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人情
“多亏了王知府。本来在老夫和指挥使的计划中，是要等到春末夏初朝廷援军到来以后再对叛军进行反攻。如今看来，收复四川的计划可以提前了。”
“田同知若不嫌弃，烈定当尽力相助！”
江津城内，随着一老一少默契的相视一笑，有关正事的交谈便落下帷幕。
刚才这短短两句话，其实就是田斌在试探王烈的态度，想要让王烈在他麾下干活。
为的当然还是军功。
之前王烈自己搞出来的解江津之围、破綦江之危的功绩田斌没办法伸手，但后续王烈在他手下听命的话，搞出来什么功绩，田斌肯定也是有份的。
正因如此，他才特意在王烈面前提到提前收复四川的事情。
王烈显然也很上道，立刻表示他会相助田斌。
“好！好！好！王知府果真是一心为国啊。稍后不知知府可否将此战一应前因后果细细说来？老夫在向陛下呈上奏章时也好无甚遗漏。”
甭管王烈刚才所言是单纯的相助还是为了主动回馈田斌之前主动不蹭军功的善意，田斌于情于理都应该投桃报李才对。
毕竟哪怕王烈是因为后者，但不主动蹭军功本来就是田斌应该做的，他压根也蹭不动。真要心安理的将王烈收归在他麾下听命，总体上田斌还是欠了王烈些许人情的。
于是田斌给王烈的回报很简单——战功就是你一张嘴，你愿意怎么说怎么说，只要谎报的不是很离谱，那他田斌都会给王烈背书让王烈能拿到更多的军功。
换做旁的，脑子正常一些的军官，此刻应当是连忙答应下来然后将战报在合理范围之内进行夸大。不过王烈心里一合计，还是对田斌说道
“田同知，这次烈能够提前知晓叛军的动向，还是多亏了麾下三名斥候。在具体如何发现叛军的事情上，他们应当比烈知晓的更为清楚，可否将他们叫来好好了解一番？”
坦白来说，以王烈现在的地位完全可以说纪三等人是受到了他的指挥才去敌后侦查。这样一来他的功劳自然更大，顶多事后多补偿一下纪三他们就已经是很有良心了。
只不过没必要。王烈自己自然是不缺军功来源的，没必要跟没见过军功似的连自己手底下人的都贪。再者说，将军功给了纪三，如果纪三能起来，王烈反而更赚。
“就是不知道，这纪三人品如何了......”这句心里的话，就是刚才王烈在心中合计时考虑最多的。
田斌显然是没想到王烈能不贪下边人的军功，微微一愣，很快又调整了过来，对王烈态度更和善了一些，欣然同意了王烈的请求。
很快，纪三三人就被叫了过来。
“小人见过王知府，见过田同知。”冯余两人在来之前就被纪三叮嘱千万不可多说话，所以他俩也只是学着纪三的话重复了一遍之后把嘴彻底闭上。
“唤你们来的目的，想来你们也清楚，所以仔细一些，将如何发现的叛军行踪说来便是。”田斌笑眯眯地问道，看其表情，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刚才纪三把他排在了王烈后边。
“回田同知，此番发现叛军踪迹，全赖王知府平日训练时叮嘱我等的‘果断’。知府曾言，战场形势千变万化，用兵者，在看到一闪而过的机会时，一定要果断将其抓住，万不可犹豫不决。”
“正是因知府的叮嘱，小人才能在察觉到叛军斥候的巡逻网有疏漏时，钻入叛军后方，探听到消息。”
一直说完这两句，纪三才正式开始从他们一开始巡逻，到后面纪三用了几天时间摸清楚叛军斥候的巡逻规律，到他们进入安岳城后方潜伏打探再到最后的发现安岳城叛军往乐至城方向而去。
“同知您是不知道，当时叛军为了防止意外，大概派出了整整一个千户所在沿途山头上几乎是一寸一寸进行搜索。”
“看到叛军严密的搜索路线时，小人本来以为就要被发现从而功亏一篑无法向知府禀报这重大的消息。”
“结果就在此时，知府在镇夷府时曾教授小人编织的草衣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小人等穿着草衣，蹲伏在林间灌木中，当真是与环境融为了一体，任叛军如何搜索，都无法发现我等踪迹。”
“因此，我等在叛军过去以后，连忙回到了营地将事情向知府汇报。”
“知府听后，第一时间判断出叛军的调动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阴谋，连忙与马、秦二位将军商议，才看穿了叛军的布置，做出设伏习水河的计划。”
田斌听完纪三的汇报，看着纪三的目光那叫一个炽热。
“老夫就说，像王知府这样的英杰，手下定当是人才辈出啊。要是老夫手下也有这样的人才就好咯。”
他的感慨除了是因为纪三的功劳之外，更是因为这番话中，纪三表现出来的八面玲珑。
在纪三的描述里，虽然从头到尾，计划是他做的，探查是他探查的，可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王烈的教诲，而能够安稳归来传达消息，也是因为王烈的草衣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一番话，不仅没有将他彻底变成听从王烈命令的木偶，还抬了王烈一手，让王烈同样能够分润到不小的功劳。
田斌当然能听出来。除了草衣确实有可能是王烈提前教过的东西，什么关于果断的教诲之类的，很大可能就是纪三强行给王烈吹的牛罢了。
别看纪三替王烈吹了牛以后他拿到的功绩只是小头，但却成功的让王烈受了纪三一个人情。
人情这个东西，才是官场里边最昂贵的。
但凡是守规矩的官场中人，欠了人情那就必须得认账。而王烈这样一个前途光明的皇帝亲信的人情对于纪三来说有多重要，那就不用多说了吧？
这种有能力、情商高、心里有向上的冲劲，还能主动给上司吹功绩的下属，搁谁谁不想要？田斌的话虽然是用玩笑的语气说出来，但可不代表这不是他的真心话。
“纪三，你的机会来了。田同知这么看好你，不若便留在这四川如何？回去以后本官将你家人送来便是。”王烈轻轻一笑，看着纪三说道。
“能得到田同知的看重，小人实在是万分荣幸。可王知府将小人从一介小小吏员提拔至此......”
“诶诶诶，王知府，老夫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岂是那种横刀夺爱之人？”田斌看到纪三很是坚定的态度，也知道没有戏，所以直接将纪三的话打断继续开着玩笑缓和气氛。
“田同知若不嫌弃，烈定当尽力相助！”
江津城内，随着一老一少默契的相视一笑，有关正事的交谈便落下帷幕。
刚才这短短两句话，其实就是田斌在试探王烈的态度，想要让王烈在他麾下干活。
为的当然还是军功。
之前王烈自己搞出来的解江津之围、破綦江之危的功绩田斌没办法伸手，但后续王烈在他手下听命的话，搞出来什么功绩，田斌肯定也是有份的。
正因如此，他才特意在王烈面前提到提前收复四川的事情。
王烈显然也很上道，立刻表示他会相助田斌。
“好！好！好！王知府果真是一心为国啊。稍后不知知府可否将此战一应前因后果细细说来？老夫在向陛下呈上奏章时也好无甚遗漏。”
甭管王烈刚才所言是单纯的相助还是为了主动回馈田斌之前主动不蹭军功的善意，田斌于情于理都应该投桃报李才对。
毕竟哪怕王烈是因为后者，但不主动蹭军功本来就是田斌应该做的，他压根也蹭不动。真要心安理的将王烈收归在他麾下听命，总体上田斌还是欠了王烈些许人情的。
于是田斌给王烈的回报很简单——战功就是你一张嘴，你愿意怎么说怎么说，只要谎报的不是很离谱，那他田斌都会给王烈背书让王烈能拿到更多的军功。
换做旁的，脑子正常一些的军官，此刻应当是连忙答应下来然后将战报在合理范围之内进行夸大。不过王烈心里一合计，还是对田斌说道
“田同知，这次烈能够提前知晓叛军的动向，还是多亏了麾下三名斥候。在具体如何发现叛军的事情上，他们应当比烈知晓的更为清楚，可否将他们叫来好好了解一番？”
坦白来说，以王烈现在的地位完全可以说纪三等人是受到了他的指挥才去敌后侦查。这样一来他的功劳自然更大，顶多事后多补偿一下纪三他们就已经是很有良心了。
只不过没必要。王烈自己自然是不缺军功来源的，没必要跟没见过军功似的连自己手底下人的都贪。再者说，将军功给了纪三，如果纪三能起来，王烈反而更赚。
“就是不知道，这纪三人品如何了......”这句心里的话，就是刚才王烈在心中合计时考虑最多的。
田斌显然是没想到王烈能不贪下边人的军功，微微一愣，很快又调整了过来，对王烈态度更和善了一些，欣然同意了王烈的请求。
很快，纪三三人就被叫了过来。
“小人见过王知府，见过田同知。”冯余两人在来之前就被纪三叮嘱千万不可多说话，所以他俩也只是学着纪三的话重复了一遍之后把嘴彻底闭上。
“唤你们来的目的，想来你们也清楚，所以仔细一些，将如何发现的叛军行踪说来便是。”田斌笑眯眯地问道，看其表情，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刚才纪三把他排在了王烈后边。
“回田同知，此番发现叛军踪迹，全赖王知府平日训练时叮嘱我等的‘果断’。知府曾言，战场形势千变万化，用兵者，在看到一闪而过的机会时，一定要果断将其抓住，万不可犹豫不决。”
“正是因知府的叮嘱，小人才能在察觉到叛军斥候的巡逻网有疏漏时，钻入叛军后方，探听到消息。”
一直说完这两句，纪三才正式开始从他们一开始巡逻，到后面纪三用了几天时间摸清楚叛军斥候的巡逻规律，到他们进入安岳城后方潜伏打探再到最后的发现安岳城叛军往乐至城方向而去。
“同知您是不知道，当时叛军为了防止意外，大概派出了整整一个千户所在沿途山头上几乎是一寸一寸进行搜索。”
“看到叛军严密的搜索路线时，小人本来以为就要被发现从而功亏一篑无法向知府禀报这重大的消息。”
“结果就在此时，知府在镇夷府时曾教授小人编织的草衣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小人等穿着草衣，蹲伏在林间灌木中，当真是与环境融为了一体，任叛军如何搜索，都无法发现我等踪迹。”
“因此，我等在叛军过去以后，连忙回到了营地将事情向知府汇报。”
“知府听后，第一时间判断出叛军的调动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阴谋，连忙与马、秦二位将军商议，才看穿了叛军的布置，做出设伏习水河的计划。”
田斌听完纪三的汇报，看着纪三的目光那叫一个炽热。
“老夫就说，像王知府这样的英杰，手下定当是人才辈出啊。要是老夫手下也有这样的人才就好咯。”
他的感慨除了是因为纪三的功劳之外，更是因为这番话中，纪三表现出来的八面玲珑。
在纪三的描述里，虽然从头到尾，计划是他做的，探查是他探查的，可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王烈的教诲，而能够安稳归来传达消息，也是因为王烈的草衣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一番话，不仅没有将他彻底变成听从王烈命令的木偶，还抬了王烈一手，让王烈同样能够分润到不小的功劳。
田斌当然能听出来。除了草衣确实有可能是王烈提前教过的东西，什么关于果断的教诲之类的，很大可能就是纪三强行给王烈吹的牛罢了。
别看纪三替王烈吹了牛以后他拿到的功绩只是小头，但却成功的让王烈受了纪三一个人情。
人情这个东西，才是官场里边最昂贵的。
但凡是守规矩的官场中人，欠了人情那就必须得认账。而王烈这样一个前途光明的皇帝亲信的人情对于纪三来说有多重要，那就不用多说了吧？
这种有能力、情商高、心里有向上的冲劲，还能主动给上司吹功绩的下属，搁谁谁不想要？田斌的话虽然是用玩笑的语气说出来，但可不代表这不是他的真心话。
“纪三，你的机会来了。田同知这么看好你，不若便留在这四川如何？回去以后本官将你家人送来便是。”王烈轻轻一笑，看着纪三说道。
“能得到田同知的看重，小人实在是万分荣幸。可王知府将小人从一介小小吏员提拔至此......”
“诶诶诶，王知府，老夫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岂是那种横刀夺爱之人？”田斌看到纪三很是坚定的态度，也知道没有戏，所以直接将纪三的话打断继续开着玩笑缓和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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