怪小兰，她是无心的。”
“不会。”祁玥微微摇头，“厉淳哥，我去渝州吧，你去甘州早些回来，多陪陪小虎。”
“不....”
“不必担忧我，我做了两年大令长了。”
江如雷刚想说些什么，便被小虎软糯的声音制止住了，见了江如雷回来，他晃晃悠悠跑到他身边，他将小虎抱起来，喊着“阿爹...阿爹....”
江如雷将虎儿抱起来，温柔哄道“虎儿乖。”
“就这样定了，我先回去了。”祁玥回了一声，不等他们夫妇反驳，便离开了东院。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她心里也是暖的。
事情定了下来，两人换线，除去大令长且祁原跟着祁玥外，其他并无差异。
八月二十那日，江澈、江如风、江小寒和十几个弟子都来送他们。
江澈语重心长地嘱咐道“渝州一带瘟疫，此次前去你们定要小心。”这事也是前两日才传到凉州的，大家饭后谈及此事，渝州离凉州甚远，倒也并不在意，但江门弟子要去渝州了，他便连日买了些草药，预防着风寒，一旦染了风寒，便极易染上瘟疫，备着，总归放心些。
“谢师父/掌门关心。”江门弟子异口同声道。
“你们可记得，要给我带回来好吃的，好玩的。”江小寒也嘱咐道。
“就知道吃.....”说这话的是一旁的江如风。
“好。”回这话的是祁原和小玄。
这次走货共七人，三辆马车，小令长是独孤祥，负责第一匹马，他扬起鞭子在空中甩了三下，鞭子落地时发出‘嘭、嘭、嘭’的响声，独孤祥随即跳上马车，冲天大吼一声“走~”。身后的两匹马队跟着第一队缓缓的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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