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零八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小玄分别跪在鞠集与展箫坟前磕了头，又上了三炷香后，跟着祁原往玉门城走。
而清水客栈内，祁玥躺在床上正睡着，门外突然传来喧闹声，惊的她睁了眼，抬眼望去，段琮推门进来了，对门外的人道“进来吧，放在那桌子上就行。”
段琮指了指靠窗的那个桌子，接着便进来了七八个人，一人拎着两个箱子，整整齐齐的放到了桌子上，放不下的就放到了地上。
待他们走后，祁玥看着悠然自得的啃着梨的段琮道“你这是做什么？”
段琮冲她挑眉笑道“小玄和祁原让我好好照顾你，我就帮你买了这些，都是昂贵的补品，回去这一路都在赶路，我怕你吃不好，就多买了些。”
“买的什么？”看着数十个锦盒祁玥只觉得头疼，这些怕都得装一辆马车。
“草药十副，灵芝三颗，人参一颗，风干牛肉，蜜饯，冻梨，海棠果干，山楂干，梨干，枣干，蝴蝶酥，桂花酥，栗子酥，没了。”
祁玥无奈的看着段琮，不知这是他为她准备的，还是为自己准备的，但段琮只是回她一笑，又自顾自的啃梨去了。
“你哪来的钱？”祁玥深知问也白问，准定是从哪儿偷的，她只是问问是从哪儿偷的罢了。
“少将军给的。”
“为何？”
“我帮他抓住了幕后主使。”段琮得意道，但其实那都要感谢一个人，那个曾经认出他抓了他的人，年结。
那夜韩起锐来见过他后，少将军乔普也来见他了，年结三更半夜偷偷的去见了乔普，告知乔普杀人之人非真正的蓝衣段琮，而是老谭，少将军问了段琮，与段琮演了一场戏而已。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门外又进来一人，是小跑堂的，小跑堂端上来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段琮接过来后端到了祁玥面前。
“喝吧。”
祁玥撇了撇嘴，这么烫，怎么喝的下去，抬眼间，只见段琮正在替她吹药，将吹凉了后端至她面前，她先是小小抿了一口，温的，于是右手端起一口喝完了药。
“蜜饯。”段琮又从箱子里翻出来一个甜的蜜饯递给祁玥。
祁玥摇了摇头，她不爱吃甜的，却被段琮捏着嘴巴，塞了进去，段琮道“苦又何必撑着，你身边又不是蜜饯。”
祁玥不知他说的是药，还是她的性格，只是心里一暖，再看段琮时，他又去啃梨了。
江如风七日后才又回到玉门，已是腊月十五，再有半月就是新年，他们未耽搁半日，立即启程。
直到走的那日，小玄都未曾和周严凝说过一句话，即便祁玥、段琮、祁原多次劝他，他都置之不理，淡淡道“我不想与他讲话。”
江如风来见他时，他猜想又是来劝的，但江如风只是将一个包袱放到了桌上，淡淡道，“这是周大人托我转交你的。”
昨夜戌时三刻，江如风已睡下了，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他睡眼惺忪的问了句谁，听见周严凝的声音只觉奇怪。
“周大人，你怎么来了？”
周严凝行了一番礼，歉意道“深夜拜访，还请见谅。”
江如风连忙回礼一番，周严凝即使他长辈，又是长官，怎么受得起他的礼仪。“大人严重了，不知大人有何事？”
“我来，是有三件事，一是要感谢你当年收留小玄，待他犹如弟，请受在下一拜。”说着又行了个江湖礼节，这是小玄告诉他的，这更令江如风不知所措，而接下来的一幕，更让江如风手足无措，周严凝向他跪了下来，“二是要向你请罪，未进不夜城前，我便替乔大人出好了主意，若陆景润一事当真有变，便将罪责推至你一人身上，保全大人，保全大凉，这是我从你说完那事之后就想好的，否则我也不会去劝大人出征大凉，此事事关重大，若真有一人遭殃，那只能是你，对不起。”说着就向他磕了个头。
“大人不必如此，我深知此事事关大凉国运，即便是让我去死，我也并未怨言，又怎么会怪大人你呢，大人对国如此尽忠，竟落到这样一个地步，不公。”江如风扶起了周严凝，替他有所不公。
“官场之事，由不得己，无愧于君，无愧于民即可，第三件事是有事相托。”周严凝将手中的包袱递给江如风后接着道“这些是三年来我替小玄攒下的，你帮我转交给他，还有这双鞋，我在北部做县令时，替有冤的老婆婆做了主，她做的一手好鞋，我厚着脸皮向她讨了一双，也不知小玄现在脚长几寸，是按照婆婆孙子的脚量的，你替我转交给他，若是不合适，让他去裁缝那补一补，还有这个，他小时候爱吃甜食，如今不知道口味变了没，这是我从城西买的，长安未有，也不知你们吃过没，给你们都买了些。”
见周严凝一件一件介绍着他为小玄准备的东西，他不禁红了眼眶，周严凝对他道“等你们离开玉门后再交给他，他现在不愿与我讲话。”
江如风点点头，道“大人放心。”
周严凝感激的看着江如风，他没有看错人。
三年前，大理寺少卿周严凝因办事不利惹得龙颜大怒，被贬玉门，家中双亲已故，妻子一年前又病故，他便带着独子年仅十三岁的周玄云北上，途中几次遭遇暗杀，险些丧命，周严凝心知肚明杀他之人是谁，他预感自己难以到达玉门，便计谋着如何甩掉那些杀手。
行至肃州一带，他与周玄云坐在溪边休息，没过半个时辰，便有一只商队行过，他们也选择在此处歇息片刻。起初周严凝并未在意，他们离他隔了很远，与周严凝也打不到照面。
那时快至午时了，从周严凝的方向缓缓走来一个老婆婆，她抱着个木盆，盆里装着衣裳，是来河边洗衣裳的，江如风当时也未注意到老婆婆，只管与江门弟子说笑。
突然一声大叫，众人仔细一看，缓缓的水中飘着一件满是补丁的粗布衣裳，老婆婆一时没抓住，让水将衣服冲了去，她年岁高，即便水不急，却也追不住，无奈的在河岸上叹气。
“婆婆，给。”江如风裤脚全湿，但他并未在意，笑着将衣服还给了老婆婆，婆婆见了抹了抹眼泪，连连感谢，再打开衣裳时，只见从衣裳中掉出了二十掉钱，抬眼看去，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已经走了。
周严凝拉着小玄也急匆匆的赶路，小玄疑惑问道“爹，为何这么急，离八月三还远着呢，为何这么急？”圣旨的命令是让周严凝八月初三之前到任玉门。
周严凝并未回他，只是催促着他快些赶路，与江如风保持着不太远的距离，但也并不是跟在他们身后，将近太阳落山时，他登上了一座山，他们走山上路，江如风他们在山下走路。
江如风他们歇了，周严凝也拉着小玄歇了下来，小玄已累的满头是汗，这一路小跑，他累的已无半点力气，周严凝倒是不觉得累，他觉得这是绝好的机会。
“小玄，你相信爹吗？”
小玄点点头。
“那你记住，爹这么做是为了你好，从现在起，你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不记得自己的姓名，不知自己来自何处，不要和任何人谈起家中之事。”
十三岁的小玄隐约觉得他爹要离开他了，心中害怕的叫了声“爹。”
“嘘。”周严凝示意他不要大声讲话，捡起地上的树枝，撕破了小玄的衣裳，又抓了一把黄土抹在小玄的脸上，头发上，心一横，将小玄推了下去。
那山崖并不高，小玄在地上滚了数十圈，挂在了一颗树枝上，他抬头看了一眼，周严凝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江如风。
“你没事吧？”江如风将小玄抱了下来，温柔问道。
小玄摇摇头，红了眼眶，不是因为疼，是他心中明白，即将要离开父亲了，他理解父亲，为何会丢下他，他担心父亲，不知他会不会活着到玉门。
“不要哭，你从哪里来，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我没有家。”说着眼泪真的留了下来，他按照周严凝所讲，自己是孤儿，江如风见他可怜，果真将他带回了家。
看着江如风与小玄的背影，周严凝跪下来磕了个头，那声‘谢谢’也不知有没有机会在讲出口。
周严凝点点头“恩，我放心。”从他选择他的那一刻，他的心便放了下来，若真有机会，来世他必百倍偿还他的恩情。
小玄听完江如风的话红了眼眶，去见了周严凝，那时周严凝正在替乔国兴阅览卷宗，见了他颇为一惊，“还没走吗？”
小玄的眼泪噗嗤掉了下来，无声的落在了地上，他道“爹，对不起，我不该怪你。”
周严凝笑了出来，眼角堆起了皱纹，他将小玄扶起来，拍拍他的肩膀道“爹从未怪你，好了，赶紧出发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小玄点点头，将周严凝抱在怀里，周严凝紧紧抱住小玄，湿了眼眶，这一别，又不知是何年再见，“替我谢过你师父，师兄，所有替我照顾你的人。”
“恩，爹放心。”小玄抹了抹眼泪，他的确要谢他们，更要谢江如风，若不是他，他现在依旧不愿见他父亲，“爹，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替你洗刷冤名的。”
“不必，爹只希望...”
“我走了。”小玄未等他讲完，便与他挥手告了别，替他洗刷冤名，是他十三岁离开长安就立下的誓言，只是这么多年，并未有机会，但不论多久，他一定会做到。
而清水客栈内，祁玥躺在床上正睡着，门外突然传来喧闹声，惊的她睁了眼，抬眼望去，段琮推门进来了，对门外的人道“进来吧，放在那桌子上就行。”
段琮指了指靠窗的那个桌子，接着便进来了七八个人，一人拎着两个箱子，整整齐齐的放到了桌子上，放不下的就放到了地上。
待他们走后，祁玥看着悠然自得的啃着梨的段琮道“你这是做什么？”
段琮冲她挑眉笑道“小玄和祁原让我好好照顾你，我就帮你买了这些，都是昂贵的补品，回去这一路都在赶路，我怕你吃不好，就多买了些。”
“买的什么？”看着数十个锦盒祁玥只觉得头疼，这些怕都得装一辆马车。
“草药十副，灵芝三颗，人参一颗，风干牛肉，蜜饯，冻梨，海棠果干，山楂干，梨干，枣干，蝴蝶酥，桂花酥，栗子酥，没了。”
祁玥无奈的看着段琮，不知这是他为她准备的，还是为自己准备的，但段琮只是回她一笑，又自顾自的啃梨去了。
“你哪来的钱？”祁玥深知问也白问，准定是从哪儿偷的，她只是问问是从哪儿偷的罢了。
“少将军给的。”
“为何？”
“我帮他抓住了幕后主使。”段琮得意道，但其实那都要感谢一个人，那个曾经认出他抓了他的人，年结。
那夜韩起锐来见过他后，少将军乔普也来见他了，年结三更半夜偷偷的去见了乔普，告知乔普杀人之人非真正的蓝衣段琮，而是老谭，少将军问了段琮，与段琮演了一场戏而已。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门外又进来一人，是小跑堂的，小跑堂端上来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段琮接过来后端到了祁玥面前。
“喝吧。”
祁玥撇了撇嘴，这么烫，怎么喝的下去，抬眼间，只见段琮正在替她吹药，将吹凉了后端至她面前，她先是小小抿了一口，温的，于是右手端起一口喝完了药。
“蜜饯。”段琮又从箱子里翻出来一个甜的蜜饯递给祁玥。
祁玥摇了摇头，她不爱吃甜的，却被段琮捏着嘴巴，塞了进去，段琮道“苦又何必撑着，你身边又不是蜜饯。”
祁玥不知他说的是药，还是她的性格，只是心里一暖，再看段琮时，他又去啃梨了。
江如风七日后才又回到玉门，已是腊月十五，再有半月就是新年，他们未耽搁半日，立即启程。
直到走的那日，小玄都未曾和周严凝说过一句话，即便祁玥、段琮、祁原多次劝他，他都置之不理，淡淡道“我不想与他讲话。”
江如风来见他时，他猜想又是来劝的，但江如风只是将一个包袱放到了桌上，淡淡道，“这是周大人托我转交你的。”
昨夜戌时三刻，江如风已睡下了，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他睡眼惺忪的问了句谁，听见周严凝的声音只觉奇怪。
“周大人，你怎么来了？”
周严凝行了一番礼，歉意道“深夜拜访，还请见谅。”
江如风连忙回礼一番，周严凝即使他长辈，又是长官，怎么受得起他的礼仪。“大人严重了，不知大人有何事？”
“我来，是有三件事，一是要感谢你当年收留小玄，待他犹如弟，请受在下一拜。”说着又行了个江湖礼节，这是小玄告诉他的，这更令江如风不知所措，而接下来的一幕，更让江如风手足无措，周严凝向他跪了下来，“二是要向你请罪，未进不夜城前，我便替乔大人出好了主意，若陆景润一事当真有变，便将罪责推至你一人身上，保全大人，保全大凉，这是我从你说完那事之后就想好的，否则我也不会去劝大人出征大凉，此事事关重大，若真有一人遭殃，那只能是你，对不起。”说着就向他磕了个头。
“大人不必如此，我深知此事事关大凉国运，即便是让我去死，我也并未怨言，又怎么会怪大人你呢，大人对国如此尽忠，竟落到这样一个地步，不公。”江如风扶起了周严凝，替他有所不公。
“官场之事，由不得己，无愧于君，无愧于民即可，第三件事是有事相托。”周严凝将手中的包袱递给江如风后接着道“这些是三年来我替小玄攒下的，你帮我转交给他，还有这双鞋，我在北部做县令时，替有冤的老婆婆做了主，她做的一手好鞋，我厚着脸皮向她讨了一双，也不知小玄现在脚长几寸，是按照婆婆孙子的脚量的，你替我转交给他，若是不合适，让他去裁缝那补一补，还有这个，他小时候爱吃甜食，如今不知道口味变了没，这是我从城西买的，长安未有，也不知你们吃过没，给你们都买了些。”
见周严凝一件一件介绍着他为小玄准备的东西，他不禁红了眼眶，周严凝对他道“等你们离开玉门后再交给他，他现在不愿与我讲话。”
江如风点点头，道“大人放心。”
周严凝感激的看着江如风，他没有看错人。
三年前，大理寺少卿周严凝因办事不利惹得龙颜大怒，被贬玉门，家中双亲已故，妻子一年前又病故，他便带着独子年仅十三岁的周玄云北上，途中几次遭遇暗杀，险些丧命，周严凝心知肚明杀他之人是谁，他预感自己难以到达玉门，便计谋着如何甩掉那些杀手。
行至肃州一带，他与周玄云坐在溪边休息，没过半个时辰，便有一只商队行过，他们也选择在此处歇息片刻。起初周严凝并未在意，他们离他隔了很远，与周严凝也打不到照面。
那时快至午时了，从周严凝的方向缓缓走来一个老婆婆，她抱着个木盆，盆里装着衣裳，是来河边洗衣裳的，江如风当时也未注意到老婆婆，只管与江门弟子说笑。
突然一声大叫，众人仔细一看，缓缓的水中飘着一件满是补丁的粗布衣裳，老婆婆一时没抓住，让水将衣服冲了去，她年岁高，即便水不急，却也追不住，无奈的在河岸上叹气。
“婆婆，给。”江如风裤脚全湿，但他并未在意，笑着将衣服还给了老婆婆，婆婆见了抹了抹眼泪，连连感谢，再打开衣裳时，只见从衣裳中掉出了二十掉钱，抬眼看去，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已经走了。
周严凝拉着小玄也急匆匆的赶路，小玄疑惑问道“爹，为何这么急，离八月三还远着呢，为何这么急？”圣旨的命令是让周严凝八月初三之前到任玉门。
周严凝并未回他，只是催促着他快些赶路，与江如风保持着不太远的距离，但也并不是跟在他们身后，将近太阳落山时，他登上了一座山，他们走山上路，江如风他们在山下走路。
江如风他们歇了，周严凝也拉着小玄歇了下来，小玄已累的满头是汗，这一路小跑，他累的已无半点力气，周严凝倒是不觉得累，他觉得这是绝好的机会。
“小玄，你相信爹吗？”
小玄点点头。
“那你记住，爹这么做是为了你好，从现在起，你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不记得自己的姓名，不知自己来自何处，不要和任何人谈起家中之事。”
十三岁的小玄隐约觉得他爹要离开他了，心中害怕的叫了声“爹。”
“嘘。”周严凝示意他不要大声讲话，捡起地上的树枝，撕破了小玄的衣裳，又抓了一把黄土抹在小玄的脸上，头发上，心一横，将小玄推了下去。
那山崖并不高，小玄在地上滚了数十圈，挂在了一颗树枝上，他抬头看了一眼，周严凝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江如风。
“你没事吧？”江如风将小玄抱了下来，温柔问道。
小玄摇摇头，红了眼眶，不是因为疼，是他心中明白，即将要离开父亲了，他理解父亲，为何会丢下他，他担心父亲，不知他会不会活着到玉门。
“不要哭，你从哪里来，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我没有家。”说着眼泪真的留了下来，他按照周严凝所讲，自己是孤儿，江如风见他可怜，果真将他带回了家。
看着江如风与小玄的背影，周严凝跪下来磕了个头，那声‘谢谢’也不知有没有机会在讲出口。
周严凝点点头“恩，我放心。”从他选择他的那一刻，他的心便放了下来，若真有机会，来世他必百倍偿还他的恩情。
小玄听完江如风的话红了眼眶，去见了周严凝，那时周严凝正在替乔国兴阅览卷宗，见了他颇为一惊，“还没走吗？”
小玄的眼泪噗嗤掉了下来，无声的落在了地上，他道“爹，对不起，我不该怪你。”
周严凝笑了出来，眼角堆起了皱纹，他将小玄扶起来，拍拍他的肩膀道“爹从未怪你，好了，赶紧出发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小玄点点头，将周严凝抱在怀里，周严凝紧紧抱住小玄，湿了眼眶，这一别，又不知是何年再见，“替我谢过你师父，师兄，所有替我照顾你的人。”
“恩，爹放心。”小玄抹了抹眼泪，他的确要谢他们，更要谢江如风，若不是他，他现在依旧不愿见他父亲，“爹，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替你洗刷冤名的。”
“不必，爹只希望...”
“我走了。”小玄未等他讲完，便与他挥手告了别，替他洗刷冤名，是他十三岁离开长安就立下的誓言，只是这么多年，并未有机会，但不论多久，他一定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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