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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文——兄弟

    再一次见到他已是在知道他去打工后几天了,早在前些天他从单招回来后就同我说过,这几个月要去打工赚些学费以供他上大学。

    我听闻也有许兴趣同他在聚会后回来的路上沿途询问,看到贴有招工的门店便去询问一番,只是都失败了,一句”不招”便打退了我们心中的丝丝激情,我突然觉得:原来找份工作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况且我们还是不涉及任何领域的,只须做个杂活,竟也不成。

    而从那以后,我便有几天没见到他了。

    直至清明前夕,我竟有些意外地听到他找了份工作的消息。

    我便同我们另一好友欣喜地去看望他,本着有些打趣的:“看样子,挺风生水起啊!”

    他是在一家售卖绿豆与花甲的店里工作,上的是夜班,下午五点一直到第二天一点,问他工资,一千六。

    “好个毛,差点被开除。”

    这与我想象中不是那么回事,我很清晰地记得,在电话中他对我说的是:“我在这干的还可以,老板很喜欢我,夸我勤力。”

    而如今,我看着他略有些弯着的背,尽管以前他上学时也是这么走的,可此刻我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似心酸,或强烈了些,但我也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也或许是我本就不懂便乱自套用。

    他坐在我们旁边,我们喝着他端来的绿豆,说实话,我不大喜欢,或许我该尝尝他这的花甲,可我已饱足,再也塞不下。

    他点燃了一根烟,再从外套内部的口袋里拿出了一瓶水,“自己配的。”

    喝了一口便又放回去,然后吸口烟,不是深深,依旧是平常吐量,然后再摇摇头,我直感到,他,沧桑了。

    一股曾在他身上的激情与活力,我仿似看不到了,或许一直都是有的,只是那刻我真没感觉出来。

    我直想:怎会了如此?真会如此吗?我听他细说着。

    他说刚来时,满身的劲力就和他肚子上走路时抖动着的赘肉一样——没个消停。

    而如今,似花儿焉了般,事还是依旧照做,只是已没了那种“快”的节奏。

    我问他还想回去上学吗?他说:“当然想,以前觉得钱也就那样,也知道他难赚,可花起来依旧没有多少顾虑,一股脑儿便掏空了,而现在每天工作八个小时,只得五十元罢了。”

    是的,我们都这样,知道钱难赚,可是呢?

    呵呵。我笑着说:“这是世界上最难的两件事之一。”

    我又突然想到,我还在上学,也还在奢费或许还在虚度,而他已半步进入了社会,他说在这能学到很多,我信。

    只有真正接触了才会明白,说的再多也不过是耳边风,无论多么寒冷刺骨或温馨拂人只一阵便过去了,学费总是要交的。

    而读书,天才的本就没有多少,大多成绩优异的只不过比我们多了份坚持、多了份耐心、多了份认真,而这些便决定了一切。正如我们,没能做到。

    我想我们都是明白的,可那又如何?

    人,就是贱。

    或许不该说的如此绝对,可当时我脑海却只有这么一句话呈现出来。

    说着说着,我们似又回到那时翻天乱缀的错谈中,许些欢乐,许些笑意,只是我知道,我已平静不下来。

    比起他,我落后了许多,虽然他在学校里一直在混着日子,而我又何尝不是呢?

    只不过是意义上的不同罢了。

    而他已有了眼前的能做到的目标,而我还在矫情地写些东西。

    在我看来,每一个把自己的情感寄托于纸与笔的人都是矫情的。

    正如想法,由小及大,愈便愈大,然后极端。一丝细微的颤动似被放大了无数倍,振聋发聩般,于是他们就有了无数的思流去写下一篇又一篇的传世篇章,也会多出一次又一次惨不忍睹的牺牲,而这,又似前进所必须的养料(而我却不知此处该打上句号又或问号。)

    看向前方,我断然按耐住心中已蠢蠢欲动的念头,我毕竟与他不同,他也同我不一样,我们都会有各自的路。

    朝气是必须的,青春是必须的,我相信我们总会放射出耀眼的光彩,或不夺目,可好在我们都在看着,我们总要有人看着。

    正如此时的我看着此时的他架着脚、吸着烟,在没客人的时候偷看着带有颜色的片子,再露出一副邪邪的嘴脸,我不由得会心一笑:“兄弟,加油!”

    ——2016.4.5愿廿甘年后,我们都未变

    ——2016.4.7可是我已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