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装疯
最后还是杜宴道出事情来由。
杜宴母子每次行动前，都会观察几日，一则要看这姑娘的长相，长的好卖的价钱会高些；二则看这姑娘的性子，最好是性子弱的，这样不易反抗或根本无力反抗；三则看周围的环境，人烟稀少或姑娘只身一人时最好行骗，三者不可缺一，不然容易出事。
想好行骗手段后，他便会在自己院前挂上红灯笼，灯亮意为有猎物上钩，蒙面买主就会自动找上他来，看了姑娘后会依着长相给他钱，不过骗来的姑娘到底卖到哪去，杜宴从不知道，也不过问，问多了惹祸上身。
“多久了？”祁玥问道。
“四年前开始的。”
四年前，他娘患了一场大病，靠买豆子为生的母子二人并无多少积蓄，尽管他早起贪黑努力的卖豆子，可挣来的钱仍旧不够治他娘的病，正当他无限绝望自责能力不够治不好娘亲时，那个蒙面男人就来了，问他有一笔大买卖要不要做，他当时很开心，问了蒙面男人是什么买卖，蒙面人告诉他，只要在街上找几个好看的未婚女子就能够赚一大笔钱，他一开始是拒绝的犹豫的，直到半个月后他娘的病越来越重，他才答应下来。
在街上寻摸了五日，目标定在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身上，那孩子是个孤儿，常年在南街一片领着比她年幼的两个孩子乞讨，虽是个乞丐，不过长的倒是有些清秀。他用几张饼就把那孩子骗回了家，替她擦干净脸，又照着蒙面男人的方法叫来了他，蒙面男人看到后满意地给了他十两银子，将姑娘带走了。
“你.....你不会杀了她吧？”杜宴有些担忧，虽大概猜的中他要这姑娘做什么，但他从来没想过杀人。
“不该你知道的，别问。”
后来他用那十两银子治好了他娘的病，本想着回归正常日子，但两个月后那个蒙面男人又来了，要他多再找个姑娘，条件一样，他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了，因为这钱，实在赚得太快了。
起初他也十分害怕，怕被骗姑娘的家人找上门来，但从来没有人找过他们母子的麻烦，他也就越来越胆大了起来。
莫名来了几笔大钱，杜母有些疑惑，逼问杜宴两次后杜宴才告诉她，杜母气得大骂他一顿，寒心道“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啊？”
“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被他娘一骂，他似乎也清醒了，且他向来听他娘话，故两个月没有动手，不过之前行骗得来的银子被他赌坊酒坊青楼花的败的差不多了，又重新回到了辛辛苦苦卖豆子的日子，他过不惯，他娘吃惯了细米细面，穿惯了华冠丽服，也过不惯了，于是抛弃了心中的道理，和他一起走上行骗之路。
“四年来一共骗过多少姑娘？”
“六七十个。”杜宴面露痛苦之情，他明白所做之事是错事，但当他迈向了繁华时，就再也不舍得回头了。
“你观察我们很久了？为什么对小寒下手？”祁原怒问道。
“也不是，我之前没有见过那姑娘，不过那个人前几日和我说，有三个月都没看到新人了，所以这两天多要两个，一个给四十两，我那日不过就在街上演个戏，想着能骗到就骗到，骗不到也不亏，谁知那个姑娘就上当了....”
“挂上灯笼....”祁玥道。
“这.....”杜宴有些犹豫。
“你引出他，我不杀你们母子。”
“你说话算话？”
祁玥点点头。
“我不信你。”
“那你现在就会死。”祁玥用剑指着他鼻尖，冷声回道。
杜宴明白他此刻别无选择，于是说道“你先放了我娘，我就挂上。”见祁玥点头，杜宴转过身对她娘说道“娘，你快走，回家，等过了今晚我就去找你。”他们六年前才来的长安，以前住在乡下，村里离这不远，长安没人知道他们是哪里人。
“儿啊.....”杜母眼里含泪看着杜宴，并不想丢下她儿子。
“娘你放心，我没事的。”杜宴劝慰道，催促着他赶紧离开这，“娘，快走吧。”他娘走前他还将那包蜜饯塞给他娘，他娘含泪离开了院子。
“只挂个灯笼他就过来？这三年来，你们平安无事，不会只有这么简单吧。”祁玥冷声问道。
“灯笼只能是子时夜挂起亥时三刻挂起，这时大家都已经熟睡了，不易被发现。”猜得出来她想问什么，他又接着道“昨日的确是个意外，也不知为何他们要人要的急。”
“好，那我就等他到亥时三刻。”祁玥淡淡道，又转过头对祁原和小玄说道“你们两个先回去，照顾好她们三个。”
“好。”已经找到了那对母子，他们两个点头应了下来，回了容府。
也没等容府的下人送来糖，小玄祁原二人从外面买来些直接去了西院，秋日昼短夜长，他们去时天已经黑了，屋子里发出微弱的火光，
小玄走上前敲了敲门，门仍旧锁着。
里面没有动静，小玄又敲了敲门，轻声问道“是我们啊。”仍旧没有动静，祁原走到窗户处想看一眼，谁知又是啪的一下，窗被打开了又打中了他的额头。
姑娘见了小玄，张口就要喊出来，小玄连忙跑过去捂住她的嘴巴，“嘘，别叫，是我们啊。”
他捂着她的嘴巴跳进去，祁原也跟着进去了，心里一阵憋屈，怎么又是自己。
“你不记得我们了吗，我们给你带了糖....”小玄将手中的糖递给她，她开心的往嘴里塞了一块。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突然的开窗了....”祁原委屈地看着那姑娘，揉着额头说道。
那女子噗嗤一声笑了，看着他说道“是甜的...”
祁原见她笑出来问道“喂，你是不是故意的？”
“怎么会呢？”小玄看了女子一眼回道。
“你看她都笑了，分明是故意的。”
“她是见了糖才笑的吧，她都神志不清了，怎么会故意？”
祁原撇嘴，说的好像又有道理。
“好吃吗？”小玄温柔地看着她。
姑娘点点头，又塞进嘴里一块儿，喃喃道“....你们真的带了糖过来...”
由于她嘴里含着糖，他们两个都没听清那句话，异口同声问道“你说什么？”
她不理他们，好似没有听见他们说的话，继续吃着糖。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小玄看着她。
她不说话。
“你是不是容家大小姐？”祁原问道。
她歪了歪头看着祁原“...明天...还有糖吗？”
祁原看着桌子上的一包糖，够她吃半个月了，他耐心道“有，你以后喝过药后吃一颗就行，不能吃多了，吃多了也会生病，生病还是会喝药。”
她点点头，看了看他脸上的伤，刚张嘴想说点什么，就被祁原制止住了“我没事，不疼。”
小玄忍不住笑了出来，知道他就是怕那姑娘又问道‘阿起，疼吗？’，“你看她连你和狗都分不清，怎么会是故意的？”
听了他的话那姑娘没忍住低头轻笑了出来，祁原见了急忙道“你看她又笑了，这总不能还是吃糖吃的吧，她就是故意的。”他又看着那姑娘问道“你其实记得自己是谁，对吧？”
小玄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过他并不像祁原那样急躁，温柔劝道“你不要怕啊，就算是装的也没事的，你若有什么难言之隐，可告诉我们，我们会尽力帮你的。”
她傻笑着看着他们，又恢复了呆呆的样子。
“看来她是不会说了....”
“她好像，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又不清醒.....”小玄看着她，她这样子并不像是装的。
“以后你若是想吃糖，就叫她们帮你买好了。”
她点点头，过了许久又看着他们，孩子般的说道“你们给我买。”
小玄摇摇头“容二小姐和段大哥成婚后，我们就要走了.....”
她拿着糖的手微微颤抖了下，随后恢复如常，不过这一微小的动作并未逃过祁原和小玄的眼睛，祁原看着她道“你记得自己是谁，也记得容染。”
她低着头不说话，看不清她的脸，但祁原和小玄听见了眼泪落下来的声音。
“别哭啊...”小玄柔声道。
“阿染...”她喃喃自语。
她果然都记得，祁原和小玄同时看向她。
过了许久，她终于抬起了头，淡淡问道“你们真的可以帮我吗？”
杜宴母子每次行动前，都会观察几日，一则要看这姑娘的长相，长的好卖的价钱会高些；二则看这姑娘的性子，最好是性子弱的，这样不易反抗或根本无力反抗；三则看周围的环境，人烟稀少或姑娘只身一人时最好行骗，三者不可缺一，不然容易出事。
想好行骗手段后，他便会在自己院前挂上红灯笼，灯亮意为有猎物上钩，蒙面买主就会自动找上他来，看了姑娘后会依着长相给他钱，不过骗来的姑娘到底卖到哪去，杜宴从不知道，也不过问，问多了惹祸上身。
“多久了？”祁玥问道。
“四年前开始的。”
四年前，他娘患了一场大病，靠买豆子为生的母子二人并无多少积蓄，尽管他早起贪黑努力的卖豆子，可挣来的钱仍旧不够治他娘的病，正当他无限绝望自责能力不够治不好娘亲时，那个蒙面男人就来了，问他有一笔大买卖要不要做，他当时很开心，问了蒙面男人是什么买卖，蒙面人告诉他，只要在街上找几个好看的未婚女子就能够赚一大笔钱，他一开始是拒绝的犹豫的，直到半个月后他娘的病越来越重，他才答应下来。
在街上寻摸了五日，目标定在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身上，那孩子是个孤儿，常年在南街一片领着比她年幼的两个孩子乞讨，虽是个乞丐，不过长的倒是有些清秀。他用几张饼就把那孩子骗回了家，替她擦干净脸，又照着蒙面男人的方法叫来了他，蒙面男人看到后满意地给了他十两银子，将姑娘带走了。
“你.....你不会杀了她吧？”杜宴有些担忧，虽大概猜的中他要这姑娘做什么，但他从来没想过杀人。
“不该你知道的，别问。”
后来他用那十两银子治好了他娘的病，本想着回归正常日子，但两个月后那个蒙面男人又来了，要他多再找个姑娘，条件一样，他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了，因为这钱，实在赚得太快了。
起初他也十分害怕，怕被骗姑娘的家人找上门来，但从来没有人找过他们母子的麻烦，他也就越来越胆大了起来。
莫名来了几笔大钱，杜母有些疑惑，逼问杜宴两次后杜宴才告诉她，杜母气得大骂他一顿，寒心道“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啊？”
“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被他娘一骂，他似乎也清醒了，且他向来听他娘话，故两个月没有动手，不过之前行骗得来的银子被他赌坊酒坊青楼花的败的差不多了，又重新回到了辛辛苦苦卖豆子的日子，他过不惯，他娘吃惯了细米细面，穿惯了华冠丽服，也过不惯了，于是抛弃了心中的道理，和他一起走上行骗之路。
“四年来一共骗过多少姑娘？”
“六七十个。”杜宴面露痛苦之情，他明白所做之事是错事，但当他迈向了繁华时，就再也不舍得回头了。
“你观察我们很久了？为什么对小寒下手？”祁原怒问道。
“也不是，我之前没有见过那姑娘，不过那个人前几日和我说，有三个月都没看到新人了，所以这两天多要两个，一个给四十两，我那日不过就在街上演个戏，想着能骗到就骗到，骗不到也不亏，谁知那个姑娘就上当了....”
“挂上灯笼....”祁玥道。
“这.....”杜宴有些犹豫。
“你引出他，我不杀你们母子。”
“你说话算话？”
祁玥点点头。
“我不信你。”
“那你现在就会死。”祁玥用剑指着他鼻尖，冷声回道。
杜宴明白他此刻别无选择，于是说道“你先放了我娘，我就挂上。”见祁玥点头，杜宴转过身对她娘说道“娘，你快走，回家，等过了今晚我就去找你。”他们六年前才来的长安，以前住在乡下，村里离这不远，长安没人知道他们是哪里人。
“儿啊.....”杜母眼里含泪看着杜宴，并不想丢下她儿子。
“娘你放心，我没事的。”杜宴劝慰道，催促着他赶紧离开这，“娘，快走吧。”他娘走前他还将那包蜜饯塞给他娘，他娘含泪离开了院子。
“只挂个灯笼他就过来？这三年来，你们平安无事，不会只有这么简单吧。”祁玥冷声问道。
“灯笼只能是子时夜挂起亥时三刻挂起，这时大家都已经熟睡了，不易被发现。”猜得出来她想问什么，他又接着道“昨日的确是个意外，也不知为何他们要人要的急。”
“好，那我就等他到亥时三刻。”祁玥淡淡道，又转过头对祁原和小玄说道“你们两个先回去，照顾好她们三个。”
“好。”已经找到了那对母子，他们两个点头应了下来，回了容府。
也没等容府的下人送来糖，小玄祁原二人从外面买来些直接去了西院，秋日昼短夜长，他们去时天已经黑了，屋子里发出微弱的火光，
小玄走上前敲了敲门，门仍旧锁着。
里面没有动静，小玄又敲了敲门，轻声问道“是我们啊。”仍旧没有动静，祁原走到窗户处想看一眼，谁知又是啪的一下，窗被打开了又打中了他的额头。
姑娘见了小玄，张口就要喊出来，小玄连忙跑过去捂住她的嘴巴，“嘘，别叫，是我们啊。”
他捂着她的嘴巴跳进去，祁原也跟着进去了，心里一阵憋屈，怎么又是自己。
“你不记得我们了吗，我们给你带了糖....”小玄将手中的糖递给她，她开心的往嘴里塞了一块。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突然的开窗了....”祁原委屈地看着那姑娘，揉着额头说道。
那女子噗嗤一声笑了，看着他说道“是甜的...”
祁原见她笑出来问道“喂，你是不是故意的？”
“怎么会呢？”小玄看了女子一眼回道。
“你看她都笑了，分明是故意的。”
“她是见了糖才笑的吧，她都神志不清了，怎么会故意？”
祁原撇嘴，说的好像又有道理。
“好吃吗？”小玄温柔地看着她。
姑娘点点头，又塞进嘴里一块儿，喃喃道“....你们真的带了糖过来...”
由于她嘴里含着糖，他们两个都没听清那句话，异口同声问道“你说什么？”
她不理他们，好似没有听见他们说的话，继续吃着糖。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小玄看着她。
她不说话。
“你是不是容家大小姐？”祁原问道。
她歪了歪头看着祁原“...明天...还有糖吗？”
祁原看着桌子上的一包糖，够她吃半个月了，他耐心道“有，你以后喝过药后吃一颗就行，不能吃多了，吃多了也会生病，生病还是会喝药。”
她点点头，看了看他脸上的伤，刚张嘴想说点什么，就被祁原制止住了“我没事，不疼。”
小玄忍不住笑了出来，知道他就是怕那姑娘又问道‘阿起，疼吗？’，“你看她连你和狗都分不清，怎么会是故意的？”
听了他的话那姑娘没忍住低头轻笑了出来，祁原见了急忙道“你看她又笑了，这总不能还是吃糖吃的吧，她就是故意的。”他又看着那姑娘问道“你其实记得自己是谁，对吧？”
小玄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过他并不像祁原那样急躁，温柔劝道“你不要怕啊，就算是装的也没事的，你若有什么难言之隐，可告诉我们，我们会尽力帮你的。”
她傻笑着看着他们，又恢复了呆呆的样子。
“看来她是不会说了....”
“她好像，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又不清醒.....”小玄看着她，她这样子并不像是装的。
“以后你若是想吃糖，就叫她们帮你买好了。”
她点点头，过了许久又看着他们，孩子般的说道“你们给我买。”
小玄摇摇头“容二小姐和段大哥成婚后，我们就要走了.....”
她拿着糖的手微微颤抖了下，随后恢复如常，不过这一微小的动作并未逃过祁原和小玄的眼睛，祁原看着她道“你记得自己是谁，也记得容染。”
她低着头不说话，看不清她的脸，但祁原和小玄听见了眼泪落下来的声音。
“别哭啊...”小玄柔声道。
“阿染...”她喃喃自语。
她果然都记得，祁原和小玄同时看向她。
过了许久，她终于抬起了头，淡淡问道“你们真的可以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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