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真正的故事
沈无心故作听不懂的样子，别过头去“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段琮无奈的冷哼一声“容海生辰容升送他的衣裳，是你做的吧，绣的倒是别致，袖口上的兰花栩栩如生。”
“不是。”沈无心依旧别过头去，眼里已盈满了泪水，无声流下。
“他很喜欢那件衣裳，我见他几次他都穿着。”
沈无心的嘴角隐约浮起一丝笑容。
“就算你这么做也救不了他，容升所做之事是死罪，一旦定罪，容家被抄，容海必死。”
“哼，与我有何关系？”
“你以为你说的那些话能瞒得过窦大人？你的招供疑点重重，你既然是为钱，为何要杀了钱呈阁自杀，不是带着钱逃走了，你真的恨他，为何会忍到今日才动手，要知道你当初可是杀了东来客栈一家五口啊，这样的你会为了钱忍耐十几年？这些话，我劝你早些想好对词，不然窦大人再查下去，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沈无心并不理他。
“况且，就算没有窦大人，还会有我，要知道我能发现你和容海的关系，就一定能找到容升是若水塘主人的证据。”
沈无心依旧不回话。
段琮叹口气，站起来转身要走，走前回过头来看着她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水桃，她还活着。”
“你想做什么？”沈无心终于将头转了过来，冷淡问道。
“终于肯说话了啊。”段琮轻笑着坐下来“我想为若水塘的人报仇啊，只要你愿意改口证词，揭告容升，我便帮你救了容海。”
“我凭什么信你？”她怕段琮骗她，就像她骗丁路一样。
“嘁。”段琮冷哼一声，他堂堂蓝衣大盗怎会食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见她依旧是怀疑的目光，段琮接着道“我一会儿想办法带你出去，等送走容海后，你再去刑部自首。”
“你.....能带我出去？”
段琮神秘一笑，挑眉道“你眼前的可是蓝衣大盗。”
段琮离开了沈无心的牢房，往前走了一段路后才到了另外一间关着人的牢房内，这里本是一间一间挨着关着人的，但今日有的拉出去流放，有的拉出去问斩，故与沈无心隔着的几间，都没有犯人。
他拿出小细铁丝撬开牢门的锁，因他穿着狱卒的衣裳里面的人见了他也没多大反应，这身衣裳是他今日打晕了一个衙内偷来的，连腰牌也偷了过来，故他现在名为‘梁枯’。
“喂。”段琮喊了一声躺在牢床上的牢犯。
“官爷，什么事啊？”牢犯走了过来，看着段琮问道。
“你犯了什么事被关进来的？”
“偷盗。”
段琮心想，还是个后辈，“偷了多少？”
“还....还没偷就被抓住了。”牢犯无奈道。
他无奈叹了口气，真是笨，想他十四岁第一次偷东西，是偷师父的匕首拿去卖，师父半年后才发现。既然没偷成，也算不得什么大罪，就他了。
“你想不想出去？”段琮挑眉问道。
“不...不...不想。”这么一问他有点害怕。
段琮猛拍了一下他的头，“笨蛋，你不想出去吗？”
见他又气又急的模样，他好像读懂了些什么，于是改口道“想.....想.....”
段琮微微笑道“这就对了，一会我带着你出去，你只管什么话都不要说，我让你跑就跑，听明白了吗？”
“恩。”
“你叫什么名字？”段琮随口问了句。
“蓝衣段琮。”
“什么？”
“蓝衣段琮。”以为他被自己的身份震慑到了，牢犯又重复了一遍。
“啊呸，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面前的这人才是蓝衣段琮。”段琮凑到他脸前，用手扒着他眼皮怒骂道，虽然江湖中不少小贼冒用过他名号，不过被他本尊抓住了，怎么也得痛骂一番。“为什么要盗用我名号？”
牢犯说自己前几日他去容府偷东西，被容升发现了，容升便让他假冒蓝衣段琮，将他送入大牢，按照律法他会被打二十大板，只要被罚了就可以找他领五十两银子，不过因蓝衣段琮的名号在江湖过于响亮，窦韬认为轻易放了他会于百姓不利，于是仍旧关着他。
“就你这点本事也敢去容府偷东西。”段琮冷笑一声“以后别偷了，也别再用我名号，不然，我一掌拍死你。”
“是.....是.....我再也不敢了。”牢犯嘿嘿笑道“你.....真的是蓝衣大盗啊。”
“自然。”见牢犯凑过来，段琮转脸骂道，他现在正在气头上，竟然找了个这么个怂玩意儿来假冒他蓝衣段琮。“跟我走。”
段琮拉着牢犯走了出去，地牢门前的狱卒见了他眼生，疑问道“带他做什么去？”
“大人要审问。”
“我怎么没见你进来？”
“刚才和窦大人一起来的，大人让我去问他些话，再将他带出去。”
门前的狱卒想了下，窦韬来时确实是三个人，走时便只有师爷跟在后面了，他点头问道“腰牌呢？”
段琮将腰间的腰牌递给他看，狱卒看了眼便放他们出去了。待出了牢门一段路后，段琮冲牢犯使了个眼色，牢犯点头，拔腿就跑，段琮假装气喘吁吁的跑到大牢门前，慌张道“不...不好了，他....他跑了.....”
“什么？追！”
里面的人听见外面的动静，也都跑了出来，询问道怎么回事，就在这时，段琮又折返回牢里，拽着沈无心往外走，大牢内的犯人听闻此事，哄闹了起来，纷纷嚷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狱卒忙着镇压牢犯，并未注意到趁乱出去的二人。
“你还真有办法。”段琮将她带到了‘故人客栈’，祁玥她们来长安住的地方，替她安排了一间房。
“现在可以说了吧。”
沈无心点点头。
段琮说的没错，她的确在说谎，且只说了一半。
她被人侵害是真，被人嘲讽是真，被除去祖籍是真，从乞讨开始便是假了，她那时犹如犯了大不敬，被街里邻坊骂的不敢出门，被赶出家门后又哪里能去乞讨，但凡她真的出现在街上，那些人便会用口水将她湮没，她心已死，不想多活。
沈无心来到西城门外，坐在草丛中等着，见城外疾驰而来一辆马车，她不由分说的冲了上去，驾马的人不成想会有一个姑娘冲上来，猛然勒住了马缰绳，因发现的太晚，还是将那个姑娘撞飞几丈。
“喂，姑娘，你怎么样？”
沈无心朦胧中看到了他，却并没有力气回他。她再醒来时已躺在了一间陌生的屋子内，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姑娘，屋子中间坐着一个男人，小姑娘见了她温柔道“爹，她醒了。”
“阿音，乖，去看看姐姐的药好了没？”
“恩。”小姑娘小跑着出了屋子。
容升走过来坐到床边，怜爱问道她为何要寻死，她不想多说，容升也没再多问，让她留在容府好好养伤，又命丫鬟细心照料，平日下了朝也对常来看她，她伤好后留在了容府做容升身边的丫鬟，渐渐地喜欢上了容升，但因自己身世她将那份喜欢深藏心底。
在容府两个月后，容升某日多喝了些酒，来到了她房中，对她诉说自己如何思念她，喜欢她，她心中欢喜又难掩害怕，将自己的遭遇说与他听，他将沈无心抱在怀里，温柔道“不怕，有我，我永远不会嫌弃你。”
自那以后，她与容升便在一起，容升如他所说一样，对她百般好，只不过那时容升父母亲都在，又有妻室，故并不认可她，意欲将她赶出容府，容升无奈下将她送至了东南街的一处房子，那是他为她买的。
她认识容升一年后，有了容海，容升告诉她，只有容海长在容府，才有享不尽的荣耀，若容海长大后知道自己母亲是何人，会心中觉得低人一等，于是并未告知容海她是何人，也很少让她们母子想见。
沈无心爱容升，所以她信他，她爱容海，所以她愿意为了他忍着不见。
容海长到六岁后，他很少再来看她了，她问，他只哄着她回道“朝中忙。”
六年前，容父容母相继过世。
四年前，容升告诉她，他要做一个大生意，他发现太中大夫钱呈阁尤好女色，常常去青楼妓院，不过他暗地里多次与要好的官员抱怨，青楼过于嘈杂，心中不悦，容升这才想，或许许多官员都曾有过抱怨，于是找到钱呈阁，与他商量着办了若水塘。
容升让沈无心接近钱呈阁，假意听从于他，实则为容升的细作，替他监视钱呈阁的一切。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小海，他从小锦衣玉食，吃不得半点苦，日后还要为官，上下打点，这都需要钱啊。”这是容升劝她接近钱呈阁时说与她的话。
她应了，用肉体换得钱呈阁的信任时，她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沈无心’，不再叫‘沈露’，无心无心，她从那时起，就不再有心了。
段琮无奈的冷哼一声“容海生辰容升送他的衣裳，是你做的吧，绣的倒是别致，袖口上的兰花栩栩如生。”
“不是。”沈无心依旧别过头去，眼里已盈满了泪水，无声流下。
“他很喜欢那件衣裳，我见他几次他都穿着。”
沈无心的嘴角隐约浮起一丝笑容。
“就算你这么做也救不了他，容升所做之事是死罪，一旦定罪，容家被抄，容海必死。”
“哼，与我有何关系？”
“你以为你说的那些话能瞒得过窦大人？你的招供疑点重重，你既然是为钱，为何要杀了钱呈阁自杀，不是带着钱逃走了，你真的恨他，为何会忍到今日才动手，要知道你当初可是杀了东来客栈一家五口啊，这样的你会为了钱忍耐十几年？这些话，我劝你早些想好对词，不然窦大人再查下去，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沈无心并不理他。
“况且，就算没有窦大人，还会有我，要知道我能发现你和容海的关系，就一定能找到容升是若水塘主人的证据。”
沈无心依旧不回话。
段琮叹口气，站起来转身要走，走前回过头来看着她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水桃，她还活着。”
“你想做什么？”沈无心终于将头转了过来，冷淡问道。
“终于肯说话了啊。”段琮轻笑着坐下来“我想为若水塘的人报仇啊，只要你愿意改口证词，揭告容升，我便帮你救了容海。”
“我凭什么信你？”她怕段琮骗她，就像她骗丁路一样。
“嘁。”段琮冷哼一声，他堂堂蓝衣大盗怎会食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见她依旧是怀疑的目光，段琮接着道“我一会儿想办法带你出去，等送走容海后，你再去刑部自首。”
“你.....能带我出去？”
段琮神秘一笑，挑眉道“你眼前的可是蓝衣大盗。”
段琮离开了沈无心的牢房，往前走了一段路后才到了另外一间关着人的牢房内，这里本是一间一间挨着关着人的，但今日有的拉出去流放，有的拉出去问斩，故与沈无心隔着的几间，都没有犯人。
他拿出小细铁丝撬开牢门的锁，因他穿着狱卒的衣裳里面的人见了他也没多大反应，这身衣裳是他今日打晕了一个衙内偷来的，连腰牌也偷了过来，故他现在名为‘梁枯’。
“喂。”段琮喊了一声躺在牢床上的牢犯。
“官爷，什么事啊？”牢犯走了过来，看着段琮问道。
“你犯了什么事被关进来的？”
“偷盗。”
段琮心想，还是个后辈，“偷了多少？”
“还....还没偷就被抓住了。”牢犯无奈道。
他无奈叹了口气，真是笨，想他十四岁第一次偷东西，是偷师父的匕首拿去卖，师父半年后才发现。既然没偷成，也算不得什么大罪，就他了。
“你想不想出去？”段琮挑眉问道。
“不...不...不想。”这么一问他有点害怕。
段琮猛拍了一下他的头，“笨蛋，你不想出去吗？”
见他又气又急的模样，他好像读懂了些什么，于是改口道“想.....想.....”
段琮微微笑道“这就对了，一会我带着你出去，你只管什么话都不要说，我让你跑就跑，听明白了吗？”
“恩。”
“你叫什么名字？”段琮随口问了句。
“蓝衣段琮。”
“什么？”
“蓝衣段琮。”以为他被自己的身份震慑到了，牢犯又重复了一遍。
“啊呸，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面前的这人才是蓝衣段琮。”段琮凑到他脸前，用手扒着他眼皮怒骂道，虽然江湖中不少小贼冒用过他名号，不过被他本尊抓住了，怎么也得痛骂一番。“为什么要盗用我名号？”
牢犯说自己前几日他去容府偷东西，被容升发现了，容升便让他假冒蓝衣段琮，将他送入大牢，按照律法他会被打二十大板，只要被罚了就可以找他领五十两银子，不过因蓝衣段琮的名号在江湖过于响亮，窦韬认为轻易放了他会于百姓不利，于是仍旧关着他。
“就你这点本事也敢去容府偷东西。”段琮冷笑一声“以后别偷了，也别再用我名号，不然，我一掌拍死你。”
“是.....是.....我再也不敢了。”牢犯嘿嘿笑道“你.....真的是蓝衣大盗啊。”
“自然。”见牢犯凑过来，段琮转脸骂道，他现在正在气头上，竟然找了个这么个怂玩意儿来假冒他蓝衣段琮。“跟我走。”
段琮拉着牢犯走了出去，地牢门前的狱卒见了他眼生，疑问道“带他做什么去？”
“大人要审问。”
“我怎么没见你进来？”
“刚才和窦大人一起来的，大人让我去问他些话，再将他带出去。”
门前的狱卒想了下，窦韬来时确实是三个人，走时便只有师爷跟在后面了，他点头问道“腰牌呢？”
段琮将腰间的腰牌递给他看，狱卒看了眼便放他们出去了。待出了牢门一段路后，段琮冲牢犯使了个眼色，牢犯点头，拔腿就跑，段琮假装气喘吁吁的跑到大牢门前，慌张道“不...不好了，他....他跑了.....”
“什么？追！”
里面的人听见外面的动静，也都跑了出来，询问道怎么回事，就在这时，段琮又折返回牢里，拽着沈无心往外走，大牢内的犯人听闻此事，哄闹了起来，纷纷嚷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狱卒忙着镇压牢犯，并未注意到趁乱出去的二人。
“你还真有办法。”段琮将她带到了‘故人客栈’，祁玥她们来长安住的地方，替她安排了一间房。
“现在可以说了吧。”
沈无心点点头。
段琮说的没错，她的确在说谎，且只说了一半。
她被人侵害是真，被人嘲讽是真，被除去祖籍是真，从乞讨开始便是假了，她那时犹如犯了大不敬，被街里邻坊骂的不敢出门，被赶出家门后又哪里能去乞讨，但凡她真的出现在街上，那些人便会用口水将她湮没，她心已死，不想多活。
沈无心来到西城门外，坐在草丛中等着，见城外疾驰而来一辆马车，她不由分说的冲了上去，驾马的人不成想会有一个姑娘冲上来，猛然勒住了马缰绳，因发现的太晚，还是将那个姑娘撞飞几丈。
“喂，姑娘，你怎么样？”
沈无心朦胧中看到了他，却并没有力气回他。她再醒来时已躺在了一间陌生的屋子内，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姑娘，屋子中间坐着一个男人，小姑娘见了她温柔道“爹，她醒了。”
“阿音，乖，去看看姐姐的药好了没？”
“恩。”小姑娘小跑着出了屋子。
容升走过来坐到床边，怜爱问道她为何要寻死，她不想多说，容升也没再多问，让她留在容府好好养伤，又命丫鬟细心照料，平日下了朝也对常来看她，她伤好后留在了容府做容升身边的丫鬟，渐渐地喜欢上了容升，但因自己身世她将那份喜欢深藏心底。
在容府两个月后，容升某日多喝了些酒，来到了她房中，对她诉说自己如何思念她，喜欢她，她心中欢喜又难掩害怕，将自己的遭遇说与他听，他将沈无心抱在怀里，温柔道“不怕，有我，我永远不会嫌弃你。”
自那以后，她与容升便在一起，容升如他所说一样，对她百般好，只不过那时容升父母亲都在，又有妻室，故并不认可她，意欲将她赶出容府，容升无奈下将她送至了东南街的一处房子，那是他为她买的。
她认识容升一年后，有了容海，容升告诉她，只有容海长在容府，才有享不尽的荣耀，若容海长大后知道自己母亲是何人，会心中觉得低人一等，于是并未告知容海她是何人，也很少让她们母子想见。
沈无心爱容升，所以她信他，她爱容海，所以她愿意为了他忍着不见。
容海长到六岁后，他很少再来看她了，她问，他只哄着她回道“朝中忙。”
六年前，容父容母相继过世。
四年前，容升告诉她，他要做一个大生意，他发现太中大夫钱呈阁尤好女色，常常去青楼妓院，不过他暗地里多次与要好的官员抱怨，青楼过于嘈杂，心中不悦，容升这才想，或许许多官员都曾有过抱怨，于是找到钱呈阁，与他商量着办了若水塘。
容升让沈无心接近钱呈阁，假意听从于他，实则为容升的细作，替他监视钱呈阁的一切。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小海，他从小锦衣玉食，吃不得半点苦，日后还要为官，上下打点，这都需要钱啊。”这是容升劝她接近钱呈阁时说与她的话。
她应了，用肉体换得钱呈阁的信任时，她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沈无心’，不再叫‘沈露’，无心无心，她从那时起，就不再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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