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青九连歌
段琮揪着三只箭从小溪里走上岸，看着那少年道“箭法不错，以后要用来扎鱼，别再扎屁股了。”
这话惹得江小寒又是一阵笑，祁原则冷眼瞪着段琮，他偏要提这件事。
少年只是冷哼一声，并不回他。
“诸位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管教，那几位少侠，我们先行一步，告辞。”老者笑着回道，江小寒本想劝他们留下一起吃烤鱼的，他们婉言拒绝骑马上路了。
走远后老者对着布衣少年微微怒道“习初，师父告诉过你什么？”
习初低声道“箭不是用来杀人的，是用来救人的。”这话自他师父教他箭法那日起便告诉他，时常叮嘱，且要他一生谨记。
“那你呢？”
“我没杀人...我...我就是想试试我的箭法准不准。”赶到陵山脚下时他们师徒二人在此歇息，也是听见了水声习初要去打水，打水回去的路上便听见祁原与小玄讲话，他想看看是何人，便跳上树远远的看着水中的二人，见他们两个在背对着他水中摸鱼，不由地生出试试箭法的想法，于是，两支箭就不受控制般飞向水中二人。
老者叹了口气，习初自拿起长弓那日起便只对着山中的草垛，偶尔也会用水中的鱼山间的鸡来练习，难怪他会想试试自己的箭法能够射中活人。
他知道习初是个善良的孩子，也如那小丫头所言，正是顽劣的年纪，便不舍得骂他了，只不过还是要嘱咐一番“那也不可，他们二人的屁股怕是得因你疼上几日了。”
习初点点头，想到祁原小玄二人忍不住笑了出来，过了会儿又低声道“师父，我记住了。”
“恩，走吧。”
师徒二人驾马向兰州城方向去，老者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段琮，这人武功不错，竟然能抓得住习初，习初的轻功受教于他，江湖寻常人难追的上，看来他隐退江湖的这些年腾起不少后辈，后生可畏啊。
祁玥几个人架起了火来烤鱼，负责烤鱼的是祁玥，江小寒负责烤饼，段琮则在一旁给受了箭伤的祁原小玄二人上药。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鱼和饼都烤好了，香气萦绕在山间，令人垂涎三尺。
“哇，你鱼烤的不错。”段琮夸赞道，忍不住又多吃了几口。
“那是，我阿姐最会烤鱼，烤鸡了。”祁原得意道，与祁玥走货但凡在山中解决饭，都是祁玥负责，故江门不少愿意跟着祁玥一同走货的多半是馋她做的饭菜。
江小寒也忍不住点点头，“不过说来也要多谢那个叫习初的孩子，都是他一箭射中了这几条鱼。”
提到习初祁原就一肚子气，冷哼一声，“若不是他我们早就吃上了鱼，我与小玄早就抓住了，都是他那一箭...”
想起今日他和小玄的样子，段琮祁玥江小寒三人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年幼贪玩，你就不要计较了嘛。”江小寒笑着劝道，她像习初那般大时比他还顽劣，“再说那个老爷爷不是也将饼赔给我们了吗？不过他们也不留下来吃几口，万一是客气，实际并未吃过饭呢，那岂不是要饿着赶路？”
小玄笑着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我看他们走的还挺急，怕是急着去寻亲吧。”
“不是。”段琮淡淡道。
“段大哥，你怎么知道？”小玄惊讶的看着他。
“那孩子的箭法应是青九连歌，虽只用了三支箭，但一定没错，天下能用这种箭法的，除去褚列就没有别人了，我猜那个老头儿应该是青九连歌箭者褚列。”
“褚列？”江小寒疑惑问道，她并未听过这个名字。
“恩。”段琮点点头，他十九岁下山时褚列已隐退江湖了，故从未见过褚列，只是听师父以及江湖的朋友中谈论过。
褚列字驰远，乃长弓高手，射箭快、准、奇。他祖上本是贺兰山打猎人，自他祖父起开始渐入江湖，因常年打猎，箭法精准，擅长远攻，常在敌人未靠近时便已将人射杀，渐渐地褚列祖父在江湖中声名鹊起，还自创了独门绝技青九连歌。
所谓青九连歌便是九支箭一同射出，箭会在空中以极快的速度形成一道阵气，阵气力量强大，与铁剑不同，铁剑形成的剑气是由人的内力而控制，而弓箭离弦后无需人控制，故速度快出许多，令人难以躲开，一旦中箭，必死无疑。
青九连歌共九重境，每一境地增加一箭，直至九箭形成青九连歌。
不过青九连歌非一般人能练就，它既要箭法精准，也要极高的轻功，若脚步跟不上箭法是练不成青九连歌的。
不仅如此，练就青九连歌还需要强大的判断力，因对手是行迹变化过快的人，故要抓准放箭时机，即便箭飞的再快，落到人身上也要有一段时间，青九连歌箭者要在这短暂内的时间里判断出他的轨迹，以此保证射出的箭一定能射中目标。
无练武资质天资愚钝的人练不成青九连歌的，褚列的祖父当时只传给了自己的小儿子褚孟，他大儿子反应太慢，练了十几年最高也只到了三重境。
褚列父亲褚孟本想自立一派，不过还未成立门派时被上门挑战的江湖高手高鹊高鹧兄弟给杀了，高氏两兄弟擅长用剑，近攻，前后夹击让未来得及出手的褚孟死于剑下。
任何武学都不可能白璧无瑕，尽管能称霸武林的极高武功也有它的可破之处，而青九连歌的劣势便是一旦被人近身牵制就无暇使出箭法，便形同虚设一般，毫无用处了，这也是练就青九连歌必要轻功极高的原因之一。
后来褚列为了替父报仇，用了十年时间苦练青九连歌到第九重境地，又苦练轻功，凡人还未抓得住他，他的弓箭已射出，轻而易举杀了高鹊高鹧兄弟。
褚列与青九连歌名声大噪，江湖皆知北面有座贺兰山，山中住着褚驰远，驰远背着长弓箭，青九连歌似闪电。
四面八荒的江湖人士特来挑战他，但凡用长弓的，从未有赢得过他的，他本想遗父志自立一派，十六年前倒是收了个小弟子，常日跟着他在江湖中游走，不过两年就已经练就了青九连歌三重境，比得上他大伯十年的功力，他因此也对那小徒弟疼爱有加，十分器重。
只是在一场江湖比武中，他意外射中了自己的小徒弟，九支箭中的一只从小弟子的胸前穿过，小弟子当即身亡，一时他受尽江湖谩骂，说他其实并不想将青九连歌传给弟子所以才设法杀了他，他不配立足于江湖。
褚列心中也愧疚万分，立誓此生绝不再出手，替小弟子守灵三年后便归隐山林，再也没有现身江湖。
如今江湖上用长弓箭的人倒是不少，不过从未出现过三箭齐发的，那已经是青九连歌三重境，那少年的箭法必然受教于褚列，那老者就是褚列。
“啊？他心里一定十分难过吧。”小玄忧伤道，见方才那面容慈善的老者，哪里是那番狠辣的人，意外将最疼爱的小弟子害死他比谁都心痛吧。
“也难怪他九年在江湖中无半点音信。”祁玥淡淡道，眼里浮起一层忧伤。
“那这次他重出江湖又是为何？”祁原问道。
“或许和那个孩子有关。”祁玥若有所思回道，看他目光对那孩子十分疼爱，他也知那孩子做的不对，但将过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段大哥，那刚才你怎么没问问那个老爷爷啊？”江小寒问道。
“忘了。”段琮咬了最后一口鱼。
“......”
“他们要去兰州，我们又途径那里，到那打听打听就知道了，褚列出山，江湖动静怕是小不了吧。”祁原回道。
“不行。”祁玥回绝道，见其他四人一同看着自己，她继续道“我们在长安已耽搁几日，为免掌门担忧，要尽早赶回凉州，若途经兰州非夜不可停留。”
几个人兴致怏怏，并不想回她话。
祁玥抬头看了看天道“将火灭了，我们赶路吧。”
又赶了三日的路，到了兰州城东的小花镇上，到小花镇时还是正午，祁原问了镇上的百姓，约莫两个时辰就会到兰州了，故五个人并未在小花镇停留，继续向前走。
这话惹得江小寒又是一阵笑，祁原则冷眼瞪着段琮，他偏要提这件事。
少年只是冷哼一声，并不回他。
“诸位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管教，那几位少侠，我们先行一步，告辞。”老者笑着回道，江小寒本想劝他们留下一起吃烤鱼的，他们婉言拒绝骑马上路了。
走远后老者对着布衣少年微微怒道“习初，师父告诉过你什么？”
习初低声道“箭不是用来杀人的，是用来救人的。”这话自他师父教他箭法那日起便告诉他，时常叮嘱，且要他一生谨记。
“那你呢？”
“我没杀人...我...我就是想试试我的箭法准不准。”赶到陵山脚下时他们师徒二人在此歇息，也是听见了水声习初要去打水，打水回去的路上便听见祁原与小玄讲话，他想看看是何人，便跳上树远远的看着水中的二人，见他们两个在背对着他水中摸鱼，不由地生出试试箭法的想法，于是，两支箭就不受控制般飞向水中二人。
老者叹了口气，习初自拿起长弓那日起便只对着山中的草垛，偶尔也会用水中的鱼山间的鸡来练习，难怪他会想试试自己的箭法能够射中活人。
他知道习初是个善良的孩子，也如那小丫头所言，正是顽劣的年纪，便不舍得骂他了，只不过还是要嘱咐一番“那也不可，他们二人的屁股怕是得因你疼上几日了。”
习初点点头，想到祁原小玄二人忍不住笑了出来，过了会儿又低声道“师父，我记住了。”
“恩，走吧。”
师徒二人驾马向兰州城方向去，老者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段琮，这人武功不错，竟然能抓得住习初，习初的轻功受教于他，江湖寻常人难追的上，看来他隐退江湖的这些年腾起不少后辈，后生可畏啊。
祁玥几个人架起了火来烤鱼，负责烤鱼的是祁玥，江小寒负责烤饼，段琮则在一旁给受了箭伤的祁原小玄二人上药。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鱼和饼都烤好了，香气萦绕在山间，令人垂涎三尺。
“哇，你鱼烤的不错。”段琮夸赞道，忍不住又多吃了几口。
“那是，我阿姐最会烤鱼，烤鸡了。”祁原得意道，与祁玥走货但凡在山中解决饭，都是祁玥负责，故江门不少愿意跟着祁玥一同走货的多半是馋她做的饭菜。
江小寒也忍不住点点头，“不过说来也要多谢那个叫习初的孩子，都是他一箭射中了这几条鱼。”
提到习初祁原就一肚子气，冷哼一声，“若不是他我们早就吃上了鱼，我与小玄早就抓住了，都是他那一箭...”
想起今日他和小玄的样子，段琮祁玥江小寒三人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年幼贪玩，你就不要计较了嘛。”江小寒笑着劝道，她像习初那般大时比他还顽劣，“再说那个老爷爷不是也将饼赔给我们了吗？不过他们也不留下来吃几口，万一是客气，实际并未吃过饭呢，那岂不是要饿着赶路？”
小玄笑着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我看他们走的还挺急，怕是急着去寻亲吧。”
“不是。”段琮淡淡道。
“段大哥，你怎么知道？”小玄惊讶的看着他。
“那孩子的箭法应是青九连歌，虽只用了三支箭，但一定没错，天下能用这种箭法的，除去褚列就没有别人了，我猜那个老头儿应该是青九连歌箭者褚列。”
“褚列？”江小寒疑惑问道，她并未听过这个名字。
“恩。”段琮点点头，他十九岁下山时褚列已隐退江湖了，故从未见过褚列，只是听师父以及江湖的朋友中谈论过。
褚列字驰远，乃长弓高手，射箭快、准、奇。他祖上本是贺兰山打猎人，自他祖父起开始渐入江湖，因常年打猎，箭法精准，擅长远攻，常在敌人未靠近时便已将人射杀，渐渐地褚列祖父在江湖中声名鹊起，还自创了独门绝技青九连歌。
所谓青九连歌便是九支箭一同射出，箭会在空中以极快的速度形成一道阵气，阵气力量强大，与铁剑不同，铁剑形成的剑气是由人的内力而控制，而弓箭离弦后无需人控制，故速度快出许多，令人难以躲开，一旦中箭，必死无疑。
青九连歌共九重境，每一境地增加一箭，直至九箭形成青九连歌。
不过青九连歌非一般人能练就，它既要箭法精准，也要极高的轻功，若脚步跟不上箭法是练不成青九连歌的。
不仅如此，练就青九连歌还需要强大的判断力，因对手是行迹变化过快的人，故要抓准放箭时机，即便箭飞的再快，落到人身上也要有一段时间，青九连歌箭者要在这短暂内的时间里判断出他的轨迹，以此保证射出的箭一定能射中目标。
无练武资质天资愚钝的人练不成青九连歌的，褚列的祖父当时只传给了自己的小儿子褚孟，他大儿子反应太慢，练了十几年最高也只到了三重境。
褚列父亲褚孟本想自立一派，不过还未成立门派时被上门挑战的江湖高手高鹊高鹧兄弟给杀了，高氏两兄弟擅长用剑，近攻，前后夹击让未来得及出手的褚孟死于剑下。
任何武学都不可能白璧无瑕，尽管能称霸武林的极高武功也有它的可破之处，而青九连歌的劣势便是一旦被人近身牵制就无暇使出箭法，便形同虚设一般，毫无用处了，这也是练就青九连歌必要轻功极高的原因之一。
后来褚列为了替父报仇，用了十年时间苦练青九连歌到第九重境地，又苦练轻功，凡人还未抓得住他，他的弓箭已射出，轻而易举杀了高鹊高鹧兄弟。
褚列与青九连歌名声大噪，江湖皆知北面有座贺兰山，山中住着褚驰远，驰远背着长弓箭，青九连歌似闪电。
四面八荒的江湖人士特来挑战他，但凡用长弓的，从未有赢得过他的，他本想遗父志自立一派，十六年前倒是收了个小弟子，常日跟着他在江湖中游走，不过两年就已经练就了青九连歌三重境，比得上他大伯十年的功力，他因此也对那小徒弟疼爱有加，十分器重。
只是在一场江湖比武中，他意外射中了自己的小徒弟，九支箭中的一只从小弟子的胸前穿过，小弟子当即身亡，一时他受尽江湖谩骂，说他其实并不想将青九连歌传给弟子所以才设法杀了他，他不配立足于江湖。
褚列心中也愧疚万分，立誓此生绝不再出手，替小弟子守灵三年后便归隐山林，再也没有现身江湖。
如今江湖上用长弓箭的人倒是不少，不过从未出现过三箭齐发的，那已经是青九连歌三重境，那少年的箭法必然受教于褚列，那老者就是褚列。
“啊？他心里一定十分难过吧。”小玄忧伤道，见方才那面容慈善的老者，哪里是那番狠辣的人，意外将最疼爱的小弟子害死他比谁都心痛吧。
“也难怪他九年在江湖中无半点音信。”祁玥淡淡道，眼里浮起一层忧伤。
“那这次他重出江湖又是为何？”祁原问道。
“或许和那个孩子有关。”祁玥若有所思回道，看他目光对那孩子十分疼爱，他也知那孩子做的不对，但将过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段大哥，那刚才你怎么没问问那个老爷爷啊？”江小寒问道。
“忘了。”段琮咬了最后一口鱼。
“......”
“他们要去兰州，我们又途径那里，到那打听打听就知道了，褚列出山，江湖动静怕是小不了吧。”祁原回道。
“不行。”祁玥回绝道，见其他四人一同看着自己，她继续道“我们在长安已耽搁几日，为免掌门担忧，要尽早赶回凉州，若途经兰州非夜不可停留。”
几个人兴致怏怏，并不想回她话。
祁玥抬头看了看天道“将火灭了，我们赶路吧。”
又赶了三日的路，到了兰州城东的小花镇上，到小花镇时还是正午，祁原问了镇上的百姓，约莫两个时辰就会到兰州了，故五个人并未在小花镇停留，继续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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